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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体验过良好睡眠的奚淮,第一次安稳地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向周围,依旧是熟悉的黑。
缓过神来,一阵茫然。
似乎还有些不确信。
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寻池牧遥,听到了沉稳的调息吐纳的声音后,确定池牧遥在石床边打坐。
一如既往的安静。
被抓进洞穴也有一年多了。
说起来也是神奇,奚淮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最开始他总想着大不了让药翁老者给自己一个痛快,省得在这个洞穴里蹉跎。结果药翁老者带来了池牧遥,倒是一个不错的伴儿。
尤其是最近,他越发觉得池牧遥有意思了,被囚禁在洞穴里也没有那么无趣了。
想到池牧遥撑着他胸口哭的样子,没来由的嘴角上扬,许久都未降下去。
他此刻没有灵力,不能运转功法查看自己的身体,但是能够确定自己体内暴躁的虺龙焰已经被净化得差不多了。
这是意外之喜。
身体里虽然还有燥热存在,但是不会再那么难熬。之后如果持续这样修炼的话,他说不定可以恢复普通人的样子,至少不会不受控制地发狂了。
又开始了等待。
在安静的洞穴里没有其他声音,没有任何画面,只有池牧遥陪他。
他需要一次次等待,等到池牧遥吸收完灵力后,他才能够重拾欢愉。
池牧遥吸收完灵力后睁开眼睛,注意到奚淮百无聊赖地晃着被铁链锁着的手腕,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呼吸频率变了,停止了手部的动作,他赶紧故作镇定。
奚淮开口问他:“不是说越到后面需要的吸收时间越短吗?为何这一次这么久,我估计着足有十日。”
他抿着嘴唇许久才故作凶恶地回答:“还不是因为你上次捣乱?”
“怪我咯?”
“当然!你捣乱会影响我运功。”
“所以你之前都没有过……是因为你在努力运功?”
“对!”他重重地点头,也不管奚淮能不能看到。
奚淮又笑了起来,回答道:“行吧。”
“本来就是……”
“嗯嗯,是的,阿九最认真了。”
“用不着你哄我。”
“你初到洞穴时很怕我的样子,现在怎么不怕了?”
“……”池牧遥被问得一怔,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最开始拘谨了。
可能是慢慢相处后发现,年轻的奚淮并没有想象中可怕。
只是有点流氓罢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独自手指掐诀,调用了小洗涤术给两个人洗干净,一边靠近奚淮一边叮嘱:“这次你莫要再捣乱了,不然还需要吸收很久。”
奚淮没回答,依旧是躺在石床上挺尸的样子。
待池牧遥就位,奚淮还是捣乱了,且比第一次还过分。
池牧遥哭得瘫在奚淮怀里半天不能动,哽咽着质问他:“你怎么这么过分,不是说时间会变久吗?”
“变久就变久,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我等你就是了。”
“我不用你帮忙!我不用。”
“我想。”奚淮笑得狡黠,“我发现,我突然还挺喜欢你的声音的。”
池牧遥气鼓鼓地爬起身来挪到了一边,发现自己有点坐不住,迟疑了一会干脆躺下,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我不练了。”
奚淮也没让步,保持沉默。
他则是躺了一会便睡着了。
睡梦中不知情的情况下翻了一个身,他从背对着奚淮改为面对着奚淮,接着伸手扯着奚淮的衣襟。
奚淮听着他的呼吸声,没有打扰,扬起嘴角,格外愉悦。
在黑暗中不知白昼黑夜,不知春夏秋冬,仅凭着修者对时间的概念来估算时间。
修炼变成日常,等待也显得不再漫长。
距离二人被关在洞穴里也有三年之久了。
池牧遥独自一个人坐在石床边沿,一条腿搭在外沿,一条腿踩着石床边沿蜷缩着,正在揉自己的膝盖。
修炼久了总有些后遗症,他碰到自己的膝盖,那里虽然不至于磨出茧子来,却也变了样子,有几处被磨得格外光滑,不似一般的皮肤质感。
总是脐橙的姿势,下面又是石床,着实有些废膝盖。
“很疼吗?”奚淮注意到了他的举动,问他。
“已经不会再疼了,不过总觉得膝盖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在卿泽宗的洞府里没有床,你若是喜欢软的,我可以差人做软一些的床垫。”
“你给我做床垫做什么?”
“那你合欢宗的洞府里有床吗?”
“有啊。”
“软吗?”
“嗯。”
“那我去合欢宗找你。”
他回身看向奚淮,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他继续揉自己的膝盖,小声嘟囔,“桥归桥路归路的,你我二人就当没认识过。”
奚淮听到这些后不由得憋闷。
别的话不听,这些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阿九,你帮我看看手腕,我总觉得这里不舒服,我的肉不会和铁链长在一起了吧。”奚淮晃了晃铁链说道。
他的确总注意到奚淮会习惯性地晃手腕和脚腕,显然被锁着不舒服。
被问了这个问题后他突然想到了穿书前看的新闻,乌龟的壳被塑料袋套住,龟壳的形状都变了形,不由得一阵担心。
他跃下石床。
赤着脚,脚掌碰触地面非常轻盈,甚至没有任何声音,行走间合欢宗的衣衫飞舞翩翩,隐隐约约间可以露出他白皙的腿。
可惜这等模样,奚淮看不到。
他走到奚淮铁链旁边探头看了看,接着伸手握着奚淮的手腕和铁链动了动,并没有粘连在一起。
“没事……”话还没说完,却瞬间天旋地转。
奚淮趁着他查看的功夫突兀地抓住了他,接着往前一带。
奚淮到底是悟性不错的修真者,且功法了得,就算用肉|体凡胎的招式,也让毫无防备的池牧遥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倒在了奚淮的身前。
奚淮趁机抬头,也不管自己面前究竟是池牧遥的哪里便乱亲一通。
凶蛮的,带着鲸吞虎噬之势。
奚淮忍得要疯了。
从有了不满足的想法后,他日日夜夜都想,想碰碰池牧遥,想亲池牧遥,想抱着池牧遥狠狠地要。
他从来不知道忍耐对一个人的想法是这么令人难受的事情。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到更多,亲到了,可还不够。
怎么能够呢?
其实还想碰碰池牧遥,哪里都想碰。
池牧遥被亲得慌了神,衣摆还被奚淮死死地拽着。
他挣扎着起身,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却扯得出现了撕裂的声音才摆脱了奚淮的手。
他连续后退了好几步,靠到洞壁才停下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奚淮很早就已经在铺垫了,之前说的他都不愿意做,奚淮便一直重复一个举动,这样他不会生疑,奚淮也能得逞。
奚淮又重新躺好,跟他炫耀:“我还不是亲到了,是侧脸吗?”
他抬起手来,用袖子一个劲地擦自己的侧脸,还是觉得侧脸发烫。
不仅仅是侧脸,还有耳廓。
明明已经分开了,他还是能想起滚烫的唇瓣碰触到他侧脸的感觉,烫得人发慌。
“怎么不骂人了?”狂蜂浪蝶的奚淮还等着池牧遥说他呢。
结果池牧遥没出声。
奚淮又问:“也不睡觉吗?”
他依旧没出声。
奚淮再次发问:“生气了?”
他不回答,捂着侧脸蹲下身,脸颊发烫,耳朵似乎在燃烧,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疯狂乱跳,像是乱了节奏的鼓,亦或者马群狂奔的马蹄声。
他们的确双修过,但是有其他接触还是第一次。
在他的概念里,他入了合欢宗,修炼的是这门功法,所以之前的修炼他都觉得是在完成任务。
但是这种举动就不一样了。
“阿九。”奚淮再次叫他。
他认真地问奚淮:“你之前说话还算话吗?”
“什么?”
“我们双修之前说的。”
“你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池牧遥很想直截了当地回答:是。
但又觉得如果这么回答了恐怕会很伤人,万一引得奚淮发狂就不好了,于是保持沉默。
奚淮只能说道:“我体内的虺龙焰缓解了很多,所以我以后还有可能去找你,我不会亏待你,我可以给你很多……”
“不用了。”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我不想双修。”
洞穴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奚淮没有直白地表达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洞穴,然后把池牧遥带回卿泽宗去。他可以做一个软床,让池牧遥可以睡得很舒服。
他不用再被束缚着手脚,这样就能碰到池牧遥,能抱着池牧遥,能……
能做很多事情。
但是池牧遥不想。
池牧遥留在洞穴里双修,似乎只是履行最开始的那个协议。
池牧遥没有陷进去。
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其中了。
奚淮再次开口问:“那如果……”
“我炼气期巅峰了。”池牧遥突然说了这件事情,“估计再有两次左右就可以筑基了,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认真修炼的,你绝对不可以打扰我了,知道吗?”
这件事情池牧遥很早就提过。
他早期筑基无望,门派内珍贵的筑基丹并未留给他,且身边没有宗门内前辈指导,奚淮和他修炼的心法又不一样。
所以他筑基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可能会很危险,稍有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
奚淮很快闭了嘴,没再提之前的事情。
奚淮只能回答:“嗯,我知道了。”
“你不能再乱我心绪了,我现在很需要安稳,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好。”
其实他想问:如果做道侣呢?做卿泽宗少宗主夫人,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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