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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林晚的满口胡言,赵赦自然不可能真的不去怀疑赵邕。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替换的紫檀珠给梅妃送过去。
赵赦要去宁王府,林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他一道。
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太愿意。
“你去做什么?”男人蹙眉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你一个大男人跑人家府上找人家的贴身婢女,恐怕不合适吧!”
赵赦轻蔑地冷哼一声:“一个婢女而已,本王也不白要她的东西,给她银子便是。”
林晚:“你就不想想昨晚婚宴,宁王什么人都不带,偏偏带了一个婢女是为什么!”
说完也不待他应允与否,转身出门钻进了马车。
长廊的转角处立着一抹窈窕的身影,远远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说了几句,接着便一前一后出门去了。
沈嘉月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微歌。
她跟赵赦说话的时候,目不闪躲,下巴微仰,声音还不小。
而从前的沈微歌,是个跟表哥说话都只会微微垂目的人。
她心里有点儿不好受,沈微歌答应让她住在晋王府,可接下来的这大半天,这府里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般,除了府里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
晋王跟沈微歌匆匆去皇宫,又匆匆回来,接着便在兰苑中不曾出来,再出来便又是一道出门了。
就连赵赦,也不曾关怀过她一句。
……
林晚那句话,赵赦很快意会过来,在宁王府见到那婢女时,难免要多打量她两眼。
心道:这女子看着也就能算个清秀佳人,他三哥可真是不挑啊!
“咳!”赵邕见这刚成婚的弟弟盯着月见不撒眼,心中难免不悦,清了清嗓子,提醒他。
赵赦这才懒懒将目光移开:“今日登门,是想请皇兄帮个忙。”
赵赦与赵邕关系并不算好,顶多也就是个点头之交。
赵邕看着温润如玉,实则性子冷淡。
而赵赦则是看着就阴鸷不好相与,再加上他七年前才从冷宫里出来,出来没几年,又去了边关,一年到头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是以今日赵赦主动登门,赵邕着实吃了一惊。
“你且说说看。”
赵赦将帕子包裹的紫檀珠放在手边的桌上,不过仔细瞧可以看出,珠子至少少了一半。
“今日我与王妃入宫拜见姨母,王妃不小心弄断了姨母手上的串珠。”
赵赦说着看一眼身边的林晚,却不想这女人竟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赵邕,脸上还带着痴痴的笑意。
“接下来的事,王妃你自己说吧!”赵赦话锋一转,将话头丢给了林晚。
林晚一怔,这才回神,收回自己过于露骨的目光:“那个,姨母说这是皇兄送给她助眠的,我便想着把东西带回府亲自给姨母串好,晚上再给她送去。可……我这粗手笨脚的,手串没串好,还弄丢了几颗,这怎么着都补不齐了……”
她看向侍立在赵邕身侧的女主:“听王爷说昨晚婚宴,月见姑娘手上戴着一串一模一样的串珠,便想着来请皇兄帮帮忙。”
她话音一落,赵赦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
赵邕却是回身看向一旁的月见:“你与晋王妃认识?”
月见摇头:“不曾见过。”
让林晚没想到,赵邕与赵赦交情不怎么样,但还是帮了这个忙,把月见手上的串珠给了赵赦。
赵赦则将从梅妃那儿拿到的紫檀珠留在了宁王府。
回程的路上,林晚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男主角和女主角唉,果然很不一般。
赵邕简直与书里写的一模一样,不,甚至比书中的描述更加耀眼夺目。
那模样,那气度,尤其是他的挑唇轻笑的时候,谁看了能不迷糊啊!
更让她沉迷的是,他看月见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宠溺。
这要搁现代,不得磕生磕死啊!
“你乐什么呢?”赵赦实在看不下去她那样子了,出声道。
林晚忙收敛一下自己不住上扬的嘴角:“没什么,这事解决了,我心里高兴。”
男人嗤笑一声,望着她:“是不是后悔嫁的是本王了?”
这就敏感了不是?
林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可没那种想法。”
“有也没用,”男人表情突然变得凶恶起来,“这辈子,你生是晋王府的人,死是晋王府的鬼,明白了吗?”
那可不见的!
林晚嘴上道:“明白,当然明白。”
见她低眉顺目,赵赦那烦躁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些:“今日在宁王府,你张嘴便叫出了那婢女的名字,你不该解释一下?”
林晚如遭雷击,她这才反应过来当时赵邕问月见是否认识自己的用意。
“我……那个,我做……”
“别做梦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光做梦。你不累,本王听着都累了。”赵赦打断她准备的瞎话。
“我听说的。”林晚改口,“之前在沈府的时候,听府中丫鬟闲聊,说是宁王身边有个叫月见的婢女,很是得宠……”
正此时,马车突得一停,咕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了下去。
林晚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被赵赦一把扑倒在地,同时哚的两声,两支□□穿过车壁钉在窗沿边。
林晚瞪大眼睛吓得吞了下口水,她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连斩首那天都活不到了。
“趴着别动。”林晚想起身,却被赵赦死死压住,“□□手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
外面的厮打声很快传了进来。
“有人暗杀你?”林晚瞪大眼睛,颤声道。
车厢里的烛火早在他们滚到地上时被风吹灭,月光透过车窗缝隙洒在林晚煞白的脸上,她上方的赵赦却隐藏在阴影中。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他轻佻一笑:“怎么,怕了?”
两人离得极尽,男人说话时,气息就萦绕在她颈侧,惹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肯定怕啊!”一不小心命都没了,谁能不怕?
“不会有事的。”赵赦说,“韩家训练出来的暗卫,你只管放心。”
林晚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外头似乎还没能分出胜负来。
她有些艰涩地开口:“你太重,压的我喘不上气了。”
马车空间不大,并排躺两人那是万万没可能的。
赵赦撑着右手手臂勉强抬了下身体,接着□□一声,又跌了回去。
林晚猝不及防差点儿被他撞吐血,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受伤了?”
赵赦不说话,林晚伸手顺着他的右边肩膀一路摸了下去,忽觉手上一片粘腻的湿濡。
她这才察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嘶~别碰。”
在她的手碰到那支□□时,男人咬着牙低喝一声。
林晚赶紧收回手,心知肚明赵赦这一箭是替她挡的。
一时间林晚心中五味杂陈,赵赦是书中的反派,冷漠嗜血,丧尽天良的事,他一件也没少干。
可眼下的男人,却与书中她读到的他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林晚想,也许,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无药可救。
毕竟谁会喜欢孤独寂寞、众叛亲离呢?
“别这么看我。”男人清冷的声音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不喜欢。”赵赦一把盖住她的眼睛。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怜悯、犹豫,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绪,让他很不舒服。
外面渐渐平静下来,有人近前来恭敬道:“让王爷王妃受惊了,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赵赦起身下了车,林晚掀起帘子看着外头,入眼便是倒在血泊中宁王府的车夫。
为了尽快将紫檀珠手串送进宫,赵赦派了裴光前去,宁王便安排了车夫替他们驾车。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七零八落躺在地上,还有一个被摘了覆面的黑巾,双手反剪跪着,后头站着的皆是戴着面具的暗卫。
林晚注意到被俘的那人,他看着赵赦目眦欲裂,像是恨不得要抽其骨,扒其肉。
“王爷,这人是……”领头的暗卫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赦抬手打断。
只见他抽出那暗卫的剑,轻巧地挽了个剑花,将右手臂上的剪斩断。
接着他提着剑走向被俘的那人。
赵赦手腕松软,剑尖拖地。这种轻蔑的姿态更是让那人恼怒。
“赵赦,你可还记得一年前的封掖关,我……呃……”
那人愤恨指责的话还没说完,赵赦已经抬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刺客已经无一生还,一时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
晚风吹起,林晚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觉得这个人跟刚才在车里保护她的人又不一样了。
书中的赵赦,护她的赵赦,杀人如麻的赵赦,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又或者其实都是他。
“把尸体处理干净。”男人将剑还给那面具男,转身朝林晚走了过来。
林晚还维持着撩车帘的姿势,呆愣不动。
赵赦朝她伸出手:“下来!”
林晚顿了一下,这才缓缓将手搭了上去,扶着他下了车。
“王爷,属下送王爷王妃回府。”面具男垂首道。
车夫死了,这儿离晋王府还有段路程。
“不必,处理好你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