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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汐沉默着承认了他的猜想,他又提醒:如果你足够聪明与理智,那最好别这么做。

上仙界的人只会比我更要无情,只按照规矩办事,无法外情可言。你若带着族人擅闯天界,手握多条无辜性命,届时别说讨说法了,恐怕还会害得你族人全部遭到责罚。

重则失去性命,惨遭灭族。

白汐气得脸色苍白:难道就要我们平白遭受这些委屈吗?

你们总说天道公正,它公正在哪儿了?不过是失去涅槃灵术就要否认我族以往所有功绩,这究竟哪里公正了?

其实路明遥也觉得此事有些怪异。纵然凤族是萎靡与懈怠过一段时间,却也不该直接遭到此等重罚。但关于具体情况和解决方式,也只有回到上界询问才能清楚。

他在心里无声一叹。

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回去。没办法,谁让他就想宠着他的小凤凰呢?

他朝白汐说:对下仙界的生灵而言,想要到上界唯一的方法就是毁了四海仙宗的天柱,打开通天之门。不过此事说到底也只是个传说,人们谣传着用这样的方式能上达天界,可又有谁真正亲眼见证过?

反正他在上界那么多年,还不曾见到有人真的成功用这种方式打开那扇通天之门。

路明遥道:我的身份特殊,不过是通往天界的路道,只要我想随时能将下仙界的任何一人带往天界。

凤族的意愿很简单,就是想亲自到上界仙尊面前讨要说法,并重新让凤族回归从前的辉煌。这个想法实际上与路明遥有那么点不谋而合,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风涅。

他的小凤凰明明比任何人还要优秀,却连仙籍都不能有,给他当道侣还得遭到旁人的指指点点。虽说他并不在意他的身份是镶金戴玉般的高贵还是草鞋蓑衣般的卑贱,但他不是很喜欢其他人借此事来抨击。

所以凤族今日就算没有这样的要求,他也打算这么做。

再说,让凤族重归辉煌永远不可能仅是一个人的责任。路明遥眉头轻蹙,语气难得有几分严厉与责备,即使风涅有能力修得涅槃之术,你们凤族若不拿出态度,要上界如何再认可你们的身份?

怎么没有?!白汐反驳道,一时间忘了与自己说话的人是不久前还厌恶的对象,这些年我们不曾放弃过修行,只是凤灵树启示过,因为凤族太长时间不再有涅槃的后代,如同熄灭的烛火,需要一个契机将其点燃方能重新赋予族人们这个能力。

路明遥了然:所以你们认为,风涅就是那个契机?

白汐语气有些骄傲:以他的能力,自然有那个能力成为重燃烛芯的那个存在。

祖凤的传承并非每个凤凰都能获得,他生来就有此天赋,即使没有凤凰谷的蕴养也能将自身实力提升至此,是我族最大的骄傲。从出生承接了祖凤血脉之力的那一刻,无论是我还是他父亲,又或是族中所有长辈都对他寄予了厚望。

路明遥只在意:据闻凤凰涅槃,是要闲置死地而后生?

那如果他在过程中只有死亡而没有涅槃成功,岂不是会葬送他的性命?

想要突破获得无上的力量,自然需要铤而走险。白汐冷声回道。

路明遥气笑了:既然如此,你们凤族族人之多,怎么就不推着他们去冒险算了,凭什么要风涅赌上他的性命?

因为我们只在他身上看到成功的可能!白汐激动道,其余族人从前也并非没有送过,所有低于风涅资质的最后都失败了,葬身于九重烈火之中,无一生还。

若我们还一意孤行送他们过去,才真叫白白葬送无辜!

即便是自己的孩子,白汐也说得理性:他既生作凤族享有着祖灵传承下来的一切,就应该要有大胆为族人牺牲的觉悟,怎能如此自私?

他并不自私。路明遥反驳道,他虽然不愿受控于你,可是离开凤凰谷的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凤族铺路。

他当时还疑惑着,如今终于明白风涅受困于平陵山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才能让自己的精神世界不崩塌摧毁。他清楚他的性子,身为凤凰,以他的担当他肯定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

只是他和他一样,不愿意打没有太大把握的仗。因为凤族现在能无忧无虑地留在凤凰谷里,所以这些年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为将来想做的事准备。

白汐刻板地认为凤凰谷有凤族先灵的护佑,在谷中修行才能更快去提升他们自身的能力。却忘了凤凰原本就是向往着无边无际的自由的存在,尤其是风涅这种很有自己想法的凤凰,很早就知道只有以身犯险进入危险的辽阔世界,才能让自己得到更大的提升。

路明遥敛了敛目,冷声接道:是我替他自私。

凭什么要他的小凤凰去做这种可能有去无回的事?

总而言之,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先给我一些时间把下仙界留下的破事处理好,然后我就会带着风涅去一趟上仙界,代表你们凤族与仙尊商谈。

五哥哥!风绵跟在风涅身后,从他们母亲白汐的会客庭院追了出来。

风涅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像以前那样嫌弃着她又跟在他身后跑,但心情还是明显地有些不悦。

她虽然没有跟着他们大人一起进去商议大事,但在外头还是听见了路明遥跟白汐说的话,所以在见到风涅出来的时候知道他心情不太好。

风绵其实不太明白,她以为路明遥能为风涅忍耐至此,定然是对他有一定的感情存在。否则仅凭意志力,才不可能也没必要坚持至此,毕竟那个法阵本来就是对于爱的考验。

而从风涅的态度来看,明显也是对人家宫主有意,但她现在才知道他们两个人似乎一直都还没将彼此的心意挑明。

这就是两个男人以及一人一兽的恋爱吗?比她一个花季少女的心情还要纠结。

她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没敢当面对风涅说,又不想他顶着这样的低气压,就只能随口开始找话题:那什么,其实宫主说的也没错,你们之间的结契原本就是误会。解了之后也没说你不能再把人给追回来对吧?

你看看那些话本!宫主算是你媳妇儿吧?媳妇儿都是比较娇气的,需要人家疼着捧着,何况那还是高高在上的宫主!你当初莫名其妙就把人套到手里,现在处着处着突然就想顺其自然了,这样是不行的。

人家宫主本来能有一场轰动全仙界的结道大典,结果你什么都没给人家还想把人白白弄到手呢?啧,这便宜岂不是都让你占尽了?

风涅知道风绵鬼灵精怪的,脑中乱七八糟的馊主意特别多。

不过这一次,他竟觉得这小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出神间,风绵又小声问:说来,你和宫主没经历过前期的深交过程,你是因为凤契的影响喜欢上的他,还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才爱上的呀?

风涅闻言一顿,反问:两者间有什么区别吗?

喜欢就是喜欢,爱上就是爱上了。

风绵却道:当然有!

一个只是因为刚好,意味着如果当时不小心与你结了凤契的是另一人,你也会爱上他。只要解除了凤契,你就会从迷失的情感中苏醒,收回对他的爱意。

另一个是即使没有凤契,你依然会为了他心动,也只会喜欢着他。

对于非常追求细节的读者比如我,这种事当然重要!

风绵刚说完头顶就挨了风涅一拍,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听他开口斥责道:让你平时少看那些不健康的书,都神志不清了。

风绵撇撇嘴,追上风涅加快的脚步,变戏法般拿出几壶酒:好吧,那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喝酒吧!

这是我自己学着酿的,你以前在族里最喜欢的果酒。大哥也喜欢,我昨儿就是拿着它们把大哥给灌醉的。

风涅不以为意:你是给他带了多少,能把他灌醉?

也不多啊,其实就四坛。风绵回道,还咯咯地笑了几声,大哥老说自己酒量好,结果我一个小姑娘都比他能喝。

风涅闻言,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神情微动。

他们大哥的酒量确实很好。

他答应了风绵的邀约,但也只是小酌几口,让自己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因为他还得接路明遥回去,回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不被打扰的小草屋。

路明遥从白汐的庭院出来时,手里还抱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木盒。见到在外面等待的他,像往常那般对他笑得温柔,好像刚才绝情地说着会按照约定与他结束关系的人不是他。

风绵酿的果酒没能让他沉醉,路明遥身上乘风向他靠近的气息,却让他变得有些微醺。

他问道:这是什么?

路明遥把手里的木盒收进大袖底下的乾坤袋里:不知道,你娘送给我的,说可能对我寻找花印会有帮助。

听到花印这个词,风涅心情又更加不好了。

他带着路明遥回到远在谷外的草屋,替他铺好休息的床后把他留在屋里,自己则是到屋外的梧桐树上冷静冷静。路明遥大概是真的很疲倦,也没有将他留下,清理好自己的身体后就躺床上休息去了。

一休息就是五天,每天除了打打坐吃点东西,就是在睡觉恢复,像是真的累惨了。

风涅心里还生着闷气,可见他如此,又想到是因为他的疏忽,以及他因为不想破坏与他的关系没有选择还手导致的下场,又觉得疼惜。

直到这天晚上,风涅安置好路明遥后准备像往常那般离开时,气色已然恢复不少的路明遥却直白地挽留:别走了,陪我休息吧。

快三个月没见面了,你对我没有需求吗?路明遥问道。

间风涅沉默着没有回话,路明遥轻笑:你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因为我有。

困在法阵之中,除了受尽精神上的折磨,在那样重重刺激**内的毒咒自然又要被催发。只是幸而当时深陷幻境,痛苦的感受更多,就凭着那样的消磨将毒咒给勉强压了下去。

如今休息稍养好了身体,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知道风涅是在为了什么事不开心,但他没有打算戳破,指了指锁骨的印记后问:还有我们之间的凤契,要断不断的还挺难受,有什么能让它恢复原状的方法吗?

风涅终于有了回应,却是说:既然最后都要把它解除,这样留着也无妨。

路明遥嘴边的笑容淡了淡,好像有了点脾气:我不喜欢。

风涅与他微冷的眼神对视片刻,最后还是稍退了一步,别开视线说:受损的契约可以通过亲密的接触来恢复,你如果真的想让它恢复原来的密切,就要与我行房。

风涅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时暗了不少,似是闹脾气那般,朝他走近给予着他些许的压迫感,沉声用着颇为色|气的语句补充:我指的不是神交,是真正进入着你。

他轻笑着,眼神却依然像在生气:你能接受?

路明遥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眼睛微弯的弧度带着挑衅:好啊,有本事你就进来。

风涅怀疑风绵果酒的后劲时间来得比较迟,比如要五天之后才会冲上头。否则他要是没醉的话,怎么会听到路明遥毫不犹豫地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怔然间,又听见路明遥道:托法阵的福,毒咒的威力又被催发得更进了一层。

我能感觉到,它这回再发作,已经不是神交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毕竟毒咒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中毒者的身体变得适合成为炉鼎,方便他人采撷的浪荡身体。前几次他和风涅算是利用神交,给它造成了假象。

但随着毒咒催发得越深,这终究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受困于法阵的那些日子里,他想过很多关于风涅的事。

无论最终试探的结果如何,他喜欢这只小凤凰和只愿意接受他的触碰是事实。既然在他之后他大可能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靠近,那么此刻将身体交给他也无不可。

如此想着,他轻笑道:就算契约要解,命也得保住。

风涅心里燃起了一簇难消的火苗,似是被他激怒了那般,将他扛起后重重按到床板上,声线冷厉提醒:这是你拒绝的最后机会,等会儿你就算哭着要我放过你,我也不会听命。

路明遥抓起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似是有意无意地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握到嘴边,再抬眸时眼中已泛起情|欲难耐的水雾,像是还带着痛苦: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毒咒将我那处弄得很难受,我快撑不住了。

快绷不住的人是风涅。

路明遥真的很可恨,说了那样的话,回头却又总是用着对他这般依赖的姿态诱惑着他,将他的情绪玩弄于鼓掌间。他明明应该再硬气点将脾气闹到底,可又总是抵不住他的蛊惑,慢慢地将对他的底线往下挪了一层又一层。

见他痛苦,他不忍拒绝。

初次的结合体验,对俩人而言都算不上太圆满。

于风涅,他的心情既愉悦又痛苦。他为能够彻底占据着他而高兴,就像在他身体最深处印下属于他的气息与记号,总算真正将路明遥的人变成他的所有物。这对与路明遥拥有着凤契的他而言,安全感大大得到了提升。

但是想到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或许很快就要离他而去,他又觉得难受与生气,一想到这种情况心里就无比焦躁。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上下都无有依靠,无处可落。

于路明遥,风涅这回大概是真被他气狠了,动作间都带着怒火。

每一下都无比狠厉,弄得他是又疼又诡异地快乐着。他觉得大概是因为以往的神交中风涅也总是如此强势,这被他欺负着,倒还欺负出感觉来了。

即便如此,路明遥还是很纵容地任风涅去闹。小小的木床倒是坚固得很,估计早让风涅施了法,任他们二人如何闹腾都稳固如初。

直到许久后结束了初次的缠绵,路明遥躺在床上出神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抬手碰了碰他惹急的风涅的脸,手指灵活地将他微微散落的头发撩到他耳后,才弯着妖精般的眼睛说:如今,不仅是你在北妖林的领地,就连你在凤族最为私人的空间,都是我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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