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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赚不完的,她在心里劝自己,孩子和妈妈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值得她花时间陪伴。
她想开不加班了,倒是杨姿言开始做拼命三娘,晚上还泡在公司给她打电话。
她的意思,她们还是得跑一趟玉兴镇,未来公司订单会增长,谢渝坤的厂子出货量有限,她们最好再找两家品质差不多的,作为备选。
这其实跟陆兮想到一块去了,工厂供货端不完善,前端接再多订单都是徒劳,跟杨姿言意见达成一致后,打算找个不忙的时间点去玉兴。
陆兮在房间里打电话的间隙,瞄到挂在落地挂衣架上的男士西装。
他的西装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她无法估计这件衣服的价值,送去干洗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一直挂在家里,可是家里挂着他的东西她心里不舒坦,尤其是晴天见到这件宽大的男士西装后十分新鲜,常在下面钻进钻出,她的不适感也悄然在加重。
很想冲动一回,告诉宝贝女儿这件西装是她爸爸的,可是又害怕到时无法自圆其说,晴天对衣服不会感兴趣的,她只会好奇她的爸爸是什么人。
她到时哭着喊着要见爸爸怎么办?
这件衣服挂在她家里,始终是她心上的一根刺,随时随地扎着她,扎得挺疼。
她心里下了决心,第二天就雷厉风行地把这件西装寄出去了,他的新家地址她知道,寄完以后将快递单号发给了王慧,请她转告她老板。
王慧回复说会转告,不过老板这几天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她还告知陆兮,老板这几天已经搬进新家,对弗兰家的家具很满意,很感谢陆小姐这段时间的周到工作。
这些都是客气话,陆兮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猜想王慧拐弯抹角半天,可能只想告诉她一个最关键的信息。
顾淮远明天就出差回来了。
她并不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眼下只求冷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各自安好就好。
可惜事与愿违。
她刚把西装寄出去,隔天晚上,她倒完垃圾回来,晴天在房间里“哇”得一声大哭。
“我的蜻蜓我的蜻蜓……”晴天情绪激动地踢脚,坐在床上哇哇得大哭不止,很快小脸糊满泪水。
“怎么了宝宝?什么蜻蜓?”陆兮着急忙慌地抱在怀里哄。
“蜻蜓!蜻蜓!我的蜻蜓……”晴天一直指着挂衣架的位置,伤心欲绝,“没有了。”
“什么样的蜻蜓?妈妈现在给你找好不好?”
“没有了,没有了。”
晴天嚎啕大哭,就是不说明白,陆兮怎么哄也哄不好,她妈在隔壁听到动静,急赤白脸地叫刘嫂把她从床上费劲挪到轮椅,两个老太太赶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倒是刘嫂替她解惑:“是根绳子编的红蜻蜓吧?那天我闲着编着玩,晴天见到了,说也要学,要当成生日礼物送同学,跟我学了一个晚上就编出来一根,是这根吗?找不着了?”
陆兮总算明白是什么东西:“晴天,快别哭了,告诉妈妈你藏哪儿了?妈妈给你找回来。”
家里也没人随便丢东西,她想着总是在家里某个角落的,总能翻出来。
晴天的啼哭暂时止住,抽噎着又指了指挂衣架那个方向:“那里。”
“哪里?”
她一头雾水,挂衣架上现在就挂着一件她的西装外套,还是她下班后挂上去的。
“一件很大的衣服,黑的,我放兜兜里了。”晴天嘴一瘪,眼泪水又快要决堤,“没有了。”
陆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藏哪里不好,偏偏藏顾淮远的西装口袋里,还是说父女俩心灵相通?非得找点事情折腾她这个老母亲?
孩子的行为天马行空不讲逻辑,她只好责怪自己,寄之前也不摸一下口袋,送瘟神一样匆匆忙忙就给寄出去了。
去找他要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只好轻言轻语哄女儿:“妈妈再陪你做好不好?你想做多少条就多少条,妈妈都陪着你。”
“不要不要!”晴天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又要飚眼泪,“我答应西瓜了,我答应西瓜了……”
“我的第一只小蜻蜓,第一只小蜻蜓……”
小朋友又开始在陆兮怀里激动地踢脚,比刚才哭得还凶,在大人眼里一文不值的小东西,在孩子眼里却是比天还要大。
陆兮拿她没辙,兴许是愧疚心理作祟,这几年她不知不觉就把晴天惯成现在这脾气了,平时笑嘻嘻如同天使,一哭起来能把全家弄得人仰马翻,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脾气。
肯定是随了他。
想到这人最近的恶形恶状,陆兮就来气。
“你讲点道理,丢都丢了,你让妈妈去哪里找?”
她哄累了,把女儿往床上一丢,自己去客厅里生闷气,想着冷一冷她,或许就不会这么无理取闹一个劲问她要什么蜻蜓了。
晴天在房里鲤鱼打挺,“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弄丢了,妈妈不好……”
女儿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妈妈不好”,把陆兮的心戳出千疮百孔,她想她确实是不称职的母亲,什么都给不了她的孩子,连她心爱的小蜻蜓都给弄丢了。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重新站起来回到晴天身边,给她擦眼泪,“妈妈错了,是妈妈不好,妈妈现在就出去给你找蜻蜓吗,保证给你找到,你不哭了好不好?”
晴天终于不哭了,只是还是一抽一抽的,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好”。
陆兮蓬头垢面地出门,开车到了望熙壹号大门口,在车里给他打电话。
上次他警告她不要删了他号码,否则不会给她第二次,她现在庆幸那个号码还留着,不然今晚都没办法回去面对晴天期待的小脸蛋。
出门时女儿已经不哭了,顶着一个鼻涕泡朝她挥手:“妈妈你一定要带着小蜻蜓快点回来呀。”
她这个老母亲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电话通了,她反而担心他不在家,结果担心什么来什么,电话通了却没人接,这会儿他在外面应酬也说不定。
她焦灼地等了一会儿,好在他又打回来了,她第一时间接通。
他解释第一通电话:“刚才在洗澡。”
“那你在望熙壹号吗?”陆兮迫不及待道,“我给你寄过来的那件西装你收到了没有?”
“收到了,怎么?又想要回去?”
陆兮懒得和他废话:“那你翻一下西装口袋,看看有没有一个红绳子做的小物件,我就在你小区门口,你找到了给我送下来行不行?”
劳驾人家堂堂总裁下楼为她跑腿一次,送的还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她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又实在不愿意这么晚敲他的房门,传出去,肯定要被人闲话。
所以只能委屈他跑一趟了。
这样的请求,顾淮远果然身价高不愿意配合。
“你的东西,你自己上楼来拿。”
“可是……”
“要么空手回去,要么你上楼自己来拿,你自己选。”他态度强硬根本不给第三个选项,尔后玩味一笑,“找到了,把这件西装费劲寄回来,说到底,是为了这个吧?”
他自说自话,完全误会了:“想见我就直说,一个电话的事,没必要搞那么复杂。上次说西装当分手礼物其实是逗你玩的,难不成,这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复合礼物?”
他想象力丰富,还不给陆兮插嘴的机会,陆兮觉得脑子发热是病,需要泼点凉水才行。
“要真是送你的礼物,我是绝对不会要回去的,这对我来说是挺重要的东西,放错地方了,我得现在拿回去。”
一听手里这小玩意跟他一点关系没有,顾淮远站在落地窗边往小区门口望,又瞥了眼挂在食指上的红色蜻蜓,嗓音不自觉地沾上了春夜的凉意。
“既然不是我的东西,你不上来拿,明天我就扔了。”
陆兮握着手机,无奈地打开车门:“好,我上来拿。”
他小区安保措施多,她花了点时间上楼,终于站在他房门前,深呼吸后,敲门。
门开得比她预期得要快,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上次在民宿里的对话言犹在耳,陆兮一心只想尽快走:“打搅你了,东西给我吧。”
她伸出手来。
顾淮远睨了睨她葱白的手,心里并不痛快,又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乱糟糟的马尾辫,还有朴素无华的家居服,眉头一皱:“出门前不先照镜子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费心思?”
“我不是特意来见你的。”陆兮尴尬地将碎发捋到耳后,不得不再催一遍,“把它给我吧。”
她急着和他划清界限的态度惹得顾淮远不快,她越是想快点拿到手走人,他越是不想遂了她的心愿。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小东西,也许她下半辈子都不会主动敲开他的门。
手上一直缠着这个红绳做的蜻蜓,顾淮远特地抬手,在陆兮眼前晃了晃,视线里藏着怀疑:“急成这样,这是谁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玩的。”
陆兮噎了噎,面不改色地否认:“是我的,对我有重要意义。”
听她这么描述,顾淮远的表情更加玩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放我西装口袋里,你在跟我打什么哑谜?”
真是越描描黑,陆兮快要招架不住:“保姆放错地方了,我不知情就寄出来了,”
“给我吧。”
她伸手去抓,他却似乎早有所料,手往后一缩,她的手扑了个空。
“顾淮远!”陆兮恼火至极,叫他名字,“我没空跟你玩!”
顾淮远目光也如淬过冰,他侧过身,邀她进门的动作:“既然是你的,自然会还你,先进来,我不习惯在门口说话。”
今天晚上陆兮算是领教过父女俩那一模一样的毛病,一样的固执任性,小魔王已经够磨人的了,大的更是难缠到令她心累。
她两手空空站在门口,认清了一个现实:若是不听他摆布,今晚晴天的这个宝贝小玩意是拿不回来的。
心里叹了叹,她只好默默脱鞋进门。
顾淮远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不甘愿看在眼底,嘴角弯了弯,勾在食指上的红蜻蜓揣进了兜里,更不打算轻易给了。
注意到她嘴唇干得起了层皮,他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上:“你自己设计的家具,不打算亲眼看看,摆放在别人家里是什么感觉吗?”
陆兮心不在焉地喝,眼睛一一扫过客厅里自家烂熟于心的家具,一切都很和谐,不管他满不满意,至少她很满意。
很奇妙。
她从未想过,他们明明已经没有在一起,但有一天他居住的空间里,几乎每个角落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又藕断丝连到一起。
“我只能说你钱花得还算值。”她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我们弗兰,应该不至于会让掉价。”
只要她愿意待在他的私人空间里,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顾淮远内心都是求之不得的,下巴朝卧室指了指:“不去卧室看看?”
陆兮不自在地喝水,逃避他灼热的眼:“不去了。”
“真不去吗?”
顾淮远暗哑着声贴近她,沐浴后微敞的胸口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在密闭的空间里,他的男性荷尔蒙强烈到令陆兮的每个毛孔都处于防备状态。
“说不定我的床上还躺着个女人?不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