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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队伍才终是到达了皇都般谛。
那矗立于正北的胜业门城楼高耸,朱红明瓦,雄浑壮丽,其下的门洞内,千斤巨闸已然开启,正敞开胸怀迎接故人。
“卑职恭迎王爷!”
“臣等祈迎容王殿下魂归故里,臣等恭迎华王”
殷秀别刚一入城,就见两拨人马齐刷刷跪于官道两侧,敬候大驾。
先发声者,乃是花彬花将军,因容王薨逝,为表敬哀,便未戴夜叉面具,他身后则是一队军容整齐,铁甲肃杀的兵士,先行一步的校尉衡飞也在其列。
众兵将声震如雷,齐声呐喊,迎接他们的主上登临帝都,完成大业。
而后者,话中先于哀悼容王的自然是明吉修,这位明太傅携百官跪于另一侧,此时此刻恭顺地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殷秀别坐于金鞍宝骏之上,不怒自威,他环视一周,片刻后半抬起手,命众人平身。
之后,一路畅通无阻,殷秀别直行于正中宽阔的大道上,向着那广厦千幢,崇阁巍峨的皇宫而去。
男人骑马行走其间。心中不免感慨万千,时隔多年,他终于回到了这里,王气浩然,故国繁雄如旧,只是物是人非,此刻他身边金紫环绕,众人俯首称臣,昭然若揭他的身份。
少年时,他只是寄居皇宫一隅的无名之辈,而如今,他即将成为那里的主人,他的子孙后代也将千载万世的居于此间。
他将开拓一个新的盛世,让历颂绵延永固。
蜿蜒游龙似的长队终于行至金桥御道,内城的禁卫军在此恭候,迎接新君。
浩荡长队从这里开始分流,外臣各回其所,军士各回其营,殷秀别则带着妹妹芳娜进入禁宫。
某位公主刚开始还想表现的矜持一些,但没过片刻她就不管什么礼数了,拉着哥哥两个人这也去瞧瞧,那也去看看,追忆往昔的同时也对未来满怀憧憬。
她的哥哥要做皇帝了,从此以后,这宫中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芳娜请示兄长,男人知道她是介怀小时候在宫中被拘束着,于是笑着同意了。
“芳娜,等我登基后,你就是历颂的大长公主了,这皇宫我准许你可以随意出入,不过,你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公主府邸,再之后,你与衡飞完婚,便要与他同住在一起了”
“哎呀,我要为阿容守丧,婚事以后再说”
“芳娜,不可戏言。”
“哥哥,我说真的!”
望着妹妹心口不一的模样,殷秀别无奈地轻叹一声,他这个妹妹,明明猜到了阿容是假死,这时候竟然因羞于提起婚事而拿侄子做挡箭牌,真是愈发没大没小了。
他严肃地教育了妹妹,此后,她必要谨言慎行,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室威严,尤其是他初登帝位,多少双眼睛等着挑他的错处,他这同胞妹妹更是会成为注目的焦点,这京城于他们已变得陌生,要想将之变成真正的家,料想是道阻且长。
芳娜心生不满,“哥哥,你就直说要我遵守三纲五常得了!父皇早就不在了,你是我兄长,我自然听你的,但是,我才不要听衡飞的,什么夫为妻纲,我呸!”
“芳娜!”
殷秀别板起面孔,他刚说完要谨慎言行,他这妹妹就犯了忌讳,得亏那群随从离得很远,尚未听到什么,男人不由皱起眉,再次教导一番。
“芳娜,我并不是要你完全照着礼法行事,夫妻之间,我一向觉得相敬相爱最好,衡飞将来是我历颂的骠骑将军,需要保持威仪,如此才能让三军信服,我知他总是迁就你,但你们成亲后,便组成了一个家,你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对他足够尊重,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知道了哥哥,我在外人面前肯定给足他面子!”
芳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怕衡飞摊上个惧内的名声,有损威名武德嘛!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驭夫之道讲究恩威并施,她自有分寸。
某公主信心满满,不由畅想一番,可她很快蹙起秀眉,为了某件不曾发生的事情,提前生起了气。
“哥哥,衡飞要是想娶妾室可怎么办?”
“他不会的。”
殷秀别知道衡飞对芳娜情意深重,他私底下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年轻校尉回答的很干脆,他此生只愿双宿双栖,与芳娜一人白头偕老,对此,男人是相信的,这是他为妹妹考察经年的夫婿,自然不会信口雌黄,衡飞是忠心忠贞之人,说到便会做到。
“哼!我量他也不敢!”
听哥哥不假思索地答道,某公主心中窃喜,却仍是骄矜姿态,口是心非,男人拿妹妹没办法,摇摇头继续朝前走,可他很快生出心事,出神地思忖起来。
不成想,此刻芳娜竟与兄长心有灵犀,她快步追上他,脱口便问,“哥哥,你现在可有心仪的女子?她能做我嫂子吗?她能成为历颂的皇后吗?”
问罢,某公主心怀忐忑,她很怕哥哥说出那个名字,那个小妖医的名字。
她不是不喜欢沽儿,相反,她非常喜欢并感激女孩,她当然希望好姐妹能成为嫂子亲上加亲,可这是有前提的,而这个前提早已实现不了了。
沽儿喜欢的是一条龙,他们相亲相爱,两情相悦,是任谁也无法拆散的眷侣,芳娜清楚得很,她此番不能再一味地向着哥哥了,她的兄长与女孩有缘无分,早已成定局,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希望哥哥能早日想通,与沽儿各自安好。
可是,殷秀别听了她的问话,却并没有急着作答,他凝视妹妹,目光深邃,意味深长。
某公主见此,立时慌了神,她绞尽脑汁,极力劝说道,“哥哥你,你听我说!想那妖族女子极少能接受夫君三妻四妾,可你身为帝王,总免不了纳进个把嫔妃,所以”
可话未说完,芳娜就被兄长打断了,殷秀别看着她,严肃认真地反驳道。
“谁说帝王就非要拥有众多嫔妃,为兄就不能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芳娜听罢,震惊地瞠目结舌,她这个哥哥总是冷不丁语出惊人,他还告诫她不可任性妄为,需谨言慎行,他倒是先破了个遍。
某公主不禁腹诽,哥哥呀,你这情根深重到底是随了谁呢?父皇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天子,五十知命之年还在行宫临幸了他们身为宫女的母亲,这可跟专情毫无关系,思来想去这父亲不是,那就只能是随了娘亲了。
她努力回忆往昔,那时的她还很小,仅有的模糊记忆便是母亲抱着她,拿着根蝴蝶金钗反复相看,这钗子是父皇赐给母亲的唯一一件首饰,奖赏她诞下麟儿,这般寒酸且不受重视,生下皇子但仅仅被封了个最低位分的母亲却甘之若饴,她自知身份低微,性格木讷,品貌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中也不甚起眼,于是便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任劳任怨地抚养一对儿女长大。
思及此,芳娜时隔多年依旧忿忿不平,她那个皇帝老爹儿女众多,多他们兄妹不多,少他们兄妹不少,只有母亲一天天痴等着,期盼能再见天颜。
哼!父皇驾崩后,宫里忙着争权夺利,只有他们的娘亲成日以泪洗面,导致她郁结多年,早早便离世了,小时候的她想不明白,长大后依旧无法理解,这就是所谓的痴情吗?她才不要做这样的人!她才不承认自己也随了母亲!
此时此刻,芳娜触景生情,为母亲的一生打抱不平,而殷秀别则沉浸在憧憬之中,情难自已,他很想亲口告诉妹妹他心仪的女子就是沽儿,可话到嘴边,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迫的他立时惊醒,不情愿地住了嘴。
呵,原来他在这里呀
“谁?”
芳娜也同样敏锐,顶着压力厉喝一声,可她环顾四周,想要寻找源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是自然,因为这股威压来自于一条隐了身的龙。
祀太此时正站在男人身边,他一见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知他想脱口而出什么。
哼!这个殷秀别,当了皇帝又如何?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他是隐身了,不是死了,当着他的面口出小师妹的名讳,无异于严重挑衅,这般不自量力,他当然要警示一番。
不过为了避免被某公主察觉到,这股灵压很快就消散了,芳娜撇撇嘴,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到母亲,气愤下产生了错觉,殷秀别见她疑惑不解,也顺势说她是一时紧张所致。
“好了芳娜,我还有一些政务需要处理,今日就先逛到这里吧,改日我让京中公侯家的女眷陪你散散心,你们女孩子家在一起,自是可以尽情说笑”
“哦,那哥哥我先告退了”
某公主难得朝兄长屈膝行了万福礼,听话地离开了,可她转过身后,面容却透出一股狡黠,芳娜冷笑腹诽,哥哥说的什么女孩子间的尽情说笑才不会发生呢!这帮京中的豪门贵女,一个算一个,都曾嘲讽欺负过她,今时今日,她不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也要挫挫她们身上的娇纵脾气。
哼!这帮女子才不是她的姐妹,她的好姐妹可是一群厉害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