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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前来提亲,哪里会不知道,这萧家大归的女儿,根本不中意她家那二小子。若是中意,那孩子也不会中得了秋闱,也是日日寡欢的模样。
若是依着她来说,这婚事,她压根儿就看不上。那个女子再是好,总也是个和离归家的女人。
再者,这萧家也并非什么高门大户,却是商门出身。虽说明泽那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可到底这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样的。所谓是英雄不问出处,可女子,却是要看出身和娘家的。
只可惜,架不住辙哥儿那孩子心心念念总不能忘怀。
廖氏抿唇笑了笑:“这都是市井之中的小门小户才会做下的事情,萧家虽说以前出身市井,可明泽那孩子如今已然中了秀才,这以后的萧家,到底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再者,咱们家的辙哥儿,也是时常要来萧家小住的,为人如何,家世如何,萧老爷不会不清楚。都是知根知底的,那孩子又是个痴情的种子,依我来说,实在是门儿不可多得的良缘。”
孔辙痴恋他那三女儿的事情,萧老爷倒也有所耳闻,只是到底是虚言,不得当真,也没当回事儿。如今瞧来,却是真的了?
萧老爷笑道:“这事儿太急了些,容我去问问我家那小女,才能给了太太答复。”
廖氏一听便笑了,这话她可是听得分明,这位老爷,是动了心思了。只要他肯依从就行,余下的,到都是些小事情了。依着他的手段,定然能说动他那女儿的。
想着,廖氏站起身笑道:“既是如此,我便在贵府逗留一日,我也许久未曾见过我那妹妹了,倒也能小聚一番。”
萧老爷和岳氏起身同廖氏点头示敬,见得廖氏一走,岳氏急忙忙便笑道:“这下可是好了,我之前给云丫头看了几家,都不如这个好。”
萧老爷怪异地瞧了岳氏一眼:“倒是难得了,你竟然肯同意。”
岳氏回道:“那孔辙如今可是举人老爷,家世又好,我为何不同意。”
萧老爷扯唇笑了两下:“我以为,但凡是姓廖的,你都厌恶至极,难得你竟是愿意叫个姓廖的女人给云儿做婆母。”
岳氏绷着脸皮默了片刻:“我的心思是次要的,只要云丫头嫁得好,过得好,怎么样我都肯。”
萧老爷难得的又往岳氏脸上瞟了两眼,到底是年轻时候自己思慕过的女人,便是如今爱尽,瞧着她乌发掺白丝,额角眉梢也尽都是沟壑丛生的纹路,不觉心头一软,笑道:“是了,你一向都是个慈母的。”
岳氏亦是难得瞧见萧老爷这般冲她笑,怔然之后,忙回过头去,拿了帕子按在了眼角上。她这辈子,也是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她也不愿意争了。
便是云丫头劝她的,总是明泽那孩子得了功名,如今已是不同往日。廖姨娘本就备受宠爱,这般如虎添翼,已不是她能压制得住的。
既是如此,不若稍微忍让一些。总是明泽那孩子和明山很是要好,以后若能做了官,对明山也是个好靠山。
这厢廖氏一路去了廖姨娘的院子里,廖姨娘早等在了门前头,瞧见姐姐来了,立时迎上前来伸出了手去,挽住了廖氏的胳膊,笑道:“姐姐来了,可是叫妹妹好生想念。”
两人一路去了内卧,退了下人,廖姨娘才收敛了喜色,眉宇间颇有些不快道:“听说姐姐是来给辙哥儿那孩子说亲事的。”
廖氏点头笑道:“正是。”抚了抚鬓角蝴蝶样式的鎏金步摇,笑道:“要说的,就是你们家的那位三姑奶奶。”
廖姨娘两弯纤眉蹙成了一团,不高兴道:“那丫头如何能配得上辙哥儿,姐姐可是糊涂了,那辙哥儿可是姐姐的嗣子,如今又中了举人,这般好人才,便是要说亲,也是要说咱们廖家的姑娘,怎么瞧上了萧家的人了。”
廖氏笑了两声,叹道:“我倒是想把廖家的姑娘说给辙哥儿,可惜人家不要,我又能如何?你也知道那是嗣子,并非亲生的儿子,逼迫不得,我若是执意要他娶,伤得都是素日里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情分。”
廖姨娘这才想到了这一层,不免又撇嘴道:“听说那位三姑奶奶和辙哥儿一起做生意的,难保不是那时候动的心肠。辙哥儿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那位又是已然嫁过了一回的妇人,自然是那位先起了意,才引得辙哥儿一头栽了进去。”
廖氏却是摇摇头笑道:“不然,我知道的却是,辙哥儿一往情深,人家根本就不睬他。听说那位喜欢吃你们这儿甜水街的豆糕,咱们家那位傻小爷,每日里亲自买了送到了那位的府上去。”
廖姨娘哪里不知道男人痴情起来,都是浑然不顾的,只是自打那位开始往家里走动,好几回,都叫她吃了暗亏,还是有苦说不出的暗亏,如今这般好姻缘竟落到了她头上去,廖姨娘心里很是不爽快。
“你们家老爷子竟也同意?那可是个嫁过人的。”
廖氏笑了笑,捧着手炉慢慢暖着,说道;“还真是怪了,这回啊,还是家里的那位老太爷,暗地里示意我的。”说着盯住了廖姨娘:“这回事,不管你心里如何想的,你都要帮我促成。辙哥儿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我若是能说成了这亲事,以后待大房,他必定是要真心三分的。只要有了他的真心,等着我这把老骨头哪一日归了西去,也能含笑九泉,放下了这颗心来。”
廖姨娘本还面露不忿,此时却是忧愁起来,担心道:“月兰那丫头又捎信回来了?”
提起她那可怜的女儿,廖氏便忍不住落了泪来:“可不是说的,自打老爷和老大没了后,那王家便开始亏待了月兰。月兰写信给我,说是那王家那小子,又纳了新妾室在家里,宠得不成样子,每每都要欺负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去。偏她嫁去至今,只得了一个女儿,竟也没有个男孩儿养在膝下,也能是个依靠。”
廖姨娘便也跟着落泪:“可不是,除了月兰,还有姐姐的小孙女儿,以后也少不得要依仗了辙哥儿那孩子的。”
廖氏道:“正是如此,故而,既是你家那位姑奶奶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娶的,我便替他说合。若能成了,他心里定是感激我的。岂不是大好事一件?”
为着姐姐,廖姨娘吃了午饭后,安顿了廖氏歇下,自己便去寻了萧老爷,自是一番撒娇痴缠,又把这婚事的好处,和萧淑云如今的短板,都一一道明。
萧老爷本就心动,此一番过后,自是更加称心如意。只是到底心中觉得亏欠了这个唯一的女儿,如今好容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有所缓和,萧老爷最后决定,还是要去问一问萧淑云的意见,才是正经。
于是叫廖姨娘去了后,便着人喊了岳氏前来,叫她下午去一趟萧淑云的府邸,问一问她的意思。
萧淑云自然是不肯的,吃了一回书香门第的亏,她心中中意的亲事,是家世简单,公婆为人正直的。只有正直的人,才能教了好孩子出来。那祁氏不就是上梁不正,才引得下头的林榕和林松,都歪了心眼儿。好在林娇是跟着她长大的,若不然,不定要被祁氏养成什么模样呢!
岳氏也不敢深劝,只含糊其辞小心翼翼劝了几句,只说是叫萧淑云再好生想想,先莫要急着回绝,然后自己就回去了萧家,和萧老爷报忧去了。
林娇随着萧淑云,认了岳氏做了母亲,恭送了岳氏出门去后,转身回了屋里,便见得姐姐手托腮,正看着条案上的一盆绿松出神。
她走了过去,依偎着萧淑云坐了下来,将脑袋搭在萧淑云的肩上,低声说道:“姐姐,你以后若是再嫁了人,能不能把娇儿也带了去呀!”
第053章
萧淑云回过神来, 林娇的一张小脸莹莹楚楚, 藏在灰白相间的毛绒领子里, 正微微扬起凝望着她。那双眼睛目光清澈,两丸水银般亮透的眼瞳中,渴盼和担心, 竟是那样的分明。
这孩子的心里,一直都在害怕担心着吧!
萧淑云为自己这段时间对林娇的疏忽而倍感愧疚, 回身将林娇揽在怀里, 嗅着她发髻上清淡的茉莉芳香, 在她肩头上捏了两把,许诺般郑重道:“自然是姐姐去了哪里, 都要把娇儿带上的。”
林娇听了,只心满意足的笑,她在萧淑云温暖如炉的怀中轻轻蹭了蹭,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忽而开口说道:“其实,孔哥哥很好,待姐姐也好,姐姐为何不肯嫁给他?”
萧淑云哑然失笑, 将林娇从怀中拉起, 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小丫头才多大,就满口嫁不嫁的, 羞不羞啊?”
林娇被臊红了脸,但还是坚定地抬起头, 目光熠熠生辉,说道:“为了姐姐,娇儿不怕羞。娇儿希望姐姐能嫁给孔哥哥,孔哥哥一定会好好对待姐姐的,不会像我大哥一样,让姐姐伤心。”
这孩子——
萧淑云怜爱地捏了捏林娇的双颊,却是没有说什么,只将她重新拉回了怀中,长长地叹气。
孔辙待她的好她知道,可是,他再好,却也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爱情固然令人心动,可她却深深地知道,未来的日子太长,纤弱如草的爱情,并不足以扶持她一路走下去。若是荆棘太多,两颗总是疲惫烦躁的心,总有一日,也会渐渐远离。而那时候,她要怎么办?
萧淑云闭上眼沉沉地叹气,她已经过了春心萌动的年纪,她的眼中不是看不到美好的感情,可更多的,却是那些以后漫长而枯燥的日日夜夜,她没有信心去面对那样的家庭,故而,她只能选择拒绝。
孔辙并不知道廖氏去萧家提亲的事情,还是萧明山怒气冲冲找到了他,揪住他的领子,他才恍然。
萧明山极是生气,攥了攥拳头,终归没砸了过去,只是恨恨推搡了孔辙一把,骂道:“你这厮,不是说好的,若是我姐不点头,你必定是默默的,再不会闹得兴师动众,可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
孔辙有一瞬间是呆滞的,而很快,窃喜便在他心里深处蠢蠢欲动起来,然而面对着萧明山愤怒的这张脸,他又哪里敢露出半丝的喜色来,只得面露无辜惊慌,说道:“我果然是不清楚的,你信我。”
多年的情分,萧明山自然是信任孔辙的,只是如今这情形,他爹俨然是一副动了心思的模样。他离开家的时候,他娘听了他爹的吩咐,又去姐姐那里做说客去了。而看他娘那模样,显然也是乐意之极的。
这下子,姐姐那里,怕不是要被爹娘软磨硬泡了。
萧明山不忍心,他只想姐姐活得安乐自在,嫁不嫁的,都由着姐姐的心意便可,于是把孔辙又揪了过来,生硬道:“你去,告诉你家那位太太,就说这门亲事,你不赞同。”
孔辙自然不愿意,他心里的确没存了去逼迫萧淑云的念头,但是如今竟是有了提亲的机会,他当然也想着,去探探心上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已经小半年了,他都不曾见过她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先各种不定的心思,各种纠缠心头的难安,在这几月的煎熬中,已然变作了最为岿然的大山。这个机会,他不能轻易放过了去。不然这辈子,他都会后悔死的。
萧明山马上就看出了孔辙的不愿来,立时恼了:“枉我还相信,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瞧你这模样,可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孔辙立时解释:“不,这事儿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也确实不愿意去说什么,我不赞同这婚事的话。你心里知道的,这婚事,是我巴不得的。”
萧明山默了片刻,立时又愤怒起来:“这么说,就由着你们家的人和我们家的人去逼迫我姐了?”
孔辙摇摇头:“不会的。”他伸手扯下萧明山揪住自己领子的手:“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姐,以前她或许还会迫于家中的逼迫,可如今早已是不同往日,她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心意,如果这事儿叫她为难了,只能说明,她的心里头,是有我的。”
萧淑云送走了岳氏,立在垂花门下将两条纤若弯月的长眉轻轻蹙起。家中的意思她已然明白,是极为赞成这亲事的,只看她母亲两条高高扬起的眉毛,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她便知道了。
可是,可是——
心绪万千,萧淑云本是狠下的心肠,竟也渐次浮动起来。眼前,总是不经意要出现以前两人在厢房中对账谈生意的情形,一壶清茶,一碟豆糕,两张笑意盈然的脸,还有那时至今日,也犹自记在心中,极是欢喜松快的心情。
萧淑云歇下了脚步,望着庭院中,落满了白雪的石榴树,伸出手慢慢抚在了胸口处。这里不是石头,那样的一往情深,又如何叫它不去触动?
等着萧明山夜里去萧淑云那里的时候,便见得萧淑云愁眉苦脸,双目含愁地坐着。心中不可抑制的乱跳了几下,竟是被那臭小子说中了,他姐,竟还真个儿动心了。
在桌边儿坐下,萧明山斟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粗声粗气道:“我不同意,那小子家里头可是一对堆的女人,若是姐姐嫁过去,明面上两个婆婆,暗地里还有一个,再加上一堆的小姑子大姑子,想想都叫人头皮发麻,姐,你可不能心软。”
萧淑云没说话,却把手下压着的那张信笺推了过去。
萧明山拿来一看,却是素白纸张上,几行刚劲有力的字,映入了眼帘。一目瞟过,萧明山便随手搁置一旁,起身在萧淑云身侧坐下,殷切道:“姐姐万不可被那臭小子的甜言蜜语信誓旦旦所惑,他说要出去单过,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可难得很。我还生出过这心思呢,可前脚我才说给了娘听,后脚她就跑去了我媳妇儿跟前,又是哭又是求的,把我媳妇儿吓死了。回头就告诉我,要出去过,叫我自己去,她才不做个恶媳妇儿,叫人戳脊梁骨骂她的父母不会教女。”
萧淑云没言语,半晌后,淡漠着表情,把那笺纸拿了来,然后,丢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最终,萧淑云也没有松口。到底萧老爷和岳氏都不敢强逼了她去。
廖氏无功而返,却是在半道儿上,见着了一直守着的孔辙。
孔辙见得廖氏的面儿,便知道这事情没成,然而还是走上前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廖氏忙叫人扶起孔辙,笑道:“你这孩子,不年不节的,这是做甚?”
孔辙感激道:“多谢母亲美意,母亲的恩情,辙儿不会忘记的。”
这便是投其所好的好处了,廖氏笑意盈盈道:“你这孩子,却是生分了不成?既是母子,那是你中意的人,母亲为你求娶,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说着敛了喜色,叹了句:“到底那孩子命苦,之前是受过磋磨的,也怪不得不愿意,你这年纪,到底也比她年轻了些。依着她的心思,怕是想找个年纪大点的,行事才稳妥。”
见得孔辙面露难过,廖氏便上前去,给他拢了拢夹棉的披风,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只要她一日不许人,咱们就还有机会。所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不了咱们三顾茅庐。母亲这儿答应了你,过得些日子,还来上门求娶。便是你姨妈那里,我也交代她了,少不得要在萧老爷跟前头吹吹风。到底是有希望的。”
孔辙心中大为感动。
自打被迫成了大房的儿子,往日的情分,便也因着这回事,淡漠了不少。孔辙心中有怨气,连带着,见着了这位新母亲,尊敬有加,却是亲近极少。难得的,她心里头,竟是真心为自己打算的。于是后退了两步,又恭敬一拜:“多谢母亲了。”
坐回了马车,廖氏同孔辙挥挥手,心满意足地落下了窗帘。此回这算盘却是打好了,眼见着那孩子感激得什么模样,想来若是真能把那位萧家的三姑奶奶娶进门儿来,以后她的月兰,还有她那小孙女,便都有了稳妥的依靠了。
廖氏这厢回了家门,那二房的柴氏,很快便得了消息。听说了大房那位竟是鬼迷了心窍,竟是要去求娶一个和离归家的妇人做儿媳妇,不觉冷笑了两声,只觉那女人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做出这般可笑的事情来。
辙哥儿那孩子,心高气傲的,会看上那商门户和离在家的女人不成?
倒是柴氏的大女儿孔月英听了这消息,纤眉轻蹙,疑惑道:“大伯母自来看重身份门阶,可不像会做出这等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的,依女儿说,母亲不若叫人再去细细打探,且问问那位被大伯母瞧上的女人,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叫大伯母动了这心思去。”
柴氏稍显迟疑,很快便点头认可,叫了人去细细打探。
也不过半日的功夫,夜里头吃过了晚饭,柴氏正带着两个亲生的女儿串珠子,便听得那人前来禀报。
叫人把小女儿孔月娆带了出去,却把孔月英留下一起听。柴氏拢了拢微乱的发鬓,就叫那人进了内室来。
等着知道了那女人,之所以入得廖氏的眼里,不过就是因着孔辙那小子喜欢,柴氏不觉连着冷笑两声:“以前就知道老爷子偏心大房,如今可瞧得清楚,果然是偏得很。投其所好,不就是为着叫那孔辙的心眼子更和大房亲近嘛!”
孔月英劝道:“这也不一定就是祖父的意思。”
柴氏落了两滴泪出来:“必定是的,不然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条件,你大伯母根本不敢的。”又气道:“如今可好,被人捷足先登了,便是这会子咱们上赶着也凑上去,到底不如大房做在了前头更叫人感激。”
孔月英望着桌儿上闪烁难安的烛火默了一瞬,抬头道:“母亲也不必过于忧虑,宁姐姐长得花容月貌,是难得的倾城倾国的颜色,只要二哥哥瞧了去,必定是要动心肠的。依我说,倒不如母亲想个法子,好叫二哥哥家里来,叫他先和宁姐姐见了一面再说。”
第054章
没过得两日, 孔辙便得了家中的消息, 只说是二房的太太病了, 十分想念孔辙,希望他能赶紧回去,叫她看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