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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费康领头, 带人将陆三堵在屋里。
陆三眉头紧皱, 见势不妙正要顺手摸腰间的佩剑,但五指摸了空。他才想起每次来醉仙居时,怕吓到巧娘,佩剑从来不带。
没曾想陈熠会在此使计诈他。
陈熠望着他,目光沉静,“打。”
费康立即招手, 带着人捏拳抬腿, 狠狠往陆三身上招呼。
翟似锦不想被波及,戴好将帷帽往角落里站了站, 同时把赵宜乐也拽过去。
“看别人打架, 你激动什么?”她看见赵宜乐紧捏的双拳,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赵宜乐第一次见到这种景况,激动得鼓掌叫好, 看见陆三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简直恨不能上前搭把手,“这人上次绑架表姐, 差点害及表姐性命, 活该打死他才好!”
翟似锦拉着赵宜乐后退几步, “别胡闹。”
看热闹归看热闹, 要是离得太近,万一陆三为求脱身,随便抓她们其中一个作人质怎么办。
她思忖间,瞧见陆三被揍得鼻青脸肿, 抬脸朝这边看过来。
他眼神里有着一股隐忍的孤绝意味。
翟似锦听见他嘶哑的叫喊,下一刻,他已然抓起旁边的木椅挥开众人,直直冲过来推开她,转瞬扼住赵宜乐的脖子。
翟似锦反应不及,整个身子扑出去,摔在一只半人高的花瓶上。
花瓶倒地,应声而碎。
陈熠拧起眉,快步走过去将她扶起,紧凝着她被瓷片划得鲜血淋漓的双手。
翟似锦疼得倒抽凉气,额角突突跳,转头怒目质问,“陆三你疯了?!”
陆三用半截木头的尖刺紧抵赵宜乐脖颈,带着她慌乱往后退,“是郡主你们疯了,好好的,逼我做什么?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上次我不过是拿钱办事,我也救过你一回,算是两清,今日你们却如此埋伏于我,实在欺人太甚。”
他稍顿,胸口狠狠喘了两口气,才对赵宜乐道:“公主莫怪,草民这也是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
赵宜乐只觉得脖颈刺痛得很,吓得哇吱乱叫。
翟似锦看见赵宜乐细嫩白皙的脖颈被木刺扎出血来,下意识抓住陈熠的胳膊,向他喃喃求道:“陈熠,你救救宜乐,救救她。”
陈熠眸底如同寒潭般,颔首安抚道:“她不会有事,你放心。”
翟似锦抓着他的手指收紧了些,鲜血浸透他半片衣袖。
而陆三带着赵宜乐一直退到临湖的窗边。
他看向窗外,又看了眼赵宜乐脖颈的伤,低低说了句抱歉,旋即将她往前一推,自己奋不顾身从窗户跳下。
房中响起起伏不一的惊呼。
赵宜乐只觉耳畔擦过一阵风,回头看着窗外,回过神来,惊叫道:“他、他跳下去了!”
翟似锦上前扶住她,手指颤抖摸向她脖颈间的伤,“宜乐你还好吧?”
赵宜乐也伸手抹了把脖子,手指变得黏糊糊的,好像是翟似锦手上的血。
“我没事,表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去……”翟似锦手掌还在流血,却固执地牵着赵宜乐往雅间外走。
陈熠挡在她面前,并且拽住她手臂,道:“郡主稍等片刻,容我将这里处理一下。”
翟似锦身子微微一僵,隔着帷纱望向陈熠,微蹙眉道:“你慢慢处理,我先带宜乐回去。”
陈熠转头对费康吩咐,“派人下去找找,初春湖水冰寒,他跑不了太远。”
翟似锦已经等不及推开他,牵着赵宜乐迈出门。
老鸨正要带着人冲进来,看见她们两人手掌血迹斑斑,顿时慌得让开了路,挥着手帕担忧道:“两位姑娘这是怎么了?陈爷他刚才在屋里干什么呢?”
翟似锦不作答,牵着赵宜乐绕开她,下了楼。
陈熠后脚从屋里出来,被老鸨带着俩伙计堵在门口,“陈爷哟,你们刚才那是什么动静啊,可把左右隔壁的客人们吓坏了!”
翟似锦和赵宜乐已经走出醉仙居,找马车送她们回府。
马车上,赵宜乐不停地解释自己没事,捧着翟似锦的双手哭成了泪人。
“表姐你这手……都怪那陆三!”她恨恨得咬牙,“等陈廷尉将他捉住了,定然要将他送进刑狱大牢,狠狠折磨一顿为你报仇。”
翟似锦倚着厢壁,一时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情绪,但关于刚刚赵宜乐被挟持的事情,她很清楚自己是埋怨陈熠的。
“不会,他不会将陆三关进刑狱。”
赵宜乐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微微愣了愣,问道:“为何?”
翟似锦有气无力地摇头,“没事,不关你的事,我会找陈熠要个说法的。”
刚才情况紧急,她没想到。现在冷静下来,她想明白了。
陈熠分明有很多种方法收拾陆三,却偏偏放任他挣扎,叫他有机可乘。
是陈熠的疏忽大意,才使得赵宜乐陷于危难中。
回府后已是深夜。
翟似锦的手血流不止,赵宜乐着急忙慌遣素铃进宫去请了个太医来。
翟似锦躺在榻上瞧着太医用镊子给她取掌心里的细碎瓷片,又上了止血药,包扎好。
太医忍不住嘀咕,“郡主您真的够折腾的,臣这把老骨头都要……”
都要什么,他没能说下去。
因为陈熠就站在旁边,脸色微沉,视线紧盯着他给翟似锦包扎的伤口,“郡主伤势如何。”
太医心肝颤颤,拘谨回道:“郡主这伤有点严重,那瓷片划得深,郡主接下来这两个月可要吃些苦头了。”
他回完之后,偏头好奇地问道:“郡主,这深夜里,您与三公主不该好好睡觉,怎么都弄成这幅样子?”
一个伤在手,往后一段时间行动不便。
一个伤在脖颈,稍有差池就能要了性命。
翟似锦面色发白,有气无力地道:“就刚刚跟宜乐打闹,不小心伤的。”
“……”太医给宫里贵人治病治伤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两个小姑娘打闹能打成这样的。
见太医眼神怀疑,赵宜乐憋得脸红,连忙点头附和道:“对,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花瓶,又推倒了表姐,才让她伤成这样。”
太医:“……”
可能没有人告诉过公主你,你有个一说谎就脸红的毛病。
……
……
次日,天色刚亮,东宫太子妃的仪仗就停在了郡主府门口,排场之大,引得路过众人痴痴驻足。
翟似锦和赵宜乐慌忙爬起床,等换衣梳洗完毕,再赶到正厅接见秦氏,已经是三刻钟之后。
两人停在珠帘外,看见秦氏坐在主座上,捧着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下首还坐着一位素衫男子,他正巧背对着帘子,光看背影认不出来是谁。
赵宜乐朝厅里的秦氏走去,咧开嘴角笑起来,“皇嫂你怎么来了,皇兄日日将你藏在东宫,如今也舍得放你出来了?”
翟似锦随后进去,眼神随意一瞥,瞥到坐在椅子里的张承衍,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但张承衍好似比她更尴尬,见她视线望过去,手指微微动了动,险些打翻手边的茶杯。他一边伸手护住茶杯,一边起身朝翟似锦行礼道:“请郡主安。”
翟似锦屈膝回了礼,转头看向秦氏那头。
不出所料,秦氏开口便问道:“听闻昨夜你在似锦这里胡闹,还将她打伤,竟要到了要连夜进宫请太医的地步?今日天还没亮,母后那边就派人来传消息,让本宫来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赵宜乐低着头,不敢抬脸看秦氏。
但秦氏瞧见了她脖颈上的伤,“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一晚上过去,颜色浅淡了些,开始结了小指甲盖那么大的薄痂。
赵宜乐摸着伤口,吞吞吐吐地道:“皇嫂,我如果说这是表姐打的,皇嫂你信吗?”
秦氏顿了下,接着又蹙起了眉,道:“定然是你不小心弄伤的,不许诬赖似锦。”
赵宜乐鼓了鼓脸,甚是挫败。
秦氏拉着赵宜乐坐下,对翟似锦解释道:“似锦你不用那样看着张公子,本宫带他来,是奉了母后的懿旨。”
翟似锦收回思绪,讪讪笑了下。
秦氏瞧着她,挑眉轻笑,“似锦你怎么了,往日见你很是活泼,怎么今日见了张公子反倒没话说了。”
翟似锦正要继续回话。
管家进来禀报,“郡主,陈廷尉带人送礼来探望您。”
秦氏余光看了眼张承衍,对翟似锦压低声音询问,“陈廷尉?他怎么知道你受伤了?”
翟似锦垂眸望着被包扎漂亮的手掌,心情复杂地敷衍道:“皇嫂说笑了,他怎么可能是为我受伤来的。应该是皇兄离京剿匪前,特意与他叮嘱过,不然我俩素无交情,他怎么会突然登门来探望。”
秦氏认真地想了想,道:“你带着伤,不必去见他,留在这儿让张公子陪你说说话,本宫去帮你拦住陈熠,他那一身血腥煞气的,别冲撞了你。”
翟似锦微微变色,“皇嫂,不是……”
秦氏站起身,侧目扫向赵宜乐,“好好照顾似锦,不然母后那边连本宫也没法交代。”
赵宜乐咕哝着,无奈点头。
翟似锦眼见秦氏带着人离开,跟着就要起身,却被赵宜乐扶住双手劝道:“表姐,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翟似锦很快明白赵宜乐的意思,旋即对张承衍施礼告退,“我身子不适就回去歇着了,公子请便,宜乐会好生招待你的。”
张承衍一脸的求之不得,“郡主慢走。”
翟似锦微颔首,转身离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秦氏将陈熠堵在二门处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更新不稳定,见谅。欠的我都会慢慢补上。
第3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