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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再见过萧里,后来再见,还是在薄悦的病房,走进去的时候,见他笑着陪在她床边,削着一只苹果,技术很好,苹果皮都盘成一圈一圈了,还没断。
两个人说说笑笑郎情妾意,我的脚步就这么顿住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
薄誊在我身后问我,“怎么了?”
我没说话,往后退了一步,他跟着我后退,看了眼我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萧里也在?”
我点点头,手里拎着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燕窝。
薄誊从我手里接过礼品,“我帮你拿进去吧。”
我惨白着脸说了一句谢谢,随后,转身在走廊里狂奔。
狼狈不堪。
说我这辈子不嫉妒薄悦,那是假的,我和她从来没有什么姐妹情深。我们两个爱上萧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点,后来我用尽手段,却只能成为萧里的玩具,而薄悦,轻轻松松,不费任何力气,就变成了萧里心头不容玷污的那抹白月光。
我嫉妒她的纯真,嫉妒她的美好。而我,努力挣扎,却只能在这红尘世俗间越陷越深。
我在地下停车场漫无目的地走,眼神空旷,后来在萧里的车子旁边停下,我想,他要是走了,下来取车,就一定会看见我。
我还多想跟他相处一会,原来两年的时间什么都不能磨灭,我努力摆脱的过去,却在萧里出现的那个瞬间,都回到了原点。
可我没等来萧里,等来了薄誊。
薄誊下来取车路过我,愣了愣,“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我脸色不是很好,我说,“萧里呢?”
“他估计晚上才走。”
薄誊啧了一声,解开了车锁,对我道,“上来。”
我没说话,垂着眼睛,站在那里。
薄誊又说,“上来,我耐心有限。”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薄誊看我脸色不好,给我拧开了一瓶苏打水,我喝了一口,皱起眉头,“不好喝。”还不如可乐呢。
“少喝那些垃圾饮料。”薄誊打转方向盘,间隙过来看了我一眼,“你还没放下萧里?”
我低低地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谁知道呢。鬼迷心窍。不见的时候还好,一见了就燎原。”
薄誊把我不要喝的苏打水拿过去自己喝了一口,我说,“我喝过的。”
男人笑了,身为我的哥哥,他其实和我不大像,继承了我们那个风流老爹的五官比较多些,他说,“我不嫌弃。”
我叹了口气,薄誊看见车子上指示灯不停地闪,提醒我,“把安全带系上。”
一言一行就像个古板的老年人,我应了一声去系安全带。
这个习惯自从我不开车以后就一并丢弃了,要不是薄誊提醒,我估计我都不会再记起来。
薄誊知道了我住在帝景湾,就直接送我过去那里,一路上问我,“那顾历川呢?”
我说,“找个机会说分手。”
“你都拖到现在了。”
“因为一直见不到他的人。”我偏过头去看薄誊,“他一直都很忙,而且要照顾他妈妈。”
薄誊顿了顿,“印象里……他妈妈身体没什么毛病。”
“妈宝男,谁知道呢。约他都说没空。分个手都没空。”
我说话向来无所畏惧,也不知道是谁纵容的,薄誊说,“我帮你喊他出来吧,你想好怎么说分手了吗?”
我颇为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会关心我的事?”
薄誊立马收敛了笑意,“你这个意思是,我放任你在外面随便去死比较好?”
我懒洋洋地靠在车椅上,我说,“哥,我想买车。”
我很少用哥哥这个称呼喊他,但是我听见了薄誊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随后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想买车?”
“我这人,说风就是雨,你得习惯。”我看向窗外,喃喃着,“想开车了。”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突然间不开车了?”薄誊问完这个一下子沉默,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隔了许久才说,“想要什么车?”
“没研究,你看着买吧。”到家了,我对薄誊说,“上来我家坐会。”
薄誊拉档停车,随后跟着我上去,进入电梯,男人冷漠凛冽的气息笼罩住我,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我,我也在看着他。
到家开门那一刻,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带着滚烫炽热的温度,一把搂住我的腰,我回头就被薄誊的唇吻住,几乎是一路从客厅吻到了卧室,他将我压在床上,声音低哑,“从来不让我进你家坐会,今天邀请我……是因为要让我帮你花钱买车吗?”
我搂着他的脖子,“聪明。”
当初他说,别口头感谢他,拿点他感兴趣的。我想了想,我也只有这个人了不起一点。
薄誊倏地从我身上起开,一把拉开了落地窗边上的窗帘,外面的阳台连接着隔壁萧里家的阳台,他转过身来看我,双手抱在胸前,“何必呢,薄颜,你是我亲妹妹,想要车,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陷在柔软的床里冲他笑,“薄少大方。”
薄誊走了,我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许久,才松开微微发抖的拳头。
我发现我自己真的很可恶,原来不是萧里,任何人都不行。
为什么呢,萧里可以做到来去自如,而我,拥抱着每个男人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厌恶我自己在上床这件事情上被他变成了一个洁癖,如果我也可以做到身体和感情分开,滥情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每次都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坦然自得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而我却做不到。真是可惜。
我在床上缩到了深夜,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夜幕渐深,萧里打来电话。
我像是一条被他钓着的鱼,一下子有了活过来的气息,他张口便是,过来做饭,饿了。
我忙不叠加地下床穿鞋子,丝毫不顾及我现在还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拉开门,往隔壁走去。
进去的时候,萧里正好在脱外套,白衬衫上有个淡淡的吻痕,我没说话,将他的衣服一并接过,攥紧了那件白衬衫,用力到指关节泛青。
而萧里,却倏地皱着眉头看向我,声音,泛着显而易见的冰冷——
他说。
“你身上有薄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