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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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发懵。
他好像在梦里看到了朝仓千夏，自己好像变小了，又好像没有，毕竟变小了才不可能把千夏压在身下……
想起少女微红的眼尾和柔韧的腰肢，工藤新一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的确变小了。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对千夏出手呢是吧啊哈哈哈……
“看来是醒了。”坐在床边看着工藤新一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现在满脸都写着好遗憾的模样，沙哈尔好整以暇地出声，吓得对方连退三步。
“呜啊！”后脑勺磕到床板的工藤新一抱头痛呼，又悄悄地从手臂缝隙中看向坐在床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衣裳干净整洁的少女。
看来真是个梦。
虽然那个千夏会说话，但是千夏才不会那么容易地被他压住。
但那句“我不用你管”，绝对是千夏会说的话。如果现在这个打算封住或者直接拿走他的记忆的话，他根本无力反抗。
工藤新一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消沉状态。
“向你保证，不会拿走你的记忆的。”沙哈尔在对方惊讶地望来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是的，我被你反攻了，刚才你不是在做梦。”
“你是女孩子！”工藤新一抗议，“怎么能用这种说法！”
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了那句话的意思，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脸色瞬间爆红。这时他有点混乱的大脑才把所有记忆整合完毕，想起了对方半跪在他身前自我介绍的情景。
当然也想起了对方的那句“我倒是小瞧你了”以及年幼的自己那羞耻极了的心理活动。
“我觉得用这个说法很合适。”沙哈尔挑眉，“毕竟我如果是以先前那副模样进去的话，你一定没法对我做点什么。”
“谁说的，”工藤新一嘀咕，“我能压你一次，就能压你第二次。”
“用你现在这副身体？”她又不傻，就算还有可能出现下次得去对方精神空间的情况，也不可能只分出那么一丁点进去生怕对方受伤了。
“所以我又怎么了？我应该没再中什么毒了才对啊？”工藤新一郁闷地支着下巴飞速思索起自己近期遇到的人事物，“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世界的黑衣组织还没有研究出APTX4896才对啊。”
“那个世界理论上不该有那种药物。”沙哈尔仰躺到床上，“但它出现了。”
“虽然很大可能是时间法则碎片所处的小范围区域发生生态异变导致的，但是还有个可能。”沙哈尔偏头对挪到自己身边的男孩说道，“新一，那个世界是你的主干。”
“什么意思？”工藤新一趴下来，支着下巴问道。
“……从头说起吧。”沙哈尔的眼眸微暗。
创造，破坏，参考模板，精神的三大部分分离，绿间美智子口中的综合世界……除开世界本源，沙哈尔把所有事都和对方说了。
然后，工藤新一那原本就因为跑去异世界认识了变小的自己而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在今天算是彻底碎了。
男孩沉默许久，开口后的第一个问题却是：“这才是你觉得我不该喜欢你的原因？”
“新一，在我和赫莱尔分离之前，朝仓千夏自带所有生物初始好感友好程度以上。”沙哈尔轻声道，“这还是创造封住了大部分的结果。”
而分离之时，沙哈尔从来都不是招人喜欢的孩子，或者说，最最原本的他压根就没从别人那里获得过哪怕一丁点的，仅是对他产生的，微不足道的好意。
“当然，你那个时候有多讨厌我我是知道的。”沙哈尔抬手摸摸愤愤不平的孩童脑袋，“每次考得比我差都会瞪我。”
“咳。”工藤新一眼神一飘，板着脸道，“所以原因是什么？”
“这就是我说的命轨了。”少女看着天花板，“虽然他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么远的，但是因为这个世界无法自成完成体系，为求自保，它模仿了很多别的世界核心。”
“你作为推理漫画的主角，按美智子的说法推断的话，喜欢的人是兰。”
工藤新一的眼睛眯了起来，满脸都写着威胁。
“好吧，我换个说法，江户川柯南喜欢的是毛利兰。”
“她说你的剧情尚未开始，按照柯南那里的时间点算的话，你早就该变成小孩子了。”到那里的时候是盛夏，而那时工藤新一明面上已经请假足足半年了。
“柯南？”工藤新一语气酸了，“你为什么喊得这么亲？”
“毕竟在这里喊江户川的话，会搞混的吧？”那个世界又没有那么年轻的江户川乱步。
“好吧。”想起自己的偶像，工藤新一勉强同意了，“可灰原说过，那小鬼是初春的时候遇到的琴酒。”
“主要是你高二的时候会变小，”沙哈尔的眉头微蹙，“然后主线大概是推翻黑衣组织。”
“那我算是完成任务了？”这个世界的琴酒隶属七宗罪，他刚才才把七宗罪老大给推倒了。
“你倒是真长进不少。”沙哈尔眸色清明，“可惜现在就是一小鬼。”
“就算是小鬼，我也喜欢你。”工藤新一哼哼，“刚才失忆的我甚至都打算努力长大怕你等了。”
沙哈尔一愣，哭笑不得：“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小时候这么会脑补。”
“到底是谁先把我的床搞成那副模样的啊？”工藤新一想起当时的感触，又红了脸，“我不想歪才怪。”
“好吧，我的错。”少女老实道了歉，“对不起。”
“下次还敢？”
“知道就别问，”沙哈尔沉默一瞬，把话题拉了回来，她第一次对着工藤新一完整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新一，你再因为我受一次伤的话，我真的会后悔的。”
“我从猜出柯南的命轨起，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沙哈尔叹息着把手盖在眼睛上，有点迟缓地说道，“我从最初开始，就全都是由着自己的心意做事的。”
“造成的后果有好有坏，但我到底还是能挺直脊背走下去，因为我问心无愧。”
“可当我发现你们其实各有各的命轨之后，我开始产生怀疑。”
“如果说我救下唯，救下弟弟们算是好事的话，”沙哈尔沉默一瞬，“世界里本不该存在异常生物和超常能力，可以自信十足地指出犯人的工藤新一，因为我和你认识，你遇到了更多的危险，你甚至可能就此死去。”
少女深吸一口气：“哪怕你说没有如果，可我还是忍不住想……”
她的嗓音颤抖起来，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没了我，你该多幸福。”
玛丽，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安稳终老，等到头发花白之时，才幸福地闭上眼？
爱丽，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能遇到完美的王子大人，每天被人当作公主那般捧在手心？
塞西娅，如果没有我，你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你是不是不用现在就背负起一族的责任？
“我和赫莱尔一直都在抗拒命运，试图改变那与我们而言宛若剧本一样注定的命运。”沙哈尔挪开了手，干涩的眼睛望着上方的工藤新一，“可我们最终造就了那些命。”
“那种滋味很糟糕，就像是你明明清楚现在正走向悬崖，可你越努力，脚迈得越快，你只能离悬崖越近。”
“但我发现，看不到才是更可怕的。我看不到你们的命，可我猜出了你们本该有的命。”
“如果因为我，你们原本顺顺当当的人生变了个样……哪怕你跟我说，有我的这段日子很开心，要我选，我也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活到老。”
“这个话题我们上次已经讨论过了，”安静听完的工藤新一附**，遮住了沙哈尔眼前的灯光，湛蓝的眼眸似上好的蓝宝石那般熠熠生辉，“但既然你还是死脑筋，那么我不管多少次都会重复给你听的。”
“我很庆幸，我的世界里有你的存在。”
“朝仓千夏，我喜欢你，这是我自己心中的想法。”
“对你告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那什么奇奇怪怪的初始好感无关。”
“你很好，就算你的锁没了，你还是我喜欢的朝仓千夏。”
工藤新一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上少女的眉心。
“任性，强大，阴郁，消沉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他轻叹了口气，“见谁都笑得假兮兮，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压根连人脸都不爱记，但就算觉得累也会努力让别人高兴的，心软却总是死鸭子嘴硬的也是你，爱钻牛角尖的笨丫头。”
“可我现在杀人不眨眼。”觉得被小鬼撩了有点诡异的沙哈尔坚持道，“那些赎罪心态我也没了。”
刚才那都一堆缺点了，工藤新一怕不是真眼瞎了才喜欢的她。
“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工藤新一轻声道，在少女抬眸望来的时候，伸出现在有点小的手盖住了她的眼，“可是千夏，我信你不会对无辜之人出手。”
“……你的底线是不是太低了？”
“可谁让我没法把你抓起来判刑？”男孩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却无比严肃，“你以为你猜出了我的命轨，可我生活在这个世界，假设没了你，我又真的会变成你以为的那个江户川柯南吗？”
工藤新一抬起手，看着少女的黑眸：“年代，社会背景全都不一样。就算我现在变成了小孩子，你觉得我和他像吗？”
“像。”沙哈尔耿直道，成功把对方噎住后，话锋一转，“但你说得对，起码柯南对着小兰绝对不会进行犯罪。”
沙哈尔在工藤新一瞪向自己的时候慢吞吞开口：“毕竟就社会年龄而言，离我成年还有两周多。”
“社会年龄？”
“我的实际生日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沙哈尔恶趣味地弯起嘴角，“要记得喊姐姐啊，小侦探。”
“大姐姐？”工藤新一歪头，拖长音卖了个萌。
“你跟柯南可真像。”沙哈尔感叹，“尤其是这个恶心人的语气。”
“你给我等着，”工藤新一气得磨牙，“等我变回去……”
沙哈尔起身，语气无比正直：“工藤君，我们已经分手了，刚才那是个意外，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以为那件事已经揭过的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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