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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说这也没到头七,烁烁说看见曹小军,是不是睡迷瞪了?”她征求意见似的看看孟朝,又看看童浩,“嫩说,我用不用找个大仙,给他看看。”

孟朝没接话,而是另外问道:“这件事跟楼下李清福家提过吗?”

“没有,她家现在那样,我们也不敢招惹,毕竟小孩说的话,谁知道真假,就谁也没提,”李老太太皱起鼻子,脸上堆笑,“警察同志,我们这个事——”

孟朝心领神会,“放心,不会外传,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孩子,没别的意思。”

“好来,谢谢谢谢,我们寻常人家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小老百姓的,就图个平平安安。”

“明白,我们也理解。”

“希望能帮上什么,”老人还在客气,“最好能帮上嫩的忙——”

“大娘,你们帮大忙了。”

孟朝这句说得认真,倒不像是客套。

直到二人走出了楼道,童浩回过头去,再三确认身后没人,才终于开了口。

“头儿,你说这小孩是不是梦游了,”他把笔记本夹在咯吱窝底下,“这说的谁也不挨着谁啊,曹小军就算是还魂,也是去找倪向东,不是,找徐庆利算账,哪有跑回来吃核桃的,这都哪跟哪啊。”

“小孩跟大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可能同一件事,表达出来却完全是两码事。”

孟朝低头查看院子中央的砖地,又抬头望向李老太太家窗户的位置。

“小童,你给我念念本子上记的线索,我再捋一捋。”

童浩哗哗往前翻页,小声读道:“12 月 31 日下午,下水道发现头皮,当天吴细妹报警称丈夫失踪,家中丢失一只木箱;当天在浮峰,倪向东,不,徐庆利抛尸;当晚,值班保安意外身亡;12 月 31 日到 1 月 1 日之间,李清福死在楼下——”

孟朝点起根烟,深吸一口,在脑海中迅速过着线索。

12 月 31 日,徐庆利山顶抛尸

12 月 31 日,吴细妹报警称曹小军失踪,同日下水道发现部分人体组织

12 月 31 日,李清福死了

12 月 31 日,曹小军蹲在楼下吃核桃

核桃,是李清福的脑袋。

所谓的曹小军吃核桃,实际上是他在杀李清福。

烁烁无意间目睹了整个杀人过程。

“是曹小军,杀了李清福。”

虽然早猜到了,但说这话时,孟朝还是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是,怎么——”童浩结巴了,“他不是已经——”

“我们从来没找到他的尸体,”孟朝又叼起一根,“我们以为是徐庆利藏得好,可没想到,呵,是啊,如果凶杀未曾发生,又哪里来的尸体呢?”

“种种证据——”

“种种证据都证明他死了,血迹,抛尸,照片,他只是看上去死了,他只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死了。”

孟朝掸落烟灰,垂着头,并不看向谁。

“这局真是越来越大了,”他提起一边嘴角,冷笑,“妈的,你们有种,居然算计到警察头上了。”

童浩合上本子,“我们被利用了?”

“对,看来有人想借警察的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

薄暮降临,万物昏闇,老街暗沉沉的,不见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视线所及,只有低矮破败的屋舍蛰伏在阴影里,静默无声,似一出不怀好意的黑白电影。

“不是徐庆利杀了曹小军——”

孟朝环顾四周,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躲在暗处的人偷听了去。

“而是曹小军布好了局,要杀徐庆利。”

第三十五章 深渊

徐庆利藏在这废弃停车场,转眼已有三五日的光景了。

这地方在地下,潮湿阴冷,四壁的白墙脏污,尚留着红色的“严禁烟火”,歪歪扭扭,似鬼画符。细密水珠凝在墙角,生了层层的霉。

白日采光全靠通风井,排气扇悬在头顶,因着断了电,早已不再转动,此刻晃晃月光映着,投下扇叶的影。

徐庆利掏出捡来的半瓶二锅头,猛灌几口,裹紧棉大衣,跺着脚取暖。

嘚嘚嘚的声响,寂寥空旷,一圈圈回荡,惊起一两只老鼠,从一处暗影,遁入另一处暗影。

自打从孙传海那出来以后,他便开着面包车一路乱窜。

原本是想跑的,可一面担心警察四处设卡,慌乱之下,自投了罗网,另一面,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惦念着曹小军。但凡合上眼皮,眼前就浮现出他满身是血,蜷缩在箱子里的惨象。

他徐庆利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也就这么个过命的弟兄,实在是不愿,也不忍,眼睁睁看着他平白无故地死在了异乡,到头来连个尸首都找不见。

况且还有吴细妹和曹天保,这孤儿寡母的,少了曹小军,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念及旧日情分,他更是觉得自己不闻不问地逃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徐庆利打算在琴岛再呆段时间,一来避避风头,二来,要是能出把力,暗中搜集点有用的线索给警方,让真凶落网,看兄弟沉冤得雪,那是最好不过的。

于是他弃了车,换上孙传海的棉大衣,穿过没有监控的小巷,口罩帽子遮着脸,一路走来了这里。

这几日他都是半夜出去翻垃圾桶,找些吃的。

今晚上也是,眼见着凛冬将至,气温骤降,他去捡了些纸壳铺在床上,又翻淘出一条夏天的毛巾被,一齐披在了身上。有个遛狗的姑娘见了他,误以为是流浪汉,送了些旧衣物,又给了些吃食,他千恩万谢地带回来,囤在这临时的家里。

这地方他是熟悉的,几年之前,他刚跟着曹小军干搬家,从老孙头那出来,一时间又没租到合适的屋子,为了省钱,就凑了些二手家具,在这地下停车场对付过一阵子。

光秃秃的木板床还是当时留下的,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仍留在原处,没人动过。

一并存下的,还有一张木头桌,一只断了背的椅子。

这块被世人遗忘的荒僻之处,成了他最后的避难所,没有旁人知道。

哦,不对,曹小军也知道。

那时候两人的搬家活计有了些起色,他手头也有了闲钱,便在曹小军家附近租了间平房。搬家那日,小军非要来帮忙,七扭八拐的,跟着他来到了这里,看到自己的兄弟竟长时间住在停车场,曹小军还长吁短叹着,埋怨他有困难不早说,拿自己当外人。

他当时还跟曹小军开起了玩笑,说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以后若是寻不到他时,就来这里,他一准在。

昔日两人有说有笑地抱着东西朝外走,可没想到如今,自己又单个回来了。

一提起曹小军,徐庆利止不住地叹气。

他裹紧衣服,醉醺醺地斜倚在床头,一口口地灌酒。

时至今日,他依然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谋划了这一切呢?

到底是谁恨他怨他至此,非要他身败名裂,含冤而死呢?

会不会是王成?也许是这孙子气不过,存心要报复?不对啊,事情转眼都过去两年多了,要报仇也不至于忍这么久。再说了,即便当年是他跟曹小军一起揍的他,可罪不至死,王成怎么说也不至于做到如此狠辣的地步。

难道是包家人?是不是他们知道他假死的事情,追到这里来了?那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害死了曹小军?可也不对,他们做事向来直接,要杀要剐也是单冲他来,万不会兜这么大个圈子。

是不是吴细妹外面有了人,要跟奸夫联手除掉他们兄弟两个?

然而他不愿意这样想,思及从前两家人的亲密,回忆起她对他的万般照顾,他断定吴细妹不是那样的人。徐庆利抽了自己个嘴巴,怨自个儿怎么能凭空污人家清白呢。

他翻了个身,望着井口露出的点点寒星,又想到了远在家乡的阿爸。

十多年了,他始终没敢再回过南岭村,不知阿爸身体怎样了。临近年关,他这个月还没来得及给阿爸寄钱,不知他一个孤老头子,又要如何支撑生活……

各种思绪奔腾跳跃,徐庆利只觉得额头炙热,后脑一跳一跳的痛。

眼皮一合,手一松,酒瓶子滚落,当啷一声,落在水泥地上。

他打着哈欠伸手去摸,摸到一只手。

床下有人?

登时醒了酒,全身血都凉了,僵在那里。

可再摸,手又没了,冰凉的地面上,只有几颗碎石渣。

大概是错觉,都说疑心生暗鬼,徐庆利自我安慰着。许是连日来多重变故,精神太过紧绷,也可能刚才只是场噩梦,喝了这么多酒,不知不觉睡过去,也是说得通的。

可无论如何劝解,这酒是再也喝不进去,这觉也是再也睡不安稳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躺不舒服,干脆爬起来,探出手去,拍亮桌上的小台灯。

这充电台灯也是垃圾箱里捡来的,廉价的蓝色塑料,底座是吐着舌头的哈巴狗,顶部嵌着十来颗小灯泡,一拍就亮。只是用久了难免接触不好,时亮时灭,这大概也是别人丢弃的原因。

然而他却不嫌弃,眼下别人不要的垃圾,到他这里都成了难寻的宝贝。

既然接触不好,那就多拍几下,夜深时候眼前勉强有个亮,心里也就有了底,起码知道自己还在人间。

此刻徐庆利一手举灯,一手扳住床沿,抻长脖子,瞪大眼,将脑袋一鼓作气地,探到了床底。

黑暗的床底,一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手中的小灯,忽闪了两下,灭了。

偌大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一片漆黑,只剩下各怀鬼胎的两个人。

心脏咚咚咚地擂动,他悄步下了床,打后腰摸出刀。

随身带刀这一招还是小军教他的,说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昏黑,他只能屏住呼吸,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忽然间,有人从后面蹬了一脚,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刚一翻身,那人便欺身压了上来,徐庆利赶忙抵挡,两人扭打做一团。

他发现二人力气相当,然而,他多少有些保留,可对方却是处处下了死手。

一阵冷风自面前滑过,他伸手去挡,冰凉铁器划过手掌,转眼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

有什么顺着掌心汩汩地往下淌,滴在脸上。

鼻腔里灌满腥气,他知道见了红,瞬间也发了狠,鼓着腮帮挥刀乱刺,身上的人匆忙躲闪,给了他起身的机会。

跑了没两步,又被身后人一个扫堂腿绊倒,他就地一滚,滚入了床底,而那人的刀也一路跟了过来,铛铛铛地直戳在床板上,正费力地向外拔。

徐庆利自床铺那一头悄悄爬出,猫腰立着,眼睛已慢慢适应了光线,借着月色,他分辨着周遭大致的轮廓,可还没来得及寻到那人,只觉的脖子一紧,被人从后面死死锁住了喉咙。

那人手臂紧实,肌肉绷起,铁锁般箍住,挣扎不脱,他只剩下喘息的份,眼见着两膝发软,即将瘫倒,徐庆利悲鸣着,反手握刀,不顾一切地朝身后刺去。

刀刃一顿,直插入对方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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