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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叫边雨彤来是对的。边雨彤向来清醒,不像她,事到临头容易乱。这个朋友,她交的值。
“这事儿你打算告诉警察叔叔吗?”边雨彤问。
江然想了想,说:“不。”
“也好。”边雨彤同意,“让他知道了也是添堵,就当没发生过。你别忘了跟你爸说一声,省得林家惦记你。”
江然答应下来。
之后两人腻在一起说了会儿贴心话,边雨彤说了好些婚后跟老公的趣事儿,逗得江然直笑,气氛轻松了不少。不久叶斐买了东西回来,跟边雨彤打了个照面,寒暄几句后匆匆走了,说是局里有事儿,晚上晚点儿才能回来,让江然按时吃晚饭。边雨彤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看着江然把饭吃了,叶斐道了谢,走了。
送走叶斐,边雨彤抱着江然的胳膊感慨:“警察叔叔多好啊。然然你知道人一辈子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有多难吗?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
江然心里很知足,笑着问:“晚上咱们吃什么?”
“咱们自己做饭吧。”边雨彤说。
“你会吗?”江然问。
边雨彤摇头,拿询问的眼光看江然,江然也摇头。两人相视而笑。边雨彤说:“咱就自己做,我就不信了,总不会把咱毒死吧?”
于是到了饭点儿,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激情发挥做出一桌子创意料理,不是菜太咸就是肉太老,吃得两人呲牙咧嘴,但是特别开心。
吃完饭,边雨彤把冰箱里的一瓶红酒拿出来开了,两人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阳台那儿赏着夜景,喝着酒,聊着天,快活的乐不思蜀,直到边雨彤老公打电话来问,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边雨彤老公开车来接她走了,江然一个人坐在窗边,喝着红酒看着浩瀚江景,感觉宛如重获新生。
叶斐拖着行李箱回来,见到的就是喝得晕陶陶的江然。江然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把他从门口拽进房里。叶斐被拽得打了个趔趄,一张带着酒气的小嘴亲上来。小丫头这么主动叶斐自然不会客气,箱子一扔把她抱起来。江然顺势用腿环着他的腰,抱紧了他,缠绵热吻。
“喝酒了?”叶斐咕哝。
“昂。”江然应着,又分开他的唇,小舌窜进去。
叶斐被弄得心驰神荡,抱着她去了卧室。两人滚到床上,他要拉开她衣服侧面的拉链,被她制止。
“我先给你看样好东西。”江然神神秘秘地说。
叶斐挑眉:“什么?”
江然啃着他的薄唇说:“脱、衣、舞。”
……
叶斐愣神的功夫,江然从他怀里爬出来,站到床尾。一双湿润的黑眼睛带着魅意,望着他,胳膊举高,曼妙的身体轻轻舞动着,手朝侧面的拉链移过去……她的内衣落下来的时候,叶斐想,喝点儿酒也挺好的,以后没事儿就跟她一起喝上点儿。
第三十六章
在新房子住下后,江然很少出门。外面正闹得厉害,她不想出去招惹是非。叶斐忙,三五不时地出去执行任务,边雨彤常过来陪她。
边雨彤是圈内人,告诉江然许多内幕消息。这次曾柔被曝光是因为后台倒了,警方已经正式对裘邵元提出了批捕。大东影视内部地震,妖魔鬼怪全出来了,以前被曾柔压制的那些个合起伙儿来就把曾柔扒了个底儿朝天,女神人设崩塌。
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裘邵元恶有恶报,江然心里觉得挺痛快的。曾柔被强制戒毒,跟她也联系不着。倒是她爸爸江城礼打过一次电话,虽没有直接提,江然明白江城礼想问她有关跟林家联姻的事情,直接说不会同意跟林尚俊结婚。江城礼很失望,江然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亲生父亲骨血相连,可已经打定了主意,还是狠下心,劝江城礼借这个机会退休颐养天年。
自那次后江城礼没有再打扰江然,江然也逼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儿。她没那个能力,管不了。倒是江暖风找过她几次,想见面,被江然拒绝了。江家、林家的事儿,还有曾柔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想参与。一心等着这次风波过去,她回医院去继续当个普通护士。
跟叶斐在一起的生活十分和谐。她本以为叶斐是个粗枝大叶的邋遢男人,未曾想他其实是个很细致的人。他不修边幅是因为忙,出任务的时候整宿地蹲点儿,查案子风里来雨里去,出警抓人就不用说了,衣服裤子动不动就破,时常带点儿小伤回来。可他回来以后总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也都收得利索妥帖。甚至有点儿强迫症,江然把洗好的衣服叠起来放柜子里,他会拿出来重新叠过,衣柜里摆得像服装店的展示柜。
每次他叠衣服,江然就抱个枕头坐在床尾看。他叠好一摞她就拿出软尺量一下,要是叠得上次比宽或者窄了个几公分就会出言讥讽,叶斐知她是故意损他,不搭理她,等衣服都叠好了送柜子里,再把人提溜过来摁床上收拾一通,直到小丫头服服帖帖地窝在身边了,他拿出手表递到她眼前,得意地说:“瞧瞧,又长五分钟。”换江然不搭理他了。
一起生活的日子很甜,很和缓。江然在家复习准备护士执业资格考试,叶斐怕她一个人闷还给她弄来一只猫。有家有猫有男人,江然觉得这辈子没过得这么充实舒心过。两个月后羊城入夏,曾柔那事儿的喧嚣期渐渐过去了,娱乐圈又有新的热点出现,江然开始考虑工作的事儿。
她到人民医院是实习生身份,人民医院是三级甲等医院,想留下不容易。一要看技术而要看人脉。况且万子惠在那里,江然就断了去人民医院的念头。她是个现实的人,觉得婆媳之间还是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
晚上跟叶斐一起坐在阳台看香江夜景,江然坐在叶斐腿上,拿着写有全市医院的图册,叶斐手下有一搭无一搭地在她头发里梳着。
“我今天给这几家医院投简历了,你觉得哪家好啊?”江然把图册举起来指给叶斐看。
叶斐瞄到一个名字后眉头紧蹙,冷声问:“曙光医院?”
“放心吧,这家我没投。”江然白他一眼。
叶斐放了心,把图册往摁下去,搂着怀里的姑娘说:“只要不是这家,其他随便。”
江然蹙眉:“怎么能随便呢?有公立医院,但离这儿可远了。有的倒是近,可都是私立医院,听说还逼着员工往那儿拉病人。”
“不好的地儿你别投简历不就完了。”叶斐说着,把人的衣领拉开些,亲人家的脖子。
“你当工作那么好找啊?”江然叹气,“我只是个中专学历,好医院都非本科不要了。”
“那就不找了,在家呆着。”叶斐咕哝,亲得正爽。江然把他的脸推开,拧眉说:“你养我啊?”
叶斐呲牙笑:“就你那点儿饭量,跟小鸡啄米似的,老子省一口就能把你养活了。”
江然恼得打他:“你怎么不说你是个饭桶呢?!”
“不多吃点儿哪儿有劲儿服侍你呢?”叶斐愈发不正经,手往江然裙底摸。江然没拦他,知道拦不住,趴到他肩头轻喘着呢喃:“家里没那个了。”
叶斐停了手,皱眉:“怎么又没了?周日不是刚买一盒?”
问谁呢这是?
江然轻哼一声,没说话。叶斐在心里默算了一阵。周日晚上两次,周一晚上三次,周二早晨一次晚上两次,周三……数儿刚好对上,确实没了。
前一阵出去执行任务,十来天没见着她,想得紧,回来后做得有点儿猛。
把手从人家裙子底下拿出来,琢磨一会儿,跟江然商量:“要不,我出去买去?”
江然埋怨:“都几点了?你别闹了。”
叶斐有些惋惜,在小翘臀上掐上一把,说:“那行吧,让你歇一晚。明天老子多买几盒回来。”
江然没应声,靠在他怀里继续翻着图册。
“曾柔明天就出来了。”叶斐突然说。
江然手上一顿,只是“嗯”了声,又接着翻。
“你不去看看?”叶斐问。
“不去。”江然低声说。
叶斐拍拍她的屁股,说:“放心吧,我替你去看看她。再拍几张照片发给你。”
“估计用不着你拍。”江然淡淡说,“记者拍得比你好,我上网看就行了。”
曾柔出戒毒所,多大的消息,估计往上又得一番腥风血雨。
叶斐嘬着嘴唇想了想,把江然从怀里拨出来,盯着她认真地说:“她是她,你是你,别给自己那么多负担。”
江然望着叶斐,小嘴抿起来,又松下去,问:“你妈呢?她有说什么吗?”
“她把买房子的钱都给孟庆杰了,工资卡我也交给你了,你觉得她能说什么?别整天胡思乱想的,给老子乖乖在家待着!”叶斐说着又把江然摁回怀里了。
其实万子惠倒真说过让叶斐跟江然分手那话。起初江然跟叶斐谈恋爱,只说了江然父母离异,跟着爸爸生活,生母在娱乐圈工作。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未曾想江然的生母是曾柔,还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万子惠对江然很满意,觉得小姑娘懂事儿能干,性格也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没想到江然身上带着这么大的是非。
叶纪桓从政,官声看得重,叶斐又是个警察,本来四平八稳的前途一片光明,找这么个儿媳妇,将来不定有多少事儿被人家拿去说。万子惠怕影响两人的仕途,所以透露出让叶斐分手的想法。
不光万子惠,大队长也跟他露过这话。说今年打算要给他升一级警司,别因为个人生活方面的事儿耽误了。
王念一直在跟裘邵元那个案子,私底下也找过他,说裘邵元的案子是个大案,牵扯到政府官员行贿受贿,曾柔是有牵扯的,让他小心点儿。
经侦科的案子叶斐不了解,既然是大案自然不会在侦破结果出来之前走漏风声。可这么多人跟他透气,想必后头还有大事儿。可这些不能让江然知道。
他压根没想过跟她分手,也分不了。
他这个人,认准了,就不会变。让她离开就跟掏他的心似的。何况小丫头现在就他一个依靠,他要是把她扔了,人就毁了。她没了,他也不想活。为了她刀山火海也敢去闯,他才不管什么前途官声。
“明天,要是万一有人难为她……”江然喃喃地说着,越来越小声,没了下文。
“我懂。”叶斐低声笑,安抚她,“我跟那边的人认识,等我跟他们说一声,要是外头太乱就先别让她出来。我开车过去,要没人接她,我就送她回去。你别担心,没事儿的。”
她心里想的,他都猜到了。
江然眼圈儿发热,揽紧了他的脖子小声说:“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应该说,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对。”叶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然然,能遇到你,我这辈子都值了。”
第三十七章
这一晚江然失眠,想等叶斐睡熟后下床去,试了两次,每每都被他拖回去抱在怀里。她以为他被闹醒了,可躺了一会儿发现他呼吸依旧均匀冗长。
他连睡着都不放心她。
江然索性断了下去的念头,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第二天叶斐起得早,江然倒是睡了,胳膊还圈在他腰上。他轻轻把人给安顿好,调好空调温度盖好被子才出去。
今天曾柔出戒毒所,他请了半天假。
到了戒毒所,才知娱乐圈八卦记者的厉害。车不让停门口,都停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保安用警戒线围出门口一块区域,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在警戒线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形成一道人墙。
叶斐把车远远停下,给所里认识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问曾柔什么时候出来。朋友说现在就该出去的,可联系不到曾柔的家属,没人来接她,外头还那么乱,怕送她出去后出事儿,所里正在商量是给她叫个出租车还是派车送一趟。
“得了,你们别操心了,没人接就我接。我把车开到门口,你们送她出来。”叶斐说。
“你接她?你跟她认识?”朋友问。
“她是我一朋友的母亲。”叶斐说。
“行啊斐哥!路子够野的啊。天后你都能搭上关系。”朋友信了,调侃。
“什么天后地后,不就是个人?”叶斐说,“我这就开车过来,你跟保安打声招呼。”
“行啊。对了你要不要伪装一下?外头记者忒多,别给你自己招了麻烦。”朋友提醒。
叶斐啐了口,说:“老子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伪装个屁!那帮记者什么尿性我比你清楚。要是我偷偷摸摸地过去,他们保准一个赛一个地高潮。”
“那行吧。我这就跟领导汇报,你先过来。”朋友说完挂了电话。
叶斐发动车子开过去,门口人多,他一路摁着喇叭把车塞进去。保安把警戒线拉开个口子,叶斐开到戒毒所门口,横过来,车窗关好,让车后门刚好对着戒毒所供行人出入的小铁门。
外头记者们看叶斐的车子开进去了,就像鲨鱼嗅到血腥味儿,跃跃欲试地想越过警戒线进去。保安呵斥几句都给吓退了。
过了十几分钟,小铁门开了,曾柔被两个人搀扶着走出来。叶斐立刻跳下去开了后车门,顺手接过曾柔的行李箱。曾柔疑虑重重地望着叶斐,叶斐把自己警官证晾给她看。曾柔一看是警察,以为又要被抓,瑟缩着身子后退一步。这当口,记者们全扑上来了,保安声嘶力竭地喊话,没人搭理他,都把话筒拼命地往曾柔面前怼,人声儿嘈杂根本听不清都问什么,一架照相机一架摄像机干脆架到叶斐肩上了。
叶斐胳膊一挥挡开几个人,攥着曾柔的胳膊把她塞进车里,车门一关,自己转身上了车。外面记者跟疯了似的,围着他的车子摄像机照相机一个劲儿地往车里拍,叶斐摁着喇叭好不容易把车开了出去,后面多了两辆车跟着。他钻小路七拐八拐把尾巴甩掉了,这才把车开回了城区主路。
以前都是叶斐抓别人,今天终于有了被人抓的感觉。叶斐心里好笑,瞄了眼后视镜,曾柔坐在后头一脸的谨慎,便问她:“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