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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达”随着一串子弹射出,那匹骏马轰然倒地,马背上的尸首也是甩出去老远。等到张麟麒把汽车停下之后,一把就捞起了这个甲喇额真的尸首,这个甲喇额真长的十分粗壮,几乎上下左右一样粗,可想生前那是多么雄壮的一条汉子,现在却是死不瞑目,二个豹子眼瞪得大大的!
“哼——豺狼再凶猛终究斗不过猎手!放心吧,你才是开始,以后就是你的旗主大人都回来陪你的,就是你们的皇帝皇太极也跑不掉!”
“各部注意,任务已经完成,各自收队!”张麟麒上车后,向着另外的战车发出了信号。
“是——”通信系统中传来了王凯他们的回答,听得出声音也很兴奋。等到他们回到城门后,那些明军还舍不得回来呢,靠近城门的脑袋是割得差不多了,可远处还有很多脑袋呢!机会难得,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战功啊!
“兄弟们,算了吧,来日方长啊!”张麟麒冲着他们大喊道。“好,就听先生的!”沈大男连忙点头道。现在他对张麟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就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等到张麟麒和那些军士进城之后,看着堆积如山的脑袋和盔甲,张秉文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么多脑袋,该是多少银子和军功啊!再看看那犹自死不瞑目的甲喇额真,张秉文心中开始盘算,等会该和那位年轻的先生商量一下,如何分配这些脑袋了……毕竟这些脑袋都是他搞到的啊!
“先生,眼下东门的鞑子攻势已经被打退,不过还有西门,南门,北门三处还在战斗,虽然激烈程度不必东门,可是如果贵部还能再战的话,是否可以前去助战……”张秉文很是小心的道。
“哪里哪里,消灭这些鞑子,是我们每个中国人的职责!”张麟麒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同时看着很紧张他的方剑屏微微一笑,然后率领车队就马上增援另外三门,车队在大街上经过的时候,已经有无数的百姓跪倒磕头“神仙下凡,神仙下凡啊……”
和东门相比,另外三门的战斗要好一些,随着张麟麒车队的加入,也是很快的就把鞑子给打退了,一月二十五日这一天,以大明军队的完胜而告终。有史书官认真的记着“时一月二十五日,东虏猖獗,济南危急,然天佑我大明,有异人率领铁甲战车前来相助,一扫战场之颓势,一路追击鞑子数十里,为我大明立国之罕见……”
布政使官厅上,此刻已经是灯火辉煌,大排筵宴,一共是三桌人马,一桌是济南城内的各位官员,而以张麟麒和张秉文高坐首位,其余二桌则是王凯等人和一些武将。
“张先生,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而且统计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一共击毙鞑子一千三百多,割到脑袋七百五十六个,其中牛录三个,甲喇额真一个,是为我朝开国来的首场大胜,实在是令人感到欣慰啊!”张秉文哈哈大笑道。
而一众济南城的文武官员也是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麟麒,他们实在是看不出,张麟麒看着模样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士子,没想到却是这般的厉害。
“呵呵,这些都是依仗各位大人的英明决断,我军将士的英勇杀敌,还有我皇的洪福啊!”张麟麒微笑着道。花花轿子人抬人,张麟麒十分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今天取得的战功和张秉文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可是若真是这么说,那就是一个海瑞似的愣头青了,那么到了最后,你就是再能打,也难以有所作为,因为大家都排挤你,都看你不顺眼。
“哈哈哈哈哈!张先生说得好,说得好啊!来,满饮此杯!”张秉文高兴的哈哈大笑,心中不住点头,年轻人身怀奇技已经是难得,身怀奇技又是懂得进退之道就更是难得了!就连宋学朱等人也是连连点头,看着张麟麒是一百二十个顺眼啊!
“诸位,也请大家相信,这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张麟麒斩钉截铁的道。他现在就要鼓起军心士气,而在做的这些人就是都很关键。
“现在的济南城好比是一个刺猬,而围在外面的鞑子就好像是一条蛇,看似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可是刺猬只要把身上的刺都炸开,就能把蛇刺得浑身失血,直到被刺猬吃掉!而在下不才,就愿意做这根刺!”
“好好好,说得好啊!”在座的个人,可以说都是进南城的重要人物,听见张麟麒做了这个形象的比喻,都是喜笑颜开,担在心头的大石也都放下了,看向张麟麒的眼光也就更加敬佩了。
“吃菜吃菜,这是济南名菜孔府地锅,请先生一定要品尝啊!”说着张秉文就是哈哈大笑。孔府地锅配料十分丰富——巴鱼、萝卜、豆腐、青椒、大葱,饼是玉米面做的,灿黄得可人。吃时候,把鱼放在圆圆扁扁的饼上,佐以老豆腐和圈萝卜,张麟麒尝了一口,确实是人间美味。按说这种菜应该是不登大雅之堂,不过却是张麟麒指名要的,因为方剑屏喜欢。
“张先生,那么你看这些首级该如何分配,到时候朝廷的奏章也好写明啊……”张秉文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已经是紧张得不得了,听见说到了今天的重头戏,济南城的各大官员也都是纷纷竖起耳朵,静等着张麟麒说话了。
“这个嘛,一切听从张大人安排,我等并无异议!”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的这个姿态做得很高,因为对于大明来说,他还是一个崭新的外来户,官场的规矩,学问一窍不通,所以不便贸然开口,还是来个太极推手为好,其实这也是以退为进,我都把姿态放得这么高了,你总不好意思把功劳全吞了吧,不过张麟麒也料他不会这么做,因为城外还有数万鞑子呢,真要是把功劳全吞了,谁替他卖命去!
“好好好好!”张秉文满意的和宋学朱对视一眼,越发觉得张麟麒顺眼了,张秉文再看了看另外桌上的王凯等人,见他们都是一言不发,显然都是唯张麟麒马首是瞻,于是哈哈一笑道:“张先生,既然这样,那里边请,我们进去细细商谈!”既然是说到重点了,张秉文觉得外面人多眼杂,还是进去密谈的好。
“好!”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请。”
“请。”张秉文陪着张麟麒进了里屋,一起进来的还有宋学朱一个人,因为在做的官员品级中,也只有他够资格了,而且他还是监察御史,有他作证效果更好。
“张先生,你看你们一共是十个人,而我们是二千一百名军士,这个……所以……”张秉文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张麟麒的脸色,一面说道:“所以这些首级就七三分成你看行不行!不是老夫不肯多给,只是你目前还是个白身,首级真的太多也是无用,而给我们就是不同了……”
“行啊,就依大人所言!”张麟麒笑着点了点头。
张秉文一听大喜,又小心翼翼的道:“那么那个斩首甲喇额真的功劳……”
“那也算在大人的头上吧——”张麟麒微笑着道。他知道,张秉文说的没错,他一个白身,就算是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身上,那最多也就是升个游击,所以太多了也没用,总不可能一下子让你升到总兵吧!
“好好!”张秉文一听大喜过望,和宋学朱对视一眼后,都是觉得张麟麒会做人。
“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了!另外以后再有斩首,也按照这个来分怎么样!”
“一切都听从大人安排!”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好好好!”张秉文高兴的哈哈大笑,接着二位大员却开始商量起具体的分配来了,现在城内有品级的官员十几个,难得张麟麒怎么慷慨,总要大家都高高兴兴不是!
“嗯,沈大男可以分配五十级,某某某可以分到……”二位紫袍大员就像是分赃似的开始盘算起来,而且都没有避开张麟麒,显然是把它当成亲近之人了,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才分配完毕,等到三人出了密室,桌上的那些文武官员都是翘首以盼了,
“呵呵,此战首级已经搞好,沈大男五十级,某某某……某某某……”随着张秉文笑容满面的一一宣布,大小官员都是喜笑颜开,他们拿到的首级数量都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期,而且张大人说了,张先生还要留下来共同抗敌,这以后的斩获还是照此分配,天哪,照这么算下来,都升个几级官那是跑不了的了。这下这些官员看向张麟麒的眼光都是异常柔和了。
“张先生啊,你们在济南城内还没有住处吧,若是不嫌弃,老夫在东城处还有一所宅子,倒也可以住人,而且离着老夫的宅子也不远,只有百步之遥。”张秉文呵呵笑道。
张秉文说的是云淡风轻,底下那些官员听的却是暗暗咋舌,什么叫也可住人,那就是一处上好的宅子啊,而且又是在布政使公馆的旁边,是济南城的黄金地段,看来张大人是要大力拉拢他们了。
“长者赐不敢辞,如此在下就笑纳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张秉文又是一招手,四个美貌的丫鬟婷婷的走了上来,手里一起托着一个大托盘,张秉文揭去托盘上盖的绸子,露出了三排银光闪闪的大元宝,每个元宝是五十两,一共是一千两。
“呵呵,这些是本城乡绅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笑纳!”张秉文微笑着道。明朝此时由于气候恶劣,粮食减产严重,物价已经上涨不少,不过,这一千两银子还是值一大笔钱的,如果以后世的人民币计算,大概相等于一百万人民币。而这些钱是济南的乡绅自发募集的,为的是犒赏有功人士,其实这还是前几天剩下的,相信有了今天的大捷,马上还会有更多。
“也好,抗击鞑子,是大伙的事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如此在下就笑纳了”张麟麒很爽快的就收下了,他可不会矫情,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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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结束后,张秉文回到家里,依旧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前来禀报说,“小姐求见,”说着只见一个曼妙的人影走了过来,这正是张秉文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张青瓷,
只见她唇若凝朱,目秀神清,肌肤细腻,粉白映红,一张脸儿宛如初绽桃花,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耳珠透出肉色的嫣红,身上穿一袭鹅黄色香罗衫子,窄袖短褥、前胸对襟,下身着鹅黄色罗裙,脚下是一双粉色绣花的靴子。端的是娇俏如玉!
“爹爹,女儿听说今天大败鞑子的奇人也在咱家里饮宴!”张青瓷一来便问道。
“正是正是——”张秉文连连点头道:“这可真是一位奇人啊!”
说着张秉文就把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是张麟麒亲自出手,打得鞑子望风逃窜,把一个鞑子将领尸首给夺过来的事情都一一说了一遍,张青瓷越听越激动,听到后来更是明眸放光,口中喃喃自语:“国朝自朱元璋以来,何曾出过这样的人物啊!不行,既然这样的人物就在济南城,女儿一定要去见一见!”
听的宝贝女儿这么说,张秉文却是摇头苦笑,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那宝贝女儿没辙,也怪自己的女儿自幼太聪慧,琴棋书画,样样拿手,而对于一些野史中的可以除暴安良,为国为民的侠客特别崇拜。眼下既然真的出现了一位大侠客,她是一定不肯放弃了!
“哎,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这么能轻易的和陌生男子见面!”张秉文皱着眉头道。
“爹爹,这个自是容易,明天孩儿改穿男子衣服,然后站立于您身后,别人自然认为我是一名书吏了!谁能辨我是雌雄!”张青瓷嘻嘻一笑道。
“你这丫头——那你须得小心谨慎了,莫要被人识破女儿身!”张秉文只能无奈地道。他知道,宝贝女儿既然主意定了,就不能改变了,而自己也不能违逆与她,不然的话,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的自己受的。“那好,爹爹,就这样说定了,咱们明天见,嘻嘻,我替您干一天的书吏,也不要您发工钱了!”说着张青瓷冲着张秉文做了个鬼脸,就轻盈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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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鞑子方面,等到他们一直逃回自己的大营后,看见战车没有追来,这才惊魂稍定,围困济南城的是多尔衮的正黄旗,眼下多尔衮正亲率大军,在掠夺济南城周围州县,并同时防备明国坐镇河南的监军高起潜,高起潜手底下有十万军队,虽然此人胆小如鼠,可是也有必要保持必要的威慑。
所以围困济南城的最高头目是一个固山额真阿尔鲁,固山额真是八旗中的一种职务,八旗其制规定:每三百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人,五牛录为一甲喇,设甲喇额真一人,五甲喇为一固山,设固山额真一人,所以统领眼下围困济南的近万人马,
按照阿尔鲁的想法,此时正是八旗威风赫赫之时,明国兵部尚书杨嗣昌对形势判断失误,而高起潜又不敢来救,仅凭着济南城内数千明军,如何是八旗勇士的对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济南城破之时,八旗勇士大肆抢掠的情形,听说济南城内布政使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到时候一定要把她拿住,好好享受享受,当然,如果她乖巧听话,自己也不会玩过之后就把她杀了,貌似自己玩过的汉族女子不计其数,可是身份这么高贵的可是还没有啊……
“报,固山额真大人,大事不好,今天我军全面溃退,损失惨重,而阿尔加大人更是当场战死!”一个牛录匆匆跑进来道。
“什么——”阿尔鲁一听,宛如头顶响了一个霹雳,身子一晃之下,好悬没坐在地上,阿尔加竟然死了,那可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啊。阿尔加一贯武勇过人,就是在八旗内也是一条有名的好汉,怎么会……
“你快说,我弟弟是怎么死的!”阿尔鲁一把就抓住了这个牛录的衣领,脸色狰狞的道。
“大人,是被明军鸟铳打死的,这次明军很奇怪……”这个牛录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重点是说这支明军的古怪和厉害,在他的口里,明军足足有近百人,战车也是厉害非常,那种奇怪的鸟铳更是厉害,阿尔加大人距离在二百步之外就被一枪打死了,他很清楚,只有把明军说得越厉害,他的罪责就越小,当然,最后他又痛哭流涕的道:“明军那些战车实在是太厉害了,勇士们的箭支对他完全无用,这才被他们把甲喇额真大人的尸首抢去,属下无能啊……”
说着这个牛录一拉袖子,露出了手臂上正在冒血的伤口,表示自己是经过了一番苦战,实在是明军太厉害才没保住尸首的。
“滚——”阿尔鲁一脚就把这个牛录踢了个滚糖葫芦,顺手又砸碎了一个贵重的瓷器!
“是是是是——”这个牛录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心中还在暗自庆幸,只是被踢了一脚还算是好的,再想想当时,感到脖子都是凉嗖嗖的,还好当时阿尔加大人是最高首领,不然的话,那颗子弹瞄准的可能就是他了……
“来人啊——马上派人去通知旗主大人,请求对策!”阿尔鲁再发过一阵脾气后,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做出了决策。
“是——”很快帐外有精锐的白甲兵进来,领命前去通知多尔衮了,
“另外,马上叫鲁巴贾过来,我要和他商讨明天的战法!”
鲁巴贾是蒙古八旗中的一旗,一向是满洲八旗的附庸,不过这些蒙古八旗性情残暴,战斗凶猛,对待汉人更是无情,这几天鲁巴贾正在附近打草谷,今天刚刚回来,阿尔鲁准备明天让他去试探试探打头阵,他总觉得这次明军太诡异了,他有点不太相信。
很快的,鲁巴贾来了,这是一个身高体壮的蒙古大汉,耳朵上带着二个金环。一走路二个耳环就晃来晃去。
“固山额真大人,叫我来有什么事!”鲁巴贾冲着阿尔鲁施了一礼道。
“啊,是这么回事——”阿尔鲁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明军在他的描述中是有些古怪,而不是战斗力超强。不然他恐怕鲁巴贾不敢出战。
“大人放心,不就是一些明国军士吗,末将明天必定把他们手到擒来——”鲁巴贾大大咧咧的地道。鲁巴贾说这话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把明军放在心上,这倒也是,鲁巴贾手下有蒙古儿郎二千名,个个都是控弦之士,而明军的软弱又是一向出名的。
“好,如此本大人明天会亲自前去观看,希望将军旗开得胜。”阿尔鲁连连点头道。他心中也是十分好奇,到了明天,就可以亲自见识一下这支古怪的明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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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济南城内一处宽阔的大道上,正并排停着五辆崭新的大卡车,卡车附近,也是有着一些明军火器营的军士守卫,这些就是在鞑子视为怪物的战车,而守卫的人是张秉文派下来的,张麟麒正好和手下的人有事,也就笑纳了。
张麟麒他们此刻正在开会,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科学决策的集体,不然,张麟麒知道,光是凭着自己的军衔发号司令,时间长了终归是不太好。经过集体讨论后,最后还是一致决定有张麟麒担任最高领导,方剑屏担任副手,任期为一年,一年后大家才共同推举下一届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