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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虽然贺兰瑾是明明白白地在府里吩咐好了。可是她和贺兰府里捡回来的孤儿,甚至是街边的一条流浪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丫鬟嬷嬷们,背地里笑话她的人还少吗?因为她和贺兰沐阳的婚事,她清楚地知道,贺兰沐阳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未婚妻子,否则李念住进了贺兰府这么长的时间,贺兰府除了背地里嚼舌根嘲笑她的,谁又曾想到真的履行那门婚事呢?
即便是贺兰瑾,她又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一无所有,还要靠他们一家的接济才能活下来的女人吗?这门婚事对她来说才是被嘲弄的根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冤情
后来贺兰府被灭门,她才知道,原来李家庄的那一场祸事,全是由贺兰府引起的。那一纸婚书,更加是她一生不幸的根源。
贺兰溪知听着苗初音气愤又激动地讲述着这些,心中既是震惊又是自责。没有想到苗初音的心中竟然藏了这么多的委屈。可是她口口声声地要将苗初音当初亲姐姐,甚至是未来的大嫂,她却没有对苗初音心中真正所念,做出半分宽慰,而导致她如此地偏激了。
贺兰溪知失踪,云行和文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苗初音。虽然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连是苗初音这么做的原因,也全凭云行的推测。可是季容宸也相信了。
如今要紧的是赶紧找到她们两个。
“念姐姐,你说李家庄,与我们有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若说苗初音因为自己被连累,所以心中怨恨,贺兰溪知也能够理解。可是李家庄的祸事怎么可能会与贺兰府有关系呢?
当年李念流落在外,来投奔贺兰府的时候,贺兰溪知还未记事。只是后来毕竟是要成为一家人了。贺兰溪知也就多关心了些,才得知李家庄是被劫匪洗劫一空.“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贺兰豫和贺兰瑾做的事情怎么会让你知道?他们在你眼中不是一直都是最疼爱你的祖父、母亲吗?你又怎么会相信不利于他们的一切呢?”苗初音看着贺兰溪知,只觉得万分可笑,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可怜模样,“就像现在,贺兰府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灭顶之灾,你不是也想不明白吗?如果将这一切都算在万煞堂上,你能甘心吗?”
正是因为不甘心,将此事只算上万煞堂这个仇家,贺兰溪知想要查清的是,究竟在背后陷害贺兰府的人是谁?
“我知道,贺兰府是被人陷害的,如果李家庄也有冤情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来都未和母亲还有祖父说过?”
“我跟他们说,有用吗?我问你,有用吗?”苗初音瞪大了眼睛,满是愤恨,“我不是贺兰府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知道贺兰瑾曾经跟我说,让我把贺兰府当家一样,你知道我听在耳里,心里像刀割一样疼吗?”
“原先,我也很感激,贺兰府还愿意收留我,让我度过了几年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我留在那里,就像是日日等待着别人的施舍一样。我不是没有想过嫁给你大哥,这样至少我又能有个家了。也会有人能够和我一起去追查李家庄的真相。
可是你大哥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他说,如果我不是遭受了失去家人的痛苦,他才不忍心立即跟我把婚约解除了。十年前,是我,是我将消息送了出去。贺兰豫藏在书房的那一整箱的信件,里面除了你的祖母留下的信,还有不少与天祈有关呢。其实早就有人怀疑你家了。”
“是你?!”贺兰溪知不敢相信,苗初音怎么会对祖父和母亲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否则她是怎样陷害他们呢?李家庄是跑江湖起家的,跟朝廷搭不上边。为什么突然就相信了苗初音所谓的证据?
贺兰溪知无法一一反驳苗初音的话,只是心中坚信这一切都与祖父和母亲无关,是有人处心积虑地陷害.“对了,你不知道贺兰豫和贺兰瑾是怎么死的吧?我知道,那我告诉你吧。”苗初音突然嘴角抽动了一下,笑了出来。
“贺兰沐阳和你分开之后,回了贺兰府,可是贺兰瑾又将他支出去了。那天夜里,特别安静。贺兰豫的身体不好,在你和你大哥面前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我将药膳送了过去,你的祖父喝了之后,才睡下。
没过多久,就闯进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他们举着火把,开始了随意的杀戮。一批人径直闯进了贺兰豫的住处,你的母亲最后还在找那些秘密,她应该是以为只要把那些个东西毁了,你和你大哥就会没事了吧。没想到啊,贺兰沐阳还是回来了,他拼命地杀着那些杀手,冲出一条血路,也要去见贺兰瑾.”贺兰溪知一直为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母亲和祖父送别他们兄妹时候的异常,而感到万分愧疚。后来想想,大哥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让她一个人去了永临城,他才回了连郑。可是最终也没能改变这一切。
在听着李念的一字一句,贺兰溪知的脑海中,那千百次梦到的碎片仿佛真的组合在了一起。她似乎身处在那一晚,眼中满是鲜血,甚至能够看到贺兰府的人身上流的血.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找出陷害他们的人了。首先便是李念,她的误解由何而起?自从她来到贺兰府,母亲不止一次地教育她,要将念姐姐当作亲姐姐来看待。日后她和大哥成婚了,便是她的亲大嫂了。母亲如此真心地待她,怎么可能会与李家庄的惨案有关系呢?
“李念,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死了心地认定贺兰府会与李家庄的惨案有关?你凭什么这样血口喷人?!”贺兰溪知死死地盯着李念,厉声问她。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要让你跟我一样,承受着煎熬,然后再死去。”苗初音嘴角微挑,轻轻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讽刺,又有些得意洋洋。
贺兰溪知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屋子里面,没有留一点儿空处。就连唯一的一扇窗子,也被李念关上了。
她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了沉痛,胸口像是火烧一样.原来李念是早有准备,才在这里跟她说了这么多话。她相信死人是不会有机会申冤的。
贺兰溪知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个地方,他们是不会再来的。贺兰溪知身上的毒,不是会让她立即死掉的毒药,而是她们李家当年跑江湖时,父亲留下的毒药。无色无味,一旦发作,便会全身抽搐,不出三天,全身疼痛而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听你的
“贺兰府和李家庄定亲的消息,虽然不能说是天下人尽知,但是贺兰府交换的定亲信物,却是人人都想要的东西。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东西,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苗初音气愤道,原来毁了她一家的东西,她却连是什么都不清楚。只是知道万煞堂也好,朝堂也好,无不想要得到它。
“若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祖父和母亲不将它留在府中,更不会将凶险引致李家庄的。”贺兰溪知此时说话,已经颇为吃力,似乎每说一句话,咽喉处就像是被针刺了一道。她的脑袋也更加晕眩了。
“贺兰豫和贺兰瑾如果真的有你说的这么正大光明,为什么连朝廷都从来没有放弃过暗中调查?”
“你说什么?”贺兰溪知努力地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了下去,“我.究竟是谁跟你私下勾通,陷害贺兰府的?”
是朝廷开始调查贺兰府的吗?贺兰溪知曾经设想过,难道是有人假意向朝廷揭发,实际上是为了陷害贺兰府,所以才做出了这一局。可是现在她却又陷入了困境,连郑郡虽未远离永临城,但是贺兰府一向行事低调,就连宋允灿这些年也很少再回贺兰府了。是谁能够想到从贺兰府与李家庄的姻亲关系入手呢?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贺兰溪知的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身上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苗初音看了贺兰溪知一眼,贺兰溪知身上的不适统统都落在了苗初音的眼中,她知道她可以为爹娘,还有李家庄数十条人命报仇了。
得知了真相之后的苗初音,对贺兰府就只剩下了恨。原先在江湖上风平浪静、只求安身立命的李家庄,就因为摊上了贺兰府的这门亲事,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你已经快要是个死人了,不如到阴曹地府问你的祖父和母亲吧!”
李家庄因为贺兰府送过去的定亲信物,而招致灭门之灾。那会是什么呢?噬元珠、涅火盘、弑天剑,天底下能够引发此等纷争的,恐怕也脱离不了这些了。可是剩下的噬元珠和涅火盘的踪迹都随着定珉寺的那一场大火,而消失了。定珉寺的大火起得蹊跷,贺兰府与容国公又是姻亲关系,这里面究竟是藏着什么秘密?
刚才偷听到了苗初音和贺兰溪知的话。面具男子似乎并没有救人的打算,里面的声音停下了,他便偷偷地离开了。
闾丘濂、文尹,季容宸和云行分头去寻找贺兰溪知的踪迹。
云行一边找着,正当发现了蛛丝马迹的时候,却又听到了一声雀鸣。
“容国公府与害死你父亲脱不开干系,你何必再为救容国公府里的人,而奔波呢?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云行没有理会太多,便沿着刚才的线索,去了杜府,并且提前通知了季容宸。云行赶到杜府的时候,闾丘濂、季容宸都已经在了。
闾丘濂自从在连郑郡见到云行的时候,便藏了一些敌意。两人明明素不相识,可是闾丘濂对这个人十分地好奇。得知季容宸和云行相识时间不长,更是连他的身世、背景都不清楚,两个人却开始称兄道弟了。这让闾丘濂对云行更加感到好奇了。
“是云公子查到线索的,怎么比我们来得还要晚?”闾丘濂见到云行匆匆赶来,出言询问。
季容宸看了一眼云行,并未多说什么,“当务之急,先找到溪知要紧。”
只是杜府两次三番地被别人闯入,还未曾抓住作恶之人,如今却为了救人,又要将杜府仔细地搜查一遍了。
文尹赶过来的时候,大家仍然没有找到线索。闾丘濂是不太相信云行的线索的,可是他对苗初音一无所知,既然确认了是苗初音将贺兰溪知劫走的,当初又是季容宸救了苗初音,他还是贺兰溪知的表哥。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云行想起了那一日遇到了蝙蝠攻击,苗初音曾经来过杜府,难道会藏在那里?
没想到云行这次真的赌中了。
文尹看到倒在地上,手脚被绑了的贺兰溪知,连忙上前给她把脉。中毒了!
闾丘濂抱着贺兰溪知去了驿馆。文尹只好跟着过去了。贺兰溪知身上的毒很麻烦,恐怕不是这一日两日能够化解的。幸好有人封住了她的经脉,使毒性不至于蔓延得那么快。
季容宸和云行在杜府搜查了一遍,也没有看到苗初音的踪影。
贺兰溪知晕倒过去后,苗初音已经打算自我了结了。可是却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带走了。
“是你?”苗初音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即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贺兰溪知昏迷之中一直都在喊着“大哥”。救贺兰溪知出来的时候,那里面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苗初音不会武功,就算是一个人将贺兰溪知绑架到了杜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而且她既然劫了贺兰溪知,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了。
封住贺兰溪知经脉的人,是想要救她,可是也没有带她离开。难道在外面留下线索的人,就是他?季容宸心中有了一个人选——表哥,贺兰沐阳。
季容宸又想,贺兰溪知心中一直都在牵挂着贺兰沐阳,所以这个时候,喊着大哥,也并不奇怪。
按照从前的婚约来看,苗初音是贺兰沐阳的未婚妻子,她为何会想要害溪知呢?这一切似乎只能等溪知醒过来之后才能得知了。
“苗初音伪装得这么好,把我们都骗过去了。贺兰姑娘会好起来的,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云行简直是用了两辈子的安慰人的技能,才能对季容宸说出来这番话。
“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她。”季容宸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也没有辜负了云行的安慰,转了个话头,“前天晚上去杜府的人是你。”
“你说的不错,我想知道杜府究竟还藏了些什么。”云行轻轻地点了点头,可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由自主的回避,还是向季容宸交待了,“那些吸血的蝙蝠之前都还活着……”
“既然官府已经将吸血蝙蝠的事情看作无稽怪谈,也不必宣扬出去,弄得人心惶惶了。”季容宸温声道。
“听你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隐秘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因为你跟闾丘公子有事相商,这点儿小事,我就自己去了。谁知道还是惊动了官府。”
“也幸亏你去了一次,才及时找到了溪知。”季容宸反过来安慰了云行。
司马凝雪听说了贺兰溪知的事情,也赶紧过来探望。可是贺兰溪知还未清醒过来。
“宸哥哥,要不我来照顾溪知吧。”司马凝雪主动说道。溪知一个女孩子住在驿馆,身边除了丫鬟,就只剩下了男人,这也不太方便。
“郡主好意,我代溪知先行谢过,只是郡主千金之躯,还是不宜做这些事。”除却于礼不合外,贺兰溪知偶尔会说些梦话,季容宸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且文尹一直都在日夜不休地研制解药,相信溪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长乐郡主。”闾丘濂正出来,看到季容宸在同司马凝雪说话,上前简单地行了个礼。
“闾丘大人。”
“郡主,连郑郡并不安宁,郡主若是想要游玩的话,此处不是合适的地方。再者,郡主外出时,最好还是让侍卫跟着。”闾丘濂原本没想要说这些的,只是刚才听到司马凝雪说了几句,他便也稍作客气地提醒她。毕竟是堂堂郡主,这青天白日若是出了事,责任还是得落在他们头上。
“那就多谢闾丘大人叮嘱了。”司马凝雪的语气也有些不善。季容宸在一旁听着,都没有往心里去。
“大哥!”贺兰溪知迷迷糊糊的,这几日喝的药,也大多吐了出来。文尹想了许多法子了,可是溪知原本身子就落下了些疾病,也是她这么多年郁郁寡欢,心情郁结不得释放的缘故。
闾丘濂这几日坚持自己照顾贺兰溪知。他们几个都是男人,丫鬟照顾着又难免有疏忽。闾丘濂和贺兰溪知的婚约,容国公府左右算是答应了。
贺兰溪知在离开永临城之前,也没有向季珏拒绝这门婚事,所以由_娇rml堂_闾丘濂来照顾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闲言俗语传出去。
贺兰溪知喝了一口药,整张脸显得痛苦不堪,身上的皮肤似乎被刀一寸一寸地割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地痛苦,使得她有些瞬间都想要就此了结了。
“门主。”焰月现身禀告云行,“楚门主去了梁洲城。”
楚仁?难怪之前他没有出来道别,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既然他都打算去了梁洲城,何必着急要天显门的门主之位呢?
“要不要告诉楚门主......”焰月微微抬眸问道。
焰月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云行瞥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意思。
“不必了。”
天羽门有品阶的杀手之中,唯独焰月,十分隐秘。云行对她进入天隐阁之前的经历一无所知。再加上焰月又是唯一一个虽然身在天羽门,但更多的任务是直接受命于阁主的人。虽然这些年焰月并未做出出格之事,但云行也不敢放松警惕。
驿馆外,轿子中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如同珠玉落地,未见其人,已经迎面而来华贵之气。随后一双芊芊素手撩开帘子,头微微向外探出。这轿中的女子是护国公的长女闾丘原。是皇上亲封的平原郡主。
“长姐。”闾丘濂恭敬地向女子行礼。
“起来吧。”闾丘原并未多看闾丘濂一眼,语气极其平淡了。她是护国公的亲女儿,又是长女,向来心性高傲,除了些许几位皇室中人,她都没有几个放在眼里的。更不要说父亲的养子了。
“听闻你将容国公府的小姐带来连郑郡了?”
“长姐,溪知姑娘想回连郑郡,是为了缅怀旧亲。不日我们便会回永临。”闾丘濂微微抬眸,没想到闾丘原知道得这么快,她现在出现在此处,闾丘濂便知道她不仅仅是为了贺兰溪知重回连郑郡而来的。
“是吗?我怎么听闻溪知姑娘受了伤中了毒?”闾丘原刚一到这里,便见到了长乐郡主。想要得知一些事情并不困难。
“你私自做主将她带回连郑郡,又保护不力,让她受了伤。难怪容国公迟迟不回应你和她的亲事。”闾丘原的脸色变得严厉了几分。
“这都是我的错,没能尽早促成这门婚事。还让长姐费心了。”闾丘濂当初从救了贺兰溪知开始,居然也会对她心软了。闾丘一族同容国公府联姻是必行之事,等到贺兰溪知身子好了,就不能再拖了。
“那也得你对得住我费心周全。”闾丘原睨了闾丘濂一眼,那眼神中毫无尊重可言,“好好照应着你的未婚妻。还有容国公的大公子,四年前,你已经输过一次了。”闾丘原在永临的时候,再次向陛下提及了闾丘濂和贺兰溪知的婚事,陛下虽然未降明旨,但是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是,多谢长姐教诲。”闾丘濂低着头,可是背却一直都是直挺着。一直到闾丘原离开驿馆。
闾丘濂四岁的时候,被护国公收养。一个养子,甚至也不能被允许当面喊着护国公“义父”,在府中也从未轻松过。闾丘原一向强势,还有府中的其他义子义女,有哪一个不是为了得到护国公的青眼加倍甚至十倍地努力。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挺直了脊梁,不被别人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