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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钦不解:“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因为他想杀了你。”段群一句话说得令穆钦的心脏都颤栗起来,“他在厕所袭击你的那一次,当我进去查看时,你倒在地上低着头,而我看见了周悦注视着你的眼神……那绝对是想杀了你的眼神。”
段群只说了这一句,他说完,就走出了游乐园的大门,他的身影在下一秒化为光点消散于空气中,只留下乐园里的穆钦,怔怔地望着段群消失时残留的那些光芒。
当段群离开以后,后面跟上来的周悦也走到了穆钦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发愣的穆钦,揽着穆钦的腰将他抱进怀中,开口询问了一句:“怎么了?为什么要发呆?你们说了什么吗?”
穆钦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思索了片刻。末了,穆钦竟单刀直入,抬起头直白地问周悦:“周悦,你想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似乎把周悦问懵了,周悦愣了愣,最后忍不住笑:“你干嘛要这样问?”
“别管我怎么问,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穆钦抓着周悦的衣襟,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悦的眼睛,“你想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周悦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起来,他抱着穆钦不放手,把脑袋塞进穆钦的颈窝里,用脸去蹭穆钦的脖子,他呼吸时喷洒的热气洒在穆钦的脖子上,穆钦觉得痒痒的,就伸手去摸周悦的头发。
“我想杀了你。”周悦突然这样说,语气沉闷的,“我确实挺想杀了你的。”
这句话令穆钦不解,他并不愤怒讶异或失望恐惧,只是不解,他伸手摸摸周悦脑袋上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为什么?”
“因为你死了,就能回去了。”周悦如此道。
穆钦更加不解了,伸手捧起周悦的脑袋,不让周悦继续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做鸵鸟状,穆钦正视周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悦认真道:“穆钦,你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死,你的身体还活着,你还有机会,你不算是边缘世界当中的真正玩家,只要你在边缘世界‘结束’,就能在现实世界‘重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穆钦摇头:“我已经死了,我首先进入了孤儿院地图,出来后却没有被送去安全屋而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在现实世界里,我忘却了边缘世界中经历的一切,我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之后我看到了你,我发现你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就躺在医院中,而我接到你母亲的嘱托,正在医院照顾你。可是莫名其妙就有一伙人窜出来想加害我们,我不得已带着你逃出医院,然后我把你交给了我信任的战友,我则在警察局被一个警察开枪给射杀了。”
周悦跟着摇头:“你没有死,穆钦……边缘世界会自动修复现实世界中因为某些玩家介入而引发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和人物,那个警察开枪射击你,是因为他受到了边境世界里某个玩家的控制,那个玩家控制着警察来杀你,但警察突然开枪射杀你这个行为是不合常理的,所以边缘世界会将这个事件进行修复,在边境世界强大力量的作用下,你绝对不会死。”
穆钦真的听不懂周悦的这番话了,穆钦说:“既然你说我现实世界的身体没有死,我能通过在游戏中‘结束’的方式回到现实,那你也一样可以才对!”穆钦道,“你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也不过是成为了植物人,你并没有死!”
“我不一样。”周悦微微摇头道,“我被束缚在这个世界里了,我是回不去自己原来那具躯体的。”
穆钦其实早就意识到周悦知道的很多,但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多。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周悦:“你还知道什么?周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钦从来没有正面询问过周悦这些问题。其实穆钦只需要仔细想一想,想想之前在现实世界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可以轻易发现很多事物都和周悦联系在一起。比如那张空白的塔罗牌,比如周悦桌子上的蛇缠十字架小模型,乃至穆钦的心理医生何仇送给他的那个人骨做成的音乐盒,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和这个诡异的边缘世界联系在了一块。
穆钦虽然猜得出这些蛛丝马迹的细节与线索,但他一直不敢向周悦询问其中具体,他对此有种微弱却令他畏缩不前的恐惧感。
可是现在,穆钦必须要知道这些。
“我也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但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周悦组织了一下言语,他拉着穆钦的手,拉着穆钦走到了乐园大路边上一处公共休息长椅边上,紧接着拉着穆钦坐下来,周悦道:“我们坐在这里,我慢慢和你说。”
两个人便坐在椅子上,周悦酝酿了片刻后,开始向穆钦徐徐道来,他说:“我首先要告诉你,穆钦……边缘世界,我们所身处的这个游戏,玩家是有机会逃出去的,每个玩家都有可能性逃回现实……并死而复生。”
周悦说,他并不清楚边缘世界的来历,但是这个巨大的、可怕的、神秘的游戏,似乎是三年前才正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周悦遇见过的资质最老的玩家,只是比他先一年进入这个游戏。也就是说,周悦在这个游戏里待了两年,而他遇见过的最老资质的玩家也只仅仅只是待了三年,更久的,周悦就没有见过了。
其实从系统给玩家们的编号上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比如周悦的系统编号是1309,这意味着周悦是这个游戏里第一千三百零九号玩家。而穆钦的系统编号是3780,代表穆钦是游戏里第三千七百八十号玩家。
这个游戏若真的存在了七八年乃至更久,总共只进来三千到四千左右的玩家,那显然是不太合理的。
但3780号玩家其实也太少了,尤其是中间会有大批玩家在游戏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去,所以在这个边缘世界里,能活过四、五场游戏,并成功活到现在的玩家,周悦估计也就几百号人甚至更少,其余的差不多都被淘汰了。
百来号人真的不算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而且边缘世界的时间,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其实是有差异的。除了在安全屋内时间与现实世界时间的流速是等同以外,一旦玩家进入一场游戏的某个地图,他们就会发现,不管他们在游戏地图里待了多久,游戏地图里永远是黑夜,而且逃出这张地图后,再问系统时间,玩家就会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天甚至十天半个月。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待在游戏的地图里,时间过去的会比较快?我们在这个乐园地图里待半个小时,外面可能一天就已经过去了,对吗?”穆钦问周悦道。
周悦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没错,虽然我确实在这个游戏里待了两年,但实际上我自己并没有实感,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戏地图里被飞速掠过了,所以我自我感觉,我貌似也就在这个游戏里待了几个月的样子,而这是时间流速的不对等,给我造成了时间观上的错觉。”
穆钦大概能明白周悦的意思了,他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你发生意外变成植物人并躺在医院的事,对你而言,感觉也就像是几个月前发生的,而在我看来,却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问题,只是我想告诉你事情的其中之一。”周悦继续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周悦说:“在这个游戏中,有一个叫做蝴蝶王座的东西。”
周悦一句话引起了穆钦的兴趣,穆钦闻所未闻,不由好奇道:“蝴蝶王座?那是什么东西?”
周悦就说:“你的系统有没有告诉过你,边缘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穆钦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系统说过的那些话,他回答道:“我的系统告诉我说,边缘世界是地狱和梦境的间隙世界,这里连接着地狱,也连接着所有人的梦境……实际上我不太能够理解这句话。”
“那你听过一个寓言故事吗?叫庄周梦蝶。”周悦又问。
穆钦理所当然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记得……小学语文老师曾经讲过这个故事,讲得是一个叫做庄周的人,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忘却了自己原本是人,在天际边自由飞舞。但是当他醒来后,庄周开始疑惑,到底是庄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了庄周呢?说起来是个挺引人深思的故事。”
“‘蝴蝶王座’就是引用这个故事,而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周悦道,“这是边缘世界的玩家给那个‘王座’起的名字,他们都把那个‘王座’喊作‘蝴蝶王座’。”
穆钦皱着眉头说:“蝴蝶王座到底是什么东西?”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一个大号的座椅,我没见过具体的模样,但据说是挺豪华的一张椅子。这个椅子会有一定概率会刷新在某张地图里,它跟游戏中的道具或出口一样可以被愚者牌所指向。”周悦环顾了一下周围巨大的游乐园:“蝴蝶王座在任何地图里都有概率会刷出,这意味着蝴蝶王座随时有可能会出现在这个游乐园里,也有可能会出现在别人的地图中,虽然概率很低,但确实有人见过。”
穆钦感到非常惊奇,惊奇又不解,他询问周悦道:“为什么系统要搞一个所谓的‘王座’随机刷新在某张地图里?这有什么用途和意义吗?”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逃出边缘世界的关键。”周悦语气低沉,“边缘世界游戏系统给玩家开启了一个‘福利’,它告诉玩家你们有一定几率可以逃出边缘世界,而这个王座,就是边缘世界系统给予玩家的‘福利’。”
周悦话语不断:“你可以把蝴蝶王座想象成一个出口,一种逃脱方式,一个需要道具或钥匙才能打开或启动的出口。”
穆钦点了点头,看向了旁边不远处游乐园的大门,他指着那个大门道:“意思就是,那个所谓的‘王座’,跟那边那扇出口大门是一样的效果,但它不仅能让我们逃出这个地图,甚至可以逃出整个边缘世界,对吧?”
“是的。”周悦说,“如果某个地图中刷出了蝴蝶王座,那么王座附近必定会刷一个能够开启王座的‘钥匙’,王座和钥匙是配套的。而开启王座的钥匙,就是一张塔罗牌……一张空白的塔罗牌,我们一般管这张牌叫做‘白卡’。”
“空白的……塔罗牌。”穆钦听见这句话,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瞅着周悦:“你有这张卡!现实世界里,那张卡一直在你病房的抽屉里……不过后来被我拿走了,我放在了身上……”
“你听我说,穆钦。”周悦深呼吸,继续道,“如果有玩家有幸在某个地图里遇见了千年难遇的蝴蝶王座,并且拿到了那张开启王座的白卡,他就会拿着白卡坐上王座……”
周悦说到这里,顿住不言语了。而穆钦的心脏完全被周悦的话语吊起来了,在他胸腔里咚咚咚地响着,穆钦忍不住问道:“然后呢?坐上王座……就能够直接回到现实吗?”
“并不能直接回到现实。”周悦继续道,“进入边缘世界里的玩家,基本上都是现实世界中已经死亡的人,他们的身体早就遭到破坏,或者已经在焚尸炉里被焚烧成灰烬了,蝴蝶王座确实可以令他们的魂魄回到现实,但玩家想要切实回到现实世界,首先必须要有一具活着的‘身体’作为载体。”
“可是他们没有身体……”穆钦突然意识到周悦想说什么,他脸色有些阴郁,“他们没有身体,就只能夺取别人的。”
说道这里,穆钦像是顿悟了什么,他抬起头盯着周悦看。
周悦知道他在想什么,摊手苦笑着对穆钦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被夺取了身体的人。”
“可是你的身体是植物人!”穆钦不免有些激动,“这或许证明那个想夺取你身体的家伙并没有成功!”
“他确实没有成功,因为这不是一件容易事。”周悦说。
“边缘世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世界意志设置了严格的条件,使得即使玩家成功坐上了蝴蝶王座,想要出去也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周悦道,“一是找到一具可以用来承载灵魂的躯体,二是找到一个替身,代替玩家被束缚在王座上。”
穆钦听周悦讲述,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他不可思议道:“那个王座不是能够送人回到现实世界的吗?为什么还要找个替身代替玩家被束缚呢?”
“蝴蝶王座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送你离开边缘世界,也可以把你永远束缚在边缘世界。”周悦说,“所以坐在那个王座上的玩家只有两种选择,要不就永远坐在那里,在那张椅子上化为一堆风化了的白骨。要不就想方设法找个替身代替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后灵魂飞出边缘世界,用别人的躯体在现实世界中重生。”
穆钦就问周悦:“那……那个代替玩家坐在椅子上的替身会怎么样?”
周悦道:“替身可以再找另外一个替身,总而言之……只要地图中刷出来那张椅子,有第一个人坐上去了,之后那个位置就再也不会空缺,必须……永远有人坐在上面,哪怕坐在上面的人已经变成白骨,但这就是所谓的‘蝴蝶王座’。”
穆钦听完只觉得胆寒:“这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场赌博,如果没有顺利找到替身成功逃出,就得在一张椅子上坐到死为止……”
周悦却轻轻摇头,说道:“在一张椅子上坐到死倒也不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如果坐在蝴蝶王座上的人,在这个刷出王座的地图里拿到了死神牌,有了杀手的身份还坐上了椅子的话……那他就真的要永远坐在椅子上了。”
穆钦忧心忡忡地看着周悦:“意思就是,你被这样一个坐在蝴蝶王座上的家伙给盯上了,他想要你的躯体。”
“他不仅想要我的躯体,还想让我成为他的替身。”周悦简略道:“那家伙恐怕确实是以杀手身份坐上蝴蝶王座的,我猜想他在那张椅子上已经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蝴蝶王座具有极为强大的力量,它虽然束缚了王座上的人,但它同时也让王座上的人得到可以入侵现世中普通人类的梦境、操控现实世界的人类、有时还能操控边缘世界里某些意志力薄弱玩家的力量。”
穆钦顿时想到他之前在现世里,那些非法闯入周悦病房和闯入穆钦他家进行搜查的家伙,以及那个警局里对穆钦开枪的警察,恐怕就是被那个王座上的人用这种方式进行控制的。
“那么那张白卡呢?”穆钦又问,“既然白卡是用来开启王座的钥匙,为什么它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周悦说:“在我还未进入边缘世界之前,也就是还在队伍里服役的那段时期,那个人就已经频繁用入侵我梦境这种方式来骚扰我了,最开始我懵懂无知,在梦境里接受了那个人的邀请,因为他在我的梦里化身为……你的模样。”
“化身为……我的模样?”穆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激动地抓住了周悦胸前的衣襟,怒道:“你该不会跟那个家伙在梦里……在梦里……干了些啥吧!?”
周悦也尴尬地伸手咳嗽了一声:“这倒是没有的,最开始能够在梦里见到‘你’,我挺高兴的,所以有些无防备,但是这家伙频繁入侵我的梦境,还老是化身你的模样做那些……咳,引诱之事,我觉得有点怪,因为这跟你的性格不符,而且这人伪装成你的姿态时太矫揉造作,很令我不喜,所以我开始察觉不对劲。”
第45章 绝望乐园12┃来我这里,拥抱我。
周悦第一次在梦里遇见那个人时, 他还在部队进行日常训练, 训练到一半,队长喊他出列, 说上面来了个上级军官,要和周悦见面谈点事情, 还有东西要交给周悦。
周悦当时很奇怪,因为他那时刚加入特种部队不久, 并不认识什么上级, 加上他是从新兵营里被直接提拔上来加入特种队伍的,成绩过分优异的他那时候遭到很多同期人员的眼红和嫉妒, 还有不少人觉得他是走了关系才进来的, 除了小队伍的队长和小队几个兄弟愿意罩着,其他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所以被叫去时,周悦心里直犯嘀咕, 等见到那个上级以后,周悦就更奇怪了。
他并不认识这个军官,但对方却一见面就自来熟地喊出了周悦的名字,然后请旁边带周悦过来的队长出去了, 说是要和周悦单独谈。
看到这个上级军官的肩章, 本着对上级要敬重的心理,周悦常规地给人敬军礼,礼貌询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然而这个军官啥事情都没有跟周悦说,就是塞给了周悦一个小玩意儿。
一个十字架小模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十字架上还缠着一条细小的黑蛇。
拿到这个模型时, 周悦万分不解,在军队这种要地,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一个充满了宗教意味的小玩具?虽然上面似乎不限制军人信教,但也不会特意去招收信教的人进队伍。
因此周悦开口了,他问这个军官为什么要给他这个十字架。
而那个军官回答说:“这是你父母托我给你的。”
周悦那时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他这些年打算和家里慢慢断绝来往,他狠心将那对生养他的父母抛之脑后,甚至决定忘记他们,当作这辈子自己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过父母。
周悦如此狠心的原因,是他突然意识到,他的父母其实也从未将他看作是孩子,他们把周悦当作是物件、是工具……甚至是宠物,他们将他们的规则强加在周悦身上,把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丢给周悦去完成,他们认为对的事情周悦必须去做,他们认为错的事情周悦绝不能碰,他们擅自决定了周悦的过去和未来,并且从未想过询问周悦自己的想法。
当周悦把自己的家庭背景简单告诉同期一位和他关系不错的兄弟时,那兄弟对周悦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确定你父母不是把你当成狗来养吗?让你坐你就坐,让你站你就站,让你往东你就绝不能往西,未来还要摇着尾巴给他们拼命挣钱养老,随意让他们挥霍你的青春活力。兄弟,这世上真不是每个生养了孩子的父母,都能叫‘父母’,他们除了给你钱和吃的,有给过你任何类似亲人的关怀吗?”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令周悦前所未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现状,他觉得他这位兄弟说得很对,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到他必须义无反顾的离开那个家庭,因为他确确实实……从未在父母身上感受到过所谓的“关怀”。
父亲从来除了工作,就是给周悦添加各种任务,给他安排一个又一个的目标,成绩不能落下,考试必须过关,要参加各种培训班补习班,任何比赛都必须是第一名。除了这些,父亲就几乎不会出现在周悦面前,周悦甚至从未见过父亲有除了板着那张脸以外的第二种表情。
至于周悦的母亲解竹,也几乎没什么两样,她年轻时就是周悦父亲工作上的助理,嫁入周家以后更是整天围着周家的工作、人脉圈,还有上流社会的那些琐事忙前忙后,她也没有给过周悦多少笑脸,从来都是冰冷表情并和他保持距离,就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母子这样的关系,周悦小时候她还会抱抱周悦,长大后简直如同遗忘了自己还有周悦这么一个孩子。
周悦觉得自己父母之间也根本没有存在多少感情,记得小时候,周悦看见父母单独在一起,基本上他们也都在谈工作,母亲站在父亲身边时仿佛不像个妻子,仍然是一名秘书或助理的角色。他们忙碌起来通常不在家,家里的佣人和做饭的阿姨都比他们更加亲近周悦,
后来周悦借口入伍逃离那个冷漠的家庭,来部队这么多年,父母的身影在周悦心里逐渐变得遥远起来,今天这个军官突然来访,把这么一个东西塞进周悦手里,说是他父母给的,着实让周悦惊奇了一把。
那军官也没有告诉周悦他父母干嘛给他这种东西,转身就走了,周悦只好拿着这个十字架小模型回去,虽然检查不出这个十字架小模型的异状,但这东西也给周悦一种不好的感觉,所以他原本打算扔掉,但思来想去,又有些不舍。
他来队伍这么多年,他父母也不是没有来找过他,但找来时,都是来训斥周悦的。他们要求周悦必须尽快离队回家,因为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周悦去做。他们反复强调他们培养周悦这么多年是为了周悦的未来,家里那么大的公司不想办法接手,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受罪之类的话语。
周悦听来听去,觉得父母的话里头,每一句都无不透露着这种意思:快点给我回去工作干活!
周悦听着就笑了,觉得他那位兄弟说的话可真真没错,他父母还真是把他当狗养……或许连狗都不如,周悦只是个为了他们周家企业而特意培养出来的工具。
可纵然他已经如此清楚明白,周悦内心深处,仍然还存留着一丝对父母的渴望。
当天晚上,周悦把玩着手里这个十字架模型很久,虽然那个军官告诉他这是他父母给他的东西,然而周悦心中有数,他知道这东西绝不可能是他父母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