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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秀别目送他走了,那小哥提防着他,让他不要跟过来,男人只好又爬回树上观望着,小哥见他上树,于是猛地变身成一头硕大斑斓的豹子,矫健地跃出他的视线外。男人欣赏着他的身姿,这豹子精变回原身真是漂亮威猛,可刚刚那个人身怎么看着那么傻气呢?
他焦急地等待着,所幸坐在树杈上闭目养神。
现在已是正午时刻,村中各处总有村民走动,屠沽儿和圆圆刚在村长家吃过午饭,她们没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慢慢散步到大槐树下,胡素素正在那里等她们。
“素素姐”沽儿轻轻唤着她,多日不见胡素素,女孩觉得她好似清瘦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不比平日来的张扬肆意。
想来她已是反省好了,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沽儿”某狐狸也软着声叫她,她们三个挨挤着,坐在槐树下的条凳上。
“你反省好了?”圆圆也出声问她。
“哼!”胡素素不欲理她,翻了个白眼就将头偏了过去。
屠沽儿无奈地笑笑,她从腰间随身戴的绣囊中,取出那对东珠镂金耳珰,递给胡素素。
“素素姐,这个送给你。”
狐狸精看着手里精巧绝伦的耳珰,眼睛直放光。
“哎呦,我的好沽儿,还是你心疼姐姐!”她一把搂住屠沽儿,又捧起她的脸,在她脸颊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女孩颊边顿时浮现一枚红红的胭脂印。
“沽儿,这耳珰从哪里来的?”胡素素马上将耳珰戴起来,她随身带了面打磨过的小巧铜镜,陶醉地照了起来。
“呃”女孩看见圆圆一个劲对她使眼色,于是勉强说道,“我,我在路边捡的”
“是吗?”狐狸精还在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没多想就随口一问,“哪个路边捡的?”
“呃就是离村子不远的坟地”孤儿想着,这也不算是说谎吧。
不过还没等胡素素再问,又有一个身影走进了树荫。
“屠沽儿”
三个女孩扬起脸看去,原来叫着女孩的正是那只豹子精。
“哎呦,这不是阿智吗?”胡素素笑嘻嘻地站起身招呼他,名叫阿智的豹子精见她靠近自己,不禁有些脸红。
“阿智,我这副耳珰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阿智有些害羞,他才一百多岁,刚幻化成妖,胡素素稍微施展一些狐媚功夫,他就招架不住了。
“阿智哥哥,你找我有何事吗?”女孩听他首先叫了自己的名字,便好奇地问。
“哦,对了”阿智这才想起来他来找屠沽儿是为了干什么,再晚一会儿,他就全忘光了。
“我在路上遇见一只鬼,他叫”豹子精努力回想,“他好像叫阳别休还是阴秀别的,他还说你爷爷叫他来看看你。”
爷爷?!屠沽儿一听到她爷爷就紧张起来,爷爷让一个鬼来找她,难道他还没有投胎转世吗?爷爷在阴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女孩焦急地团团转,拉着阿智就想让他带路去见那鬼。
圆圆却抓住了另一处重点,“你说那鬼叫殷秀别?”
阿智点点头,“好像是吧。”
小兔子精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拉住屠沽儿,大声说道,“沽儿,那个鬼叫殷秀别耶!”
女孩一时间还未想起殷秀别是谁,不过片刻之后,她就记起来,这位殷秀别就是镇守墨涂县的那位大官。
可他怎么会突然变成鬼了呢?
圆圆直觉这里必定有大事,于是她快速蹦跳着跑向方春从的竹屋,一连声地唤着村长。其他几位也一起跟了过去,胡素素还在茫然地问屠沽儿,那个殷秀别是哪里来的。
方春从很快走出竹屋,他听了圆圆和阿智的口述,也觉得事有蹊跷,他决定亲自陪沽儿去村外走一趟。
胡素素在一旁央求道,“村长,我也想去”
“素素,你不要添乱,好好在村中待着。”村长不但拒绝了狐狸精的请求,为了不出纰漏,他还让圆圆和阿智也留守村中,只他一个带着女孩出了村子。
半路上,方春从嘱咐屠沽儿尽量少说话,由他来探探那个殷秀别的底细。
他们很快便来到半山腰的寺庙旁,殷秀别坐于树杈之上,听见下方的脚步声,立刻睁开双眼。
方春从走至近前,也马上察觉出树上鬼魅的气息,在他的注视下,殷秀别跳将下来,疾走至他们的面前。
一鬼一妖互相打量起对方。殷秀别望着方春从,觉得这人形男子甚为儒雅俊秀,没想到在这孤山之中,还能有此等温文尔雅的妖物。
村长也探究地细看面前的伟岸魂魄,这殷秀别想必生前也是个威武的汉子,他身形容貌都很出众,确实挺有皇族气派。
殷秀别对他轻轻颔首致意,他猜测着这男子的身份,不知他和屠沽儿是什么关系,不过男人的目光很快转移到女孩身上,他目不转睛地打量她,这小姑娘的样貌与屠老伯描述的大体一致,不过真身更加灵秀可人。
他拱手作揖,“屠姑娘,我叫殷秀别,在下有一事相求”他说完这句就看向女孩。
可是奇怪的是,屠沽儿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她好似没有注意到殷秀别一样,时不时四处瞧瞧,即使盯着他的方向,也仿佛是穿透他看向远方。
男人皱起眉来,屠老伯不是说他这孙女不是凡人吗?看这情形,这小姑娘似乎是看不见他。
这等意外让殷秀别怔愣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方春从也察觉出不对,他对屠沽儿道,“沽儿,那位殷秀别就在你的眼前,你看不见他吗?”
“哪里哪里?”女孩左右转动着头寻找着,可是她巡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鬼影显现。
这下连村长也迷惑起来,“沽儿,你清明那日看见饿鬼重返阳间,那今日是”那天女孩可是在坟地见到了百鬼还阳,还意外捡回了许多宝物,可是今日她为何连近在眼前的一只鬼魂也看不见呢?
殷秀别听到这斯文书生说的话,原来这个小姑娘是见过鬼的呀?他思索着现在出问题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生魂,所以存在感比较低?他想到此处,便连连叫着屠沽儿的名字,以期能得到她的注意。
可是女孩依旧什么也没看见。
屠沽儿神色窘迫,她胡乱朝着某个方向,愧疚地欠身,福了一福,“这位殷大人,我确实看不见您,请您不要着急,我,我再想一想是什么原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能看见鬼与看不见鬼之间,到底哪个才是正常状况?
“要不您有什么话,就让村长转达给我?”女孩不想让殷秀别的鬼魂白来一趟,于是又出了一个主意。
殷秀别神色郁结,能传话又能如何?他是来找女孩治病的,这医者来病人都看不见摸不着,如何能治好他的离魂之症。
罢了,看来他真的命已至此,等到他的尸身腐败,他就只能回归地府了。
方春从也淡淡地望着那魂魄,不论他是不是真的殷秀别,他求见沽儿的目的眼下是无法实现了。
正在事情陷入僵局之时,一直在冥思苦想的女孩,突然找到了问题所在,她兴奋地拉住方春从的衣袖喊道,“村长村长!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今日为何看不见鬼了!”
其余一妖一鬼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殷秀别更是迈步靠近了女孩。
屠沽儿眉开眼笑,“我那天祭扫爷爷,喝了神龙酿的酒”
“哦?”方春从挑眉深思,“沽儿,你那日还喝过什么吗?”
“呃那酒太辣口,我就又喝了些怀林爷爷的清凉露。”被村长这么一问,女孩又犹豫起来,难道不是酒,是清凉露起了作用?
“屠姑娘,你要不要将你所说的那两样东西拿过来试试,看看喝下哪种能看见我。”殷秀别的语气很是焦急,他三番五次被希望失望反复折磨,早已不堪忍受。
方春村默默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请你在此处等候,我们回去一趟,取了东西便来。”
殷秀别不自觉踏前一步,但被女孩唤作村长的男子以眼神制止了,他只得继续等在破庙旁,忍受着煎熬。
屠沽儿在临走前倒是很客气地对这位还未谋面的鬼大人摆了摆手,可惜她看不见他,朝着的方向错得离谱。
这次没让殷秀别等候太久,女孩和她的村长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屠沽儿手中提着一个葫芦还有一只竹筒,她胸有成竹地先打开了装酒的葫芦,刚想开喝就被方春从扳住了肩膀。
“沽儿,那鬼在这个方位”方春从扶着女孩的肩膀将她的脸转到了殷秀别眼前。
沽儿乖乖被村长领着转好方向,她朝面前的虚空莞尔一笑,接着便仰头喝起了酒。
“沽儿,你慢些喝”村长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他无奈地压着葫芦底,控制着女孩喝酒的快慢。
女孩喝下几口酒,忍着满嘴的辣意,移开了酒葫芦,她的脸颊渐渐绯红一片,眼神也迷离了许多,她紧紧地盯着正前方的虚空,终于,在眨巴了数下眼睛后,她的面前慢慢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看见了殷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