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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特意去证明自己特别能干,但是他总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给别人帮助,不受外界影响,认为对的事情就会去做,如此的真实。
阿宁。宗启颢无法不在意刚才祝斯宁短暂的僵直。
祝斯宁的思路他时常跟不上,如果不能当面说清楚,他一定会歪到天外去。
什么事?祝斯宁蘸了墨,正准备开始写信。
刚才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宗启颢没想起来,祝斯宁自然要带过去:我都没有说,陛下怎么知道的。
猜的。
宗启颢接过宫人手中的墨锭,缓缓磨开。
恭喜陛下
祝斯宁故意停了停,等宗启颢嘴角勾起带笑,才接着说:没猜对。
没猜对吗?宗启颢放下墨锭,拿过一旁的手帕擦净手指,阿宁要不要仔细想想再说话?
祝斯宁才不吃他这套:陛下威胁我呢?
他继续低头写信,不再搭理宗启颢。
宗启颢也不急,祝斯宁写信没有避着他,信的内容就大喇喇地摊给他看。
事无巨细,祝斯宁汇报了自己一天什么时候起床,吃的什么,还看了哪些书,最后又问候了一下祝广和祝修永,让他们不要太过劳累。
报喜不报忧,关于自己的腿伤的事,祝斯宁一个字都没提。
阿宁是不想让秦王和世子担心吗?
嗯,祝斯宁点点头,我都这么大了,说这个怪不好意思的。
祝斯宁到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只是不希望祝广和祝修永在外还要牵挂他。
虽然有可能被世子千里穿书骂一顿,宗启颢学祝斯宁说话,不过朕还是希望你能如实向世子说一说。
祝斯宁不满:为什么?陛下今天是来捣乱的吧?
不管宗启颢是不是要和谈,边境的危险始终都在,让祝广和祝修永为自己担心,对他宗启颢有什么好处。
宗启颢道:世子之前说过,心中有牵挂,才会更加勇敢地面对敌军,因为每一位士兵的后方,就是自己手无寸铁的家人。
我不需要他们保护。就算行动不便,祝斯宁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去依附谁。
是,你当然不需要,宗启颢一字一顿道,但是你不肯治,或者说主动配合太医院。那日若不是朕叫了御医,阿宁是不是就打算放着不管了?
怎么可能,我最后还不是很配合了吗?还说要做轮椅呢!
祝斯宁锤桌表示不服。
等祝斯宁锤完桌子,宗启颢才道:还想着要超快能飞的轮椅呢?阿宁想得还挺美的。
以往宗启颢生气都是直接喊他全名,但是现在他这么说话,让祝斯宁感觉更加危险。
祝斯宁缩了缩脖子,噤声不敢说话。
宗启颢抬眸瞥他,慢条斯理道:一直不说,一直不管,你的腿打算耽搁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要等秦王和世子得胜归来时,拄着拐杖去见他们吗?
没没啊祝斯宁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我也不想这样的。
祝斯宁,宗启颢道,刚才的斗地主有没有想歪你问自己,和谈一事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期盼?
祝斯宁低头攥着衣角:我我就算说了又能如何?我对政务一窍不通,我说的话有可能是错的。
那朕就不会去做,就算阿宁没有说对,朕也愿意听一听。宗启颢将他的头强行掰起来,阿宁,看着朕。
下巴被宗启颢按住,祝斯宁连方向都不能转,眼珠在眼眶内不管怎么变方向,总有宗启颢的身影。
阿宁从没说过,是不是不相信朕?
祝斯宁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不相信陛下,我说过很多次了,陛下是不会错的。
说错了,应该说,阿宁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能让朕改变主意,这是为什么呢?
祝斯宁默然,那当然是因为他是炮灰啊
得不到答案,宗启颢依旧不着急,松开钳制祝斯宁下巴的手:没关系,阿宁慢慢想。
祝斯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整个人悬空而起。
宗启颢把祝斯宁抱起来,边走边道:我是不想再听你说那些违心话了。
祝斯宁抓着宗启颢,连挣扎一下都不敢,就怕宗启颢一松手让自己掉下去:不说好的不着急呢?这是要去哪里?
宗启颢脚步不停:这次换你,猜猜看,阿宁。
第48章
猜猜祝斯宁眼珠乱转, 瞄往别处, 就是不看宗启颢。
可以不猜吗?
宗启颢语调轻快:当然可以。
答应得这么快, 祝斯宁反而怀疑宗启颢目的不纯:有这么好的吗?
那你想怎样?宗启颢轻笑一声, 带着祝斯宁走向殿内。
我觉得我还是猜吧。祝斯宁问,猜对有奖励吗?
有。
祝斯宁向周围扫了一圈。
现在只有几个宫人跟着他们,一直跟在宗启颢身边的姜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该是听从宗启颢的吩咐准备去了。
现在离饭点还有些时候, 又刚刚吃了点心, 宗启颢肯定不急着吃饭。
宗启颢忽然站住:阿宁还没猜到吗?
两人现在站在一个交叉路口, 祝斯宁看向一边的寝殿,又看向其他偏殿,犹豫道:去后殿泡澡?
宗启颢没回答,只是将祝斯宁抱得更紧些,走向后殿。
后殿配有汤池, 祝斯宁也就入宫那会图新鲜用了几次, 后来就再没用过。
宗启颢将祝斯宁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走去另一边与一早就在这里的姜伟说话。
汤池升起朦胧的蒸汽, 满是草药味。
祝斯宁看着不远处的宗启颢,陷入沉思。
没想到宗启颢会这么在意他的伤情, 还专门和太医院搞了这个。
那么在意自己关于和谈的看法,还有之前猝不及防的晚安吻
如果只是朋友兄弟, 未免也太过分吧?
宗启颢不是喜欢萧逸明吗?
可是从各个方面来看, 宗启颢已经避开了不少剧情, 和萧逸明是否和原书剧情一样顺利已经很难说清楚。
宗启颢从雾气中走来。
祝斯宁能清晰看见他最外层的头发被带上一层湿润的小水珠, 服帖头皮,更显出五官的俊逸。
宗启颢脱了外衣,里面一层里衣同样贴着肌肉,隐约显出肌肉的轮廓来。
祝斯宁只看了一眼就撇开头,忧伤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只有软软的肥肉。
做什么呢?宗启颢替祝斯宁解下头发,一回头就看到他一脸忧愁。
捏了捏祝斯宁鼓鼓的脸颊,宗启颢尾音还带着笑意:放心,奖励会有的。
祝斯宁:我怀疑不是什么好东西。
宗启颢好整以暇回道:你可以继续猜。
将人抱进药池,宗启颢扶着祝斯宁靠在池壁上。
这个时候,祝斯宁才发现他还在池边架了一本书,隔得有点远,再加上烟雾缭绕,他看不太清楚。
陛下这么勤奋的吗?泡个澡还看书。祝斯宁嘀咕几句,靠在一边仰头看梁顶。
作为皇后的宫殿,椒房殿无一不精致华丽。就算是后殿这样的场所,也有能工巧匠在梁顶刻画了一幅幅图案,深山云海仙境,随着水蒸气升起变得更加仙气缭绕。
宗启颢翻完书,面对祝斯宁伸出手,还没碰到祝斯宁又缩了回去。
阿宁。
宗启颢又走近两步。
祝斯宁看他踟蹰不前,一双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三四回,就是不动作,不由问道:陛下怎么了?要拿什么吗?
不宗启颢声音低哑,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今日这么早来到椒房殿,就是为了给祝斯宁试一下太医院新调配的药方。
以祝斯宁的抗拒程度,只能接受泡浴,可是太过麻烦他也不喜欢,只好他亲自带着人来试一试了。
太医院那边还给了一本教程,让宗启颢照着给祝斯宁按摩一下,看看能不能刺激到他。
药水不是完全的透明,等会泡完还要再用清水再冲一遍。宗启颢内心苦笑,不用等到药浴的时间到,他现在就得离开去冲水了。
偏偏祝斯宁毫无所觉,任由最后一层里衣被水流带走滑落。
往日祝斯宁还有那股直爽坦荡掩去过于艳丽相貌给人带来的冲击,现下没有其他遮挡物,一双腿软无力只能靠在池壁上。
若是宗启颢真要做点什么,祝斯宁绝对跑不掉。
也许他真的应该听从姜伟的意思,找几个宫人来代劳。
宗启颢有那么一丝后悔,然而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去找人来就太过狼狈了。
深吸一口气,宗启颢大步向前,一把按住祝斯宁。
祝斯宁毫无准备就被宗启颢按倒:做做什么?
别动。
宗启颢的手顺着水流而下:阿宁,有感觉吗?
祝斯宁结结巴巴:什什么感觉?
宗启颢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肉愈发僵硬。
看来院判说得没错,祝斯宁的腿还好着,只是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没有好。
做完一套的宗启颢皱眉: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将祝斯宁放好,打算再确认一遍是否有遗漏的,虽然心底知道不可能这么快就见效,他心底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如果不是他发现,祝斯宁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承认自己受过伤,两人前世因为腿伤间接引出多少误会,甚至最后的决裂,都与此有关。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祝斯宁是健全完好的。
得有什么感觉?祝斯宁虚心请教。
什么感觉都可以。宗启颢替他别好鬓边散落的头发。
祝斯宁头顶的那一撮头发沾了水雾,软软地耷拉着,眼睫更加黑密,缓缓扇动,眼睛浓黑又澄澈。药汤蔓延至祝斯宁的肩头,将白色的里衣染上一层黄褐色,反而衬得他肤色愈发雪白。
宗启颢喉结微动,盯着祝斯宁颈边的一小块皮肤,顺着垂下的头发丝刮了刮祝斯宁的红润耳廓。
一样是软软的。
祝斯宁很努力地感受:好像有点痒。
哪里?
陛下手碰我的地方。祝斯宁歪了歪头,躲开宗启颢帮忙整理头发的手,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陛下弄得我好难受的。
更重要的是,只要和宗启颢有接触,红血条就会哗啦啦地掉。在没弄明白红血条的作用前,祝斯宁觉得自己还是悠着点好。
白高兴一场的宗启颢放下手,别过头:是朕不熟练。
祝斯宁用发带随手绑好,注意到水中宗启颢的倒影里,似乎连手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有些无措。
明明是一代明君,合该走到哪里都是器宇轩昂,自信满满才是。
不甚明晰的倒影里,宗启颢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水中他的衣摆随着水波飘动,修长匀亭的身材,还有线条流畅清晰的肌肉,不会过分贲张,只觉得恰到好处。
宗启颢的身体,肯定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一看就很结实。
可恶,宗启颢整日都是坐着办公的,怎么还有这种好身材
祝斯宁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热。
又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宗启颢扶住渐渐沉入水里的祝斯宁。
祝斯宁捂住鼻子:想你。
太令人嫉妒了,事业有成,江山永固,还有天作之合的爱人与自己心心相印,还该死的长得帅性格好,那么忙还能保持不发福有肌肉
宗启颢一怔,随即道:不是就在你眼前吗?
祝斯宁:不一样的。
总有一天他会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里,宗启颢会和萧逸明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所有的话本结局一样,没他这个炮灰的事。
哪儿不一样。宗启颢眯了眯眼,祝斯宁说谎很不熟练,更多的时候是强硬转移话题或是假装失忆,要么就是只说一半。
热气蒸得脑袋有些昏沉,再加上鼻腔的热流,祝斯宁含糊道:陛下以后会过得很好,只是
只是这里面不会有我的参与。
祝斯宁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沮丧。
只是什么?宗启颢低下头去,他没有听清。
走走开!祝斯宁推了宗启颢一下,距离太近,红血条又要掉了。
顾此失彼,他一拿开手,鼻腔里的血再也止不住,一下子喷涌而出。
看到水池里的血,祝斯宁呆了一下,连忙用手抹去。
太难看了这样。
还是在宗启颢面前。
阿宁,别抹了。
宗启颢顾不得别的了,从池边取了毛巾给祝斯宁止血。
祝斯宁努力当做一件平常小事发生:最近有点燥
哪怕是真的一脸血,他也要在宗启颢面前保持镇定。
嗯。宗启颢忍笑。
看来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泡了,起来吧。宗启颢抱起祝斯宁,毛巾自己拿好。
祝斯宁按住止血的毛巾,抬起头直视宗启颢。
一直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