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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心硬的,但这一刻,他觉着胸口有些闷,心有些疼。
从有记忆开始,赵归便是个无人管的,虽然自小被外祖父母养大,但两位长辈并不喜他,只管不让他饿死,便算是尽了义务。
他七八岁时,去山上捡柴迷了路,在山上睡了一夜,一夜未归,总算找到回家的路,才知外祖父跟外祖母根本没找过他。
因自小便像野草般长大,他的心如何能不硬?
但即便是再心硬之人,那也是人,他的心与身也是血肉铸成的。
他花钱娶妻,是因为他想有个家,不用每日回家对着枯灯冷灶。
可如今必须得这般做。
不能为了子嗣,不顾小妇人死活。
如果非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小妇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貌似比孩子要重些。
所以他才能在想都没想,便买了这些药回来。
周梨花扭过头,用袖子抹泪,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拦着你与那人纠缠,你也让我生下孩子可好?我……我定不闹你,往后只乖乖在家养孩子……”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她用手轻轻护着肚子,哀求道:“赵归,你想将我逼死不成?”
赵归猛地转身,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
周梨花没看清他脸色,无法分辨出他的语气,只听他沉声道:“不许胡说,这个孩子……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再生就是。”
她一把将他推开:“你怎就这般绝情,总归……大不了你将我掐死,或是去买服□□来,让我和孩子一道死,这般才不碍了你与你那相好的,总归滑胎药我是绝不吃的!死也不吃!”
赵归见她满脸的泪,反问:“何来相好的?”
他是没想到,她竟为了保孩子,能当场编出胡话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不曾想,她还有这一面。
周梨花却瞪着他,泪意朦胧的杏眼中满含怨念,心头压着的怨气在这一刻不管不顾的爆发出来,有理有据的质问:“你还拿我当傻子哄不成?可不就是那个叫赵雪娥的,你与她纠缠我全看在眼里。”
赵归皱眉,迟疑道:“不曾想你倒是个会编故事的。”
这故事还编的有名有姓的。
周梨花的泪一个劲往下掉,手仅仅抓着背角,闻言简直要冷笑,但她声音柔,一声冷笑从嗓子里挤出来,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气势。
这当真是今日第二次她重新认识了眼前这男人了,当真没想到他还是个敢做不敢认的。
她声音哽咽,却透着决绝:“你倒是嘴硬,不过如今话即说开了,我也不跟你争辩这事儿,只将话落在这,你若是敢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便与你拼命!”
说完,她便缩进被窝里,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他,以表决心。
赵归额角的青筋浮起,颇觉头疼。
不曾想这性子软弱的小妇人竟会这般固执,半点不听劝。
他捏了捏额角,到底怕她气坏了身子,想着她现下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便弯腰凑近,尽量将声音放柔和些,哄道:“你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我去给你弄些鸡汤泡饭吃。”
他不擅长哄人,也不习惯这般弯着腰对人献殷勤,他虽是心甘情愿做的,但语气多少有些僵硬。
说完,便听到小妇人哼了声,语调多少有些阴阳怪气:“可不敢麻烦你,我看你巴不得我气坏了身子,我若气死倒正合了你的意!”
赵归张了张嘴,最后只道:“我去弄饭。”
说完又在床边站了会儿,见她的确不打算理他,便转身出去。
厨房里弥漫着浓烈的鸡汤味,香得很。
用瓦罐慢熬出来的母鸡汤香味浓郁,用来补身子极好。
是赵归专门挑的老母鸡,在西街的鸡店买的,母鸡比公鸡贵了三成的价钱,但他明日打算再买一只。
米饭已经有些冷了,他便又将米饭热一热,盛到碗里,淋上热腾腾的鸡汤,又将鸡肉捞一些放到另一个碗里,一起端去卧房。
他进屋时,周梨花是躺着的,生怕压着孩子,但一见他进来,便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赵归走过去道:“吃饭。”
她不理。
赵归将碗放下,灼热的手伸进被窝将人挖出来。
她挣扎,推他:“别碰我!”
赵归无奈,想着她身子虚,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不敢强碰她,只能劝道:“怎还闹起小性子了……你便是不为自己想,也不能饿着孩子吧。”
果然,提到孩子便触动了小妇人的,她犹豫了一下,坐起身。
赵归忙两只手端起鸡汤拌饭,和装着满满一碗鸡肉的碗送到她面前:“碗底汤,我给你端着。”
周梨花狐疑地打量着两只碗,问:“你不是将药下到饭里了吧?”
她何曾见过他这般殷勤,且他从不是个柔情性子,如今这般仔细,属实异常!
赵归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默视她半晌,然后视线越过她,抬了抬下巴:“你往那看。”
周梨花扭头,便看见床头里侧的那几副药。
这才想起来,药还放在她身旁,赵归显然是没机会下药的。
她便忍着不算强烈的作呕感,将鸡汤拌饭和那碗鸡肉往嘴里塞,逼着自己咽下去,吃了一半,实在咽不下去才罢休。
不由感叹,往日她舍不得吃的鸡肉鸡汤,如今竟是难以下咽起来。
赵归见她愿意吃东西,才松了口气,将她剩的饭吃了,又盛了碗白饭吃,才算填饱肚子。
瓦罐里还剩下些鸡汤,他舍不得吃,留下来明日伴着米饭热一热,能给她当一顿早饭。
进了屋子,他看到用背对着自己的人,心知她应当还没睡着,还跟自己堵着气呢。
忽的想起她方才言之凿凿的说什么‘相好的’,先前只当她编故事。
事后想来,她并非这样的性子,想来是对自己有了误解。
赵归不是个拐弯抹角的,当即便决定将话说清楚。
第42章 解开
洗完了身子,他掀开被褥钻进去。
周梨花紧紧抓着被角,不让他进来。
赵归不与她挣,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被角扯出来,强硬的钻进被窝,也不顾她蚂蚁搬虚弱的挣扎,将人整个搂进怀里。
周梨花咬着唇,忍着。
赵归沉声道:“聊聊。”
不容拒绝的口吻,却并未得到回应。
赵归默了默,耐着性子道:“那个相好的是谁?”
怀中之人继续沉默,一副不想与他说话的模样,甚至闭上眼睛。
瞧着乖顺,实则倔的很。
这般无声地僵持着,片刻后,周梨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她挣了挣,不出意料,根本挣不开,便索性彻底放弃挣扎,闭着眼睛装睡,随他去。
却不曾想,那只大手带着她的手四处游移着,直到她全无准备地触到一个滚烫之物。
这下彻底无法淡定,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但全然挣不脱。
她气道:“你禽兽!”
便是被骂了,赵归面上也没有任何怒色,只是方才那一下的轻触,让他瞬间挺了起来。
他‘嘶’的吸了口冷气,隐忍之下的脖子青筋浮起。
赵归声音暗哑道:“既不愿与我聊,便自己查它是否碰过旁人。”
周梨花憋红了一张脸,慌乱之下,连软软的声音都变得尖了几分,不过因着羞耻故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听着不算明显:“你太不要脸了!我、我才不查!”
况且……况且这种、这种事情如何能查得出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更臊了,忙抽回自己的手,将两只手紧紧握在身前,不愿再与身后那全然不要脸皮的多说一句!
赵归却将她翻个身,与自己对着:“还不信?”
她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赵归眯着眼,再次摸上她的手:“一次不够,便再查一次。”
她啐了他一口:“谁要查!我才不稀罕查你那玩意儿!”
身旁之人忽然翻身而上,将她控在身下,再次询问:“那可信我了。”
她不答。
其实她心中已经动摇了。
仔细想想,赵归似乎根本无需诳骗她,若真做了,她也不能拿他如何。
况且从心底里,她觉得赵归不像个敢做不敢当的。
然而那些事情却又是她亲眼瞧见的,又如何能有错?
可心里到底是有了希望,她咬着唇,许久终是忍不住:“……我那晚亲眼所见,你与那妇人在树下谈论往日情谊。”
赵归皱眉:“你看错了。”
他何曾与人树下私谈过?
随后又听她道:“还有下葬那日,你与她在纠缠我亦是全看在眼里!”
即话一说开,她便愿意好好谈谈。
想了想,她道:“……赵归,你在外面做什么我拦不住,也不拦着,但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伤害了孩子。”
赵归向来是个闷葫芦,从不爱跟人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