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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规是个臭不要脸的就算了,这个APP怎么也这么不正经了?
还练习?练习什么?
练习昨天晚上的内容吗!
盛衍觉得这个APP简直就像秦子规派来的间谍。
而不等他细想一下这个APP为什么这么奇怪,门口的秦子规就低声问道:“说好的试试,这就打算跑了?”
“谁要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
盛衍本来反驳得理直气壮,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秦子规脖子上的咬痕和唇角处微微的破损,昨天晚上那些肮脏龌龊的记忆伴随着眼前的犯罪痕迹,开始疯狂在他脑海里回现,然后突然就没了底气。
“那个,你让让,我要去训练了。”
盛衍红着脸,低下头,推着行李箱就打算溜之大吉。
结果他往左,秦子规也往左。
他往右,秦子规也往右。
两人就这样老鹰捉小鸡一样来来回回转了半天,盛衍愣是没出得去,终于忍不住,抬头凶道:“秦子规!你到底想干嘛!”
秦子规侧倚着门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不打算负个责?”
盛衍如同一个渣男一般翻脸不认人:“大男人家家的,又没怎么样,负什么责?”
而他一说完,秦子规就慢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你自己说的,你咬过了,别人就不能碰了。”
话音落下,盛衍瞬间卡壳。
秦子规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盛衍就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居然把自己吃醋的全部心理活动说出来了,还深受那本万恶的课外读物的影响,各种试图标记秦子规,一种强烈无比的羞耻感瞬间就从他的脚底蹿到了脑门。
自己是脑袋被驴踢过吗!
怎么会说出那些话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羞耻的,最羞耻的是秦子规下一秒就掏出了一张红色卡片:“结婚证你都给我了,还想赖账。”
盛衍看着秦子规手里那张自己四岁时候亲手制作的结婚证:“......”
艹!
怎么自己连这玩意儿也翻出来了!
完了完了,盛衍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光辉形象全没了。
所以到底是谁发明的酒这种玩意儿的?!
盛衍的脚趾已经开始抓地。
秦子规看着他红得几近滴血的耳朵,低声笑道:“所以真的不考虑给我个名......”
“不考虑!”不等秦子规说完,盛衍就咬着牙直接打断,“在原则性的问题正式解决之前,我们绝对不考虑这个事情!”
“嗯,行,那我们现在先把这个事情解决了。”秦子规单手插兜,倚着门框,说得十分淡定。
盛衍先是没反应过来:“怎么解......”
然后瞬间明白过来:“秦子规!这还是白天呢!你要点脸!”
已经羞耻了整整一个上午的盛衍终于忍不住了,涨红着脸一把推开秦子规:“你给我起开!我集训要迟到了!”
眼看秦子规还要伸手拽他,他直接一把拍开,恶狠狠道:“我告诉你,我们现在还是高中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考上一个好大学,所以在我拿到比赛冠军之前,你不要用这种儿女私情的事情来打扰我,我要闭关训练,禁止一切联系,一个月以后再见!”
说完就转过身,红着耳朵,带着行李箱飞快地跑了。
秦子规手里还拎着猫,而且又不能真拦着他不准他去训练,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
算了,慢慢来,不着急。
反正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剩下的日子也都等得起。
他收回视线,正好手机响了,低头一划,看清楚来电显示的时候,微顿住了指尖。
盛衍一路跑上出租车后,才靠着座椅后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也不是真的介意那个问题,他就只是单纯地觉得丢人和羞耻,怕再呆一秒自己就原地爆炸了,所以才随便找了个理由仓皇而逃。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还没做好以另一种身份和秦子规在一起的准备。
真的一定要确定另一种关系吗,确定后和现在会有什么区别吗,除了那方面的事情以外,还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吗,真的就比现在的状态会更好吗,以后不会后悔吗?
盛衍经常是糊里糊涂地任着秦子规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只有这件事情他觉得一定得自己真真正正地想明白了才行。
因为一旦做下决定,就是一辈子的决定。
所以他想慢一点,不着急,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反正他和秦子规现在也挺好的,秦子规跑不了。
还能避免某个不是好鸟有了名分后,就肆无忌惮地开始耍流氓这种可耻行径。
而想到昨天晚上耍流氓的事情,盛衍的脸又烫了起来。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我看今天天气预报39度多,所以外面真的有这么热吗?”
把好好一个小伙子皮肤晒得通红通红的。
盛衍心虚地别过头:“嗯,有这么热。”
说的倒也是实话,入了伏,就是南雾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太阳毒辣辣地晒着,路边的花草都打了蔫儿,柏油马路烫得像是随时能烤熟一个鸡蛋,这种天,多在外面待一会儿都是遭罪。
盛衍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门口已经没了秦子规的身影,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秦子规大概是皮肤太白的缘故,特别不经晒,一晒久了,皮肤就会发红过敏。
所以还好没有在外面傻站着。
盛衍放下心来,再转回头时,一辆黑色奔驰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
盛衍透过车窗玻璃,无意瞥了一眼,隐约觉得驾驶座上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但因为掠过得太匆忙,所以也没能反应过来,正好教练的通知也发下来了,就没来得及往心里去,只是低头认真看起各种注意事项。
这次负责集训的李教练就是以前他在区队时带他的教练,一直很欣赏他,当初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射击的时候,李教练还惋惜了很久。
所以这次盛衍能顺利重新归队,也有李教练在总教练面前替他说了不少话的功能。
到达训练基地的时候,也是李教练亲自出来接的。
他一眼就看见了盛衍推着行李箱的手。
浑身上下处处写着养尊处优四个字的大少爷,唯独一只手,生着极厚的茧,一看就从来没落下过。
他拍了拍盛衍的肩:“好样的,没放弃就行,这一个月,多辛苦点,拿前三不是没有希望。”
虽然盛衍这两年训练强度和专业运动员的训练强度基本没得比,但是市一队的种子选手都在备战国家队的选拔赛,九月的锦标赛就基本都是各个区的区队和市二队的参加,那以盛衍的天资水平,苦练一个月的话,前三还是有些希望。
他能单挑赢过市二队的薛奕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李教练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运动员这种职业,天赋和训练缺一不可,和市队那些人相比,你到底耽误了两年训练,所以要做好很大概率会空手而归的准备。”
这些道理盛衍都明白:“你放心吧,教练,我会认真训练,至于其他的,我尽力就好。”
“不错,倒是稳重了不少。”教练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正好这次集训市二队的也在,你正好和他们也学学。”
盛衍挑了下眉:“市二队的也在?”
这种情况倒是不太常见。
李教练解释道:“嗯,他们比区队的还早了几天到,这次也是和他们总教练商量好的,想要用两队的实战比赛刺激一下斗志,你正好也可以再适应适应比赛状态,不然我怕你太久没比赛,心理素质跟不上。”
“那倒不会,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好的就是心理素质。”盛衍搂过李教练的肩,这么痞懒一笑,倒是又有了些当时赛场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的样子。
李教练也就笑着任他搂着:“你就嘚瑟吧你,先把今天这关过了再说。”
正式开始集训前,盛衍还有一关试训,就是为了检测他的实力到底够不够参加这次训练,要试训通过后,才能正式归队。
不过盛衍倒是提前把行李箱都带来了。
/“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李教练把他带到宿舍楼下,故意问了句。
盛衍则笑得懒洋洋的:“你对我不也有信心吗,宿舍都给我安排上了。”
“就你能耐。”李教练忍不住笑道,“行了,你宿舍在106,先把东西放回宿舍,半个小时后,来场地接受基础测试,通不过的话直接给我收拾东西打包滚蛋。”
说着把钥匙扔给了盛衍。
盛衍一把接过,推开了106的门,
门一开,就和一个只穿着裤衩的抱着盆子的瘦高男生来了个深情对视。
然后裤衩小伙就发出了震惊的一声:“卧槽,衍哥!真的是你!我看见名单的时候都不敢信!我真的想死你了!!!”
说着把盆子一扔,就试图上来给盛衍一个深情的熊抱。
盛衍直接抬腿,嫌弃地把他挡开:“吴山,你给我把衣服穿上!”
“哎呀,穿什么穿,这么热的天就是为了让我们不穿衣服的。”吴山初中的时候和盛衍一起在区队训练,按盛衍的性格,那时候基本所有男生跟他都是哥俩好,所以倒也不避嫌,还黏黏糊糊地就上来要抱盛衍。
最后被盛衍暴力格挡开来,把东西放到那张空床上后,问:“宿舍都没空调的吗?”
“没,说是要艰苦奋斗,只有风扇。不过衍哥,你怎么回来比赛了,我听他们疯传那个空降兵是你,我还不信。”吴山穿着裤衩子坐在盛衍对面。
盛衍嫌辣眼睛,转过身,解开两颗扣子,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简略地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多好,我们又可以一起比赛了,你还不知道吧,薛奕也来了,就住我们对面宿舍,我们当年的区队三雄,终于再聚首了。”吴山很兴奋。
但盛衍听到薛奕这两个字却觉得有些烦,就没回答。
吴山却是个根本止不住嘴的话痨,还没等到他回答这个问题,就眼尖地发现了其他不对:“卧槽,衍哥,你谈恋爱了!”
本来还兴致缺缺不想讲话的盛衍猛然回首:“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吴山是个讲证据的人,直接拿起自己的镜子就举到盛衍跟前,“你看看你脖子上的草莓,大家都是谈过恋爱的人,怎么来的心里没数?”
靠。
为了挡住草莓,盛衍还特意穿了衬衣,但因为房间里实在太热,就解开了两颗,没想到直接就被发现了。
盛衍连忙把衬衣领子重新扣上,然而扣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等等,哪里不太对。
自己脖子上怎么会这么空。
盛衍伸手一摸,果然摸了个空。
再低头一看,脖子上果然空空如也。
子弹壳项链呢。
盛衍瞬间变了脸色,立马蹲下身把背包和行李箱翻了个遍,也都没有看见项链的影子。
难道是昨天晚上秦子规给自己取下来收好了?
不可能。
秦子规知道这个东西对自己多重要,如果是他收起来了,肯定会告诉自己。
而且自己应该是昨天晚上到家之前脖子上就已经没有东西了,不然不会没有印象。
想到姥姥之前说过绳子年头太久有的地方已经被磨得很薄,盛衍心里猛然一紧,肯定是落在KTV或者KTV到家的路上了。
那个子弹壳是他爸爸留给他的东西,他绝对不能弄丢。
但是马上又要试训了,他根本没时间去找。
盛衍只能飞快地拨出了秦子规的电话。
但长久的忙音后,并没有人接听,又连着打了好几通,还是没人接。
秦子规从来不会不接他电话的,怎么偏偏关键时刻就打不通了呢。
不会把自己说的那句“禁止一切联系,一个月以后再见”当真了吧。
盛衍生怕晚去找一秒,那个项链就被别人捡走了,咬着唇,疯狂地一遍一遍重拨着号码,却始终没人接。
那一瞬间盛衍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不安到了极致的情绪到底是怕项链丢了还是怕秦子规真的一个月不联系自己了。
他习惯了找秦子规的时候秦子规永远都在,也习惯了遇到事情总有秦子规帮他解决,更清楚地知道无论自己有什么要求,秦子规都会满足,所以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心里的感觉就变得奇怪起来。
但李教练的信息正好到了:[几个教练都到了,十分钟内到场地来,开始试训]
测试不通过,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盛衍只能放下心里奇怪的感觉和所有的担忧着急,低头打开了那个他觉得越来越不靠谱的心想事成APP,抱有侥幸心理地输入愿望:[希望爸爸留给我的护身符可以完好无损地回来],然而却迟迟没有得到批准。
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教练的催促也越来越急。
盛衍只能一边祈祷着子弹项链不要丢,一边收拾好东西,快步出发去了场地。
几个教练都已经到了,有不少市二队的成员打算过来围观一下他这个“插班生”,盛衍往场地走去的时候,偶有几句小声的议论有意无意地落进了他耳朵里。
“这个就是那个空降关系户?”
“看上去就挺空降的,他背那个书包,三万多呢。”
“卧槽,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你们不认识他就别瞎说,我初中和他一起在区队训练的,他那时候是我们区队的神好不好。”
“你可别吹了,你们区队的神能连市队都进不了?”
“我骗你干嘛,他真挺强的。”
“钞能力是挺强的,不然教练也不至于围着他转。”
“嘻嘻。你说得对。”
盛衍以前比赛之前,等待他的都是最高的期待和鼓励,现在却只剩下这些风言风语。
李教练担心他心态受不住,正想安慰,盛衍却已经做好登记,接过枪支,平淡道:“教练,你放心吧,我没事。”
这些质疑是他本来就该承受的,他并不在意。
只是以前每次比赛前都有子弹壳项链带给他好运气还有秦子规的鼓励,今天却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不习惯而已。
但是只是暂时没有,后面肯定会找回来的。
盛衍安慰着自己,站上了比赛场上自己该站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好奇的,探究的,鄙夷的,惊讶的,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偌大的赛场上还只有他一个人,一切的错误和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需要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而且试训的内容不仅仅包括50米/枪速射,还包括体能,专注度,单发精准程度,等等一系列的测试和评估,所以时间也格外的漫长。
盛衍却沉着异常,长达五个小时分段测试和训练,完美考核通过。
得出结果的那一刻,所有围观运动员都给出了认可的掌声,教练们也都满意点头,李教练更是上来就狠狠把他夸了一顿。
盛衍的表情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兴奋,他只是快步往场边走去,像是着急想看什么信息。
然而手机屏幕一亮,主界面依旧空空如也,没有秦子规的消息,也没有许愿APP的消息。
盛衍的心瞬间一沉。
秦子规肯定出事了。
他必须要回去找秦子规。
想着,他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就准备找教练请假回家,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盛衍,门卫说有你的东西,我帮你一起拿回来了!”
回头一看,是吴山提着两个大袋子正冲他挥手。
一个袋子一看就是便利店那种很丑的塑料袋。
一个是可降解的纸包装袋,棱角规规整整,一看就是秦子规那个臭强迫症的杰作。
盛衍连忙跑了过去,接过纸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个大盒子,一个盒子里全是药,有缓解中暑的,有治拉肚子的,有防蚊虫的,又治跌打损伤的,全部贴上了小便利贴,标明了用法和用途。
一个大盒子里都是他喜欢吃的又相对来说可以补充营养的零食,还有一个便当盒,蔬菜和肉码得整整齐齐,面上还摊了一个精致的爱心荷包蛋,盒子上的便利贴写着:训练基地的饭如果不好吃,就吃这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他的子弹项链,黑色的长绳明显被换过了,很新,也很结实。
除了秦子规不可能是别人了。
可是秦子规都来找自己了,为什么不回自己一条消息呢。
盛衍拿出手机,才发现信号零格。
原来是场馆内没有信号。
自己怎么能这个都没发现。
盛衍看着袋子里的东西,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侥幸感。
可是明明只是这么小的事情,自己怎么会患得患失成这样。
旁边的吴山看着他这一大袋子东西,忍不住“啧”了两声:“衍哥,你真的好福气。”
“啊?”盛衍从思绪里回神,一下没太跟得上他的思路。
吴山却犹自啧嘴称羡:“你女朋友真好,看看这药箱,看看这便当,再看看外面这艳阳天,还能跑来给你送东西,这绝对是真爱啊。”
“你胡说什么呢。”盛衍慌张地封上袋子,“我都说了我没有女朋友了。”
“不是你女朋友你给我说这爱心鸡蛋谁给你摊的?你妈吗?”吴山见过盛衍的妈妈,长得就是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样,绝对不可能这么温柔贤惠。
而盛衍还真的无法反驳,在吴山自信满满的质问眼神下,他心虚地低下头:“反正不是女朋友,不过也差不多。”
说着,想到什么,又抬头看向吴山:“我记得你说你是谈过恋爱的对吧?”
“对啊。”吴山点头,“我和我女朋友正谈着呢。”
“那......”盛衍犹豫之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有一个朋友,他那天问了我一个问题,就是他未来的恋爱对象想要确定关系,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还没想好,就决定缓一缓,就说了很重的话,可是真的缓一缓了,他又很着急,他现在就很后悔,所以他该怎么哄好对方呢?”
“......”
盛衍问出这个问题后,一脸虚心好学地看着吴山。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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