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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笑道:“那我要叫你嫣姐姐了,嫣姐姐你叫我阿锦就好。姐姐竟然认得字,那往后我可有件事要托给姐姐。那小珍珠在写字上最爱偷懒,我想让姐姐这段时间在家里帮忙盯一下她。若是能再教她看几本书,那就更好了。”
关姑娘捻起一捋头发,用手指轻轻缠绕着,竟也没拒绝。她轻轻点了下头,只小声道:“姑娘……阿锦这里有书看么?”
程锦连忙笑着点头:“是有些的,我去给嫣姐姐拿过来看。”
程锦说罢,就立即回到自己的屋子,挑了几本有趣的游记物志出来,去拿给了关嫣。这时珍珠已拿了食盒回到关嫣所在的屋里,关嫣正帮着珍珠一道布菜。但看到程锦抱着书过来,关嫣忙撂下了饭菜,盯着程锦怀里的手就过来了。
程锦却笑着把书都藏在身后,对关嫣笑道:“嫣姐姐要吃过了饭,喝过了药,才能看书。”
关嫣咬了咬嘴唇,就忙回到炕桌前,吃了一碗粥饭,两个馒头。随后也不必程锦和珍珠来劝,关嫣就将药喝了。然后关嫣将炕桌收拾好,仔细洗过了手,才捧了程锦拿过来的几本书细看。
程锦也不出声打扰,将珍珠带出了屋子,才对珍珠嘱咐道:“你今天就在这里陪着嫣姐姐,你好好写字,不许打扰她看书。”
珍珠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程锦,带着哭腔道:“姑娘,我……”
没等珍珠真的哭起来,程锦就狠下心,抢先捏住了珍珠的嘴,轻声哄道:“你只好好写字,中午给你们煮汤饺吃。”
程锦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一道跟郭妈妈包起了汤饺。程锦用了虾皮、猪肉、白菜做馅儿,用猪骨、鸡骨、再配上料包熬出鲜甜的汤底来。等汤饺煮了出来,程锦先给关嫣和珍珠送去一些,又拿去了一些给文妈妈等人尝尝。随后程锦才将新煮出来的汤饺装在大碗里,放在了食盒里给简行之送去。
程锦这次悄悄与简行之说了好一会儿话,再看着简行之吃过了汤饺,才拿了上次留下的碗筷离开。简行之红着脸连忙追上去,将程锦上次给他的诊金塞到她手里:“阿锦,上次你放下的诊金,我不能收的。”
程锦摇头,轻声道:“我们再如何……如何……这都是另一回事。怎么样都不能看了病吃了药,还不给银子的。”
简行之却执意不肯拿回去:“那,那就当你帮我收着吧。”
程锦抿了嘴笑:“你若是这样说,那我就可就真帮你收着了”
程锦说罢,才将银子收了起来,返回了家里。
程锦也就只这一天得了空闲,随后安排好家里的事后,程锦就又去忙田里的事了,竟一直忙到了月底。菜园和药田都已种好,就单剩下养胭脂花的那些地还没有种下。
程锦这天回来,先给关嫣把过脉,才抽空去找了芷兰:“我还记得芷兰姐姐说过,要看怎么饲养胭脂花?明天就要种胭脂花了,若是小侯爷这里得空,芷兰姐姐可以和流月姐姐一道去看看。只是明天去的话,就要早起的……”
芷兰叹道:“我倒是真想去的,可是小侯爷的病才好些,我们都不好离开。”
顾珏又病了,因为程远一直找不到那位“骆神医”,程远便想着先带顾珏去泡温泉,或许能对顾珏的病情有所舒缓。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让顾珏又染上了风寒。让程远哪怕得了定国侯的来信,难得受了定国侯几句夸赞,程远竟也开心不起来,倒是让程锦又捡了回笑话看。
第22章 草沫子
芷兰既然如此说,程锦就也再劝了,她正准备回房去,就听得芷兰轻轻叫了程锦一声。
程锦回过头去,就见芷兰咬了咬嘴唇。她将程锦拉到背人处,才低声道:“姑娘……我知道姑娘是个细心妥协的人,这些天我也仔细看了,但凡姑娘想要做的事,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我家小侯爷都病了两次了,还请姑娘多多看顾一下我家小侯爷。”
程锦忍下气,轻笑道:“芷兰姐姐这是在怪我?那我哪里没有尽心呢?是你们的吃住有了岔子么?小侯爷还是饮食上落下的病?如果是他因为屋子哪里不周全,吃的哪里不中意发作了病症,你可以来寻我的不是。但你们这些伺候他的人没有看顾好他,让他得了病,竟还把错推到我身上不成?我往日里看你是个周全人,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的糊涂鬼。你仔细想想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自己觉得说过得去么?”
芷兰慌忙摇头,忙哭着跪了下来:“我怎么敢怪罪姑娘?我只是见小侯爷又病了,心里着急,希望姑娘帮着多看顾些姑娘。我信姑娘若是用上几分心,定没有这些事的。”
程锦皱眉道:“你心里着急,我难道就不急么?难道我愿意看着小侯爷生病?我已十分用心了,却还要被你疑心不够用心?”
程锦说着,抬手拿起帕子拭泪道:“反正用尽了心,也受落人埋怨。我还不如搬出去住罢了,倒也受些责怪。”
程锦知道芷兰虽然比流月沉稳些,但她太过以顾珏为重。也是顾珏都病了两场,芷兰才忍不住将这些话说出来。
程锦一时还真想当真哭着转身,就打算回屋叫醒珍珠收拾行李,明儿一早就出去另外租个院子,先松散个几天。天渐渐暖了,将来顾珏也会被推出来晒晒太阳,将来低头不见抬头见,想想就腻歪的很,还不如直接趁着这个空档搬出去住几天舒服。
但程锦又想,如今若是当真撇开手走开了,倒是让芷兰落给罪过给文妈妈抓住。芷兰是个要脸面的人,若是被文妈妈责怪上几句,倒让芷兰难做了。芷兰固然有她的可恨可恼之处,终究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却不至于让她这么丢了脸面。
程锦这么一犹豫,倒是让芷兰趁机哭求道:“我是一时糊涂了,才说了这些话。姑娘可别不管家里的事,姑娘若是走了,那府里就更乱了,小侯爷还不知道要被折腾出几场病来。我当真也是为了姑娘,小侯爷好,也是姑娘好。将来姑娘的终身都要托在小侯爷身上的,当真小侯爷有个长短,姑娘往后的日子可更艰难了。”
程锦闻言一震,她忍下心中惊慌,笑着问道:“芷兰姐姐从哪里知道我的终身要托付在小侯爷身上?”
芷兰自知记得失言了,忙抬手轻捂住嘴。
程锦笑着蹲下来,拿起帕子给芷兰擦了擦眼泪,轻声道:“芷兰姐姐比旁人都心细,只看细微末节,就能推算出整个事情来。我自然不信有人能把小侯爷的终身大事泄给你听,但是芷兰姐姐肯定从旁人的行事来猜出来个大概。芷兰姐姐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安安心。其实我何尝不想亲近亲近小侯爷,只是觉得高攀不上,空费了心思。若是芷兰姐姐这话做得准,那我自然对小侯爷一百个贴心。”
芷兰皱眉道:“可是程姑娘你不是更属心那位简大夫么?”
程锦暗咬了一下牙,便又笑道:“既然有小侯爷,谁又能要什么简大夫?芷兰姐姐若是吃拿准这件事,我就只一心装着小侯爷。”
芷兰眼睛一亮,忙道:“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事情轻重的,我倒是白担心了这些日子。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在临走前听说伺候在郡主房中的丫鬟翠云说,郡主赏了程老爷个东西。但是赏了什么,她们却没见过,只看着程老爷拿到个比手掌略大些的长条檀木匣子。那么大的长条匣子,也就是装发钗和珠串儿玉坠了。
“给珠串儿玉坠儿何必不被人知呢?那就只能是发钗了,能配得了檀木匣子装着的发钗,大约也是金贵的钗子。程老爷家里就只姑娘一个女眷,又与小侯爷年纪仿佛。这根金贵的钗子只能是给姑娘的……姑娘尚在闺中,家中又没有主母看顾,按道理来说我们小侯爷如何都不该住进来了,应该另外置办了院子来住。可偏偏住进来了,程老爷不在意也就罢了,郡主那边也没有另做安排,竟然姑娘和小侯爷两个年岁相当的少年少女住在一个院子里。”
芷兰说着,声音放的更轻了一些,低声道:“我是经过这些的,郡主想在小侯爷身边放人,就是会给首饰,且不阻这两人亲近。姑娘自然跟我与流月不同,那就是只能是做正……”
程锦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是了,我知道的。你们侯府看中了那个丫鬟做少爷做屋里人,都要给首饰的。所以郡主赐了我首饰,我自然就是小侯爷的屋里人了。不知道芷兰姐姐当初得的是什么首饰?”
芷兰小声道:“给我了金簪子。”
程锦拍了拍手,笑道:“好啊,金簪子好啊,给我的许还不如芷兰姐姐呢。毕竟芷兰姐姐可是小侯爷最好的时候,收进来给他做正经姨娘的,而且芷兰姐姐是知道自己将来的终身挂在何处的。我这算是什么?偷偷藏藏丢给我个首饰,再扔给我傻瘫子,就让我把一辈子搭进去么?竟连半点风声都不漏给我,好啊!好啊!”
芷兰听了程锦这话,立即睁大了眼睛,看向了程锦。就见程锦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自外表看过去,是半点看不出来异常来。一时间芷兰竟恍惚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
程锦对芷兰笑道:“芷兰姐姐尽管放心,我不会让旁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这些事。”
芷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只看着程锦竟直接转身进到了程远的正房去。芷兰慌忙起身想要去拦,就见程锦已经将程远吵了起来。芷兰就瘫坐在原地,惊慌道:“我……我……我是闯了大祸了。”
程远见是程锦进来,一边慌忙穿起了衣服,一边训道:“女大避父?怎么越发失了规矩,竟然不知道进门前喊一声?”
程锦笑道:“父亲是我的血肉至亲啊,我若是连父亲不敢信,都要回避。那活着又有什么趣儿呢?我来找父亲,是要跟父亲说桩大事。我如今也大了,家里又没有母亲帮我操心,少不得要我自己厚着脸皮出来为将来的终身大事跟父亲商量一番。父亲,我没有兄弟姐妹,往后若嫁进别家去,只怕父亲没有人在跟前奉养。我想着招门赘婿进来,现已经看好了人,只要父亲看得过去,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程远先是被程锦的话吓得一愣,然后皱眉道:“你已定了婚事,又招什么赘婿?”
程远说罢,就对程锦摆了摆手:“你的婚事不用操心,郡主已经帮你定好了。只是如今怕你张狂起来,不便告诉你。等到了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程锦笑着问:“郡主帮我定的亲事?那肯定是极好的了?如今小侯爷病成这样,哪里娶得了妻?必然不是小侯爷了。那是侯府里的二公子?听说二公子比小侯爷小了两岁,也就是比我小了两岁,年岁倒也相当。”
程远“腾”地直起身,怒道:“小侯爷怎么就娶不了妻?如今给你定下的就是小侯爷。小侯爷如今虽然病着,但凭相貌凭家世,又有哪里配不得你?小侯爷好的时候,什么人家的女儿娶不的?配给小侯爷,我唯恐你张狂起来,你竟然还看不上小侯爷。”
程远说罢,转身去炕柜里翻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长条檀木匣子。然后,程远把红布解开,打开了檀木匣子。
一支镶了块红宝石的金钗正躺在里面,那红宝石红得似血一样,刺得程锦眼睛疼。
程锦恶心地身上冷得厉害,恨得身上微微发颤,面上却依旧带着笑。
可笑啊!可笑!
她方才还在为了顾珏生了两场病,暗暗的偷着乐呢。却不知道真正可笑的人,正是她自己啊。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些事,上辈子竟也不知道。
程锦大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靖阳郡主给了程远这个钗子,又让程远先不要给她说。不过是因为靖阳郡主盘算着,若是过个几年,顾珏当真没好,就把顾珏这个傻子配给程锦。
但若是这几年顾珏好了,这件事左右没有宣扬开,靖阳郡主就把钗子收回去,当做没有这回事,再给顾珏另外安排匹配的婚事。
怪不得非要把顾珏送到燕州呢,这是把他的终身都在这里安排好了!
上辈子的程锦错就错在把顾珏治好了,所以靖阳郡主把钗子收了回去,她父亲当真就还了,而且瞒下了这桩事。
让她程锦顶着攀高枝儿的名声,为自己这桩悄悄定下又悄悄没了的婚事,再争一回抢一回。
她程锦就是一个黏在他们贵人脚底下草沫子,任他们踩踏糟践就算了。竟然还要被他们嫌弃,她一个卑贱的草沫子,竟然当真敢攀附上他们高贵鞋底子。
第23章 斗志
程锦耳里只有轰鸣之声,一点旁的声音都听不到。她只能提起所有心神,盯着自己父亲那张张合合的嘴,才勉强从中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她笑着轻轻应着:“既然如此,我往后会对小侯爷尽心的。婚姻大事,自然要听父母的。父亲既然给我定了这么好的亲,那什么入赘的事,我自然就都不想了。父亲放心,我是不会张狂地往外说的,只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往后如何,还要听郡主的安排。”
而后程远又嘱托了程锦几句,无非是莫要张狂将这件事嚷出去,要当真好好待小侯爷,程锦均笑着一一应下。程锦随后便笑着退出了程远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刚回到屋子,就听珍珠对她抱怨:“姑娘,嫣姐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其实可凶了。我今天写字的时候,写错一个字,都要被打个手板。你看看,手心都红了。她还说只打我左手,不打我右手,免得我没办法写字。姑娘,我想跟你出去玩儿,不想在家陪着嫣姐姐写字了。”
程锦盯着珍珠,分辨出珍珠的话后,便笑着劝道:“她那都是为了你好,学字就该这样的。你以为像我之前对你纵着,就是对你好了?我之前也是对你管的着实太松散了,让你耗费了许多时间,却什么都没学成,反倒耽误了你。待你再长大几岁,就会觉得嫣姐姐对你的好,更胜过我对你的好。”
珍珠哀叹了一声,还想对程锦撒撒娇,却见程锦状况不对,忙皱眉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身上也在发颤。”
程锦笑道:“不碍事的,大概是忙了一天,累坏了。不要担心,我睡一觉也就好了。”
珍珠连忙扶着程锦坐下,给程锦擦脸擦手,又给程锦倒了杯水。然后珍珠给程锦铺好被子,扶着程锦躺下。
程锦笑着对珍珠说:“你也歇着吧,明儿早上起来还要再给嫣姐姐煎药呢。”
见珍珠吹灭了灯,也躺下了,程锦才在黑夜里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
程锦的脑子发僵,全身每块皮肉都在疼,竟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程锦轻轻的呼吸着,每吸一口气,都要耗费很大的气力。
活着竟是这样的累,连呼吸都又累又疼。
程锦恍恍惚惚地,又想起了上辈子。上一世,她也曾这么痛一回。
那个时候她嫁给顾珏已好几年了,虽然没有圆过房,但顾珏对她还是尊重,且不沾染别的女人。程锦那时对顾珏还有些指望,只觉得是这些年朝廷为了储位之争太过动荡,四王之乱虽然平息,但时不时仍有起兵谋反的。顾珏忙去镇压叛党,才忽略了她这边。程锦这般安慰着自己,才勉强把日子撑了下来。
那一天顾珏刚战胜归来,正在家中养伤。程锦便想趁着给顾珏换药的时候,再暗暗劝一劝顾珏,让顾珏不要再困在摄政王这个位置上。古往今来,没有一个摄政王是有好下场的。如今天下既又有乱相,皇帝又年幼,此时不再进一步,更待何时?难不成真等到小皇帝长大成人,等着他要对摄政王府抄家灭族么?
可才走到书房边上,程锦就听到女子的啜泣声,竟是已贵为太后的芮湘在哭着求顾珏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说是若顾珏不在了,她和小皇帝又要依靠谁去?既已与她生下了小皇帝,如今怎么能撇开手?将她们娘俩儿扔下不管。
顾珏过了好一阵,才低声道:“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当时程锦如遭雷击,再看一旁的卫兵并未阻拦她听下去,更觉心寒至极。这是顾珏给她的警告么?让她不要再提什么更进一步的话。是啊,小皇帝既然是顾珏的亲生骨肉,顾珏又何必造自己亲儿子的反?
程锦因此大病了一场后,就再对顾珏没了指望。
如今重生一回,程锦还当自己真能重新来过,没想到竟还要扯进顾珏这个坑里。
程锦昏昏沉沉地想了许多,一阵想着前世,一阵想着今生。一阵想着索性下一把毒,将顾珏害死了倒也干净。一阵想着她既重活一生,又为何要背着顾珏这条人命,将自己的这辈子再折进去。
浑浑噩噩时,程锦似落入了水中,她在水中浮沉,只看着一个清瘦的背影游向顾珏。程锦看着那个背影,就知道那是她的娘亲,她因这一幕已做了好多年的噩梦。
娘不要救他,救了他,他就要来害女儿了。
娘亲,不要救他!
但程锦想要去喊,却如何都喊不出声来。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娘亲沉入水中,但是那些人就只忙着顾珏,竟无一人去多看她娘亲一眼。程锦也没了力气,由着冰冷的湖水吞没了自己。就这么死了吧,这样死了也好,何苦争什么呢?
她是能争得过自己的亲爹,还是能争得过靖阳郡主?
靖阳郡主那么好脸面又专横的人,哪里容得下她拒绝婚事?若是顾珏还这么痴傻瘫痪,她程锦就只能接手顾珏。
逃么?又去哪里逃?一个年轻女子逃离家族的庇佑,不过就是落入那些抢匪手里的一块掂来弄去的肉罢了。就算侥幸得了一个男子庇护,跟他配成了婚。那他们的孩子?难道他们的孩子就此不去科考,不去从商,从此也躲躲藏藏一生么?
这样的逃离,不过是堕入另外一个笼子。
还是死了干净!
程锦心头一灰,越发有了死意。
“姑娘……姑娘……”是珍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