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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觉得易鹤安怎么样?殷呖呖小心翼翼地开口,窥着赵译的表情,不肯放过一分一毫。
说完做贼心虚地补充,“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
完了,她编不出来了。
“就是什么?”向来将情绪把控极好的赵译此刻冷哼一声。
殷呖呖猛地打了个寒噤,飞快组织语言。
“就是我素来识人不清,寻思着表哥替我好好析解易鹤安此人,不是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能将易鹤安知晓一通,日后也不必处处受制于他。”
一番话,殷呖呖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说得她自个儿都要信了。
可赵译淡淡地,冷然地,“你素来识人不清,为何就知晓我能将易鹤安看得透彻?”
“我……”
“你言你受制于他,素来不是以暴取胜?何必去解他的弯弯绕绕?”
“我……”
“纵然我告知与你,仅凭三言两语,安能将易鹤安玩弄于股掌?”
赵译三问,殷呖呖卒。
她看着赵译关门,讪讪离去。
看来从赵译入手,是不可能了。
她往回走的时候,抬起头,看见高高的白墙,又瞧了瞧自己的拐杖,瞬间头大。
那堵白墙后的易鹤安,正在书案前翻找着什么,他眉头紧锁,“林叔。”
在外的林管家听见自家少爷的召唤赶忙进屋,“少爷,你才退烧,快快回榻上躺着休息。”
易鹤安置若罔闻,手里还在翻找着,“你看见我的那本……野史没有?”
那是他在书斋里寻野史时错拿的一书,本想着送回去,但这两日又是心烦意乱又是生病,忘却了此事。
“未曾。”林管家摇摇头。
“打扫我房间的人,可曾误拿了去?”易鹤安面色极其不悦。
一想到那种书被家中下人从他房里拿了出去,他脸色都难看几分。
“这两日都是我来清扫的少爷房间。”林管家观着易鹤安愈发不好看的神色,心里苦啊。
这两天也不知自家少爷受了什么刺激,下人都不敢近他身侧十步,也就他这看着少爷长大的,敢靠前了。
他思忖了片刻,“少爷,你不如好好想想,这两天可有动过或是整理过书案?”
动过,或是整理过?
易鹤安的眸色凝住,殷呖呖!
不想到她还好,一想到她,他整个人气都不顺了。
现在又想到那本野史会在殷呖呖手里,他的气都要断了。
“好,我知道了。”他咬着牙将门关上,又将自己锁了起来。
坐在书案前,曲着的指节敲击着桌面,毫无规律的敲打,透露着内心的焦躁。
毫无疑问那晚殷呖呖拿书的时候顺带将那本也拿走了,关键是他该如何从殷呖呖那里将书给拿回来?
也不知她看到那本书没有?
没看到还好办,要是看到了……明明已经退烧了,易鹤安却头疼得要死,斜的墨眉紧紧的拧起。
殷呖呖。
三个字,简直是他的魔障。
在他冥思苦想怎么将书从殷呖呖手里拿回来的时候,他没想到,殷呖呖居然再次夜潜易宅。
而且还是拄着拐杖翻进来的。
对此,易鹤安薄唇紧抿,表面不动神色,内心都想将殷呖呖的脑仁撬开。
这家伙到底有多执着于翻墙?!
脚废了还要翻?!
他易家正门是摆设吗?!
“易鹤安。”殷呖呖抱着拐杖,嗫喏地开口,“我有没有吵到你?”
易鹤安抬眸看了眼今晚的月亮,还是白的没错,可这翻墙专业户殷呖呖竟是拾捡了良心?
“有话直说。”他了无先前的气定神闲,这次,态度冷冷的。
眉眼间的不耐,叫殷呖呖想甩他几个拐杖,但她戳戳手指,“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和我表哥到底是个什么事?”
“我之前说很多遍了吧?”易鹤安眉心一拧,“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四个字,甚至夹杂了点怒气。
殷呖呖心颤颤的,带着哭腔,“易鹤安,你可不能啊。”
“不能什么?”如点漆墨的眼眸一眯,带着不屑与不耐,“我的事需要你来过问?”
“我没想过问。”殷呖呖被易鹤安冰冷厌烦的目光看得难受,懊恼自己为何要来趟浑水,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就是不能看着你引火自焚啊。”
“引火自焚?”易鹤安眸色一沉。
“对啊,我表哥他不是好人啊,你不能和他一起,不能。”殷呖呖反复强调了不能,可易鹤安只冷笑地看她。
她气也上来了。
“行吧,就当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与我表哥爱怎样怎样,要是真想在一起,我只说,你别将姨气着了。”
说完,她拄着拐杖欲走,转身时,手腕上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量,将她狠狠往身后一扯。
就连她整个人都被长臂禁锢住,动弹不得。
“殷呖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后低沉的声音微哑,掺着恼怒。
“什么我在说什么?”殷呖呖挣扎无果后,反讥,“难道你病一场脑子也坏了?还是在装傻?”
黑夜里,易鹤安的眼眸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眸底碎芒攒动着危险。
殷呖呖是看过那本野史了。
他心间当即有了判断,“所以你是来我这里验证你的想法的?”
温热的呼吸洒在少女薄弱敏感的耳尖,绯红蔓延之际,叫她心头砰砰地乱跳,如犹小鹿乱撞。
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用手狠狠按压下,心有鹿撞,岂不是话本里用来描述男女主人公的?
可她的手臂被易鹤安禁锢着,拐杖早掉在地上,她近乎依撑着易鹤安而站。
五月衣衫早就薄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清晰,隔着衣料不停地灼荡着她的皮肤。
“在赵译那里碰灰了?”易鹤安复而又轻笑。
洒下的气息对于殷呖呖已是灼热。
第22章 心乱
殷呖呖忘记自己是如何从易宅回到厢房,那颗被灼烫的心,还砰砰地跳着。
她抬手摸了摸耳尖,也烫得吓人。
尤其是想到最后易鹤安轻轻蹭过她耳朵时的凉软,整个人就像刺猬似的,满身的防御都竖了起来。
闭了闭眼,他微哑的嗓音混合着清冷的晚风,响在耳畔,“如此,你还觉得我与他有什么?”
缩在被窝里的她,猛地一颤。
易鹤安定是在报复她!
饶是这回算她误解在先,可他……他如此作风,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她按了按自己的左胸膛,那里还跳动得厉害。
当真是荒唐!
她将被褥一掀,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不一会儿便捂住一身热汗,可如何也不愿意探出脑袋。
好像她一探出头,就会看见易鹤安那张似笑非笑地脸。
这回,这回他可得意了!整得她恍恍惚惚,也不能眠!
殷呖呖便是如此想着,只将所有归咎在易鹤安存心捉弄她上,毕竟他讨厌她也非一两天了,而她对他也是厌恶的。
辗转反侧的她骤然起身,赤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单脚一跳一跳,跳到角落。
她将那卷放置许久的画像拿出,挂在床头,每日清早睁眼便可看见的地方。
注视着画卷里玉树临风的儿郎,那颗心不知不觉地缓下来。
长夜漫漫,静如水。
殷呖呖第二日因为脚肿得太厉害引起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躺在被窝里,嘴里念念有词。
“混蛋……混蛋……”
一旁的殷老爹急得团团转,殷呖呖自幼身体好得很,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如今高烧不退还说起胡话,让他如何不着急?
“大夫,我闺女到底咋地了?”
“小姐由外伤引起高烧,但根源却是郁结于心,有心结,致使这高烧不退。”大夫叹了口气。
那般遗憾的样子,让殷老爹严重怀疑自家闺女下一步就要归天了。
他急红了眼,环顾四周,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正惋惜的大夫吓得瑟瑟发抖,熊叔刚想劝慰殷老爹几句,却冷不防地被殷老爹揪起了衣服,往外提。
“你说,我不在的这些天,呖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横眉怒瞪。
“真没什么事。”熊叔就差拿项上人头担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