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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因为可馨先交了男朋友。
她在寝室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顺便表示想和男朋友一起看烟火,高冷的脸上难能可见的红晕。我们当然是拿抱枕将她围殴了一顿,却也不忍破坏她幸福洋溢的模样。
田径场上大家簇拥着拍照,相同的顏色被打散后各自聚拢,各色拉拉队服的人影纷杂,像是要把最鲜明的色彩涂抹在青春的白卷上。
我在去找罗瑀暄的路上被几个人拦住,不甚熟悉的高中朋友和大多数人一样,殷切的想为青春留下纪念,我看着镜头有些尷尬的微笑,这样的纪念只是一种象徵性,最后只会留下几张很少翻动的合照,佔据手机的记忆体。
若琳被拦下的次数比我更多,几个女孩围着她兴奋的笑闹:「若琳等等和我们一起看烟火吧!」还来不及说话,若琳立刻被拉走,她的声音被簇拥着慢慢带到很远的地方。罗瑀暄正好目睹了这一幕,轻笑着慢悠悠的走来。
「结果只剩我们两个了。」
「是啊,明明说好一起看的。」我也故作轻松的开口,我们一起走向田径场,那里是观赏的最佳位置。
崭露青春模样的短裙,鲜活的汗水和脸上闪动的亮片,我偷偷看着那样的她,忽然觉得单独和她看烟火也不错。
最后若琳很有义气地拒绝了,赶在烟火施放的前一刻找到并肩坐在矮墙上的我们,她边哇哇叫着我们都不接电话,边坐到罗瑀暄的另一侧。
应该是更贴近我心中愿望的场景,我的心底却莫名升起那么一点点的,小小的失望
眾人的惊呼声划破夜空,绚烂的烟火升空,璀璨的光芒扩散至整片夜空。像是在漆黑的宇宙中,某个星球突然爆炸,诞生出更多星光。
「你看可馨那个叛徒。」罗瑀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可馨和一个男生坐在不远处的矮墙上。
他们肩并着肩,双手交叠,抬头看着灿烂的夜空,好像这就是全世界。
校庆时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火,就会获得幸福。
若琳讲着传说的声音忽然歷歷在目。
虽然不像可馨和男朋友那样,但坐在我身边的,是可以在夜空下拥抱着哭泣,一起看烟火的朋友,也是我心中无可取代的存在。
我抬起头,也想在绚烂之中,看见幸福的模样。
花火一簇簇绽放,跳跃的光洒落满地,罗瑀暄靠上我的肩膀。
「校庆快乐?」
「超烂。」但我还是笑出声,她也被情绪感染,笑得乐不可支,震动和着心跳从靠在一起的地方传递过来,一路抵达心脏。
「校庆快乐!瑀暄跟温温都要快乐。」
然后感觉肩膀又沉了沉,若琳的声音从罗瑀暄身后悠悠飘来。
我几乎忘了还有若琳,最后一丝馀光消失在夜空中,方才的快乐似乎被稍稍抚平,有股说不上来的的感觉在胸口聚拢。
散场的人潮眾多,我们闲散的在人群中载浮载沉,也不急着抵达目的。
「小若!」
「啊!在这边!」若琳兴奋地朝着远方挥手,三个女孩勾着手走过来,看上去都是系上的同学。倒是若琳熟门熟路的迎上前,也勾起了手。罗瑀暄则退后几步,留出空间给我们,她的身影很快被下一波涌上的人潮淹没。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地讨论要不要去夜唱,刚刚已经和系上几个男生说好可以载她们。
「珞予要一起去吗?」那女孩微笑着探过头,礼貌性的问了站在若琳身后的我,看上去是个八面玲瓏的人,亏她还记得我的名字。
「没关係,你们去吧。」我也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朝着罗瑀暄离开的方向走去,「还有人在等我。」
推开人群,就看见罗瑀暄坐在一旁的矮墙上,晃着两条纤细的腿发呆,但我远远的才要走过去,就看到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若琳跟她们要去市区玩,我跟她们说不去了。」
「你不一起去吗?」她试探似的又问了一遍。
「可馨跟着男朋友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回宿舍,我怕罗暄暄一个人在宿舍太寂寞会哭。」
「我才不像你勒,你才又孤僻又怕寂寞。」她嘴上损着我,却看上去十分开心。
「走这里吧。」她拉起我的手腕,拨开垂掛在眼前的几根枝枒,眼前又是一个新的交叉路口,我向来不喜欢改变,喜欢守在安全范围,却任由她带领我走进森林深处。
「这是我发现的秘密通道喔。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很少人,很适合散步。」
「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银河喔。」殷切的抬起头,她满心满眼的寻找心理描绘的景致,而我看着她的侧脸。「虽然田径场也看得到啦,但你不觉得这里更棒吗?很像拥有秘密基地一样。」
微风吹拂过我的脸颊,虽然不如烟火的璀璨让人彭派,但能在静謐的星空下间适的散步,内心也隐隐被触动。
「温珞你看!」
远方的天空再次亮起,罗瑀暄兴奋的回头,烟火在她肩头跳跃,模糊了她的轮廓。
「好像是加码的烟火耶。我们太幸运了。」
一束金黄的光点像朵花在天空中盛开,火光映在她眼里,一点一点闪烁。
好多事情同时併发,烟火、快乐和忐忑,和罗瑀暄单独看烟火的喜悦波涛汹涌,在浪的尖峰翻搅成不安,希望这特别的时刻无限延长,却又不想要夜空灿烂的太久,这样她就会看得太清楚我努力压抑的嘴角上扬。
然而让我措手不及的是被抓住手臂拉向她的力道,我几乎忘了呼吸直到撞上罗瑀暄的那一刻。她双手绕过我的肩头,呼吸埋入颈部,而我心似烟火,咻一声窜至高空,绚烂的盛放。
「接下来的一年也请多指教囉。」
她松开手朝我一笑,火光映着她的脸颊微微发亮,我们继续往前走,她嘴里哼起了歌,小小的领先我半个身子。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罗瑀暄的声音乾净而纯粹,像森林里一弯淙淙的流水,直直淌进我的心中
那是我们第一次夜唱时她点的歌,没了磅礡的伴奏,少了那种直击心脏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侵略,轻轻的、慢慢的,一点一滴地走进。
盲目的跟从才是最危险的,生活中的可见乃至自己好像都会渐渐失去掌握。我深知这一点,但我仍无可自拔的想跟着罗瑀暄,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半夜宿舍的昏暗走廊,只有尽头那点些微的光,却甘愿一直走下去。
小径不算狭窄,但我们还是靠得很近,双手若有似无的交会,最后罗瑀暄悄无声息地从指间的缝隙鑽入,十指打开又闔上,适得其所。
「我手很湿。」我轻声说着,想把微微濡湿的掌心抽出。
「没关係,我也是。」她的声音随风飘荡,将手扣合得更紧。
她依旧略为领先我半个身子,看不清她的表情,远方又一朵烟花升空,火光映在她的侧脸、后颈和耳根,全都染上一片火红。
直到走到小径的尽头,她才松开手,除了这条秘密基地,神隐在烟火下的时光,好像也变成我们心照不宣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