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茶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雁双侧头扯出一个笑:“我会的,但是我不想因为最后结果不好你难过,所以想——”
宋时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截断了:“你愿意尝试就行了。”
对视了半分钟。
也是是心虚,也许是愧疚,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发现的某种情愫,雁双败下阵来,先逃避般挪走视线。
然后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好。”
小阁楼到前厅的路是草坪,路中间铺了一条石子路,天色昏暗,灯火微弱。
宋时遇伸手,欲去扶她。
雁双不太自然地躲开:“没关系。我可以的。”
她绕到前面,脚下的速度逐渐加快。宋时遇收回伸出去的手,指节僵硬。
他抬脚跟上去,昏黄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拉长缩短,滑到脚边再到逃走。
他极力压制着情绪,失落与悲痛交织,怅然若失却怎么也压不住。
两人赶到,前厅寿辰正好开始。
江父在台上致辞,商业性地说完,望了望台下站在一起的秦宴书和江焰,话题进入正题。
“谢谢各位来老头子的大寿,今天双喜临门,我江某还有一件喜事宣布,我的独子江焰也到了年龄,同秦家女儿说了一门亲,借着我这老头子的寿辰,邀请大家一起见证。”
江老爷子在旁边,示意江焰上去。
他看了眼秦宴书,后者使了个眼色给他。
江焰走上去,江父笑了声,拍了拍他肩膀,往后退开。
他还是那种无关紧要、堪称随意的语气:“谈恋爱结婚这些事情其实离我挺远的,我觉得婚姻枯燥且乏味,放弃一片森林一辈子锁在一个人身边,我以前真的没想过。我这种人有钱长得还帅,跟别人建立一个长久的婚姻关系其实是不大可能的……”
他语气一停。
江父和江老爷子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皱了眉。
恭喜都挂在嘴边的众人,被这前边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没太懂。
江焰视线一扫,看似随意地落在台下的秦宴书脸上。
许是这些话正得她的心意,这会儿,她红唇勾着,笑的将那一片的人都衬得黯然失色了。
江焰对着她勾了下眉目:“但是吧,老话说得好,看对眼了也就栽了,浪子回头的事也不假。”
“我也很开心,等结婚那天,希望各位都能到场祝福我们。”
时间一瞬拉得漫长了些。
秦宴书嘴角的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台上。
震惊过后,漆黑的瞳孔里迸发的是无穷无尽的怒意。
人群里一阵掌声,宾客道着“恭喜”。
知道今天悔婚计划的雁双也是没回过神。
下一秒,她明白了。
秦宴书是被江焰阴了。
雁双偏头看向他被灯火勾勒越发清晰的脸,忽然想起来,那天宋时遇有所保留的话。
“你是很早就知道江焰原本就没想悔婚吗?”
她语气不是质问,是疑问。
宋时遇哑然一瞬,面容紧绷:“不是,我猜他不会,但不确定。”
雁双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确实也觉得江焰城府挺深的:“宴书可能又要嚷着杀了他了。”
因为她随意的“疑问”,宋时遇脊背覆上了层冰凉的虚汗,眼眸透着拘谨。
掌声还在继续。
就这脸色骤变的秦宴书,江焰叫她上台,后者没有当场离席显然已经给了面子。
站在台下,没有任何动静。
秦宏踱步过来,冷着声,家丑不可外扬,他音色很低:“要我请你上去?”
因为这句话,秦宴书眼皮一跳,每一寸肌肤都往外传递着刺骨的寒意。
她看了眼台上,抬脚走过去。
江焰过来接的,抓着她的手腕:“我是觉得吧,她这样女孩子,我要不娶了,可能就没人要了,勉勉强强我收了吧。”
台下哄笑。
一群人沉浸在喜悦里,秦宴书甩开江焰的手,一盆冷水泼下去。
“大家要白欢喜一场了,我是来悔婚的。”
后排奏乐的鼓手,拍子错了一拍。
宾客刚从上一出里回神,又掉进这一出里,个个脸上都面露疑色。
整个会厅,一瞬间安静下来。
秦宏看着抬上,哼笑一声,明显压制着怒气。
他没干什么,连个禁止她胡闹的眼神都没给,只是淡淡盯着,一股压抑的强制性油然而生。
秦宴书咬了咬唇,血腥味蔓延在喉腔里,心也彻底凉了半截。
她吸了一口气,换了一副脸色,笑道:“抱歉,我开玩笑的。”
她眼神巡视了一遍台下,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是一件商品,不仅供人观赏,还能给秦家铺路。
将来秦家壮大了,也算是踩着她的骨血上位的。
台下的宾客一愣一回神,笑着打趣江父:现在订婚都要来点惊喜了吗?
秦宴书捏着手下台,等到各自欢乐散场,雁双跑过去:“没事吧?”
“没事。”她表情这会儿已经恢复如常,淡漠一切,但也像具躯壳,“就是有点不爽。”
“江焰他——”
“别在我面前替他,我怕我忍不住去废了他第三条腿。”
秦宴书没忍住,声音提高了一点,反应到之后,说了声:“抱歉,我不是对你发火。”
她只是气不过,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耍着她玩那么久,她什么都顺着他。
到头来,还被人阴了一招!
好样的,江焰!
整个会场已经不见了秦宏的身影,他的助理在外面侯着,说了句老爷子找。
雁双知道一些秦宏的为人处世,今晚这一出,他不会轻易带过,抬脚跟上去:“宴书——”
“没事,就是我可能会挨一顿批,还会去喝酒,你能不能陪陪我?”
雁双下意识看了眼宋时遇。
他点了下头。
她说:“好,我陪你。”
江焰从后面跑过来,拉住秦宴书,脸上没有台上那种春风得意:“宴书!”
秦宴书脚步骤然停住,因为怒气,眼周一圈都被染上了怒红,明显戾气很重。
她一字一句,警告的语气:“在我没对你动手之前,离我远点。”
雁双被她这股火惊了下,她已经很久没见这么不留情面的秦宴书了。
那会儿她说没事,兴许也是假的。
夜深外面的公路边没有人,连个车辆也没有,秦宏就站在旁边,司机在后面侯着。
秦宴书咬了咬牙,走过去:“爷——”
秦宏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夜色静谧,这一巴掌用的力道不轻,她耳鸣了一瞬。
脑子里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我一次错都不能犯吗?”
秦宏的声音冰凉凉的,没有一点儿温度:“你生在秦家,衣食无忧,你就该时刻绷着神经,不能犯错,更不能犯这种明知结局的错误!”
那一瞬间,像有一点沉重的乌云压过来,压得秦宴书有点喘不气来。
“我说过,我说的话你照做,今天我要是没来,你想把江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她笑了声,想质问他。
那我呢?
我这个人还没有脸面重要吗!
秦宴书丝毫没察觉到手在抖,借着黑夜,借着看不见尽头的路,她好像看见了小时候那个因为忤逆秦宏而被丢弃的自己。
真的见不到光了吗?
风拂过脸颊,刺疼刺疼的,秦宴书平静地看着秦宏。
“一辈子按部就班的按照你的意思活着,我像个傀儡一样,你养的那条狗都比我活得潇洒。”
“混账!”
秦宏抬起了手杖。
棍子落下来的时候,秦宴书没躲。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她听见一道声音,掀开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