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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谁成为历颂的新君已是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女孩庆幸自己是个妖,不用考虑这等难解之事。
“沽儿,我赢了。”
泓峥的声音响起,让女孩回过神来,她不再思考难题,很快绽放笑颜奔向神龙。
“嘻嘻,容王殿下,我们都赢你了~”
“唉”
殷棠之重重叹息一声,上下抛掷着骰子,一脸不甘不愿。
泓峥见他如此,随口道,“你仅输了两把,作何如此不甘心?”
“有些事输一次便前功尽弃了”
这句话饱含言外之意,即使是自己亲口所说,殷棠之也不免为之一怔,他这几日看上去云淡风轻,可实际却是愈发心神不宁,小姑姑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心生警觉,猜疑皇叔是不是做过什么,亦或是要做什么,而那些事大概都与他有关。
总算只剩下两日了,他要快些治好病,赶回岽中城去。
这日傍晚,沽儿终于做好了一样神器,那是百年赤心柏木制成的药枕,其中放入二十四味稀有中药,以应和二十四节气,她嘱咐殷棠之一年之内必要夜夜枕睡,一年后便可除尽病根,再无远虑。
还有两日,容王的病就能大好了,再不会因为不足之症累犯恶疾,有性命之忧,沽儿很满意自己的手段,决定将此病例写入医案,好好记录下来。
这日的诊疗也顺利结束了,沽儿临走前询问一番,“殿下,你这几日睡得可好?”
她解释道,那地浆似乎有个小小的副作用,会让食用者在夜间忍不住做些奇怪的事情,按她师兄的描述,就是那等平日里想做又不敢做之事、最渴求之事,不过师兄最想做什么,她却是不知,彼时村长也在,春从劝说女孩不要详问,她便只好作罢。
此言一出,殷棠之立时愣住了,他极力掩饰着什么,不自然地笑起来,“无甚要紧事,就是会起夜,劳沽儿姑娘挂心了”
“那就好。”
沽儿不疑有他,以为容王只是有些羞于启齿隐私,这副作用大概并不会时时出现,她便放下心,随泓峥回去了。
可是这夜寅时前后,殷棠之隐瞒了数天的秘密终是被发现了。
女孩依旧睡得香甜,临睡前,她对着泓峥胡闹一场,竟然大起胆子先行挑逗,轻咬他的喉结,不出意料,得到了神龙的“惩治”,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某条龙的手段还是让她吟哦不断,娇声求饶,直至后半夜,方才止息。
泓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这几日并没有熟睡,一直是抱着沽儿在闭目养神,今日已是第六日了,他见女孩睡得很沉,便小心地放开她,替她掖好被角,打算出屋透透气。
四下寂静无声,他披着一身银灰锦袍负手立于庭院一角,他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影子,满怀心事。
那金翅大鹏鸟到底身在何处?那厌夭又是什么?还有他的沽儿泓峥思及此,终是强迫自己正视那个他总想逃避的问题。
那位凤荷前辈为他们画下了两幅肖像,除了父亲应龙之外,那个面容陌生的男子应该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既与源奥有关,又牵扯到沽儿的身世,他,究竟是谁呢?
你不敢猜他是谁。
心底的一道声音忽然让泓峥心神巨震,他握紧双拳,终是紧闭双眼选择逃避,那猜测使他不堪设想,若是真的不,那绝不可能!
强大无匹如他也只能苦笑一声,他眼前浮现那日殷芳娜躲避殷棠之的一幕,如今的自己又有何不同呢?有些踟躇不安,只有切身体验过才会感同身受。
夜晚格外寂寥惆怅,一声长长地叹息后,泓峥总算平复心绪,缓步朝回走,可他刚穿过回廊,准备拐进西厢房时,那东边的隔窗就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是殷棠之吧?那边也只有那位小王爷,泓峥朝那处远远一瞥,本想打声招呼,可他刚要开口,那扇窗户就立时闭合,重重关上了。
若是寻常凡人,在如此远的距离下,定是看不清那道人影的,可泓峥岂是等闲,即使夜色朦胧、光线晦暗、时间短促,他还是能用一双龙目瞧的一清二楚。
那确实是殷棠之,可他不知为何梳了个女子发式,临窗而立,看见泓峥的身影后瞬间受惊关上了窗。
此时的容王心跳如雷,他背靠窗户呼吸急促,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容任何人知晓。
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这位不速之客,那种距离下,也只有泓峥这样的神异才能瞧个仔细,殷棠之依稀分辨出那是个男子,以为是哪个擅自闯入的仆役,他狠下心肠,他也不想杀人,可是此事绝不能泄露分毫,只能怪那人不听命令,进了不该进的地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论其瞧见了多少,只有死人才能让他真正安心。
此番思量只在瞬息间,殷棠之果断拆了发式,披散着头发准备冲出去,西厢房还住着沽儿与泓峥,他必须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
他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就要融入夜色中去追击那该死之人,可他刚一动作,开启门扉,就发现那廊下已经站这个人了。
哦不对,是妖。
泓峥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一脸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殷棠之震惊地退后一步,他瞠目结舌,一时间讲不出半句话来。
龙他可杀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容王也是聪敏伶俐得很,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恢复常态,有了主意,他心存侥幸,彼时他尚且未认出泓峥,那这条龙或许也没有看清楚他吧?只要他说死不承认,混淆敷衍一番,此事便可过去。
打定主意,他很快笑脸相迎,“泓峥兄,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
泓峥见他极力隐瞒,更是起了探究之心,他先前还当他是在梦游,神志不清下做些古怪之事,不过现在见其一味遮掩,却正好印证了这位小王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心知肚明的。
呵,跟他耍心眼可无甚用处。
某条龙开门见山道,“我都看见了,你作甚半夜梳着个女子发式?”
“你!”
殷棠之大惊失色,险些沉不住气,可他眼神游移半刻,还是决定抵死不承认。
“泓峥兄许是看错了,我何时梳过女子发式?”
这位小王爷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他走至窗前,急切地推开,指着近旁的一株树,将泓峥的错认归咎为暗夜树影。
“许是这棵窗旁桂树投下的乱影让兄错认了,可以理解”
“是吗?”
泓峥抱起手臂,面无表情地看他装模作样,殷棠之异常紧张,犹如芒刺在背,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思量到底怎样才能说服这条龙,让他相信刚刚那些只是错觉。
被低估眼力的神龙终是失去了耐心,他忽然抬抬手,将房中的一面大铜镜招来,那镜子悬空在殷棠之面前,使其避无可避。
神奇的一幕随即上演,某王爷的头发竟然自动盘绕起来,泓峥伸手指挥着,很快就重现了刚才见过的发式。
“沽儿刚及笄时,总梳这个发式,想来是因为简单吧”
泓峥略作解释,殷棠之听罢,终是长叹一声放弃挣扎。
“兄真是细心,有关沽儿姑娘的诸事你都铭记在心,在下佩服”
此时的神龙倒是坦然并自豪地承认了,不过遥想昔年,他与女孩初相识,那时的他还是死要面子、口是心非的,他总是装作不在意沽儿,却会施法在暗处观察女孩,看她与众妖玩耍,自己偷偷会心一笑,现在想来倒是可笑不知所谓得很。
“咳咳!”
泓峥有些羞赧,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殷棠之,现在还是说说你的问题吧,你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最隐秘的事情被公开探讨,立时就让容王手足无措,面红耳赤起来,他半晌无语,憋得脖颈都红了,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我,我有病”
某条龙皱起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小王爷怪异的举动超出了他的认知,不过殷棠之既然认为这是病,他自己有病,那问题自是可以交给沽儿去解决。
“那你先休息吧,等天亮了,让沽儿给你诊治一下”
天色将明,泓峥打算回去了,他说下这句话后转身便走,徒留容王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这等事情,他要如何向沽儿开口呀
天光终于大亮,沽儿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总算睡醒了,白日里无甚要紧事,她便乐得清闲,赖在床上不起来。
泓峥当然陪着她,不过眼见着明日高悬,阳光透进帷帐内,他还是斟酌一番,向女孩提起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什么?!容王殿下他”
听到这等怪事,沽儿也一时没了头绪,她当是那地浆产生的副作用,可又想起师兄的话,那蘑菇会让服食者冲动行事,做下平日里不敢做之事、最渴求之事。
所以,容王最想做的就是变成女孩子吗?
不可,沽儿很快否定自己,作为严谨的医者她不该如此轻易地下结论,只是想梳女子的发式也说明不了什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呢?就像喜欢香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