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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之后,我再也没去找钟时安。二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我和覃野住在一起。我们都没怎么再出过门,每天围在电脑前,有一句没一句地商量对策。我看得出来他不太想跟我讨论这方面的事情,他目光里太多怜悯了。我没什么异议,只要知道一切按照计划在进行就可以。
叁月初,我和覃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他早几日就开始安排造势,对我们俩目前的关系毫不避讳,在所有视野里刻意公开。
于尚城,杜明明跟了覃野的花边新闻早已不胫而走,外人皆是一笑而过,看不出什么门道。但于林谦与,我们已经逾月未见,他给了我充分的自由什么都没过问,哪成想关于我的最新消息竟是这样——我承认我虽自诩心狠手辣,但还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回国后,覃野开始有意保护我,我们双双进出他家大门的照片满世界传播,却几乎无人见过我真人一面。
开始有敏锐的人嗅到一丝不对的气息,我和林谦与五年的包养关系被翻出来曝光,媒体像闻到猎物的蛇蝎眼里闪着诡异狡猾的光芒,纷纷凑近我们叁个人的桃色关系上,随后很快上升到蔚山和风元的势不两立公开宣战。托覃野的福,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尚城整个上流圈子里有了名号。
之后的几天钟时安疯狂给我打电话,无所不用其极的联系我,通通被我拒绝。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尚城即将举办开春以来第一场慈善晚宴了,这是每场严冬过后这座城重新运转起来的标志,资本家们摩拳擦掌,在各自的位置伺机而动等待一场全新的狩猎开始。而这也即将是风元和蔚山在今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覃野像一个刚刚尝到我名气“甜头”的经纪人,居然要带我出席。
我知道如果我去了,我和林谦与的关系就算彻底玩完了——但这恰好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自然不在乎蔚山如何利用我。
这天,倒春寒势头正盛,按照所有俗套剧情的发展,我这个花瓶自然是跟着我的新“金主”覃野去他预约的店里试晚宴的礼服。
关系虽然比以前亲密,我们之间的对话却似乎更少了。
我乖巧地站在一旁,一件一件试他和设计师反复商讨过后挑选的那些裙子,那些所谓设计理念从我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一件黑色一件白色,最后关头,覃野终于想起我这个模特是个活人,温温柔柔地问我:“你喜欢哪件?”
“黑色吧。”我没太多思索,因为林谦与喜欢我穿白色。
“我也觉得。”覃野满意地点头。
我任务完成,正往试衣间走,裙子侧面的拉链甚至都被我拉下了叁分之一,听见覃野在我身后轻描淡写地补充了句:“白色也装了吧。”
我回头,他笑了一下,“留着吧,都适合你。”
早春的阳光是令人感激的,凛冬过后每一丝温暖都难能可贵。而那光笼在背对窗边坐在沙发上的覃野,我猛然发觉,他很久没这么对我笑了——哪怕是在前不久他和我关系算是彻底缓和了之后。
有种预感,从我的脚跟涌上来,可能这就是我和他年少亲密关系留下的后遗症。
“等忙完这一阵,”覃野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叹笑,“我们就结婚吧,杜明明。”
他耐心地注视了我这尊石化的雕像几秒钟,眨眨眼,“我是说这一切告一段落。”
我好像能看见,看见自己一言不发,转身走向更衣室,在服务生的帮助下换好衣服,再走出来,示意他可以走了。
但我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很久以后,我依然想不起我那一天的那段时间里,我的表情。也可能是我不愿意让自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