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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榭看在眼里,又是没忍住捧腹大笑,笑得跺脚。这和尚,怎么那么好玩,越想越觉得好笑。
“六六快,衣服送去,我要不行了!”
任积雪都去沐浴了,兰榭还是觉得好好笑。他回想任积雪长着一张无欲无求的脸,内心却跟碧落一样害羞,他的评价是不如六六。
兰榭笑够了,心情甚好地坐下来静一静,等任积雪沐浴结束。
即使是魔王殿里一个不太好的房间,这里仍然占据大好的地理位置,屋内凉凉的,燥热都被挤在门外,外院还挂有秋千,兰榭偶尔会去坐坐。
在等待的时间里,兰榭不说话,周围也寂静无声无人敢发出声音。偶尔会有微风佛过,吹起兰榭散落在肩上的黑发,他闭上双眼,就只是个寂寞的强者。
门卫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人接连走进来,一个人在兰榭面前跪下。
“老朽见过尊上。”
兰榭眼也不睁,“嗯”了一声,那人便自己起来,恭恭敬敬道:“老朽带了药来,敢问尊上伤者在何处?”
“等着,在沐浴。”兰榭懒懒道。
“是。”老药翁退到一旁候着。于是又万籁无声。
老药翁本是来魔窟生活的第一个人族,因医术精湛被沧渊捉来,又因普通人族寿命短而强迫入魔,成为魔窟唯一的药翁。
老药翁基本上只服务魔尊大人,但近几年来魔尊大人和六六受伤次数越来越多,因此备的药也越来越多,老药翁开始收徒弟,自己则专心照顾魔尊大人。
兰榭无聊的在桌上趴了一会儿,任积雪终于出来了。老药翁去给他检查伤口,却发现背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很明显之前有人给他上过药。
没经过魔尊大人允许就敢给他上药的,六六都没这个胆子,其他人更加不敢,除了魔二公子。兰榭目不转睛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忽地笑了,笑容不达眼底。
“老头,本尊记得你住所挺大,你把这和尚领回去住你那儿吧。”
老药翁不习惯魔窟的住所,沧渊给他按照人族的居住习惯建了雅苑,有小亭子,还有长廊,院中有一池锦鲤,池中的荷花被灌入魔力常年盛开,最适宜人族居住。
魔尊大人一会儿一个想法,老药翁不敢多说,默默回答一句“是”。
任积雪本就是个话少的,什么也没说,他倒是个合格的人质,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就听从安排,魔尊怎么安排他都不吭声。
兰榭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六六,我改变主意了。”他一手撑着下巴说,表情云淡风轻,“我不要他死,我要把他拖下地狱。”
***
老药翁给任积雪腾出一室后又继续去忙,任积雪独立院中,看着即将要住进去的静尘室发呆。
静尘,倒也算块静地,不知道谁取的字,在魔窟里显得格格不入。任积雪道一句“阿弥陀佛”,住进了静尘室。
沧渊去一趟雁咕寺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拿衣服,那寺里的老和尚请他给任积雪带些书籍心经,沧渊觉得自己被两头使唤,愤怒得想屠了雁咕寺,又想起兰榭说过的不可伤人的话,生生咽下那份委屈,老老实实当跑腿。
夜幕时刻,任积雪正坐中堂,捧着一本《大般若经》看得专心。案上点有蜡烛,火红烛光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兰榭携月光而来,在任积雪旁边坐下。烛光也映在他的身上,地面上两个影子孤独做伴,一个努力贴近,一个岿然不动。
寂寞的身后还是寂寞。
“和尚,你看什么呢?”兰榭双手撑住下巴,好奇地问任积雪。
“《大般若经》。”
兰榭趴在案桌上,脸朝向和尚那边,像个需要听睡前故事才能睡觉的顽童,缠着任积雪讲故事,“讲的什么?给我讲讲。”
细分太多,三言两语概括不清,任积雪敛了目光,居然耐心回道:“性空幻有。”
兰榭听不懂。
他目不转睛盯着任积雪,内心有了片刻宁静,只是这份宁静持续的时间很短,他不合时宜想起以往一柄柄来刺杀的剑,一个个厌恶的目光,恨不得碾碎他的骨,生吞活咽。
任积雪明明也是很厌恶的,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兰榭眼神变得黯淡,轻声问:“和尚,你怎么不逃。”
你该为了逃出去而找我拼命。
任积雪放下书籍,温柔合上,再细心保存。他双手合十,叹一句“阿弥陀佛”,平静道:“心中有佛,无所谓身在何处,即使入地狱。”
兰榭被他的平静所吸引,短暂地相信他的话。清醒后,兰榭又问:“你就不想杀了我吗?”
案桌上黑气缭绕,一柄利剑出现在中间,兰榭目光温柔,眼里的光消失殆尽,冷漠如死水,“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从今晚开始,你会随我一起下地狱。”
任积雪闭上双眼,不回答也不行动,甚至看都不看那柄剑。
兰榭心中动容,慢慢等他思考,等到门外传来六六困了的哈欠声,任积雪还是不看那柄剑。
兰榭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烛光映照下在眼底投下阴影,他看向自己地上的影子,跟他一样趴在案桌上,离任积雪那么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乌云遮住了月光。不遮住也没关系,反正魔窟的夜晚总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