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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我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我们,我被萧里按着,一张苍白的脸,精致,冷漠,眉眼深处有着和萧里一模一样的,冷血无情。
萧里看着镜子里的我笑,“薄颜,我跟你太像了,所以我身边留不得你。”
我是在离开萧里后,把自己活成了萧里的样子。
我混乱地说,“放开我。”
此时此刻,深夜即将过去,我们纠缠了整整一个夜晚,阳台外面洗衣机发出运转的声音,我被萧里按在浴室里,他毫无征兆地进入,让我再一次重温撕裂般的痛楚。
他像是发了情的公狗,我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骑在他身下,萧里死死抓着我,问我,“我是谁?”
我哭着说,“萧里。”
他说,“薄颜,我觉得你就是有这个本事,让所有男人都想上你。”
他相貌堂堂身份尊贵,在这个富二代的圈子里留恋花丛,却片叶不沾身,自然有的是本事和手段把女人迷得七昏八醉随后一脚踹开。
可他说。
薄颜,可惜了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自己和普通狗毫无分别。
大抵是我这张脸造的孽,就如同萧里用他的好皮囊到处欠下风流债一样。
他说我是触手可得的红尘烟花,随便点燃,任何姿势,都可以为他绽放。
说薄悦是他心头不可玷污的瑰宝。
云泥之别,我怎敢拿自己和薄悦比?
后来我们辗转到了那张床上,顾历川不在的那个夜晚,我成了萧里嘴里的猎物。他似乎许久没有开荤,于是这一次用尽了力气将我一次次拖入情yù的深渊,后来我求饶,痉挛深处的灵魂被撕裂成粉末,不知今夕是何夕。
我们醒来,是因为一通电话。
萧里从睡梦中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没摸到,就把手伸过来往我这边摸,在我的头下摸到了压着的手机,他说,“你藏我手机干什么?”
“是你昨天自己放在这里充电的。”我含糊地眯着眼回答他,萧里见我这副没睡醒的样子笑了笑,手机已经停止声响,他看了眼号码,对我说,“嘘,我回拨。”
我知情,乖乖闭了嘴。
可是萧里一接通,整个脸色就变了。
电话那一段,是他的心头瑰宝轻声对他说,“萧里,我醒了。”
声音温软,小溪流淌。
萧里的瞳仁狠狠缩了缩,那一刻,我见了他失去理智的样子,他抓着手机喊了一声,“悦悦?”
这两个字,如刀子一般扎进我心口。
我缩进被子里笑,笑得无声,身体却刺痛。
我想,两年后回来,和萧里这一场旖旎朦胧的梦,能做这么久,也算是我的荣幸。
天亮了,是该梦醒了。
萧里后来和薄悦说了什么,我没去听,只知道几分钟后,他开灯下床,开始迅速穿衣服裤子,见他穿了长裤赤着上身去拿卫衣,我便看着阳光从他身后打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小腹上那斑驳的腹肌深刻凛冽,如同刀刻上去一般,深深浅浅的影子在他肌肤上打转流连。
我心里所有不堪的嫉妒和阴暗的念头疯狂滋长。
如此妖孽的男人,我不想拱手让给别人,哪怕我,和他一样也是个人渣。
我试着问他,“你去哪?”
萧里抬头,对我笑得嘲讽,“你心知肚明。”
他知道了我瞒着他的这件事,也知道了我和薄誊见面,因为薄悦醒了。
昨天夜里,我对他选择了隐瞒这件事,可是其实根本不需要我隐瞒,薄悦醒了,一定会找他。
薄誊怎么说来着,不出三天,就会看见萧里坐在那个病房里。
他还真的没说错。
萧里对我说,“醒了记得把衣服收一下,收完记得滚。”
他习惯性用滚这个词语,我照单全收。
我说,“好。”
心头如刀割过,但我浑然不觉。
看着他在清晨为了一个电话就奔赴另一个女人,我茫然看着他走出去片刻,随后,胸口寒意泛滥。
恶人自有恶人磨,贱人更有贱人收。
我对顾历川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有另一个男人对我做出这样撕心裂肺的伤害。
房子空了,空气静了,摔门声都退去后,我盯着那阳光,只觉得被照得眼睛生疼。
要不然,我怎么会对着太阳光就流眼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