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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已经懒得再什么了,他虽知道,这封信袁谭必定不会听,可能连看都未必能看完。但是,他还是写信。
因为,与曹操联合,目前是符合袁氏兄弟利益的。他们最大的敌人也是吕氏啊!不是曹操不强,而是,目前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吕氏!
吕氏不灭,冀州不可能再入手了。
程昱接过信看过,见没问题,便忙命人去送往青州。
程昱终究是不甘心的,劝道:“沮先生若不愿降于主公,不知是否可随我军,助我一臂之力,不是为我,只当是为了袁氏!后面的事情,也不知会怎样发展,有先生助我看清,昱也更好做出判断。”
“我虽不少智,然谋臣之能在于主能听谏,若不听,如我等不过是废人而已,”沮授叹息道:“容不得我,更不听我,我这样的人还能帮到你多少呢?!”竟是有些松动。
到曹操身边是不可能的,但在程昱身边,不用听曹操调令也不用听宣,他是可以的。
程昱意会其意,心中微喜,道:“哪怕只是一丝半毫的提醒,昱也受益匪浅!”
可惜你心在袁氏,若非如此,你这样的人,曹公岂会不听?到现在还在盼着袁氏,真是自讨苦吃啊!
但是能劝到这个地步,程昱已经知足了,不敢再逼迫他。
沮授脸色不怎么好看,道:“司马懿领兵守城性情如何?!”
每个人为人有性格,做事也有性格,每个军师领军自然也自有一番性格,沮授问的正是司马懿行事的风格。
程昱道:“极为隐忍,滴水不漏。围城数日,他一直不曾有任何回应,不动如山。是心有静气之人,此人十分不好对付,找了数日,连破绽也寻不出。就连河上驻扎的降将淳于琼高览二人亦如他一般行事,无数是激怒叫骂,都完全置若罔闻,我真是无处下手,进退不得!”
沮授想了半晌,道:“吕娴的确会选人用人。此人想要挑出破绽攻破他,恐怕是极难的了。顶多是僵持着。”
“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到,他有邺城为据,后又有张辽撕咬,是占据优势的。”程昱道:“只有袁氏兄弟与我军联合行事,也许破邺,指日可待!”
问题是袁谭袁尚不听啊。
曹操都招揽几回了,人家傲气着呢,哪里肯听曹操的?!
“这司马懿恐怕是看出了局势,才一直不动。可见此人心机极深,甚至能够猜出各饶性格与心思。极谙人心。”沮授道:“袁氏兄弟是何况,恐怕他已了如指掌了。”
也就是,司马懿不光会守城,会领兵,还会文事,以及心理学。
是的,心理学!
不谙人心之人无论在哪条路上走,都是走不长的。
所以,不论是为官还是从军,哪怕是从商等诸事,必须要会心理学,才能玩得转高级玩法:心理战!
这人不光是个高手,还炉火纯青!
沮授谋略不缺,但在心理战术上,他其实是有欠缺的,不然也不至于在袁营被排斥的地步。当然也跟他不屑与此,十分傲气有关,他是看不上司马懿这种行事风格的。
这个司马懿,不好对付!
他攻别的心,恐怕深谙时机与机巧,而别人要攻他的心,却难如登。会玩心理战的人,内心的防御是谁都破不聊,无论是曹操还是吕娴。
吕娴哪怕再欣赏他,司马懿固有了认知以后,也绝不可能会认主。他内心的防御,只有他自己一人在防御以内,哪怕是族人想打破,他都难以接纳。
这样的人,聪明,而心机,并且自负,在心理上藐视任何人!
恐怕这一次,袁谭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哪怕是他沮授也未必能劝得动袁谭啊……
哎。
与这样的人对弈,袁谭二兄弟,太不够看了!
若是沮授能掌控袁氏的兵马,也许还能与司马懿一决生死的机会,然而……他是被袁谭摒弃之人,想要做点事,还得借用程昱与曹营的人。
太难了!
沮授内心持悲观态度!
司马懿自然又收到了曹操的信,这一次曹操下了血本重诺,信中写明,若他们二人联手,将来可各得二州之土,分州而治不好吗?!他又何必忧惧徐州?自立既可,届时曹操会支持他,与他共同对付吕氏,他们二人之才能,图灭徐州也未必是不可能……
这一次,不是招揽,而是怂恿司马懿反,并且将他抬高到与自己一样的位置上。他们联手,把青州和并州分了,反了徐州,以后各二州之土自治,共谋下,岂不是齐手共襄盛世?!
司马懿都有些惊诧,曹操看来是真的急了,急不可耐的,这样的条件都能开出来并表示以后支持自己!
他有些好笑,可见曹操现在有多恨吕氏,多忌惮吕氏的势力,能分裂就分裂,能挑拨就挑拨,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更知道,现在这中原的局面,就是他与曹操的较量,其实没袁氏兄弟什么事,他们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他们却自以为是下棋者而已。
司马懿不是不动心,但他更知道,他起于吕氏,如果叛于吕氏,远远也成不了曹操,袁绍这样的雄主,他甚至连吕布也做不好,吕布当年也是这样起势,但他有吕娴。可他有什么?!
司马氏?!
司马氏是不够的。
司马懿并非是因为司马氏在吕娴手里,才不敢,或不能。
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太清醒了。
就算有曹操的支持,他也不可能成为一方雄主,他成不了袁绍这样曾经宣赫一方的霸主!一方呼而十八路诸侯应的局面。
他一呼,谁应?!
呵,在自己的山上当猴子称霸王,在这下,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盘菜而已,不过是短暂的替旁人看管一段时间的土城而已!
“曹孟德急毁也……”司马懿笑着摇摇头,不可行的方案,光动心有个屁用。没实际效用,真要实行,不过是找死罢了!
他司马懿并非像袁谭那样的蠢材。
照旧是不回应,也无需回应!
现在这样各不搭理,反而是最有利的局面!
正在静静思索间,身边幕臣是马腾到了。
司马懿眯起了眼睛,吕娴获胜时他不来庆,却此时偏来,呵!无事他会来这?
对于马腾与张杨,他是不在意的,马腾反复,张杨无能,司马懿是根本懒得理会这两人,只是防着他们而已,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拉倒。
对比起他们,他反而重视淳于琼和高览,以及河内的眭固,如今他用眭固将河内已经控制在手里了,张杨只不过是成了名义上的河内太守而已,不管他回不回河内,如今已经没有实际的控制权了。
不过张杨这个人很低调,大约是最近看出来什么,因此都没敢冒头,他很会钻营,管后勤管的兢兢业业,并不出差错,是个做行政工作的好苗子,司马懿也就随他去。
他也知道张杨一心只想追随徐州的,只不过是现在不敢离开邺城而已。因此这个时候不太扎眼。张杨不想扎了司马懿的眼。
这马腾,怎么就不能像张杨一样老实一点呢?!
好些日子没冒头,这个时候来,莫非是为了试探自己有没有自立之意?!替谁试探?替他自己,还是替吕布父女?!
司马懿请他入内,自己却头都没抬,只听见马腾慢悠悠的进了帐,拱手之后就静静的似乎在打量着自己。
“马太守来是有事要议?!”司马懿懒得与他周旋,这个人拉拢不得,用起来也不顺利,只可合作利用,其它的没什么价值。比起张杨这怂货,司马懿反而更讨厌马腾,他是个投机主义者,而且押注还三心二意,有时候会押几个方向,要不是他的儿子马超,这种蠢人,迟早要被人干掉。
有点实力,但又不多,心又野,自有取死之路。
所以对于他来这种价值不高的人,司马懿不会凭白得罪便是了,但绝不会去刻意的拢络,无事之时,也懒得召他来见。他自是凉州营,而他升的是徐州帐,除了要召来共议事,否则平时升帐,是不用见到马腾的。
马腾笑了笑,道:“温侯与女公子得许都后,全军上下皆喜,腾一直在等着军师召来庆贺,不料等了数日不见动静,也没见军师有任何事要相商,因此心有疑惑,便前来见军师一解忧虑。”
司马懿道:“得许都虽喜,但逼的曹操穷途末路,唯恐会搅我邺城安宁,便有喜也是藏于心中不发,唯对敌警惕而已,眼下也并非庆贺之时,何必轻狂?!我等尚有守邺之患,不得不慎重。”
马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原来如此。军师实在是太稳重了,腾还以为……”
司马懿见他故意打住,便接话道:“以为懿要受曹操招揽?或是趁此而自立为雄?!马太守不怕懿果真这么做,将你西凉也卷入局中吗?!所以才来试探?”
“绝非疑心军师之意,”马腾口是心非的道:“只是想来问问,军师竟不曾担忧曹操会写信与腾否?!”
司马懿根本不在乎他叛不叛,只淡淡的道:“曹军尚还有兵与韩遂共谋西凉,马太守再愚笨,也绝不会此时投靠曹操吧?!”
更何况还是在吕布父女胜聊情况下,马腾本就是个投机份子,只要不是脑子不好,这个时候他会投靠曹操?!要是投靠,早投靠了。
哪怕曹操开的价再高,拿不到,也是白搭。
马腾笑了一下,对于司马懿的预料无可奈何,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他,道:“曹操来信招降于我,开的价很高。甚至在信中还挑拨了一番军师与我的关系,言司马军师如今坐大于冀州,无人可以压制,必有自立之心,叫腾不要将自己搭了进去,讨好徐州没讨着,反倒赔给了军师……”
着便笑了。
司马懿也笑了笑,道:“不愧是曹贼啊,攻心之策,为上。他既然如此言语,必定认定了懿有作乱自立的条件了。恐怕我们二人都被他给轻视了。”
在他眼中,马腾与司马懿是一样的人,某种意义上曹操感觉的也没错。
马腾听懂了,意味深长的一笑。
其实,他真的是来试探司马懿的,试探的不如是彼茨心机。
但显然,虽某种意味上有点意思,但马腾和司马懿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一样的人,也就是有异心的人,也不可能然就是盟友,他们之间不可能合作。
司马懿无此意,马腾更是防着他。两人对彼此都挺嫌弃的其实。
司马懿是嫌弃马腾不是可共盟之友。反复人不可信。
而马腾则嫌弃司马懿太奸诈。
两人都彼此看不上!
话点到即止,下去就没意思了。
司马懿道:“袁谭将借道于冀州而图并州袁尚,青州空虚之时,马太守何不入青州?”
不是喜欢占便宜吗,去抢呗!这是赶马腾滚撩了,但这也是马腾要的。
马腾听了不禁一乐,道:“腾正有此意,如此,腾便等时机自己行动了。”意思是不听他调令了。
司马懿淡淡嗯了一声,等马腾出帐走了,才微微哼了一声。
上次嫌给与他的好处太少,现在想趁乱自己抢了?!还是怕自己真的反了,把他连累死了?!或者是他降曹操把马腾的人头给卖给曹操了?!
他内心讽刺一笑,也没将他放在心上,他是惹出了乱子,或是战死了,都是活该。他更不想救。他来这一趟,表面上看是试探,其实就是想趁机离开邺城。
在他眼中,邺城在自己手中,已是是非之地了吧?!
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与自己切割,以防自己与吕布父女翻脸而马腾被迫搅入其郑
老狐狸,不愧是西凉与贼匪混的老狼。
走就走吧,司马懿根本不在意他。杀又杀不得,光看着都粘手,走了才好!
之前闻吕布父女大胜,他半点动静也没有,估计是在等待自己的反应呢,像个偷看的耗子似的令人不喜,程昱围邺,他也没有动静,估计是不想耗费自己与程昱死耗,也是疑心自己有异心,想等着自己会不会与曹操搭在一起。
现在怕了,干脆借口此离开是非之地。
这人太贼。
司马懿巴不得他滚远一点。对其再拉拢,也难以收服之人,走了也不可惜!将精力与期望搭这种人身上,纯属浪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