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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掉其他存在,将他束缚在这座庄园里,不得不只能依靠你,或许也真的在只有你一个可以看见、可以对话的情况下产生了感情,但这是别无他法的选择,为了自我保护而爱上囚禁自己的人,你应该听说过这种情感控制的手法吧?文学创作中都被用烂了的元素,心理学上都早就为此固定出专有名词了。
侦探嘲讽地总结,你所谓的独一无二的爱,和自以为是的爱也没什么区别嘛。
闭嘴!
在殷远寒的又一次攻击下,燕闻岸不得不暂时靠在地上,放弃勉强自己站起来了。
少年模样的恶灵走近对方,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如同迫近的死亡,居高临下的那张脸一半都陷在阴影里,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击就能让男人死去。
殷远寒抬起手,被如此侮辱他对长初的爱,这个家伙根本死不足惜,心中的杀意与怒火一同膨胀,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杀死对方,只将人扔出这座庄园了。
长初。
执事回到主人的房间,青年并未沉睡,只靠坐在床头,仿佛是早料到了他的去而复返,在安静地等着他。
殷远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近了对方。
他在床边半跪下来,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而晏长初看了他一会儿,说道:现在,该轮到对你我的审判了。
殷远寒感觉自己像流下泪来了,但是没有,他确实流不出泪来,可他的那副神情,却与泪流满面毫无区别了。
对不起。少年抽噎着,对不起
我杀了你,所以按理来说,你回来也应当是要杀了我的。床上的青年再度重复了他以鬼魂之姿回来时的话。
这一次,殷远寒没再回复与那时一样的回答,但是你杀我是因为我曾做过不好的事,所以这件事已经抵消了。
晏长初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取走了亡灵胸前的那支玫瑰。
殷远寒就接了下去,而我
我只是想要消除一切会妨碍到你我的因素,我只是想要爱你青年没说话,只看着那支鲜红的玫瑰,殷远寒便继续道:但是它却变成了对你的我
幽灵哽咽了,他死死盯着被人类的手所握着的爱意之花,忽然停止了如同哭泣般的行为。
我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他冷静下来,仿佛之前的失控都没有过一样,但那样平静的神色,却反而像更大的失控。
他说:这份爱是无与伦比的、举世无双的。
亡灵抓住了人类握着花的手,看向青年的眼睛,所以不全是那样的,和自以为是的世俗之爱截然不同,我是爱着你的,所以
所以为你重回人间,也为你回归死亡。
这就是对你我的审判。
世界毁灭了。
位面之子自毁死亡,这个惩罚世界随之崩毁灭亡了。
【宿主,您还好吗?】
回归白发的仙君低头看着手里的花,那来自位面之子的玫瑰已经在随着世界的崩毁一同在消散了。
等手里彻底空无一物,晏长初才回答了担心的系统,【你觉得我在伤心?】
【非常抱歉,只是您之前看起来】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那群人敲门的时候,让他们进来?】
那群人指的就是第一批被殷远寒所杀的家伙了,系统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宿主也对殷远寒回答过这个问题。
【因为每天只看着位面之子不是。】既然宿主这么问了,那么就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回答。
思索了一下,系统重新回道:【因为让他们进来,殷远寒就一定会心情低落,您提出惩罚恶人的建议就会被顺利接受,而不是怀疑想要借此放松森林的警备,而一旦开始审判恶人,就一定会有人注意到庄园的异常,燕闻岸这样的家伙就会到来,位面之子便会】
它停顿住了,显然如今的结局正是宿主操纵的结果。
【我以为您是喜欢他的。】
晏长初没否认,【我是很喜欢他。】
【那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很喜欢他啊。】白发蓝眼的仙君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让系统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
青年拉起异样的笑容,【你不觉得刚刚的他很棒吗?这不就是他最巅峰、最完全的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无与伦比的爱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宿主。】
【那么走吧。】雪白长发的仙君朝下一个世界走去。
【是的。】
一切重归虚无,这里本该什么都没有了,但在方才毁灭的世界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半将近消散的身形。
真是无情啊,完全只被当成工具吗?虽然这样抱怨着,话语中却没有丝毫怨恨之意。
说话者的模样正是短卷棕发的侦探,他甚至是面带笑意的。
下一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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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脏不好的妖妃1
宫中下人们人心惶惶。
诚然,生活在皇宫内部的几乎所有人,无一不是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担心某一天会不小心得罪什么大人物、或者单纯被迁怒不喜、又或者在各种权力倾轧、阴谋诡计中不慎丧命,但是这次有些许不同。
大多数情况下,不管贵人们背地里怎样咬牙切齿,恨不得哪个敌人当日暴毙,都得遵循表面上的规矩,哪怕是手底下的奴才没人权,随意打杀了,多半还得做点表面功夫,免得传出去名声太差。
可让他们惊慌失措的这一位,却是肆无忌惮,压根不管规矩不规矩、名声不名声的。
要说多有势力才敢如此嚣张跋扈,倒也不见得,因为那只是一个圣上新纳的妃子,背后也没有哪家达官显贵做背景后台,进宫前不过一个平民罢了。
但陛下却十分宠爱,又有几个后台大得过当今圣上?
其实本来,陛下对新入宫的妃子那么宠爱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新帝继位至今,没碰过一点女色,更别说男色。
后宫倒并非空置,只是纯粹迫于大臣的连年进谏,新帝有根基却不深厚,被烦得头疼,干脆收了不碰。
既然这么积极要把家里孩子送进宫,那就进呗,上了人家的地盘,管天管地再管人家房中事,真不至于。
老古板们选妃、后代、龙子敢在朝上直说,睡没睡过却是不敢的,暗示就当听不懂,传言不举也根本不在乎,何况之后新帝渐渐掌握了话语权,大臣们也不敢再怎么强势逼迫了。
因而在有不举的传闻之下,圣上那么宠爱新妃子确实算好事,即便那是一个男的,好歹也开了个头。
然而,万事当有了这么一个转折时,情况必然就会急转直下了。
然而,陛下十分、十分、非常、过度地宠爱这位新妃子,宠爱到了什么地步呢?已经有昏君之相。
其实对方今天才进宫,他们也都只知道这人姓晏,是个男的,但就今天才和圣上见了面,所有人都已经对这位晏公子心生惶恐,并且觉得陛下昏了头。
晏公子一来,圣上就下旨给对方的住处要是最有地位代表性、最优渥舒适的宫殿,小道消息称,本来这位晏公子差点要被安排住到陛下的寝宫。
这倒也罢了,只能说明陛下十分喜爱重视对方,让宫里的人都明白了晏公子的地位,不敢怠慢,还不至于那么惊慌。
前朝的大臣可能要为这事吵个没完,但跟他们没太大关系。
让人惶恐的,是这进宫第一天就来的腥风血雨。
说是腥风血雨,一点也不夸张,据传,晏公子与陛下见面时,除了他们二人,其余人等全部都被灭口,以致于殿外的人全都战战兢兢低着头,生怕和里面的那些尸体一样。
没什么刺客,陛下跟晏公子也才第一次见,时间也更像是只说了几句话,为保密谈杀人灭口就不太可能,何况死这么多人动静太大,真有秘密交易反而更显得有问题。
这么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那些人得罪了晏公子,而对晏公子一见便十分喜爱的陛下在对方的请求下,就答应并当场处死了他们为其消气。
要么,陛下对晏公子过于喜爱,所以无法忍受有除他之外的存在见到对方的美貌,因此处死了那些人。
不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宫人们惶恐,并且让人觉得,为了一个美人这样,陛下确实很有点昏头。
而在圣上下旨后,那位一进宫就脚踩十几条人命、有当今天子做后台的晏公子,就要住进新宫殿了。
打扫准备宫殿之类的都算小事,问题是,晏公子既然进了宫,要长住下去,那必然是要有人服侍的,而大部人的宫人,都不太有这个胆子敢去服侍这么个贵人。
服侍伺候,即便管得住自己的眼睛假装是盲人,也指不定会在换衣、梳头、洗漱时碰到人,要是陛下连旁人看一眼晏公子都不许,那碰到了岂不是更可怕?
所以伺候宠妃这种原本的好差事,现在宫人们都推诿起来。
一来二去,确定的人选当然就是没什么地位人脉、不怎么受欢迎的几个了。
虽说在有限的时间里推出了服侍晏公子的人选,但晏公子一路到新宫殿的时候,沿途的宫人还是不得不被这位贵人经过。
受到陛下如此宠爱,晏公子当然不是步行走着来的,坐在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轿上抬过来,甚至还是天子平日坐的轿子。
纵然有几分好奇,能将向来不近美色的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的人究竟长得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帘子被风吹动的时候,宫人们也都有些蠢蠢欲动,可总归还是更惜命,全都惶恐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坐着皇帝的轿子,下人怕得比见到天子本人更战战兢兢,晏公子的派头简直比皇上还大。
对此,晏公子,也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晏长初,完全心安理得。
仙君的派头本来就比凡间天子大得多,凡人敬他、怕他,也十分正常。
行到了接下来暂时的住处,轿子停了下来,晏长初掀起帘子,周围的宫人脑袋都要磕到地上。
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晏公子要下轿了,一时更加慌张起来。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被踢了出来,不是形容或夸张,而是真的用踢的。
受到这样对待,小太监也全程低着头,然后在轿边稳住身形,给这座宫殿的新主人做人凳。
这不是马车,所以实际上压根不需要人凳,显然这小太监是已经完全慌了神了。
于是晏长初便仍然坐在轿子里,好整以暇,伸脚轻轻踢了踢对方的肩膀。
怎么?这么想要我踩着你吗?
小太监彻底僵住了。
其他的所有宫人们也都一同僵住了,这种错误,明显是极糟糕的开局。
而后,所有宫人都听到了青年仿佛死亡宣告的下一句话。
那极好听、却又像死神一般的声音说道:不抬头看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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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脏不好的妖妃2
抬头看晏公子?
纵然对方仍还坐在轿子里,有几个方向的宫人其实就算抬头也是看不见人的,可听闻此言,所有人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原本额头都已经顶到地上了,再低下去,就完全是磕头了,简直像在请求饶命一样。
青年的语调便听起来兴致缺缺,算了,既然你们都低着头不愿看我一眼
晏公子。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看过去,正是之前犯了错的小太监,和其他宫人不同,他已经抬起脸来看向轿中的人了。
于是他们就都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本准备说些什么的小太监停顿了一会儿,忽然感到能够明白为什么向来不近美色的陛下会被传有昏君之相了。
那确实是一张只要愿意,就能将任何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脸,毫无一点夸张意义的能够倾倒城池与国家。
晏长初倒是没有任何停顿,系统告诉过他这就是位面之子了,所以也当然知道位面之子大多数情况下长相都是不错的,并没感到任何意外。
只是之前那样慌张出错的模样,让他一度有些怀疑起这个世界位面之子的胆量来,而如今看来
这不是很有胆子吗?姿容艳丽的青年懒散地半靠着,话语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小太监低下头,因为以陛下对公子的爱重,如若公子不喜,即便没有看过主子一眼,我们也一样都难逃一死,但如若公子能感到高兴,那就必有生还的希望。
假如那个小皇帝真的是只要有人看一眼晏公子就要杀人,那他这个被对方用脚碰过的下人,就肯定也活不了。
与其如此,要是能讨好对方,让陛下能被晏公子说动,那才是有一线希望的方向。
他不能死在这里。
听到这番回答,其余的宫人都一身冷汗。
确实,哪怕他们没有看晏公子一眼,但在对方让他们抬头时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晏公子必然会不快,这样一来,惹了主子嫌恶的奴才,搞不好就会和那十几具尸体的下场一样。
相比宫人们,晏长初却心情很好。
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何之前反倒能犯下那种错误来?
请公子恕罪。穿着太监服的年轻男人说,声线仍很平稳,奴才是故意的。
之前还在冷汗的宫人们闻言,更害怕了。
晏长初则毫不关心其他人恐惧与否,哦?
顺着这个饶有兴致的疑问,小太监解释道:因为想获得公子的注意。
我想要做这座宫殿里,除了公子之外最有地位的人,想要成为您的亲信。
这是真话。
在晏长初开口之前,他不会知道有让人抬头看对方的事情,而即便是被踢出去,中规中矩的迎接也不会让人留下更多印象,没有晏长初开口让人抬头的话,任何逾越举动比起因有胆量而在其他下人中鹤立鸡群,被陛下灭口反而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