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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数人在揣摩他的心思,研究他的表情,仅仅为了讨他开心。
虞枝枝避开宫人,在庭院中随意走了走,不经意间听见宫人在偷闲说话。
“你有没有见到殿下的伴读?那个虞郎君?”
“听说是个安静的人,几乎不出门,我没有见过。”
“我见过,是个相当漂亮的郎君……”宫女声音轻微起来,“不过,听说虞郎君是从前那位虞娘子的弟弟。”
“嘘……别多说了。”
两个宫女的声音顿时有些微妙。
虞枝枝默默叹了一口气,放轻脚步悄然离开。
这几日她听到了些关于她的奇怪荒唐的传言。
因为她相貌美丽,宫人不相信她是因为才气打动了齐琰,才成为齐琰的伴读,宫人偷偷议论她会不会是齐琰的娈童。
还有人说齐琰姐弟尽收,是将姐姐放在外面宅子金屋藏娇,又将弟弟塞到宫里夜夜偷欢。
虞枝枝咬着唇有些愤愤,他们姐弟俩的名声算是全部毁在齐琰手中了。
虞枝枝带着一丝希望想,过几日兰仲白和焦子阳进宫就好了。
那两人也是相貌俊秀的美男子,宫女们应当会稍稍转移一下注意。
“大长公主托人给殿下送信,想要为焦郎君谋一个伴读的位置。”
明光殿内,赵吉利对书案后的齐琰躬身说道。
齐琰哼了一声:“是姑母的意思还是焦子阳的意思?”
赵吉利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区别?”
齐琰道:“当然有,若是姑母的意思,那就是姑母在为焦子阳的前途打算,姑且不追究。若是焦子阳的意思,那就是他对孤的人有非分之想。”
虞枝枝从白氏山离开不久,他的表弟就急吼吼地要进宫,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赵吉利疑惑道:“不会吧?焦郎君应当不知道虞娘子是个女郎。”
齐琰表情古怪:“那就更可恨。”
齐琰随手将大长公主的信一扔,又看到范华的举荐信,他要举荐兰仲白进宫做伴读。
齐琰手指一顿:“不过,还是这个兰仲白更令人生厌。”
齐琰缓缓问道:“她从前认识兰仲白吗?”
虽然齐琰没有说这个她是谁,但赵吉利立刻领会,他说:“依殿下的吩咐,之前查过,虞娘子是在白氏山才认识兰郎君的。”
齐琰松开紧拧的眉心,嘟囔道:“奇怪,那么那个石兰究竟是谁。”
齐琰的表情渐趋阴沉。
若让他找到这个人,他会好好会一会他的。
齐琰伸手拂开桌案上的举荐信,他打定主意让焦子阳和兰仲白两人从他眼前消失,他不再去管伴读的事,而是问道:“她和六弟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看见齐琰神色严肃起来,赵吉利不敢耽搁,忙抽出袖中的信,递到齐琰跟前。
齐琰抽出信纸,一目十行扫过。
赵吉利说道:“张贵妃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厌恶乔家,她和虞娘子的母亲是至交好友。”
齐琰的眼睛盯着纸上写的“虞氏或与六王指腹为婚”这几个字,表情渐渐僵硬。
半晌,他收敛情绪,笑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找的帮手是张贵妃,竟然在我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一整年啊。”
赵吉利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殿下……”
赵吉利明白齐琰的个性,被这样耍弄了,齐琰心中一定有愤郁之情。
他担心齐琰报复之心未停歇,他想要劝齐琰不要瞎折腾。
齐琰扫了一眼赵吉利,略带倦怠地说:“我难道觉得我要对她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细听倒有几分委屈,赵吉利不禁惊奇地望了齐琰好几眼。
门口传来敲门声,虞枝枝的声音轻轻响起:“殿下,你在里面吗?”
门打开,虞枝枝看见笑咪咪的赵吉利。
赵吉利一直是个大好人,无论是对冷宫里的小小侍寝宫女还是如今的“虞昭”,他总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但虞枝枝这几天见到过赵吉利的另外一面,在明光殿其他宫人的面前,赵吉利还是个严肃却不容轻视的大总管。
处境变了之后,大家都稍微变了一点,但虞枝枝觉得,一切都是在朝好的一面变化。
虞枝枝对赵吉利笑了一下,赵吉利回以微笑,然后越过她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虞枝枝转身愣愣看着紧闭的门,这场景有些熟悉,有些奇怪。
一年前齐琰要对她做坏事时,赵吉利就总是这样默默走出去关上门。
虞枝枝头疼,“虞昭”的名声就是因此才被败坏了吧,赵大总管!
虞枝枝神色复杂地走向齐琰。
齐琰向她伸手,虞枝枝有意躲开,但是齐琰仿若未察觉,他握住她的手。
在虞枝枝想要说话的时候,齐琰先开口:“走吧,去见张贵妃。”
第59章 火气渐盛。
千秋殿中,张贵妃蹙着眉,不解地望向齐琰,还有他身侧锦衣少年打扮的虞枝枝。
她似笑非笑道:“结盟?然而本宫并不认为,齐琢对本宫的威胁比你更大。”
虞枝枝站在一旁,也有些吃惊。
她一头雾水地跟着齐琰来到千秋殿,还以为要见到这两人争锋相对,没想到齐琰是来结盟的。
结盟?
他们两人不是死对头吗?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齐琰身上的七寒散还是张贵妃派人下的,虽然齐琰中招也是因为他自己想要装病罢了。
张贵妃慎重地盯着齐琰的神色,继续说道:“而且,本宫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掰倒齐琢之后,转而对付我?”
齐琰轻笑:“我就算保证再多,贵妃也不会信,所以,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他转头看向虞枝枝,虞枝枝一愣。
齐琰往虞枝枝身边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说道:“但我以为,贵妃是至情至性之人,不会对恩人的冤屈置之不理。”
齐琰将虞枝枝推到张贵妃面前:“贵妃想必认识他。”
虞枝枝感到背后齐琰的气息渐近,他低下头在她颈边说话:“虞昭,你有话要对贵妃说吗?”
张贵妃有些猝不及防。
虞枝枝抬起头,说道:“贵妃娘娘,虞昭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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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女史端茶走进来,觉得面前的情景有些荒谬。
张贵妃和齐琰还有一个清秀少年平和地坐在同一张桌上讲话,宫里这是要变天了吗?
她放下茶,不解地退了出去。
桌边平静谈话的三人转眼间又剑拔弩张起来。
张贵妃竖起眉毛:“你说什么?让我韬光养晦,捧杀齐琢?你难道不怕弄巧成拙?你实际上是为了消减本宫的势力,对吧?”
齐琰慢慢呷了一口茶,并不说话。
张贵妃说道:“齐琢近来越发无人可挡,近来洛京司隶校尉一职空缺,两个人选都是齐琢的人。司隶校尉掌管洛京,手握重权,这样下去,他能控制整个京畿。你还来劝本宫韬光养晦?”
齐琰淡淡道:“贵妃难道不知,齐琢仰仗的所有,不过在于天子的一念之间?
他是我们的父皇,更是天子,他不会愿意看到朝堂上一家独大,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齐琰拉着虞枝枝站了起来,他不理会张贵妃的反应,也不急于张贵妃今日就给他答案。
他在门口停下,似是想到什么,随口说道:“至于那两个司隶校尉的人选……拉拢可拉拢的,那个高赫就是两个人选之一吧,他看起来和齐琢并不是一路人。”
齐琰拉着虞枝枝离开千秋殿,他像是忘记了,一直没有松开虞枝枝的手。
虞枝枝拧眉低头看了一下,欲言又止。
她强忍住不去在意这些小事,虞枝枝问道:“殿下是有所依仗吧?只寄希望于天子感到威胁而对代王动手,这未免太乐观了些。”
齐琰转头看着她笑:“不愧是昭弟,如此敏锐。”
虞枝枝脸红着捋了一下头发,她问道:“殿下有了代王的把柄吗?既然如此,告诉张贵妃,她就会相信殿下所说的。”
齐琰摇头:“不急。”
齐琰越是这样说,虞枝枝越是好奇,她不由问道:“是什么把柄?”
齐琰说道:“那个把柄,就在西内。”
虞枝枝蹙着眉心细想,西内?难道是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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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良玉在陪皇帝下棋,外间传来太监传报,代王齐琢来了。
在薛良玉陪伴皇帝的时候,代王总是会过来,一两次也就算了,多了,总会让人生疑。
皇帝皱眉,寻常涉及到齐琢的事,这种表情不太会在他脸上出现,他说道:“宣进来。”
皇帝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盒,白玉之间撞出一声轻响,薛良玉低垂着眼睛,对一切都毫无察觉的样子。
薛良玉柔顺问道:“陛下,臣妾告退。”
皇帝收敛了神色:“不用避他,你是他的庶母。”
“是。”薛良玉低下头颅。
齐琢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瘦削不少,围猎的时候,他大病了一场,似乎落下了病根,于是他离京的时间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