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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茵梦听到身后车轮滚动的声音,下意识地朝边上让了让。
那车却在她身边猛地刹住了。
她看到池生停在了她身旁。
阮茵梦神色一顿,回过头望向校门口,校门处那几名学生像被人点了穴,犹疑不定地望着这边。
阮茵梦一时不明白怎么了,就听池生叫了她的名字。
“阮茵梦。”
阮茵梦回头看向身边的池生。
池生从自行车上下来了,双手扶着车把手,身子半侧向她:“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她笑容轻快,剔透的眼眸中映着她的模样。
阮茵梦怔怔地望着池生,她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顿了顿,才道:“池生,你……”
这人前些日子还在人前对她避之不及,还极为介怀她的工作,现在却主动追了上来。
你实在不必……这句话到了阮茵梦的嘴边没来得及说出来,却被池生打断了:“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跟着,大街这么宽,没规定我不能和你同路。”
她说得迅速,眼底却藏了一抹紧张,上回的话言犹在耳,加上这半个月的避而不见,这已经是默认了她们不再往来。
她现在这样,算是出尔反尔,她怕阮茵梦不肯再接纳她。
池生的紧张,池生的掩饰,池生小心翼翼的打量,在镜头下呈现得极为到位。
她在众目睽睽下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阮茵梦的身边,又在阮茵梦的注视中紧张得心颤。
她既勇敢,又胆怯。
阮茵梦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走。
池生在原地呆了片刻,笑了起来,推着车赶了上去,她悄悄地看她,她总觉得刚刚阮茵梦是笑了一下的,可是太快了,她没看清。
她跟着阮茵梦往前,学校、同学与夏日的阳光都被遗落在了身后,她一次都没转头。
她们去了银行,阮茵梦在柜台前办事,池生等在外边,她站在阴凉的地方,但还是热得流汗。
天气太热了,不过她心情很好。
阮茵梦从银行出来,池生依然跟着她,她们一路都没说话,经过一家手机店时,池生伸手拉住她:“诶,等等我。”
她要上大学去了,得买部手机。奶奶催促过她好几次了,只是池生没什么需要用手机的时候,也就没急着买,现在路过了,正好买一部。
她停好了车,走进店门,又转头望着阮茵梦,冲她讨好地笑,眼睛也像道月牙似的,想要她和她一起进去。
手机店里人不少,不少都是学生,趁着高考结束由父母或是同学陪着来挑一部心仪的手机。
池生一进去,导购就积极地向她推荐起了机型。
直板的,翻盖的,滑盖的,还有各种颜色各种品牌,价格也差上好多。
池生挑花了眼,听导购介绍完,判断出功能都是差不多的,也就样式的区别,她选了一部看得顺眼的,导购立即卖力地夸起来,然后报出一个价格。
好贵!
池生悄悄地拉了拉阮茵梦的手,阮茵梦在她身边一直没说话,这时接到了池生的求助,她利落地上前杀价,最后用一个低了很多的价格把手机买下了。
走出手机店的时候,池生一直在笑,像是捡了个大便宜似的,笑得停不下来,笑得阮茵梦连连看她,忍不住说:“别笑了。”
一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笑了会儿,转头想说什么时,却发现池生含着笑静静望着她。
这个岁数的人像是根本不知道遮掩是什么,怎么想的就要怎么表现出来,讨厌的时候明目张胆,喜欢的时候也不肯有丝毫的掩饰,即便捂上她的眼睛,喜欢也能从唇角跑出来。
“你现在不怕了吗?”阮茵梦问道。
她是在问她现在不怕被人看到和她一起,不怕被人发现和她的关系了吗?
池生听得懂,她说:“怕,可我内心想这样做。”
阮茵梦停下了步子,池生也跟着停下,大街上人来人往。
阮茵梦没有丝毫笑意,反倒顾虑重重。
池生明白,她一直都明白,她不傻。
可她不想听阮茵梦再对她说一次“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事”。
她这才知道,她如此介怀这句话,是阮茵梦对自己的作践,也是对她的看轻。
她干脆不去想了,跨到自行车上,冲阮茵梦笑道:“我载你回家。”
阮茵梦没有动。
池生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但她还是强撑起轻快的声调:“我骑车很稳的。”
阮茵梦忽然有种感觉,如果她拒绝池生,池生可能会哭的,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了。
于是她坐到了车后座上。
车子果然很稳,池生不时地说话。
“我要把你的号码第一个存到手机里,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我两个月后就要去上大学了,在周城,乘火车要半天,但也还好对不对?我会经常回来的。”
“阮茵梦。”
“我们试试看吧,我们能试试看吗?我会为你勇敢的。”
池生说了好多话,阮茵梦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已经淡了,半个月没见面了,可池生还是一看到她就跑到了她身边。
骄阳灼人,阮茵梦看到池生后颈上流下了汗,沾到了她的领口。
她能控制住自己不回应,但这一瞬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尖碰了碰池生领口的皮肤,手心贴在了池生的脊背上。
池生安静了下来。
她们一起回家,自行车骑进了门前的那条栽满了泡桐树的小巷,小巷旧旧窄窄的,是世界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她们更渺小,是宇宙中最不起眼的两颗微尘。
镜头从后方拍摄宁稚载着沈宜之远去,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渺小。
沈宜之的手心贴在宁稚的背上,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出,宁稚停了下来,伸腿撑住了车,她没提醒沈宜之下车,也没有回头,
沈宜之在她的身后,她们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
直到落在后头的一群人跟了上来递毛巾递水,宁稚才感觉到身后一轻,沈宜之站了起来,走开了。
宁稚低下了头,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感到一阵无处发泄的难受。
分不清是为池生,还是为自己。
下午的时候,江鹏来了,宁稚要离组两天,去赶一个很重要的通告,这是一早就说好的,梅导爽快地放人。
宁稚跟着江鹏离开,离开前她下意识地寻找沈宜之,然而把片场的人都看遍了,也没看到沈宜之。
可能是在休息室。宁稚有些失落地上了车,去机场。
路上听江鹏说了半天有多赶,又说了半天这个年中盛典有多重要。
宁稚只是看窗外,江鹏发觉了不对,停了下来,询问地望向羊羊,羊羊摇了摇头。
年终盛点的举办地在北方的一个城市,宁稚一出机场,脱离了南方的潮湿闷热,被夜晚干燥凉爽的风一吹,简直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江鹏直接把她送到安排好的酒店,宁稚洗了个澡,闷头就睡,睡醒后,看着黑黢黢的房间,几乎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
这时羊羊走了进来,拉开窗帘,天光大亮,雪白的光芒刺得宁稚眯起了眼,抬手挡了挡阳光。
“该工作了。”羊羊拍了拍手,示意宁稚快起床。
宁稚洗漱换衣又吃了饭,跟着早就安排好的车辆去盛典现场,准备化妆换衣服入场。
现场人超多,有明星有媒体,大半都是宁稚眼熟的人。
和被电影氛围浸透了的片场不同,这里像是角角落落都打了高光,人人都是笑容满面,处处都光鲜亮丽,想要低落都低落不起来。
宁稚被许多人围着,不断地有人上前来和她叙旧,不断有人被引荐到她面前,然后她也被引荐到咖位更高的人那里。
像是有一双忙碌的手推着她融入到现场的氛围里,让她把片场的事都忘到了脑后。
她走了红毯,参加了晚会,拿了两个分量很重的奖,接受了不知道多少家媒体的采访,然后顺着人流离开,被接回酒店。
躺到酒店床上时,她沉寂的大脑才活跃起来。
离开片场两天好像挺好的,她的情绪终于属于自己了,而不是被电影的氛围所影响。
宁稚拿出手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0929
沈宜之待在片场,她接到了盛典的邀请,不过一早就推了。
微博上到处都是照片,自然也有宁稚的,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和这段时间在她面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沈宜之微微地蹙了下眉,便见小狗发了消息来。
“我出差了!”短短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透着兴奋。
沈宜之指尖一顿,回复:“挺开心的?”
“是啊。”
“哦。”
宁稚没在意0929回得很简略,又说:“不用见那位同事真的轻松很多。”
“嗯。”这位名叫0929的网友回道。
真敷衍。宁稚心里想,不过0929一直这样的,大概不怎么喜欢说话,她已经习惯了。
她还想再说点沈宜之的坏话,然而还没想好说什么,刚刚开心的心情,居然又有了一瞬间的低落。
沈宜之对她的影响太巨大了,哪怕不在她身边,只是提到她,也会让她这么烦心。
“不想说她了,真烦人。”宁稚气闷地说。
明天晚上就要回平城,又要看到沈宜之,又要被她方方面面的影响了。
宁稚烦躁地拍了下床,可她的心里居然没有太抗拒。
太不争气了。
她心烦地把沈宜之从大脑中赶出去,今天见了这么多明星,她想了想,决定问问0929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明星歌手,就说她有渠道帮她要个签名什么的。
字才打到一半,0929的回复过来了。
“她没有优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