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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前妻在想什么?”
地下室内,陆远和那个女人聊上了,他说出了自己的过往,并仔细观察着那个女人的表情,可……
“别问我,我理解不了她的思维模式,假如是我,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她轻轻的说着,似乎有点厌烦这类话题,偏偏这个答案已经无限接近标准答案了,这让陆远发现曾经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也许在他根本没有发现的时候陷入了一种难以自已的挣扎之中。
他陆远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往上爬,通过一个个案子慢慢的荣耀加身,教授头衔、媒体采访、升职加薪等等好事接踵而至。可那个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姑娘,她的自主性被陆远忽略了,长时间的生活当中陆远已经把这个女人习惯性的当成了东方式妻子,认为她应该在自己的成功中小鸟依人的靠过来。
偏偏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个女人也渴望成功,她也渴望成为陆远一样的人,在学术界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这是他们俩矛盾激发点的契机,完全是一个饥饿的人每天看着身边的人胡吃海塞,还在肆意浪费,那时候,夫妻关系早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浮云,她只想吃饱。
可惜的是,这个女人永远不懂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在她眼里,通过撒娇来让陆远将那份研究赠与自己的方式根本不存在,她压根就没这个概念,这是生长环境中的习惯因素决定的,就像美国那个国家不管多熟的朋友也不会相互借钱,除非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在他们的眼睛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一个家是由丈夫和妻子组成,这是他们的社会结构,永远从底层向上,而不是由顶层向下。就像是,陆远的学术成果永远是陆远的,不会赠与,更不会让出,这是尊严问题。
于是,那个女人在这个问题前,彻底失去了尊严。
当陆远和牢笼中的女人一样陷入了思考,整个地下室安静了下来,这里没有了声音,只剩下两个魂游天外的人,和一本本安静躺在电脑桌上的书——《刑侦学》。
在那个女人的电脑桌上。
……
另一边,饶勇被饶小曼带回了家,在那栋总面积只有69.5平米的房子里,一家五口坐在了一起,老两口围绕着孩子坐在那一言不发,整个家安静的非常诡异。
“哥,你说话呀!”
饶小曼穿着黑色职业装看着饶勇问了一句,很是气愤,从装束上来看,她应该还在上班。
“我……不知道。”
饶勇低着头说了一句,目光不愿意和饶小曼接触的偏了过去。
“不知道?哥,你这不是从家里跑了出去这么简单,你都跑到派出所报案说自己杀了人,眼下这件案子已经被分配到了刑警队……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饶小曼气的不再出声了,她们家老太太却在这时候个张开了嘴:“勇啊,这回你真得好好想想,那可是杀人,可不是有关系就能弄出来的事……”饶小曼气的横了自己母亲一眼:“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全家就我一个人在检察院,还是考进去的,你说,咱们家还有什么关系在公检法。”
饶小曼说话的确有点冲,但,这是事实,老饶家是双职工家庭,老两口全是糖厂退休工人,别说人脉了,这老两口连一个八级工都没有,交际圈子也没有吃官饭的,除了女儿一个公务员,这就是最普通的家庭,像这种家庭,在海市,有几十万个。
气不过的饶小曼调整过身体看着亲哥哥说道:“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莫名其妙的得了个阿尔兹海默症,这是病,没办法,可你连怎么受伤的都说不清。在看看你回来以后接触的那些人,有一个好人吗?你这十三年兵都白当了!”
饶勇选择了沉默,坐在单体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整个人驼着背把头扭向一侧,石化了一般不答一句话。
“你!”
饶小曼真的气坏了,指着饶勇说道:“你不说是吧?行。”
老太太劝道:“行了,小曼,让你哥歇一会吧,这都出去一天了。”
“歇一会?一会李慕带着人冲过来了,到时候手铐子往出一拿,把逮捕令给你拍在桌子上,你让我签是不签?”
说完,饶小曼直接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心里那股气儿顺不上来的她关上门快步下楼,站在楼道口整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发愣。
今天多亏了她这个检察院公务员的身份,否则,饶勇绝不可能回家,在国内,这种案子没调查清楚想回家基本不可能,能回来基本上是靠着她用全部前途和毫无劣迹的过去在作担保。
有些无力的饶小曼靠坐在楼道口的椅子上无力的望着远方,她受够了,这个家自从哥哥退伍归来以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宁静,种种压力压的她始终喘不上气,不然,饶小曼怎么会愿意低三下四的去见陆远,她的骄傲根本就不允许这件事发生。照顾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哥哥,负担整个家庭,这些事让她压力倍增,自然而然的出现了想要逃离的想法,想逃离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能力应付的世界。然而,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件事会给以一个人逃离家庭的借口,除了结婚。
饶小曼想到这想起了陆远,那个幽默又有点呆滞的男人,也得亏自己见到的是他,换了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屈从迎合还是高傲对待,饶小曼都会立即结束当天的约会。
不知道为什么,饶小曼拨通了陆远的电话,这应该不是信任,而是陆远头上的犯罪心理学家的标签让她有了求助的希望。
……
嘀、嘀、嘀。
沉默的地下室内传来了电话铃声,陆远接通电话后微笑着问道:“喂?”
陆远记得他们没有约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不过既然人家都打电话过来了,约不约的也无所谓了。
“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电话里,没什么力气的声音传来时,陆远并未询问事情的起源,反问道:“什么问题?”
“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到底会不会像间接性失忆一样,一会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一会又忘了?”
听到这,陆远回应道:“你说的不太像阿尔兹海默症,倒像是人格分裂,起码在我于美国办过的案子当中,就有两个人格完全没有交流的人格分裂,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无法拥有对方的记忆。”
“不是,我很肯定不是人格分裂。”
陆远不愿意轻易下结论的说道:“我没办法回应这个问题,有些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即便是和心理问题相关,也得见到患者本人经过复杂的测试之后才可以得出结论。”
“你,来我家一趟吧。”
“啊?”
这句话出现以后,陆远吓了一跳,即便他认为谈恋爱的程序应该是先由繁殖产生生理冲动,在某些事情上契合以后在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可,这也来的太快了吧?更何况国内的恋爱不都是反着来么?这才导致了很多情侣在情感投入太多后才发现对方身体有问题也无法分开,因为他们舍不得已经投入的,换句话说,这就是典型的绑架存量。
“我……家里出事了,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忙,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能过来一趟吗?假如,方便的话。”
这种客气不会让陆远感觉到陌生,因为他们原本就很陌生,在这种时候,类似的客气很容易被人接受,所以,陆远在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情况下答应了下来:“好的,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牢笼里的女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晚上我不怎么想吃。”
“好。”
陆远奇怪的看了一眼抱着膝盖沉思的女人,又扫了一眼那桌子上的一堆报纸,在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事情后,转身离开。
好像,这个牢笼里的女人不在冷漠了,甚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