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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宸不知道是听懂了归舟的话,还是没有听懂。仍然点了点头,此时嘴角还划过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季容宸很少笑,现在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还有少许的红晕,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气质,大概是酒香也掩盖了他身上的佛香气味了。现在的季容宸,倒是有些普通人的样子了。不对,归舟看着季容宸,这也不普通啊!
毕竟,这一副长相,去哪儿,怎么样都也普通不了啊!
季容宸突然站了起来,归舟怕他酒醉重心不稳,会摔倒下去,连忙也站起了身来。此时两人保管的玉玦突然掉落下来。归舟连忙追着去捡,谁知道腰带被人紧紧地拉住了,幸好归舟还是接住了那两枚玉玦,可是季容宸却将他紧紧地抓住。两个人从屋檐上坠落了下去。
“哪家的毛猴子,大晚上不睡觉!”
突然这一声吆喝,完了,要是万一引来鬼兵就麻烦了。关键这个时候,季容宸都没知觉,他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归舟连忙带着季容宸飞身上了屋檐,这次跑得远远地。
“这是怎么回事?”归舟刚才接住那两枚玉玦的时候,便已经发现那月光正好照在玉玦上,映射下来的倒影好像形成了字。可是还没等归舟看个清楚,季容宸便摔了下来了.归舟拿着两枚玉玦,对着月亮,按照刚才差不多的位置摆弄了起来。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刚才的效果了。
季容宸反而像是认出了那是他的玉玦,从归舟手里拿了过去。
“没想到你还挺看得住东西嘛!”归舟不由地无奈地笑了笑,就算喝醉了,刚才那么狼狈,都不忘记将自己的玉玦收回去。还是季容宸干得出来的事啊!
.第二日醒来,归舟提前就叫了两碗醒酒汤,给他们两位好好醒醒酒。尤其是季容宸,多大的人了,知道自己喝不了酒就算了,喝了酒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简直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对,小毛猴!
万盛宫。
夏怀舜脸色有些苍白,这几日朝中的事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太后还病着,他不能让那些朝臣们看轻自己。不能让他们产生一种,天祈没了太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
夏怀舜看着台下的夏晏乔,眼眶微微有些红了。自小到大,只有皇姐,一向是最疼他的。父皇对他忽冷忽热,只有皇姐从来就最护着他。
“皇姐,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夏怀舜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慌了。他得知,原来夏晏乔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也并不是先帝属意的皇位继承人。
夏晏乔看着夏怀舜,那么脆弱的模样,她突然很想上去抱抱他,可是还是被规矩给束缚住了,“三年前我未出嫁之时。”
“那你为何……”
“为何帮你隐瞒?”夏晏乔知道夏怀舜想问什么。他们姐弟俩自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怀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知你心性如何。天祈的江山,不是非要姓夏不可。你还记得,父皇在你我幼时,辅导过你的那篇文章吗?”
夏怀舜听到夏晏乔的话,慢慢地卸下了心里的防备。夏晏乔无论对他多好,他有多么相信他的皇姐,可是皇姐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所以皇姐并不是因为高氏为外戚,所以才站在我这边的。”夏怀舜在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暗淡的眸子,一下子出现了闪亮的光芒,似乎又迎来了希望。
“当然,皇姐相信你,一定能当一个好皇帝。”夏晏乔的语气中满是温柔,眼中尽是真诚。夏怀舜快步小跑了下来,一下子抱住了夏晏乔。
姐弟两个相拥而泣.夏怀舜的母妃是漠南王的嫡公主,嫁入大宣之后,成为了先帝的宠妃。先帝深爱沅妃,可是沅妃却丝毫不知感恩,甚至与镇北王私通,而后买通了太医,企图混淆龙嗣。
当时的皇后高令璟是后宫之中唯一清楚此事之人。可惜太后与先帝那时间心中芥蒂未消,先帝专宠沅妃,沅妃诞下皇四子后,陛下竟然动了要立夏怀舜为太子的心思,幸好尉迟浒和薛啸尘洞悉了夏怀舜的身份,并且禀告给了陛下,陛下这才改变了想法。
只有高令璟后来才明白了,陛下改变了立夏怀舜为太子的想法,并不全都是因为夏怀舜并非皇室正统,而是因为陛下早就看出来夏怀舜心怀叵测,并不会成为一位明君。
夏晏乔曾经单独见过被夏怀舜打入死牢的尉迟浒,而后让人隐瞒了此事。所以这些年夏怀舜都没有收到一点儿风声。其实夏晏乔从未没有因为此事与太后对峙过。她并不在意高令璟是不是知道此事。反正天祈太后摄政,朝堂分裂,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窃国?他夏怀舜才是那个最大的窃国之人啊!”
“夏怀舜根本就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毛猴子
而夏怀舜一直以来最为担忧的,就是夏晏乔是不是已经与高令璟消除嫌隙了。
“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季容宸特意回避着归舟的目光,又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有没有什么?”归舟则像是看戏一样,非不愿意主动回答季容宸的问题,而要等着他自己尴尬地问出来。
“没什么。”季容宸似乎也提前洞悉了归舟的意图,便不再问了。反正那已经是昨日的事情了,归舟自己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
没一会儿,刚才走开了的顾绍棠,又回来了,只见到这两个人端端正正地坐着。季容宸这样倒是不奇怪,他是心性使然。可是归舟呢,不是一向更欣赏随心自在吗?怎么现在倒好,也学起来了?
“你们刚才说,昨天后来想到了那两块玉玦的作用,那是如何?”顾绍棠疑问道。
“昨天我也是匆匆一瞥,被一只猴子给破坏掉了。”归舟的语气中颇有些可惜了,说到猴子的时候,倒是季容宸似乎意有所指地瞥了归舟一眼。
“猴子?”顾绍棠蹙了蹙眉头,这里那里像是有猴子的样子?
“那样,你还记得上面的图案或者文字吗?”
“后来在房间里,我画了下来。”归舟将昨日他看到的一些印象画了下来。递给了他们两个看,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瞧出一些蛛丝马迹。
云行失踪了两个多月,天隐阁没有任何的解释。似乎他们在派云行完成一件隐秘的任务,可是就连楚仁也不能窥见半分。
“你去哪儿?”夏晏乔眼看着洗墨段时间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像丢了半条命似的。哪里还能看得出半点当初的风采?
眼见着洗墨无动于衷,夏晏乔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你就这么舍不下那个天隐阁的杀手?”夏晏乔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放任夏隐将他送到天隐阁去磨砺。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在那个只有血腥和杀戮的地方,当年的他不过一个三岁孩童,且对他所背负的命运一无所知。又怎么可能不会与周围的人生出半分感情呢。
“你不是说这一路上,你都没有同伴吗?”
“他是唯一一个。”洗墨转过了身来,自从来到天祈,留在夏晏乔的身边,他每日只能戴着面具生活,生活在黑暗底下。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是在黑暗中讨生活的,可却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的孤独。
云行离开了。没想到到了现在,他心中最好的念头竟然是,这是云行策划的一次出逃。而天隐阁还没有丝毫的消息。是不是证明他已经成功了,成功地离开了这个留不住他的地方。
“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他,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他。”夏晏乔出生于皇室,自小便知道,感情是最害人的东西。她也曾付出过,可是最后,得到的什么样的结果呢?她不希望洗墨继续步她的后尘。
更何况洗墨心中的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给他回应的。在得不到,和得到之后又失去之间,夏晏乔,永远选择后者。而洗墨,就是一条独木桥走到黑,还不愿意回头。
季容宸、归舟和顾绍棠顺着玉玦的线索,追查到了秋里摘。秋里摘是一处能够买卖交易的地方,不过不是普通货物的买卖,而是心中欲念的买卖。
只要付出的代价够大,或者帮他们完成一件他们要求的事情,他们就会帮人探知过去,或者是让你进入对方的内心世界,了解对方的所思所想。
季容宸手中握着玉玦,得知了这个地方的规矩之后,便有些猜到,这是为了归舟而设。可是他本就是和归舟设下了这一环,又怎么能不战而退呢?
这鬼市和外面的鬼兵原就是相通的,有人纵容鬼兵制造恐慌,鬼市则得到了提升物价的机会。
季容宸、归舟和顾绍棠三日都进入了秋里摘主人特设的情境之中。
“你是怎么发现的?”顾绍棠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出来了。
“当初便已经说过了。既然是背后之人在百韬城凭空建造了鬼市,如果说老城主有可能知道此事,但是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任凭着鬼兵之说扰乱民心。那么身为少城主的顾绍棠也有这个可能。”季容宸的语气平缓,也看不出来有被朋友背叛的痛苦。也许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将情绪掩藏于心。
“你应该不是在那时才怀疑我的吧。”顾绍棠对季容宸还有几分了解,但也正是他自以为是的了解,让他作茧自缚了。
“没错。在我和小舟第一次进入城主府的时候,我便已经起了疑心。”季容宸当初的确真心将顾绍棠视为好友,如今也没有改变。只是他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这些年虽然他置身于归元寺,可也见惯了为了夺得噬元珠和弑天剑的人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性命。尤其是在沈逐风一事发生之后。沈逐风临死之前在剑鞘之上留下的图印,之前季容宸和归舟一直都没能理解。直到看到了玉玦。
所以他和小舟才设计引了顾绍棠主动现身,却没有料到有人将计就计,想要把小舟也拖下水。
“你用一封信将我和归舟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噬元珠的消息?”季容宸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顾绍棠也参与到了夺取至邪之物的纷争之中。
“季容宸,之前我想不明白,他是天隐阁的人,又是天羽门的门主。你就那么相信他,没有存有私心?你们这一路调查,不仅是为了想要还百韬城一个安宁,更加也想得到涅火盘的下落。”顾绍棠正是抓准了季容宸一向以百姓安危为重,即便有大宣皇帝的谕令,然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不会不顾惜百韬城中的那些百姓的。即使是天祈的百姓,他也不会不顾,这可能就是佛法修多了的害处吧。
他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恐怕就在于此了。而现在,顾绍棠已经抓住了他的另外一个弱点。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在乎的人
“在此之前,我自以为很了解你,知道你,容国公府的大公子,绝对不会您私情而包庇任何人。可是我错了。你这么相信归舟,什么消息都不会瞒他。”顾绍棠看着季容宸的眼睛,似乎已经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了。
“你既然知道归舟的弟弟,可能就是落在了天隐阁或者万煞堂的人手里。而他们又偏偏是和大宣朝廷作对的.”和大宣朝廷作对的?季容宸心里一顿,为什么顾绍棠说的是针对大宣,可是分明在天祈,也有万煞堂和天隐阁的踪影,更何况沈逐风就是天祈的人。
顾绍棠抓到了季容宸的弱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弑天剑的下落,便不难了。归舟想要救弟弟,而大宣要的是噬元珠和涅火盘,以及能够拔出弑天剑的人。
“若是真的到了要你做出选择的时候,还不如留在这里,乐得自在不是吗?”顾绍棠原本还没有多少把握,可是他看到了季容宸对归舟的在乎。他知道,季容宸终于也有舍弃不下的人了。
“你明明知道,弑天剑一旦拔出会有怎么的威力,却还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做这个赌注.”季容宸愤恨道,他真的不希望顾绍棠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你放心,只要我得到了弑天剑,我不会伤害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弑天剑认主,若是拔不出来,就相当于一块废铁无异。难道你费尽心血守着一块废铁,都不愿意去救活生生的人?”顾绍棠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欲念,“并且,你也可以知道归舟弟弟的下落。”
他是百韬城的少城主,虽然自小不是在这里长大,可是也在城中生活了近十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感情呢?
“季容宸,你想要的各国之间再无纷争,晋文帝给不了你的。”
“我给你三日时间。”
自从出现了这三件天下至邪之物的传闻之后,为此蠢蠢欲动的人不在少数。有多少道貌岸然,表面清高,内心却抑制不住自己欲望的人,在一日,一日的堆积自己的贪念。
当初在天启的皇宫,夏怀舜曾经问过季容宸,是否司马鸿对三件可以号令天下的至邪之物,丝毫没有杂念,真的如他当年所说,之后若是真的寻到了这三件,会将他们镇压在归元寺中?当时季容宸只是给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认为冠冕堂皇的答案。
答应晋文帝,来天祈寻找剩下的噬元珠的下落以及涅火盘。是君命不可违。
连小孩子都能够明白。若是有三件危险的东西,最安全的保存方法,便是各执一物,也好互有牵制,而并非真的像晋文帝所说,通通镇压于归元寺。当年噬元珠被盗之后,便是归在了大盗苏立天的身上。且不论当年苏立天偷盗之案的真相如何,如今真想要查个清楚,也不是易事。
若是将来真的有聚齐三件至邪之物的时候,将其置于归元寺,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苏立天呢?
防微杜渐,杜绝贪欲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不让任何人有染指它们的机会吗?
帝王之心不可测,季容宸早就明白。他也知道自己身为大宣的臣子,不可对君上不敬。可是顾绍棠曾经与他知己之交,如今同样为了弑天剑而误上歧途。他自己亲眼目睹了顾绍棠的下场,怎么还敢只做那闭目塞听的忠臣呢?
大宣,闾丘府。
贺兰溪知意外小产,孩子保不住了,她也陷入了昏迷。闾丘府太医进进出出,可是贺兰溪知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文尹听到了消息,再也顾不得什么闲言俗语了。他必须要见到贺兰溪知。他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正当他赶到闾丘府的时候,季容儇和季景川正好也往闾丘府来。可是文尹一开始就被拦住了。
季容儇得知了是闾丘濂禁止文尹进府为贺兰溪知医治,一时间将这段日子心里积攒的怒气发了出来。
她知道闾丘濂一直介意表姐和文大夫之前来往过密的事情,尤其是在和岳寺,表姐被贼人掳走,却是文尹先找到了表姐。虽然季容儇没有见到,闾丘濂接回表姐的时候的情况。但是从后来他对文大夫的态度,便能知道当时……季容儇因此心里也一直很内疚,她不该和贺兰溪知去上香,更不该在贼人接近贺兰溪知的时候毫无察觉……
“这都什么时候了,文大夫的医术在永临是人尽皆知,再说,我们也相信文大夫的品行。”季容儇坚持要让文尹替贺兰溪知诊治,为此还差一点儿跟闾丘府的人当着门口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闾丘濂首先退让了,他答应了让文尹来替贺兰溪知诊治。众人见到闾丘濂的时候,原本一肚子火气的季容儇却没能骂的出来。她亲眼见到闾丘濂,双眼通红,一看就是为了贺兰溪知。一向骄傲的闾丘濂,却在他们这么多外人面前,露出了这样的一面,谁能不相信他对贺兰溪知的真情呢?
可是季景川是忍不了了。当初贺兰溪知在容国公府里的时候,每日为了连郑郡贺兰府的事情而伤怀。原本以为这成了亲之后,贺兰溪知能够渐渐地开心起来。却没有想到,她成亲之后也没有开心多少日子.“闾丘大人,溪知姐嫁给你以来,你真的有好好待她吗?”季景川听到大夫说,溪知姐再也不能怀孕了,心中的怒气喷涌而出,“让她一个人去上香被贼人抓走的是你,阿姐还因此自责,可是那件事错的最大的不是你吗?明明知道溪知姐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多派些人照顾她?害得她变成这样?!”
文尹替贺兰溪知诊过脉了。之前太医的诊治不错,贺兰溪知今后的确没有怀孕的机会了。她现在身子很虚弱,甚至脑部还有淤血,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了。
伊羡下凡本是为了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让华清成功渡劫。可是他却提前唤醒了记忆,难道贺兰溪知陷入昏迷,也与他提前苏醒有关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恢复记忆
贺兰溪知好好地在府里,为什么会瞒着所有人出府?她又为什么会去沁园湖呢?众人如今都在担忧着贺兰溪知,盼望着她早日醒来。
顾绍棠自小是跟着爷爷一起去大宣的。期间他一度与其他的家人,失去联系。也是在大宣的时候,他结识了季容宸。他和季容宸可以说是惺惺相惜,不过那时候两人都还年幼。季容宸是是大宣皇帝早就指定的守护人。他生来,便负有这样的使命。
但是顾绍棠与季容宸相识的时候,他们很少谈论起那些使命和宿愿。也许正因为此,他们两个才很容易结成了友情。
而后来顾绍棠终于与他在天祈的家人取得了联络,而那时候,他的爷爷已经病入膏肓了。顾沧海派了人来接他回去。他只带回去了爷爷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