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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暖酒下肚,陈牧都已经和四个士兵成为了过命的兄弟。
他将大虞州的地图揣进了怀里。
想要去大虞州没有地图可不行,再走出山天城之后,陈牧就要迷路了。
“兄弟,你去大虞城是为了何事?我家有个兄长在大虞城当官儿,看看能否帮上你?”
陈牧灵机一动,说道:“唉,小弟打小眼睛不好,看东西只能看个模糊。想去大虞州找个大夫看看。”
这时,几人才知道陈牧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缎带,是因为眼疾。
楼下的几人谈笑风生,楼上的客房里却是正在上演一场“风花雪月”。
荣承安是山天城城主荣权的儿子。城主荣权老来得子,对荣乘安百般溺爱,后来也养成了荣承安的千般娇纵。
平日里,荣承安在怡红院流连忘返,时常看见了街边的良家少妇,黄花闺女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事后,往往都是拿钱摆平。
面对有钱有势的荣承安,山天城里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荣承安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俊俏的小娘子。早在白天,他就在街上瞧见了虞溪,心痒难耐,一路尾随至客栈。
客房里,荣承安卸下盔甲,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一步步靠近床上的虞溪。
而虞溪神态自若,依旧是那般高傲的模样。
“呦,小娘子故作镇定?我喜欢。”荣承安笑盈盈,色眯眯。
“小娘子,本少爷乃是山天城城主之子荣承安,你从了我,本少爷保管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虞溪冷冷地看着荣承安,嘴角更是浮现出一抹冷笑。
“山天城城主,很厉害吗?”
荣承安骄傲道:“当然。在山天城中,我爹就是主宰,想要谁死,就要谁死。”
虞溪笑了两声,娇媚勾人的神态更加让荣承安兴奋。
荣承安奸笑道:“小娘子,深夜空冷,不如让我们早点入睡?”
荣承安刚想伸手,只见一道七彩光芒闪过,紧接着听到一声惨烈的喊叫声。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所有人,一时间客栈楼上的客房房门齐刷刷的打开,许多人都出门查看情况。
这一声惨叫也让楼下的几个士兵散去了醉意。
“遭了,是少爷。”
几人提刀顾不得陈牧,匆匆跑上楼去。而趴在桌子上装醉的陈牧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客房,然后有低下头去,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女人连灵符师都能杀,你们上去也是送死……陈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早在荣承安强行闯进客房的时候,陈牧已经猜到了一些。
相由心生。荣承安那副面貌,注定了这家伙定是个色中饿鬼。
可惜,无论是虞溪,还是现在这个女人都不是荣承安可以觊觎的。
什么山天城城主,这比得过大虞王府的郡主吗?
等士兵们走到房门口时,只看见白衣少女浅浅地笑着,纯情无害。而自家的少爷荣承安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血流不止……
“少爷!”
顿时,四人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是……
四人再定睛一看,不用怀疑了,的确是了。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阉……了城主之子?
阉了似乎比杀了荣承安更加侮辱人。
让最爱女色的荣承安没有了,这比杀了他来的狠。
冰冷的地面上,荣承安跪在地上,面容狰狞,浑身颤抖着,豆大都汗珠滴滴答答打在地板上。
“你们还愣着干嘛?”
四人面面相觑。
咋办?我们也不知道该咋办啊!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说道:“快,你们快带少爷去医馆。”
说着两人扶起荣承安,却只听荣承安疯狂地嘶吼道:“死,给我杀了一个臭婊子!”
虞溪闻言,眉头一皱,说道:“本宫让你们走了吗?”
几人警惕地看着白衣女子,他们都知道荣承安不弱,至少也有九品兵者的修为,在山天城中也算是高手。
可是,这白衣女子顷刻之间就废了荣承安的。
这实力可见一斑。
“姑娘,事已至此,莫要为难我等。荣少爷是山天城城主荣权之子,姑娘咄咄逼人怕是走不出这山天城。”士兵之中一个年长的人说道。
不料,虞溪冷哼一声,随手一指,一道七彩光芒从修长的指尖迸射而出,一击轰在荣承安的身上,如大海一般汹涌的力量倾泻在荣承安的身上。
荣承安被死死地按在墙上,墙壁凹陷,碎石落了一地。与此同时,荣承安的胸口凹陷,凄厉的惨叫声和咒骂声混杂着,响彻整个客栈。
“少爷”
士兵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更加不敢贸然上前。
眼前的白衣女子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上前找死吗?
客栈中的客人不少,几乎都是常年来山天城买卖货物的商队。其中有很多人认出客房中的荣承安。
“啧啧啧,没想到荣少爷今日采花,却采一朵带刺的玫瑰。”
“可这刺也太尖了些。那都给刺烂了。”
“哼,终于有人敢将这祸患给除了。”
“”
一群看客远远躲在外头窃窃私语。
荣承安的所作所为不是没有人憎恶,只是所有人都选择了事不关己,选择了缄默。
直到荣承安踢到了虞溪这块铁板
真是凶残陈牧依旧醉酒趴在桌子上,听着刺耳的惨叫声,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今日若是欺负的是别人,可能一位姑娘一生的清白都被毁了。
还好,这是陈牧,这是虞溪。
惩奸除恶,日行一善动手的虽然是虞溪,但陈牧认为这事自己至少要占一半的功劳。
忽然,陈牧被两人架起,抬着走上二楼客房。
陈牧佯装醉意,说道:“兄弟们,怎么了,这是去干嘛?”
俨然是一副刚睡醒一无所知的模样。
现在,这两个士兵恨不得把陈牧乱刀砍死。
谁是你兄弟,你是谁兄弟,谁兄弟是你?
你家贱内正把我家少爷按在墙上摩擦呢?这会儿你竟敢跟我称兄道弟?
眼看着刚才一起谈笑风生的两位好大哥神情冷峻,跟死了爹妈一样,陈牧不再多言,依旧装作茫然懵懂的模样。
当陈牧被带到客房门口,当陈牧看见眼前的一切,轻声问道:“敢问墙上的那条蛆可是荣少爷?”
客房里,荣承安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沐浴着鲜血,只有出气口,没有进气口。
因为荣承安浑身都是血迹,陈牧甚至没有发现眼前的荣承安已经是个阉人了。
对于眼前的一切,陈牧只能给虞溪竖起一个大拇指,不,两个!
“住手,放了荣少爷,不然我杀了你家相公!”
愚蠢陈牧迎着虞溪疑惑的目光,尴尬一笑。
显然,虞溪除了不知道一些吃食,没有什么常识,但对于其他事物的见识还是正常的。
她知道“相公”一词的含义。
“哦?你什么时候成为本宫的相公了?”虞溪轻挑着一笑,笑声之中却带着无数的轻蔑。
言外之意仿佛是——你配吗?
陈牧被两个士兵夹在其中,无奈地摊摊手,说道:“四位大哥,你们瞧,这婆娘已经不认我。”
士兵们也很为难,白衣女子一副你想杀就杀的样子,就算是杀了陈牧,显然也不会罢手。
墙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像是蜘蛛网一样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让人着急的是荣承安的身躯已经陷入墙壁里,胸口已经塌陷了大半,再也没有刚才那副喊打喊杀的威风。
“姑娘,荣少爷也是城主之子。若是荣少爷刚才有所冒犯,请姑娘看在荣城主的面子上,饶少爷一命。”
冒犯吗?
所有人都知道以荣承安的秉性,刚才的冒犯可是大了。
四个士兵毫无办法,只能不断求饶。
陈牧站在一旁,深知虞溪脾气的他冷眼旁观,心想,这女人要是有一点点“良知”怎么会一路上吃我的,喝我的呢?再说了,荣承安完全是罪有应得,饶过他,再让他祸害更多的人?
在陈牧眼中,荣承安和李成弘是一类人。
这两人都是占着背后的家世,为所欲为,草菅人命,根本不将人命当成一回事,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家。
陈牧看着荣承安,神情微微变化,好像看见了李成弘跪在自己面前。一时间,他心里竟是生出一丝杀意。
没有人在乎陈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个不成人样的荣承安身上。
陈牧环顾四周,除了四个士兵,没有人为荣承安求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砰!
虞溪收回七彩光芒,原本凹陷在墙壁上的荣承安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可是,这留情了吗?可是没了。
士兵们感恩戴德,正以为白衣少女看在山天城城主的面子上,饶过荣承安,正想去“收尸”。
不料这个如同恶魔般狠辣,又如仙子般美貌的少女红唇轻启,发出摄人心魄的声音。
“相公,你觉得该饶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