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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你跟他结交的人,又怎么会普通呢?”尹逾明神色莫明,他也算是看着扶越长大的,小时候尚算活泼,自从前宫主去世后,扶越是越来越内敛了,性格也变得越加冷酷了。那个唐新,武功不错,跟扶越也不相上下。扶越若是能趁着机会交些朋友,也未尝不可。
“完成任务之后,就回神隐宫,宫主想你了。”
扶越和唐新沿着柳惜惜给出的线索,已经查到了岩佛洞,若不出意外,富隆鼎就藏在夏侯嵩为柳惜惜所打造的其中一尊佛像里面。
“不好了,飞虹谷的人被杀,盈盈失踪了。”
先去救盈盈还是先找佛像,扶越和唐新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二十九章 告别
“夏侯嵩!”扶越和唐新在岩佛洞堵截到了夏侯嵩。
“你们阴魂不散想干什么?”夏侯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碰上他们,看来他真是低估了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你们一起上吧!”
扶越和唐新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联手了,有了前几次并肩作战的经验,他们二人这次配合得相当默契。
随着夏侯嵩一声令下,跟随着他的数十个百里挑一的护卫将两人围堵得不留一丝余地。
不知为何,唐新似乎对眼前的一幕颇为熟悉,也许在梦里,或是在什么时候曾经出现过在他的脑海里。
场上,一人握住长弓,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过关斩将,敌方整整十万军马,而他独挡一面,军令严明,满志踌躇……
也许是唐新记忆混乱了,只是现在有可并肩作战之人,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情啊!
周围的佛像应声坍塌,激起了大片的尘雾……烟尘之中,剑身相接、金属磨砺的声音不绝于耳……
夏侯嵩正打算趁乱逃跑,没想到殷长卿出现了。
“柳惜惜在哪儿?!”殷长卿望向夏侯嵩的眼神,似是寒箭要将人刺穿,又像是火焰,就要把眼前的人完全吞噬一样。
“你说那个文家逆贼的女儿?她活不了了!你现在赶过去,还能见她最后一面!”夏侯嵩笑得猖狂,就算他注定逃不过此劫,也要陷害他的人统统为他陪葬!
殷长卿闻言,收紧了握着剑柄的手,转眼间就飞走了。
夏侯嵩俨然一个亡命之徒,看来是不想留半分后路了,他双手握剑,腾跃而上,一霎那间劈向了对面的两人。
唐新内力立刻涌动而出,彼此形成一个护盾,挡在扶越面前,抵挡着剑气的冲击,好在几个联手倒也挡住了。扶越与他对过眼神后,旋身一跃,到了夏侯嵩的上方,提剑劈向了他……
烟尘逐渐散去,可怕余波也平息下来。唐新和扶越都有些站立不稳了,两人站起身急忙看着周围的一切。
摇椅上躺着一位姑娘,古色古香的屋子为她平添了一份安宁。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一支沾了血的簪子从她垂着的手中落下。柳惜惜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个精致的盒子上,她强忍着疼痛,匍匐在冰冷的地上……尚且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撑不下去了。都说人临死之前,过往经历的事情会在眼前重过一遍。那些往事一幕幕地划过……
“阿珩,我们一定要让夏侯家还有苏家的人给阿爹阿娘陪葬!”她的阿珩,一定要比姐姐幸福啊!
“堂主这是何意?”柳惜惜摆出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殷长卿一脸无辜,瞥了柳惜惜一眼,没有说话。
“堂主是信不过我吗?还要派一个人来作为监视?”
“夏侯嵩心计深沉,多留一个暗桩,成功的机率总能多几分。”殷长卿起其实很不擅于说谎,但是恰好柳惜惜是个只善于揣测自己厌恶憎恨的人。所以殷长卿的每一句责怪、辱骂统统都落在了柳惜惜耳朵里,只是他在她的心里面居然还没有归为厌恶憎恨的一类。
“我记得堂主说过,接受了你的任务的人,必须有百分之百的几率能够成功,否则便不配留在天禹堂!”柳惜惜的声音不自觉地好似带了几分魅惑,“堂主,这是想要赶我离开了?”
殷长卿心里生着闷气,也并没有打算解释。
“呕~”柳惜惜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心,扶着树腰,忍不住呕了几下。“看来,堂主安排的人派不上用场了。”
殷长卿顿时黑了脸。
“惜惜,你这次若是能为本将军添上一个男丁,本将军定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柳惜惜小产的时候,她虽然疼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意识还是有的,她知道殷长卿一直在陪着她,她也清楚并不是像她后来说的那样,是为了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而是一种……关心。
“柳惜惜,不对,我应该叫你文珣才对。你接近我,让我们兄弟三人反目成仇,最毒妇人心!我只恨自己没能早些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既然你早前发过誓要与我同归,如今我大限将至,你也绝不能独活!”
夏侯嵩亲手杀了夏侯暄,也用柳惜惜为他准备的毒药,还施彼身了。
柳惜惜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文珣。那个人,外表看起来冷酷无情,从第一次见面,还是那么小的时候,就是一副冰冷的模样,让人难以靠近。其实面冷心热,每次在她精疲力竭之时,总会出现在她身边,默默给予关心,却从来不让她知道……只可惜,这两个心里受伤的人,最终还是走散了。
殷长卿红着眼,脚步有些踉跄,他一步一步来到那人身边。先看到的是夏侯暄的尸体,他嘴角留着的血迹已干,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殷长卿看到地上那安详的人儿,一把抱了起来。文珣,来世你一定要享得圆满的人生。家庭美满,父慈女孝,夫妻恩爱白头,一生安乐……
扶越一剑刺透夏侯嵩的胸膛,同时身后各个地方霎时间火光漫天,鲜血成河,那五座佛像,全部被炸得七零八落……
夏侯嵩的罪证都已上交刑部,罪不容赦。听闻夏侯将军一把火,将夏候府烧了,无一人生还啊。
晋王趁此机会,向皇帝上书,驳斥了此前闻太师和夏侯嵩的提议——择一位武林盟主。江湖门派,还是百花齐放得好。
“扶越,你去哪里?”又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唐新差点儿又找不着扶越了。
“夏侯嵩已死,富隆鼎已毁,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回神隐宫。”扶越转身看着唐新。想不到分别的时间近在咫尺了。
“真够狠心的,要是我不出来找你,是不是想连告别都不说一声,就溜走了啊?”唐新小声地表达自己的怨愤。
“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有机会我去神隐宫找你。”唐新抬起头也看向了扶越,脸上仍是笑意,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不必了。”扶越默默地在心底回了一句。
第三十章 比武
如果像柳惜惜所说的那样,文珩爱上了苏翊,甚至不顾父母之仇,一心要和苏翊双宿双飞。那么,夏侯霖的未婚妻又在其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毕竟苏翊从来没有向他们透露过,他与文珩还有夏侯霖的未婚妻之间发生的种种……
现在夏侯府已经烧光了,许多事情都无从查证。唐新心里却总有些疙瘩,好像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可是在唐新再想要往夏候府走一趟,却被一不速之客拦住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就让南任继给发现了身份呢?
“这就是你交朋友的方式吗?到现在也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南任继微微动怒,“明知道我在找叶将策的儿子找了这么久,我不止一次问过你,可你一次实话都没有说过!”
“抱歉,我有苦衷,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欺骗你的理由……”唐新心里是很愧疚的,但之前隐瞒身份,就是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是叶将策之子,但他更是唐新啊!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既然你现在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拔剑吧!”南任继手握着剑鞘,看起来就是气势汹汹的。
“你看,我就知道!”唐新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这不是一说身份,你就要同我比试吗?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不是要我成为你的剑下亡魂吗?”
“是不是对手,一试便知!”南任继想要证实他的一个猜测。况且唐新能在武林大会上赢了神隐宫副宫主,他当初交手时,一定有所隐瞒。
良久,见唐新推推托托,南任继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剑已经抵达了唐新的咽喉处。
“既然要比试,不如来一次公平的正大光明的。”唐新瞥了南任继一眼,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知道南任继的脾气,这要是不答应和他比试,他虽然不会趁人之危,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你什么意思?”南任继略一迟疑,眼神微动。
“既然要公平,那你不得等我准备好吗?你现在杀气十足。剑意也酝酿的十成十,我现在要是送上去不是自己找死吗?”唐新眼珠子一转,正在麻溜地想法子。
“好,你要公平,我给你公平。”南任继片刻思索之后,便答应了,“三日后,老地方,我等你。”
见南任继离开了,唐新长吁了一口气。于是连忙回到了江府。
“你干嘛?”雪拂音走了进来,看见唐新正在收拾包袱,“你不是答应过南公子要同他比试的吗?”
雪拂音只知道南任继约了唐新比武,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由。但是想得到,大概是为了唐新在武林大会上打败了尹逾明吧。所以才吸引了南任继主动约他比武。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完了完了,这回还真是小命不保……“小爷,我还没活够呢,就要英年早逝了吗?”
“呸,呸,什么英年早逝啊?只是一次比试而已。”听见唐新这么说话,雪拂音似乎有些不悦,“我看那南公子颇有君子之风。怎会故意要你性命呢?”
“比试,君子?我当然知道他是君子了,但也要看在什么事情情况下吧。”唐新一边反驳着,一边打包好了行李。
“现在不走,你就真的要等着给我收尸了!”
“真的这么严重吗?”雪拂音想着唐新一向喜欢夸张,这次想必也是小题大做了,南公子翩翩君子,身为孤剑山庄庄主公正严明,是江湖上青年一辈的翘楚。他不会故意与唐新为难的,这只是比试而已,点到即止。
唐新绕到雪拂音面前。“你怎么回事儿啊?你不会真是喜欢上老继了吧?”
雪拂音去孤剑山庄参加南老先生的寿宴之时,看见了南任继,也知道了他就是当初在鸿业茶馆的那名侠士。
“你胡说!”雪拂音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有些恼羞成怒了。
“反正你现在走了就是卑鄙小人!”
“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做到。”雪拂音小声嘟囔道。
“喜欢就喜欢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而且老继的确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啊!干嘛这么激动?”
“再说了,小人就是小人,卑鄙就卑鄙呗!我现在活着才重要吧。”唐新挑了挑眉头,他从来不在乎被人说成君子还是小人,自己快活就好了。
雪拂音想起父亲跟她说的话。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对南任继有任何的想法了。若不是父亲告知她,她都不会知道,雪家曾向孤剑山庄暗示联姻的意思,没想到直接被南任继拒绝了。如此奇耻大辱,她雪拂音岂能再恬不知耻地凑上去呢?
南任继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引得女子动心,只可惜他一心都扑在武学上,根本无心儿女私情。雪拂音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直到她看见了南任继身边的那位姑娘,她便知道了什么叫作“不战而败”。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唐新就溜出去了。
“你果真不守信用。”南任继虽然答应了唐新,三日后再行比试,但是他也没有完全相信唐新,真的会乖乖地等到三日后。
“我说,就因为我是老爹的儿子吗?南殊淮是自己的心魔作祟,就算不是我老爹,也还会有其他的高手相继出现,他也不会永远是天下第一!
我是不懂你们习武世家的坚持,为什么习武一定要执着于成败呢?他如此执着成魔,已经是错误。难道你还要延续他的错误吗?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只会越来越错!”
唐新很难明白,为什么南任继身份地位名誉都有了,还要执着于打败叶将策,做个天下第一,对于他们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我是老爹的儿子,但我也承认,我没有继承他的武学奇才。不过做个草包能像现在一样过着平静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去争那虚无的名利呢?”
“够了!你说这么多强词夺理的话,不过就是为了逃避这场比试!”南任继显而易见地生气了,“如果你不想给你父亲丢人的话,就拔出你的剑!”
第三十一章 放手
在南任继看来,唐新和叶将策都是一样的。他们有天赋,是武学奇才,叶将策看似淡泊名利,在打败父亲之后,也放弃了武林盟主之位便离开了。或许若是叶将策没有离开,也不会在父亲心中种下那么深的执念,有生之年一定要打败叶将策,成为天下第一。
现在唐新不愿意跟他比试,究竟是怕死,还是根本就看不起他?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只能奋力一战了!”唐新拔出了剑,与南任继拼杀了起来……
南任继心底不禁苦笑,原来自己一直都那么愚不可及,自以为经过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的修行,可以有一战的机会。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正当两人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唐新无奈落入陷阱,就在他落于下风之时,南任继却伸手拉了他一把。
“多谢。你肯救我,是不是不怨恨我了?”唐新还未脱离危险时,见到南任继能出手相助,已经让他万分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