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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的杨晓卉吃饱喝足,懒散地趴在床上,望着桌子上的一堆五颜六色发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粘的不过是些廉价的塑料水钻,可一堆看着也颇为闪耀,难怪会引起追捧,如今的姑娘们哪见过什么好东西,一瞅到这些水钻发夹路都走不动了,一传十,十传百,梅丽的生意瞬间火爆,为了安全起见,不是熟客带着的都不卖。
她看了一会儿,眼睛疼,索性闭上眼睛躺床上想心事了。梅丽那边已经催了几次了,让她再多做些发夹出来卖,之前做的两百多个发夹卖的只剩下眼前那些了。
杨晓卉想起了上次见面时,梅丽说的话,当时她的眼睛明亮又充满了活力。
“晓卉,我搭上了一条路子,成功的话,你做的发夹就能在省城的百货商店里面卖了。到时候,我要让省城的姑娘也像在江州的姑娘一样,追着买,以前都是省城的流行传到江州,现在我要让江州的流行传到省城,再传到全国。”梅丽着重强调了两个字全国,她眼睛神采奕奕,一副充满干劲的模样。
没有注意到杨晓卉从头到尾都没有附和,只默默地看着她。
想到这里,她微微蹙眉。一个女人在如今能有这样的志气和追求,她是很钦佩,可惜她注定要做块绊脚石了,不能为她的理想添砖添瓦了。就算发夹的价格从三毛涨到五毛,她也不想做了。
是的,杨晓卉就是这样一个任性,自私的人,做不到体贴和善解人意,她是单纯为自己而活的人。
当年杨爸爸在她留学归来时,本来是打算让女儿进自家公司担任设计师的职位,她学的也是这个专业,对口啊,成长起来就可以接掌公司,他把一切都规划好了。可杨晓卉多任性啊,一声不吭地漂到了北京,找了工作,都打算在那边落地生根了。她不缺钱,工作也是为了不浪费自己的专业找的,不图钱,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了。
见拗不过女儿,杨爸爸又担心她在北京过得不舒适,大手笔给她换了个大别墅,还请了保姆厨师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原先她住在早几年家里买的公寓里,其实条件也不错,可杨爸爸总觉得她受委屈了。才不是呢,杨晓卉在北京的两年时间过的都乐不思蜀了,每年过年过节,杨爸爸都要三催四请,不然她早撒欢跑外国玩。杨爸爸看着挺年轻,毕竟有了些年纪,有时候想女儿的时候还会跟杨妈妈开玩笑说,他们现在就是俩空巢老人,年轻的时候没有时间多陪伴女儿,老了老了想要女儿陪伴,晚了,孩子的心野了,追不回了。
杨晓卉的鼻子酸酸的,用指尖擦掉眼角的泪珠,她想他们了,明明跟自己说过了不要再想了,想了也没用,反正是见不到了。虽然她的爸爸妈妈作为父母年幼的没有尽责,但他们也是爱她的。
先不提伤感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找个法子脱身,反正她是不会做发夹了,但这里面还有叶秀秀掺和,直接拒绝太不给梅丽面子,当初她帮着兑换了不少粮票,是份人情,虽说占着职务之便,也为了和她拉好关系,那也得人家愿意帮忙啊。
到底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啊,出了空间临睡前她还在想解决的办法,后来到底给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食堂后面
杨晓卉捏着半个窝窝头用手帕包好,把饭盒推到叶秀秀面前,笑嘻嘻道:“秀秀,好秀秀。”
“干嘛呀,嘴里抹了糖吗,这么甜。”叶秀秀淡淡得暼了她一眼,一听这声就知道杨晓卉有事让她帮忙。
“帮我洗个盒饭呗,等下班了我请你吃糖。”
叶秀秀摆摆手,“多大的事啊,我一会儿顺便洗了,糖不就用请了。”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的一提。
杨晓卉为了适应如今的时代,立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会做,不过是在叶秀秀眼皮子底下,回家了有杨建国同志帮忙和空间的作弊,她是能不干就不干,勤劳的传统美德跟她一点也不搭。
又和叶秀秀说了几句话,杨晓卉走到食堂窗口前不住的张望,食堂里坐满了工人,乌泱泱的一片藏蓝色,在嘈杂声中都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来回看了好几遍,杨晓卉终于看到杨建国了,他坐在倒数第二排和他的小伙伴不知道在说什么,嘻嘻哈哈地打闹了起来。
杨晓卉快步走到他面前,扯扯他的衣摆,“二哥。”
杨建国说的正高兴,一时没听见,还是身边的黑子看到杨家小妹来了,胳膊肘戳戳他叫到:“杨建国,你家小妹找你呢!”
杨建国反应过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呵呵道:“小妹,你怎么来了啊,要不要一起吃点?”
吃,怎么吃啊,饭盒里连渣都没了,只剩点咸菜的咸水,吃啥,舔着喝汤啊,杨晓卉满脸黑线。
她不想和杨建国纠缠咸水是喝还是舔,直接了当的道:“二哥,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瞅她正儿八经的严肃样,杨建国挺想笑,怕她生气,马上又收敛了笑,推开身边的人,起身跟她出去了。
他们走到机械厂的小花坛做下,杨晓卉掏出兜里的手帕扔给杨建国。
杨建国打开一看,是半个窝窝头,惊喜道:“小妹,你怎么知道二哥没吃饱啊,还特意送窝头过来,太贴心了。”一边吃一边还感动地摸她的头,把她辫子都弄歪了。
杨晓卉拍开他作怪的手,理了理头发,等他把窝窝头吃完,才说:“二哥,你想挣钱吗?”语气平淡地仿佛在问今天吃了吗。
杨建国仔细地舔着手指上残留的窝头渣,头也不抬的回:“当然想了,谁不想挣钱啊。”虽说只有钱没票,很多东西买不到,就算是这样,也比没钱好,幸运的话钱还能买到票。
但她就不想,做发夹赚的钱算起来也一百多,买了不要粮票的高价点心和糖果,再带着杨建国去了几次国营饭店,还剩下八十出头元,如今的钱很值钱,用不掉啊。除了粮食外,大部份工厂生产的东西要工业票,像手表要有手表票,收音机要有收音机票等等,这些空间里都有,功能更强大齐全,更不做拿钱买票的事情,所以葛红花拿走她的工资,她也没多大反应。
杨晓卉眨了眨眼,不怀好意的问:“二哥,我有挣钱的门道,你想要吗?”
如果杨建国急不可耐地表示要接手,她还是会把发夹生意给他,毕竟杨建国对她好过,可不免的会对他渐渐疏远。做发夹不是很难,也不需要什么技术,拿个仔细看一下,杨建国就会做,难得是和梅丽这个安全的渠道搭上。
杨建国连忙摇头,他知道小妹做发夹挣的不少,不然哪里买的起那些点心糖果,还带他去吃饭。羡慕归羡慕,挣得再多那也是她自己的本事,他这个做哥哥再没出息,也不能觊觎小妹的生意,小妹对他多好啊,什么都想着他,他不能没良心啊。
“不行,不行!那是你自己的生意,挣的钱以后留着买嫁妆。二哥再没本事也不能抢你挣钱的生意,二哥不是那样的人!”难道小妹认为他是这样的人吗,不然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杨建国开始胡思乱想了。
杨晓卉听了心里很熨帖,杨建国同志现阶段还是非常靠得住。
看到他紧紧皱着眉头,陷入自我否定中,杨晓卉忙拉起他的手臂摇晃着:“二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不会对我起坏心的。谁要是欺负我,二哥会第一个跑过来打他.......”
杨晓卉甜言蜜语乱说了一通,余光瞥了一眼杨建国,见他眉头舒展开来,嘴上也带着笑了,心里舒了口气,下次说话还是小心点,谁会知道试探的几句话这二傻子就当真了。
“二哥,我做发夹做地腰酸背痛,头晕眼花,手蜕皮不说,还变粗糙了。”说着,她还把白嫩的手摊在杨建国眼前让他看。
杨建国瞅了瞅,他真的看不出来这双白白嫩嫩,没有一个瑕疵和老茧的手哪里蜕皮,哪里粗糙了,这要是粗糙,那别的姑娘的手是什么,烂白菜啊。
不过小妹说蜕皮就蜕皮,粗糙就粗糙,小姑娘的手确实要好好保养,不然嫁人了,男方看到一双红肿粗糙的手,心里不知怎么的倒胃口呢。
杨晓卉做发夹手是褪了点皮,粗糙了一点点,经过她细心的保养,早就看不到痕迹了。
“以后家里的碗二哥都帮你洗了。”杨建国保证道。
她眨眨眼,“二哥,你不是天天帮我洗碗吗?”
杨建国咬咬牙,“家里的衣服以后我也帮你洗。”洗衣服都是姑娘和娘们干的,但为了小妹轻松点,就算被人耻笑也要帮,姑娘家家的在娘家要干活,到了婆家还要干活,就让她松快几年吧。
“二哥你对我真好。”杨晓卉由衷感叹,“不过衣服还是我洗吧,要是让妈瞅到了会骂我的。”
“二哥,我是认真的要把生意交给你,你挣钱了不就等于我挣钱了吗,到时候我要买什么就向二哥要钱,好不好?”她对着杨建国一阵撒娇。
杨建国明白过来了,小妹是闲做发夹累,不愿意做了,又不想断了这条挣钱的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把生意交给他。
他想了一下,以后他挣钱了,小妹想要什么他都给买,于是也从善如流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