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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身子,程娇这才发现她肚子微微隆起。
微微一愣, 程娇抿起唇, 另一个自己怀孕了, 却身在冷宫。她转过身去继续望着这座冷宫, 心里察觉到这是什么地方, 也稍微有所预感发生了什么事情。
床榻上的人醒来了, 大概是做了噩梦, 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拍打着大门, “开门……我要见危叙言……”声音微弱不堪,却带着一股不甘心。
“放我出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手收握住,敲打着大门。
外侧的宫女好心开口,“娘娘,奴婢劝您熄了那份心,您好好听话还有活路呢,皇上早已把您的死讯公布了出去,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当朝皇后已经因病薨了,正直国丧期,皇上并没有时间来看望您,且……您不能直呼皇上的名字。”
女子一手握着肚子,身子慢慢滑落坐在地上,紧紧咬着唇,“可是我没死,我没死!!”她大吼出声,也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他不能这么对我,想纳妃尽管纳妃,我是一国之后岂会那般小气不愿意?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都忘了吗?!!没有我哪儿来的他,危叙言!!!”女子手越握来越紧,整个人都在发抖。
外头的宫女不再搭话了,大概是害怕提到这样敏感的话题。
另一个程娇显然并不知晓危叙言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只当他厌倦了她想要纳妃纳妾,只有这个原因了……此前危叙言对她有多好全天下的人都知晓,甚至他愿意俯身为她穿鞋,堂堂一国之君能做到这般地步,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程娇,认为她嫁了个好夫婿,更认为当朝皇帝是个当之无愧的情种妻奴。
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呢?
程娇站在一旁看着另一个自己伏在地上哭的喘不过来气,只觉得身子更冷了些,她闭了闭眼睛想,这是梦吗?为什么这么真实,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娇终于见到有人来了,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光线顿时被照射进来,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阳光的女子顿时抬手遮住了眼睛,她身形病弱已经做不到有什么大动作,放下眼睛之后看到来人立马叫道:“母后!”
程娇看到那人的模样,怔愣一瞬,紧接着就眯起了眼眸。
来人正是林若幽,她衣裳华贵,再加上另一个程娇叫她母后,程娇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呢?左不过就是危叙言在另一个她的帮助下成功造反登基称帝,林若幽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尊贵的太后娘娘。
她识不破危叙言以及林若幽的诡计,中了套,最终下场必定不会多好的。
瞧,这就是爱一个人的下场。
程娇看着那个神色狼狈不堪的自己,如果这是梦,那么就快些让她醒过来。
“你没有资格叫我母后。”衣着华贵的林若幽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另一个程娇,她撇了撇嘴角,“他居然叫你当了这般久的皇后,真是挡了婧儿的道。”
趴在地上的女子神色一顿,“婧儿……婧儿是谁?”印象中有人闺名字叫婧儿的么?司徒婧?前朝青灵郡主?可能是她么?
林若幽笑了两声,“自然是哀家最心宜的儿媳人选,”她啧啧两声,欣赏着程娇此刻的狼狈,“倘若柳岚还活着,只会比你更惨,哀家会叫她生不如死呢。”
程娇不吭声了,她知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别的事情,但她不问。
林若幽:“你比你母亲聪慧百倍,只可惜落到了我们的手中,注定没有你施展的地方,你助我儿登基为皇,如今也该功成名就退了,这个结果对谁都好,是程娇?”
这话的意思就多了,程娇脸色一变,她抬起头看向林若幽,“母后……儿臣怀有身孕,这是叙言的孩子。”她必须得为自己争取时间,争取活命的时间,这些事情她总有一日会弄明白的,她不甘心什么都不清楚。
“哈。”林若幽嘲讽出声,她迈开步子上前了几步。
程娇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往后缩了些许,“母后?”这或许是一步错棋,林若幽似乎并不在意危叙言的子嗣问题。
门边出现两个宫女,得了林若幽的意思,立马一人一边拽着程娇的手,固定住她不让她动,程娇彻底慌了,“你要干什么?!”
“孩子?我儿需要你给他生孩子么?我告诉你,带有柳岚血脉的人,哀家都无比厌恶。”最后几个字她是一字一句说出口的,如此说着抬起了脚。
程娇痛苦叫出声,手开始剧烈的挣扎,“不!”脚用力的踩在她小腹上,左右摩擦着踩,撕心裂肺的痛觉侵袭着程娇,每一根神经就在叫着好疼好疼,下身开始流淌出鲜血,“放、放开……”
林若有的神色狠之又狠,脚的力度也越来越重,恨不得直接就踩死程娇,那微微的起伏也被用力踩平了,程娇开始浑身痉挛般的抽搐,躺在地上手死死抓着她的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林若幽大笑出声,盯着程娇快要死去的模样,只觉得畅快无比,“借你吉言。”
女帝程娇垂着的手紧紧攥着,她闭着眼睛脸色冷若冰霜,眼神一转就看到了殿外方向站着的危叙言,他一身龙袍加身,就那般站着看着程娇的孩子被他母亲亲自踩掉,他还是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程娇。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叙言,你来告诉她,你到底爱不爱她?”林若幽大喊出声。
程娇这才注意到危叙言早也来了,她捂着小腹痛苦挣扎,裙摆已经被鲜血染红,脸色不复苍白而是涨红着,显然疼痛已经到了极致,眼泪已经不足以描述那种感受,她痉挛还没有结束,慢慢的把视线转移上去看向危叙言。
危叙言迈起步子跨进殿内,站着看着程娇,“成王败寇,程娇,这是你该的,你不该信我。”他语气淡淡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平静的可怕。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淌,“婧儿……婧儿是……是谁?”
危叙言答道:“你该猜得到,青灵郡主司徒婧。你为我想的理由不错,天下百姓皆厌恶暴君温景,婧儿虽然与温景感情不错,但也知晓他统治天下不行,我不杀温景,婧儿才不会恨我。”且对外称程娇因病去世,危叙言做戏颓废几个月,只会让司徒婧心疼他,司徒婧迟早是他的女人,为了她他谋划已久,绝无失手的可能。
“你胡说,温景早就被你杀了!你撒谎,司徒婧会知道这一点的!”程娇手都在颤抖,是因为疼痛太过。
危叙言很笃定:“她不会,”更靠近了一步之后,接着说:“知道真相的,只有你,只有你程娇。”
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程娇惨然的笑了,“危叙言……你……有爱过我吗?”
危叙言看着程娇,“没有。”
“你好狠的心。”程娇又笑又哭,“你好狠的心,危叙言。”她重复了好几遍。
好像在最后一刻,女帝程娇忽然就跟这个狼狈的程娇融为了一体,一行人宛若幽灵一样鱼贯而入,手里拿着白绫从她的脖子前套过去,然后收紧力道,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程娇眼睛盯着危叙言,呼吸越来越难受。
进气少呼气多,她用尽全力扒拉那根白绫却毫无用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为黑暗。
女帝程娇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种窒息感好像还在,她大喊着来人,抱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床榻上,崩溃到快要发疯,脑子里是一片说话声和救命声,所有的画面就像是纸张一样不时转换来转换去,折磨的程娇尖叫出声:“来人来人来人来人!!!”
“女帝陛下您怎么了?”
“女帝陛下”
“陛下您不舒服么?”
“快请太医来!!”
程娇缓缓放下手,忽然侧过脸:“把危叙言带过来。”声音轻飘飘的,有一丝莫名的古怪。
“是,陛下。”女婢小跑着离开。
这几年来,她甚少见危叙言,皆因为她忙于朝事,也已经很少回想起曾经的往事,那股恨意随风消散了不少,但这个无比真实的梦又把她拉回到现实。
如果她当初没有察觉到林若幽和危叙言的诡计,是否梦中的结局就是她真正的结局呢?她的孩子……
程娇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方才梦中她一下子跟另一个她融为一体,那小腹惨烈的痛楚感和那只脚踩下来的场景好像还历历在目,一瞬间她好像当真失去了一个孩子,冷纠缠着她。
危叙言被带到,他如今已经没了行动能力,程娇在几年前把他制成人彘,手段无比凶残,现在程娇却觉得这还不够。
危叙言睁开眼睛看向床榻里面的女人,她从床榻边站起身来,缓缓走过来,手微微一动,从袖口滑出一把剑,开了鞘之后,露出银色的锋芒,再看那女人,有月光映入她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冷光。
在身后水红色的纱帘映衬下,仿佛程娇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恶魔,提剑而来。
程娇想,她或许需要一个拥抱,一个久违了的温暖的怀抱,她现在难过的要死,在这片国土却无一人可以温暖她。
危叙言的鲜血喷洒在她身上,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要入魔了似的,心里涌动的全部都是疯狂的杀意,想要屠杀全部,这股冲动怎么也忍不下来。
女帝连夜启程,去往中原皇城。
柳苏见到程娇时一脸诧异,甚至她都没有换衣服,还穿着随意的浅紫色衣裙,就这般被程娇抱了个满怀,险些被她冲过来的力道撞倒,轻软的声音带着担忧:“娇娇?”
“我有点想你。”程娇这般说。
程娇一向是一个够含蓄的女人,无论说什么不爱说满,所以能让她说出‘我有点想你’的话,看来是她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念柳苏了。
柳苏轻轻拍打着程娇的肩膀,更加用力的回抱她,“没事了,没事了,我也想你。”
或许是柳苏的声音太柔软了些,也或许是柳苏的怀抱太温暖了些,总之程娇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是她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情绪完完全全的崩溃掉,在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做那个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只想当回那个可以跟柳苏开玩笑打闹的娇娇。
她想起了全部,包括另一个程娇的经历,她知道这个柳苏不是以前的柳苏了,但也幸好不是以前的柳苏,所以才救了她,也救了温景,更救了险些被危叙言欺骗的司徒婧。
那是类似于前世一般的东西么?又或者说是她本来的命运呢?
程娇在中原呆了没有多久,就要返回尽夏国,毕竟朝事已经搁置了好几日。
临行前柳苏叹了口气跟程娇说,“你也该向前看了,娇娇?这世间并非所有男人都如危叙言那般,如果真的不放心,你大可找个你放的下心的,把他养在宫中,你自己舒服要紧呀,不要绷得太紧呢。”
程娇一怔,随后微笑,“好,听你的。”
“什么叫听我的。”那小女人不大乐意的捏着程娇的手小声抱怨。
“我知道了。”程娇正了正神色,算是答应了柳苏。
一边的温景忽然出声,“行了快走。”再摸手都要秃噜皮了都,他盯着被程娇握着的柳苏的手,神色不善。
程娇松开了手,看了一眼温景。
温景回看程娇:看什么看。
柳苏囧然:“好啦快走快走~下次我去尽夏国看你。”
“好。”程娇答应下来。
柳苏的话程娇的确有听在心里,回到尽夏国之后,她就开始着手纳娶后宫了,尽夏国都知晓女帝陛下一直不曾有过开辟后宫的意思,如今一放言不少男儿都激动 ,毕竟女帝英明无比,且容貌不凡。
一日,一个冒着奶气的小狼狗被领到了殿内,他眼瞳里还满是单纯身形却早有男子的气度,小奶狗站在殿门口好奇的探头过来,对上程娇的视线之后猛地缩回去,“陛、陛下?”
他的声音清亮,还有几分少年过渡到成年男人之间的沙哑感,组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微妙勾人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别扭和害羞。
程娇轻笑一声,朝他勾手:“过来。”
天知道这少年刚才被宫里的老嬷嬷们剥了个开干干净净丢进水盆里洗刷了无数遍,这又是熏香又是擦油的,搞得他这会儿走道都不会走了,更别说是来侍奉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崇拜的女帝大人,他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呃?”
说来自从杀了匈奴六王子之后,程娇再也不曾接触情爱之事,尤其是床榻之上的事情,更是尤为抵触,这么多年之后好了些,如今看到干干净净的少年,倒是让她一阵好笑。
“衣服脱了。”程娇命令。
那少年听完这话直接炸毛跳脚,“这、这么直接?!”给我一些准备时间啊喂喂!
“脱。”
“那、那好。”他委屈兮兮的解开衣带。
欢度一夜之后,这小少年一跃成为女帝的心头宠爱,他还以为女帝要招幸很多男宠呢,结果就他一个,他可快得意死了,整天翘着尾巴在后宫走来走去,颇有一种我最大我最厉害的感觉,想怼谁就怼谁,完全不需要顾忌后果。
就是曾经把一个大臣给得罪了,女帝大人不过淡淡一句:“无碍。”便揭了过去,她还撩着他的头发,给他香了一口,搞得他不自在想害羞,却又硬撑着不露出来。
这一世,所有人都不一样了,的确不需要在介怀曾经,柳苏说的对,她要好好的对待自己,不辜负这一世的美好。
程娇侧躺着身子,撩着身侧人的发在手心把玩,忽然凑近过去,“想当皇夫么?”
他手捏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了程娇一会儿,眼睛亮晶晶的:“不开玩笑么?”
“我何时与你开过玩笑,嗯?”
于是他突然开怀,猛地翻身过去把那个女帝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呢嗯?”程娇带笑问。
“我今晚好好表现。”幼稚的他格外认真,还点了点头,决心使出吃奶的劲儿。
程娇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