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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究竟为什么忽然对她这般好?这其中又有几分算计?
不过倒是多亏了大夫人今日这一番抬举,怕是以后再无人将她作那一般的庶女看了。
见到望春就要出门的身影,她只要嘱咐道:“莫要避着旁人,就光明正大的去。”望春应下就去了。
待到独自一人,骆明诗终是叹了口气,自己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还计较起别人待她好是不是真心实意了?
脑中倏地冒出一句话:莫要怕被利用,就怕自己反而没有利用价值。
老夫人寿辰过后,骆府的人都在观望,都在等着看二爷和大少爷究竟是去还是留。
望春服侍骆明诗梳妆起身,说道此事,还说着:“今日天微亮,以前服侍二爷和大少爷的人还说起这事,都很是关心这事。”
若是骆安旭和骆明磊能常住,他们那些以前在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便能够各回其位。之前是主子身边的红人,怕是也没少得罪人,如今再被分配到别处从头做起,日子又怎会好过。
骆明诗听了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面无表情:“当然得留下来,只有他留在骆府,这戏才能好好的唱下去不。”
如同往日一般,骆明诗去给大夫人请安,再同众人一起去南山院给老夫人请安。
骆明诗心中清明,怕是今日召大家去,又是为了二叔的事,往日里总怪人扰了她的清闲,但每每也不管是什么事,只要遇上了二叔,老夫人就会各种破例。
一进门,边见老夫人端坐在正首,骆安旭和四姨娘在身边凑趣,逗得老夫人眉开眼笑。
骆明诗见这对奸夫淫妇果然是一个嘴脸,脸上竟找不出半分不同,连那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没有半分偏差。
转眼望向一旁的的青丝蓝烟垂髫采莲图样的焚香炉,正上面那画工精细,炉身也精致,光是一眼便觉得那孩童竟像是活的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这具焚香炉便是昨日收的贺礼中的一件,老夫人听闻这件器物是出自画作大师白空一之手,当场便叫人呈上来把玩,爱不释手,显然这件寿礼很是得老太太心意。
此时炉鼻子上正冒着袅袅的烟,那光滑的质感如一丝一缕的上好绸缎,只一会儿却又不见,只做了烟消云散,屏气细嗅,但是能从虚空中闻到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找到那烟缕存在过的痕迹。
白空一,那倒真是个故人了。
像是终于发现他们了一般,这才朝着他们方向慢悠悠的开口道:“怎么还都站着,都找个地儿坐着吧。”
正待这时,骆安时走了进来,只见他给老太太请了安,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往日里这个时候,骆安时都是已经去上朝了的,怎么今日会来?
便听到骆安时说道:“儿子今日休沐,便来瞧瞧母亲。”
老夫人见到骆安时也很惊讶,将之前展露的威严也稍稍收敛了些,有点僵硬的笑了笑,也叫了座。
骆安时看向四姨娘,眼中带着些温柔蜜意,道:“这几日也未去看你,感觉可还好?”
四姨娘闻言脸上立即染上了红霞,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道:“劳烦老爷惦记,我很好,”说着又有点羞涩道:“腹中的胎儿也好。”
骆明诗冷眼旁观,不动声色的看着四姨娘的一举一动,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开始怀疑那日的腌臜事许是自己眼花?
大夫人的举动却明显的多,显然望春已将四姨娘与二爷的奸情她已知晓,此刻盯着四姨娘的腹部,眼神有些讽刺而危险。
骆安时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又与老夫人搭起话头来。
骆安时便与些老夫人一问一答的叙起了话,这问却是骆安时问,答是老夫人在答,看起来倒是很尽儿子的本分,关心着母亲的吃食起居。
只是老夫人倒有些心不在焉。
老夫人原想的是叫来大夫人,将骆安旭趁机留下的事情一说,任大夫人是什么意见,她也不管不理会。待大郎回府知晓此事后怪罪起来,她只说是与那大夫人商量过了,大郎也不至于怪罪自己这个母亲如何如何。
只是不凑巧今日骆安时来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大夫人只在一边慢悠悠的喝茶,她知老太太每次喊她来,都没有好事,如今有老爷替她上阵与老太太周旋,她又如何会有什么不乐意的。老太太这里的茶也是极好的。
终于,老太太还是开口了:“大郎啊,我瞧着这二郎已是许久不见,我这心中甚是想念,好不容易他回来一趟,我想着将他安顿下来,有我看着,没什么大问题。你看呢?”
话里话外,都未提起骆安旭为何迁出去的原因,只说道了自己想要骆安旭留下来的意思。便只在最后一句话里头隐晦的提到了有她看着不会再让骆安旭胡来。
一时间,众人的耳朵都不动声色的竖了起来,那骆安旭更是直接两眼放光的望向骆安时。
过了许久,只见骆安时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了句:“那便母亲这般做主罢。”说完便借口还有公事离开了,看着明显是心中有气的。
老太太却不管这些,她只要目的达成了便好。似乎也没到到会这般容易,一下子又欢喜的同骆安旭说起话来。
骆明诗垂下眼帘,想着,父亲终究是退让了,只要这一个“孝”字压下来,父亲当真什么都能退让?
说道这时,骆安旭忽然说道:“让明磊也留下来吧,一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也怪可怜的。”说罢希冀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脸上立即闪过不喜,嗔怒的看了骆安旭一眼,声音也冷了下来,只忽然点名大夫人道:“大房里是个什么意见。”
大夫人听着这不伦不类的称呼,脸上也未表现出异样,只道:“老夫人决定就好,老爷对老夫人的决定自是没有意见的。”
老夫人听闻这话颇为受用,也不再为难大夫人,只道:“那便也留下吧。”
然而被讨论的人骆明磊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一句话,眼神也不曾给过为他求情的二叔一个,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大夫人趁机立即起身道:“如此,妾身便不再打扰了老夫人的清闲了。”
待老夫人点点头,大夫人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剩下了这些小的的一一找着借口告退。
骆明诗也向老太太告完罪离开了,只是待她离开时,却明显的感受到了背部一寒,步履微滞,又很快的巧妙的掩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