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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醉了,趴在沙发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卷曲着身体,哭的像只猫。
陆远都无法想象那样子有多么悲痛欲绝,尤其是嚎啕大哭后的细声抽泣,当时那流淌的眼泪不再是决堤的模样,正如小溪潺潺般流淌,痛彻心扉的让人看着浑身发凉。等把李慕这些表情、状态都总结到一处,他真的如同陆远所说,像个病人,像个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病人,毫无自理能力般的窝在那,偶尔,还得哼哼几声。只是,这一幕之后的他,变得真实了。
妖艳已经被叶欢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眼下李慕又成了这个德性,若是继续放纵下去,这个吃人的恶魔指不定会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必须抓住他,决不能让他在和其他人有任何接触。
这就是陆远脑海里的唯一想法。
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在饶家老两口把饶勇夺回去用痛恨的目光看着李慕、饶小曼雄赳赳气昂昂的非要向另外两名刑警讨要个说法否则将诉诸法庭的环境中,咬着后槽牙离开。
“去市局。”
下楼后,陆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冷着一张脸和司机说了这么一句,他要去找宋副局长,想要把叶欢留下,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在局里拿到主动权,然后才能谈那些布置,否则都是空谈。
“行嘞。”
司机小六不怎么高兴的开车出了小区,这会儿已经是凌晨3:45,忙活了整整一夜的人有几个还能在这时间段兴奋起来的?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的过程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而后是橘红色开始扩散,天际在蒙蒙亮之间、黑暗即将消失前,陆远坐那台车停在了市局院内。
他下了车,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混乱不堪的妆容,尽量显得得体以后,迈步进入市局打听。陆远知道,这个时间宋副局长一定还在局里。
这是陆远在美国时学来的,在那,犯罪心理学家是非常受到重视的人,甚至鉴证人员都一席之地,比如说众所周知的李大神探,他凭借超强的鉴证学知识可以引领美国当地警察局和FBI的调查方向。事实上美国真正注重的是个人能力,不然李昌钰根本没办法带领着那些洋鬼子去破案,还是于以他为首的环境中。那么,个人能力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很简单,不是说的,是做的,是一次次的成功。就像陆远第一次挑大梁的时候,他在美国的上级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成为主心骨以后,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连自己都搞不定的人,没人会相信他能搞定别人,偏偏,领导者最需要别人的信任。”
陆远赶回市局的时候,被宋副局长的秘书带到了会议室,会议室内,赵一白正在做行动报告。
“各位局领导,我得重申,这次行为不是抗命,当时环境非常复杂,我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什么毒贩选择了废车停车场那么一个毫无退路的地方进行交易,还是在黑夜没有任何掩护的时候。于是,我违背了局领导命令,叫停了整个行动,让所有人包围了废车停车场,在门外等着他们出来的时候在动手……”
这就是赵一白,一个永远能抓住重点的人,他太清楚眼下的重点根本不是汇报,而是要告诉每一位大老爷,自己并非是在抗命,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小赵,没人责怪你,正是你的举动让我们避免了更大的伤亡。这次会议除了汇总案情,更重要的是公关危机。”宋副局长侃侃而谈:“各位,大家都知道我是管刑侦的,可连我都明白,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海市的这次案件将满城风雨。老百姓将会在网上质问咱们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决议,那什么公众号、微博上,肯定会布满质疑声,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人都要在压力下进行行动。”
他站了起来,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但是我们躲不开,也不能退,就一句话,这次行动哪怕缉获了大量毒品也不算是成功,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必须要把戚威留在海市!”
完了。
在门口的陆远听到这句话就是一身暗叹,连宋副局长都被戚威这个名字蒙蔽了双眼,没人在乎这头肥猪身后还站着谁,所有人眼里看见的都是这次危机。
“告诉大家一个应该让每个人都赶到羞耻的消息,老领导在一个小时前辞职了,他交出了所有资料由我代为保管,包括向其提供这次行动线索的线人,小孙,把灯关了,放晃灯片。”
啪。
会议室的灯关了,墙壁上的晃灯片放了出来,那是一个胖子,没胖到戚威那么油腻的程度,可这个人胖的让人觉着滑不着手。
“这就是把消息提供给省厅的线人,叫史尚鑫,为省厅工作了六个月,被发展成线人后,多次找到关键性线索,帮助省厅破获了很多毒品答案。可是,他失踪了,我怀疑,可能被贩毒分子杀了。”
陆远赶紧掏出了手机,他感觉这个胖子自己见过,照片上的表情和动作尽管很陌生,可那眉眼却清清楚楚的在印象里存在着。当陆远打开手机信息栏,找出了郑义传给他的短信,蓦然间,陆远站在原地,呆了。
这根本不是线人,若妖艳提供的情报没有错误之处,这个人,就是叶欢!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起码在陆远这,一切都已经捋顺了。
几年前,饶勇杀了孟阳,半年前,这个姓史的胖子成为了警方的线人,一直以来叶欢都在布局,他在一步步的下棋,先是巩固了姓史的胖子在省厅眼里的地位,当相互信任提高到了可以盲目作出决定的时候,在抛出真到不能在真的消息,因为他根本就掌控着全局。戚威和马老板交易是他让去的,不然戚威这个滑头绝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交易;这个姓史的胖子向省厅提供资料也是他让的,否则双方交易的地点怎么会在大富豪洗浴中心这么靠近民居的地方?叶欢连国内老百姓看见大事时喜欢发朋友圈都考虑到了,在舆论泛滥的环境里,就算是官方想要控制舆论,最多也就是像是禁止某明星修电脑时不小心暴露的—――艳—――照—――一样,明面上是没有了,可网络上随处可以下载。
他一手安排了这一切,就是等着饶勇看到这些新闻,然后,成为那个彻底失控的人。
但是,叶欢能做的只是自己的极致,他知道饶勇还活着,却不知道饶勇被戚威一枪损坏了大脑内的海马体,失去记忆的人怎么可能被记忆刺激着成为变态?成为他们的一员?
叶欢更控制不了的是李慕!
李慕差一点,就差一点中了这个圈套,跌落进满是黑暗的陷坑,要是自己慢一步……
陆远想想都觉着后怕。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做出如此精美的布局,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凭借一己之力能操控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不安定因素?
他以为自己是神吗?
“抱歉,请等一下。”
陆远走进了会议室,拿出电话递给了宋副局长,此刻,他的亲生父亲就坐在宋副局长身边,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副局……”他没叫叔:“重点看看郑义给我发这条信息的时间。”
“在大富豪洗浴中心爆炸案发生之前,我让郑义和妖艳为叶欢画了像,这张照片,就是他们俩做出来的,而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向省厅提供消息的人。”
说到这,陆远也停顿了一下,他开始觉得照片上的人不是叶欢了,一个如此神秘的人怎么会亲身犯险?
“远儿,你这是?”宋副局长询问着。
“叔,借一步说话。”他又叫了叔,陆远不想把叶欢的事说出来,让每一个警察都知道。
“先休息一下。”
宋副局长跟着陆远走出了会议室,站在门口时,陆远说道:“叔,刚才我去了饶勇家……”他一五一十的把发生过的事都告诉了宋副局长,当说道李慕,他发现宋副局长的气息更重了,眼眉都挑了起来。
“我……”宋副局长想要骂脏话,陆远能感受得到,可这句脏话并没有骂出来,随着这么多年的涵养被消化了。
陆远站在宋副局长旁边,轻声道:“叔,我肯定叶欢就在海市附近,我知道市局目前最大的威胁是戚威,可这叶欢比戚威强大了不止一万倍。我建议直接把总目标订成叶欢,整个行动以叶欢为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所有资源用到这场战争上。”
“你想怎么干?”
“想试试叶欢把别人的人性扭曲以后到底要干嘛。”
“什么意思?”宋副局长让陆远给说懵了。
陆远解释道:“叔,叶欢是个极度自信的人,他确信自己的布局有结果才会如此精心的设置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这盘棋的弃子肯定是戚威,叶欢不可能不明白他根本对抗不了国家机器。也就是说,戚威早晚会被叶欢扔出来当挡箭牌,令其置身事外。可戚威对叶欢算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他咽了口吐沫:“饶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是放在外边散养着,任由他发臭、腐烂,还是就被接到叶欢身边经过再次改造?”
“我想从这一点上下手。”
宋副局长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你手里不是还有个妖艳吗?”
陆远摇摇头:“我手里这张照片一定不是叶欢,他不可能自己送上门来迷惑省厅,哪怕这很刺激。由此,证明妖艳并不可靠,起码她不允许我先抓到叶欢。”
咕噜。
说到这,陆远的肚子叫了起来,此刻他才想起来,从案件开始到现在,自己还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东西。
这,才是警察的生活。
“我们还可以扣押妖艳多久?”陆远的全部思绪再次回到了案件上,饥饿对他来说不过是离开市局大门以后顺便去哪吃口东西,根本不值得关注。
宋副局长笑了:“这在法律中可以是有明文规定的,不过,远儿,谁说咱们关押妖艳了?你给她带手铐了吗?连批捕申请都没有一张,她愿意在刑警队待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明白了。”陆远点点头。
“远儿,有件事还是说在前面的好,市局不太可能放弃缉捕戚威的计划……你听我说,这里边涉及的事儿太多,市局的脸、省厅的脸都在这一个案子里装着,不是谁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我能做的,就是以官方身份允许你双管齐下,在不影响抓捕戚威的情况下,配合刑警的人全力缉拿叶欢。”宋副局长已经做出很大牺牲,抓叶欢难道是那么简单的么?抓到了你以什么罪名起诉他?教唆罪?他教唆杀人了吗?还是教唆抢劫了?要是什么都没干……你是不是得拿到证据才能把案件合理合法的放在桌面上谈(警察并不知道戚威的遭遇)?
陆远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到极致了,在多要求哪怕一点都算是强词夺理……
嘀、嘀、嘀。
此刻,电话恰到好处的响了。
“喂,是我。”
“哥,你来队里一趟吧,我瞧着刘洋那有点不太对劲。”
“知道了。”
陆远挂了电话以后,和老宋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了,老宋冲着他的背影喊:“远儿,我的车你先用着,跟小六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