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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这个时间来中京也不全是为了见纪嘉兰,还有些别的合作要谈,因此给裘祺清发了个自己已经离开的消息就出门按照计划去见合作商,觥筹交错又回到酒店洗完澡收拾东西,才发现自己的手表落在了裘祺清那间临时公寓里。
离京的飞机在第二日一早,纪年估摸着裘祺清的作息应当还没休息,索性又去一趟。
只是到了公寓门口裘祺清仍然没回他的消息,纪年想是他们这些与会专家们又有什么应酬,按照前一天的记忆输了密码进屋,却发现屋里还亮着盏台灯,他的手表就摆在茶几上。
只是人并不在客厅。
纪年忽然想起前两年裘祺洋婚礼上早退的裘祺清,于是穿过卧室,裘祺清果然又在阳台上,整个人湮没在黑暗里,只有手上的烟还亮着一星暗红的光。
纪年站在同样黑暗的卧室等了一会,那只香烟始终捏在他的指尖,并没有抽,裘祺清也始终没有回过头发现他。
纪年怕吓到他,重新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故意弄出些声响,走到阳台时那一支烟已经落在了裘祺清身后的垃圾桶里。
裘祺清有些慌乱地咳了两声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过来了?”
“手表落在这,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只好自己进来。”纪年看着他只是在家居服外面罩了个外套就站在阳台上,皱起眉头:“怎么又穿这么少在外面。”
“不冷。”裘祺清话是这么说,但见纪年的表情不愉,还是主动走到了卧室里,打开了灯:“找到表了吗?”
“拿到了。”纪年将卧室与阳台的房门关紧,在他身后问道,“你有烟瘾?”
“没有。”裘祺清回过头,无奈道:“又被你看到了?”
于是纪年又想起很久之前看到裘祺清在楼下抽烟的那次,他眉头还是皱着,刚想说话,便听裘祺清笑起来:“你上次看到我抽烟,还说不会说我什么。”
“那是几年前了,”纪年道:“你现在这个做完手术的身体还不保养,还站在冷风里抽烟。”
“......”裘祺清顿了顿,“知道了,以后不抽了。”
他这话听不出认真还是敷衍,看脸色实在比他这个前一天还高烧了一顿的人还萧索,纪年并不很相信,但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悻悻地拿起茶几上的手表,裘祺清便走过来替他戴上。
这只手表并不繁复,裘祺清镜片后的睫毛垂着,极其认真地调整腕带,扣上暗扣。
纪年心里一动,将手抽回:“可以了。”
裘祺清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颤了一下,转头拿起水杯:“怎么不戴我送你那只表?”
“好好收着呢。”纪年抢过他的杯子,又要瞪他:“水都冷了,去添热的。”
裘祺清只得又端着杯子去拿保温壶,纪年摸着兜里还放着早上起来时候那张便签,写了三次让他热过早餐再吃,又提了两次要把保温壶里的热水兑杯里晾着的凉水喝药.....事无巨细,到了他自己身上倒是全部反着来了。
纪年想要骂他两句,见裘祺清还端了第二杯热水来给他,纪年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拥有了“纪年”的身份后第一次见裘祺清,男人虽然也是高瘦的样子,但眼里不少骄矜和不耐,即使后来关系密切了不少,身上也总是有着锋利的意气。在自己面前却变成了这样的宽渥纵容,甚至被比自己小的弟弟“训”了也只是给他端一杯热水。
纪年捏着热水,看着裘祺清捧着杯子喝水,热气弥漫盖住了男人的镜片。
他不知道裘祺清是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原因。
因为他仗着裘祺清的爱意、仗着这份不曾挑明的情感、仗着裘祺清前天夜间落在他额头上的一枚吻。
他应该躲着,却又不甘心真的从此以后一面不见。
“这是怎么了?”裘祺清放下杯子,面露惊异地伸手去蹭他的脸:“怎么还哭了?”
......
纪年愣愣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果然摸到了一片湿润。
“好了,我以后一定不抽烟不喝冷水了......”裘祺清说了一句,见纪年直接背过身去了,话语一顿,“是生意上出什么事了?还是和纪嘉兰闹了什么矛盾?”
纪年没有理他。
裘祺清说不清心理什么滋味,但总见不得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哭成这个样子,只能走到洗漱间拧了热毛巾来递给他:“我待在这?还是要我走?”
纪年没有接他手中的毛巾,却紧紧抱住了他。
从外面赶来的青年没有脱掉外套,大衣上的纽扣抵得他心口的皮肉发疼,裘祺清却没有挣开,仿若这样的疼倒能减轻些皮肉下心里的痛楚。
手中的毛巾渐渐冷掉,纪年却仍然紧紧抱着他,力度也不减分毫。
裘祺清试探着摸了摸纪年的背,感觉到怀里已经比自己高大的青年僵了一瞬,又慢慢软下身子,才试探着开口道:“小年?”
“......嗯。”
还能应声就好。
裘祺清微松了口气,手从后背抚摸到他的后颈:“不管是生意上的事还是纪嘉兰的事,不开心就不做了。”
“......”
“你是可以休息的,休息之后想做了再做也来得及。”裘祺清很轻地揉着他的脖子:“我还握着裘氏四分之一的股权给你当后——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