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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也吻了,做也做了,心意也跟她吐露个干净,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竟然还要跟他撇清关系,顾淮远怀疑自己哪一天,可能真能被她气出心梗。
“怎么?爽完了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你……”陆兮心虚地瞅了眼车里的女儿,声音弱下去,“晴天在呢,说这些做什么啊。”
“我不该说这些,那我只配滚吗?陆兮,过河拆桥了一回两回我也都算了,再来一回,你觉得我还爬得起来吗?”
这话可真够戳人肺管子的,仿佛她就是个绝世大渣女,“始乱终弃”这成语就是专为她这种人量身定制的。
她吞吞吐吐的:“我们两的事,说实话我还没想好,再说,家里确实比较小,我怕你住不惯……”
她还在挣扎,这男人要是进门,以后怕是送不出去了。
“这算什么借口?”顾淮远冷笑,“我能不能住惯小房子,你还不知道吗?”
过去在城中村的房子够小了吧?他们两个还不是挤了两年。
“我们的事,你慢慢想。你瞒着女儿这笔账,我以后再跟你算。不过我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不想跟她分开了,我要天天看到她,陪着她长大,这是我的底线。”
他在清冷月色下,跟她强硬摊牌,叫她识相些,弄明白自己的底线。
陆兮也确实识相了。
以前他不知道晴天的存在,也还是纠缠不休,现在知道晴天了,更不可能随她摆布,陆兮认清了事实,默默同意他上车。
给了地址,顾淮远开车,她坐在副驾,车厢里很沉默,摊牌以后,他们就话不投机了。
到家已经快两点,陆兮蹑手蹑脚地进门,挥挥手,让他抱着晴天回房间。
她妈房间有昏暗的光亮,老太太牵挂她们,很可能撑着还没睡。
她妈果然没睡,刘姨听到动静也醒来了,掀开被子,问她饿不饿,厨房里熬了粥。
“妈,没事了,盐水刚挂好。”
陆兮坐在床沿,迟疑片刻,“他也来了,在我房间呢,晚上不方便过来打招呼,明早我让他过来见见你。”
刘姨挺吃惊:“是晴天的爸爸?”
“是。”
她妈倒没有太意外,只是奋力指着外面,嘴里喊着“晴天”。
“晴天当然高兴了。”陆兮知道她妈关心什么,“整个晚上没从她爸手上下来,要不是今天病了没力气,不然都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了。”
刘姨附和:“晴天早就在盼她爸爸了,我都不忍心告诉你,那天接她回来,她同学顺口跟她奶奶说了句她没有爸爸,说她爸爸从来不看她,晴天当时就哭了,我哄了好久才不哭。”
“现在可太好了,可算让她心想事成盼到爸爸了。”刘姨打心眼里为她们开心。
陆兮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吃惊又难过:“还有这件事?”
刘姨点头,“我哄她,不能跟妈妈说,妈妈会伤心,晴天懂事,后来看了动画片就忘了。”
陆兮垂下眼皮,想着过两天等她好了,得让她爸送她去幼儿园,别人怎么看她不管,但是必须得让晴天好好高兴一回。
不过她怀疑自己就是不提,以顾淮远今晚这宠女儿的架势,以后每天接送幼儿园这苦差事,她是想争都争不到了。
她还求之不得呢。
她回到自己房间,顾淮远已经把女儿放在床上了,人一动不动坐在床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小娃娃。
神情……有些落寞。
陆兮自知理亏,尽量压低存在感,轻手轻脚打开衣柜,想去冲个澡。
结果柜门刚打开,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后仰,等她惊魂未定地怒瞪肇事者,人已经一屁-股坐他腿上。
“给我老实点!”顾淮远凶巴巴地掐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吃了。
陆兮敢怒不敢言,水润的眸子委屈地觑他,有点刻意讨好的意味。
她不知道他今晚刚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有个女儿时是什么样的感受,有点好奇,但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问这种送命题。
今晚真难熬啊,她窃窃地想。
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用那双阴晴不定的漆黑眼睛盯着她,虽然陆兮知道他这人,平时也就用嘴虚张声势吓唬吓唬她,从来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但今晚被盯的时间过于久了,她很没出息的心里发毛。
索性以退为进。
她扬起脖子,把纤细的脖颈主动送上去:“给你,想掐就掐,我这种祸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掐死算了。”
“你也知道你是祸害。”顾淮远看穿了她,整个人散发着冷意,“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做点祸害会做的事。”
所以这是在暗示,她今晚若表现得好点,这笔账就可以往轻了算,甚至一笔勾销?
瞧他那严厉到近乎绝情的架势,陆兮还真的前所未有的心里开始打鼓。
今晚对他而言,确实是过不去的坎,是解不开的心结。
不主动做点什么,可能今晚会很难过。
她审时度势,短时间内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这一次不再是脖颈,怯生生凑上去的是丰润的双唇,带着不言而喻的讨好。
本以为这个低声下气的送吻,至少能令他消消气,今晚就这么糊里糊涂过去。
可是显然,这回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就在她自以为要牺牲一把色相,唇瓣即将碰上他时,他的脸一偏,她顿时亲了个寂寞。
从来都是她狠心他退让的两人,今晚彻底颠倒过来。
顾淮远异常冷漠地推开她,她狼狈跌坐在床上,而他已站起来,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我不是你,我今晚没心情做这个。”
第42章 暗号
陆兮气个半死。
什么叫“我不是你”,欲求不满粘着人不放的不一直是他?
把人拽到大腿上,开口闭口要她做点祸害做的事,她真豁出去做了,他反而开口嫌弃。
陆兮气得眼睛都直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献媚一回,结果热脸贴冷屁-股,脸都快没处搁了。
打定主意要跟这男人冷战到底,她匆匆洗了个澡,回来一眼都没有给他,抱着女儿倒头就睡。
甩冷脸谁不会,她也会!
虽然很想睡着,可就是睡不着,闭着眼睛,其实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能感觉到他开门出去,过了会儿冲澡回来,躺在了晴天的另一侧,两人之间隔着女儿,各自占据床的一边。
她本来是面对着女儿躺着,他一躺下,又赌气地翻身,背朝着他。
她带着情绪睡,迷迷糊糊总算睡过去,女儿到底烧着,她睡不安稳,晴天稍微一动她就醒了,对面的男人竟然也被惊动,两个人的手几乎是同时覆在了女儿微烫的额头上。
又都像触电一样,同时缩了回去。
陆兮再度翻身,手背依稀沾上了晴天的热度,变得烫起来,她心里不是滋味,又生气,又有点不想承认的失落。
再次醒来就是清晨了,晴天还没醒,床另一侧的位置却空着,原本躺在上面的男人不见踪影,她竖着耳朵听,发现他正在客厅和刘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中间竟然罕见的夹杂着她妈的声音。
她妈也起来了?
陆兮什么瞌睡虫都跑了,一跃而起,锁门快速换了身衣服,这才开门出来。
狭小的客厅里,她妈和顾淮远坐在餐桌边,她妈坐在轮椅上,费劲地用手指着,叫他吃早餐,刘姨则站在一边,时不时细致打量他。
他毕竟生得一表人才,很容易得到老人的欢心。
顾淮远也表现自然,喝粥吃面条,间歇回答她妈那含糊不清的问题。
天晓得他竟然听懂了。
“我跟陆兮重逢快三个月了,她一直没跟您提过?”
“嗯,我还单身,没有结婚。”
“工作挺忙。”
然后轮到他冷不丁问话,“她离婚多久了?”
她妈迟疑了一下,先颤颤巍巍竖了两根手指,又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两年半。
他寡淡地“哦”了声,没了下文。
她妈不清楚他们两现在的状况,见陆兮站在门口对她一直摇头,表情微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顾淮远见她妈这表情,扭过身,两人四目相对,她先不自然地避开。
“刘姨,早上吃什么?”
刘姨回话:“我给小顾做了点面条,锅里还有粥和小笼包,小兮你要吃什么?”
“我都行。”
陆兮敷衍应了声,站在他边上,咳了咳,神情越发不自然:“你吃完就走吧,别耽误工作。”
腔调也是平淡的,微微有些紧绷。
“今天不去了。”顾淮远慢条斯理擦嘴,“我在家办公。”
陆兮一愣,在家?她家?
在她眉目纠结时,顾淮远已经打电话给王慧,雷厉风行地交代:“待会给你个地址,把我电脑送来,还有这两天的日程全部取消,改成视频会议,最近的出差计划全部取消,非要我去的,让部门总监去,跟我做好汇报就行。”
“还有,让老吴去一趟我家,让傅姨整理出我的日常用品,主要是换洗衣服带过来,都送到这个地址来。”
他这通电话打完,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两个老人倒没什么,陆兮反应最大。
她瞄了她妈一眼,暗地里扯了他一把,示意他来她妈的卧室。
当着她妈的面,毕竟讲话不方便。
顾淮远倒算给面子,她叫他进来,就真的尾随她进门,顺便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