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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消失了一整个上午的齐琪和乔柏终于出现，而周奚恍然发现，季郁彤也不在。
进包厢前，齐琪拽她去洗手间，告诉她，“kr瞧中了一家做视频服务的公司，季应该去谈项目了。”
“十方科技”周奚立即猜到。
“你也看中了”
“章牧之去谈过。”周奚视线落在她脖子的红痕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齐琪心虚地拢了拢衬衫领口，嘟囔“我不想理他的。”
周奚轻飘飘的扫她一眼，不言而喻。
齐琪瘪起嘴，“真的，我昨天车上都跟他说清楚了，我要辞职。”
周奚漫不经心地嗯一声，打开水龙头，压了点洗手液认真洗手。
“结果他”齐琪停了下，“说起来都怪宁延，他干嘛听他的换房间。”
周奚抬眼，望着墙面镜子里气鼓鼓的脸，“他们同屋”
被无情拆穿的齐琪在镜中狠狠瞪她一眼，“我等下就换回来。”
周奚不置可否，抽出一张纸擦干手后，扔进纸篓。
洗完手，两人回包厢，进去时正好听到赵局夫人被乔柏逗得笑颜逐开，“乔总太会说话了。”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宁延，我们是校友。”乔柏手指向宁延，“阿延，你说像不像”
“是挺像的。”被点名的宁延微微一笑，眸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进门的周奚身上。
“您看。”乔柏望着赵局夫人，“我没瞎编吧。”
中午的席位是早就排好的，周奚挨着罗行长夫人坐下，做出好奇的模样，“什么很像”
“乔总说阮老师像他们校花，以为她俩是两姐妹。”罗行长爱人笑着回答。
女人无论年龄多大，都喜欢别人夸赞年轻漂亮，乔柏这句话把两点都踩中了。
周奚配合地抬起眼，认真看了看赵局爱人，再看向乔柏，“乔总你们那位校花肯定特别漂亮，否则不可能像阮老师。”
坐在圆桌对面的宁延弯起唇。乔柏是他们朋友圈公认的能说会道，死人都能被他说活。现在看来他噙着笑望着对面一本正经的女人，眼底染满笑意。
乔柏这边更是递给周奚一个大赞的眼神，顺着这个话题，又把其他两位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悦，饭局近尾声时，被逗得开心的赵局爱人突然旧事重提，问乔柏，“小乔，你结婚没”
许是中午氛围好，赵局这次竟然没有出言阻止。倒是乔柏面上露出一点赧色，“我离婚了。”
赵局爱人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端详乔柏好半晌才讷讷，“没事没事，离婚挺多的。”
众人一时接不上话，包厢里气氛陡然直下。
作为宴请方，周奚正准备开口救场，就听罗行长爱人说，“早上好像听宁总说起也是单身。”
赵局爱人眼神瞬间活过来，扭头看着宁延，“对哦，小宁没结婚。”
周奚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水，看见她和蔼可亲的说，“35也挺合适的。”
赵局咳嗽一声，以作提醒。
然而，许是被乔柏刺激到，赵局爱人竟没理会丈夫的示意，继续问，“小宁没女朋友吧”
“他没有。”乔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抢答。
宁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接上赵局爱人的话，“我暂时没有女朋友，但我有喜欢的人。”
赵局爱人笑容顿失，赵局脸色更是难看。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包厢里静得只能听见空调的出风声。
饶是玲珑如乔柏，一时竟也没找到破冰之法。最后，还是罗行夫人生硬地来了一句，“这橘子很好吃，你们尝尝看。”
詹局爱人赶紧接话，“老詹，我给你剥一个”
“好。”
转盘动起来，罗行爱人又招呼其他人也来一个，场面堪堪被糊了回去。
周奚也伸手拿了一个橘子，余光扫了眼镇定自若的宁延，慢慢剥着皮。
吃完橘子，赵局找了个借口带着爱人先行离开。其他人再坐了会儿，也打道回府准备午休。
回去路上，周奚陪在另外两位夫人身旁，听她们聊起赵局爱人今日为何失态。
“不怪她心急，她家老大今年33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詹局爱人压着嗓子说，“而且你知道的，老大又”
关于赵局的家事，周奚略有耳闻。
赵局是二婚，和前妻有个女儿，也就是她们说的老大。和阮老师结婚后，他们又生了小女儿，今年才27岁，却是早早嫁人，还是大企业家的独子，生了一儿一女，让人好生羡慕。
两厢对比，难免就有闲言闲语，说她偏心，给自己女儿选了佳婿，对前妻女儿却不管不顾，硬把大女儿拖成了“老姑娘”。
“其实，我是知道的，她对老大才叫上心，小小总说她偏心姐姐。”詹局爱人感叹道，“小小那老公是她初中同学，两个孩子青梅竹马，自己成的，怎么到了外人嘴里就说她把好女婿都留给亲生女儿。”
“要不说后妈难做。”罗行夫人喟叹。
“是呀。”
两人齐齐叹口气，又绕着这个话题说开。
周奚始终落后一步，安静地跟在后面，不插话不接嘴。
男人们步子大，等她们回到院里时，罗行他们都已经回屋了。
周奚作别两位夫人，上楼。走到一半，齐琪电话来了，“回房间了吗”
“正在爬楼梯。”
齐琪哦一声，“我等下过来。”
“干嘛”
“和宁延换房间啊”
周奚走到门口，摸出门卡开锁，“你不嫌折腾”
“是有点。不过，你也看到了，宁延中午把赵局得罪了，再住一起多尴尬。”
周奚进屋，关上门，放包的功夫听见她继续说，“宁延也真是的，干嘛驳领导面子。”
周奚挑眉，“你不如怪乔柏干嘛要结了婚又离婚。”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静默，而后齐琪冷笑道，“是呀，你说他个离异男蹦哒啥，关键是蹦哒了半天，人家还嫌弃他，也就我”
周奚在心底叹口气，打断她的自怨自艾，“你中午不休息一下”
“本来想过来找你聊天。”齐琪笑叹气，“算了，懒得动了。”
周奚嗯一声，以为她要挂电话，不想她竟又把话题绕回来。
“不过，你说宁延今天什么状况，就算乔柏多嘴，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可能不想有后续麻烦。”她说。
毕竟赵局爱人的态势很明显是想找女婿，干脆一点拒绝未尝不是好事。
“那也没必要强调自己有喜欢的人。”
周奚盘腿坐在床上，目光透过雕花窗棂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齐琪没说错，赵局夫妇今天生气的最大点恰是宁延这句强调，这比直接说他有女友更让他们无地自容。
因为，虽然都知道她想找女婿，可是话没挑明前，大伙儿都能装糊涂，她询问乔柏和宁延的婚恋也可以解读为关爱年轻人。可是，宁延一句，“暂时没有，但我有喜欢的人”，则相当于告诉众人，我知道她要给我介绍对象，但是我不想，我有喜欢的人，这让大家想继续装傻都难。
关于这点，回来路上，另外两位夫人也有此感，话里话外都在怪宁延不够圆滑。
“他平时也不这样啊。”
周奚抿了下唇。宁延这人不像乔柏那般八面玲珑，但素来温润有礼，是另一种形式的会做人。
“今天哪根筋不对”齐琪纳闷完，忽然嘿嘿一笑，“对了，你注意没，他刚才说的是有喜欢的人。”
周奚不解，“有什么问题”
“是人，不是女人。”齐琪笑得很鬼。
周奚恍然，记忆瞬间被拉到她回国第三天，在一次宴会上见到宁延时的情景。
齐琪指着不远处和人聊天的男人，“那就是kr的创始合伙人宁延，我男神。”
那时，周奚虽刚回国接手鸿升，但对同行，尤其头部机构的状况基本了然，自是识得这位业内赫赫有名的财神爷。不过，他本人倒是比资料上更年轻、更儒雅、也更帅气。
周奚端着酒杯，隔着一段距离，一瞬不瞬的端详他。许是感应到她的目光，和人说着话的宁延突然侧过身，循着她的视线望过来，如劈开人海的一束探照光。
四目相撞，悠扬的音乐仿佛被拉得更慢更长。
被逮到窥觑的周奚并未表现出丝毫慌张，眼神依旧坦然平静，漂亮的眸子又黑有亮，模样像极了误入凡间的小鹿精灵。
宁延与她对望了十几秒，忽然轻轻地弯了下唇，隔空朝她点了点下巴。
周奚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恰在此时，齐琪凑到她耳边说，“是不是很帅可惜是弯的，喜欢男人。”
周奚掌握的资料里自然包括业界对他性取向的绯闻，然而，很久以后
酒店大幅落地窗前，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照进的城市霓虹。
周奚跨坐在他身上，手指顺着那性感的喉结慢慢往下游，在他锁骨凹陷的位置画圈，“都说你喜欢男人。”
他背靠沙发，衬衫松松垮垮的叠在腰上，微仰头凝着她，两弯好看的笑眸在镜片后闪闪熠熠，“被你掰直了。”
掰直了周奚眼前浮现某人的她轻咳一声，赶走脑中乱入的废料，听见齐琪又在绘声绘色地复述那篇广为流传的，关于宁延性取向的八卦文。
嗡，手机轻轻震了下，有微信进来。
周奚把电话拿到眼前，点开信息
y:来露台。
掰直，我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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