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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珏慢悠悠的说着,而玄参的神情早就没了刚刚的泰然。
“你含血喷人!”玄参站了起来。
“你且说说看,你为何这样做,或许是我该问,你从何时起,就开始这样做了?”
玄参头一歪,冷“哼”一声,“你不配做这个掌门!你只是武艺高强,却没有普度世人的善心,我师父为了天下苍生,悬壶济世,而你却只是在高位上挂着,一事无成!”
“于是你给我下了毒?”
“是!”玄参认了下来,连珏手攥成拳,拼命克制自己心头怒火,若是现在过去他定然会将玄参杀了!
“你勾结花月宫,给我下毒,然后趁我不在之时,与月刹门残党勾结,伤我清潇观无辜弟子,还给同门下毒,妄图加害!”连珏一件一件数着他的罪行,而玄参面不改色。
“清潇观太多的弟子迂腐,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清一清是好事。”
“你有何颜面做我清潇观的弟子!”连珏拍案而起,若是青锋剑在此,早就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听了连珏这话,玄参忽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你有何资格说我?你为何能解毒难道你不知道吗?”
看着连珏身上的毒已经全解,玄参就已经了然。
“你与那个女子交合了吧!清潇观清心寡欲之所,掌门同女子欢好,心生情意,你又有何资格做清潇观的掌门!”连珏眸光一冷,原来这就是那日红蓼的目的。
“你告诉我,红蓼在哪?”连珏一个飞身走到了玄参面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什么掌门,盟主他都可以不要,他现在就要见到红蓼!
“不知道,大概已经死了吧!”玄参看他愤怒灼烈的眼神,心头大快,“你可知,花月宫的神女自小泡在花月宫至纯之水中,是冰肌玉骨之人,而且年岁也不会增长,只要离开了水,她们会慢慢的长大,若是与男人欢好,会让她们体内的至寒消亡,迅速老去,可能,那个女子……”
最后的话玄参还没说完,就被连珏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连珏手劲很大,玄参感觉自己的后背就像是要裂开一般。
“生气了?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恋慕那个女子不是吗?”
“是又怎样?大不了这个掌门我不做了!”连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毫无半点留恋,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平凡无趣的生活会有一天有一个人带给她这么多特别,从此他的生活不再乏味,他开始期待看到那个人,听见声音,为她喜,因她忧,而她和这个掌门之位比起来。掌门早就已经不是他所在意的东西了。
玄参没想到,连珏真的会说出这话,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晌一句话都没有。
“告诉我,花月宫在哪里?”红蓼肯定就在花月宫,只要能找到她,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你去了又有何用?她肯定已经死了,嫦嫣不会饶了她。”玄参看着连珏这副样子,心里的快感就越发强烈,他现在都恨不得让连珏杀了他,如果连珏杀了他,他注定是这个天下的罪人。
伤及同门,在武林中除了魔门邪教之外,任何的正经门派都容不得他。
那么,自己就真的成功了!
“她是花月宫的罪人,破身的花月宫神女,要绑在架子上烧死,已警戒宫人,你在清潇观呆了这么久,怕是连她的灰都见不到了吧!哈哈哈哈!”说完玄参仰天大笑,连珏脸上的表情太精彩了!
连珏的手恰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就可以将他的脖颈折断。
“来,杀了我,杀了我啊!“玄参的眼睛充血,就像是被魔鬼迷了心智。
连珏手上的力度加大,他脸上顿时变得青紫起来,就连眼珠都开始往外突出。
“师父!不可啊!”京墨在六曲的搀扶下跑了进来,急忙走到连珏身侧,拉住了他的手臂。
“清潇观门规,不可杀生!”
“出卖师门,伤害观内弟子,他该死!”连珏一字一顿。
“掌门,不可杀人。”六曲也跪在了旁边,玄参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他拼命的挣扎,但就如同一尾陆地上的鱼任他如何挣扎都毫无招架之力。
“为了这样的人而触犯门规,师父不值得!”
忽然,清新的空气进入了身体里,玄参张大嘴巴大口的喘着气,他刚刚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刚刚在门口,京墨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红蓼的事情,更没想到会听到连珏说出不做掌门这样的话。
“师父……”京墨看着连珏,一脸愤然,纵有千万句话语心头,也不敢开口。
“京墨,以后的清潇观掌门就是你了。”他说着,转身走出厅殿,京墨头脑一阵发懵,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连珏身边。
“师父切莫说这样的负气之言!”
“我没有乱说,刚刚玄参的话句句属实,我确实已无做掌门的资格,我今日而去,却也无归期。”连珏说完径直往外走,他要想个法子,怎么样才能找到花月宫。
“师父,想救红蓼姑娘的心,徒儿明白,但是红蓼姑娘是魔教中人,师父若是此去……”
“我心已往,不可转也。”
听他这般笃定的话语,京墨也没了再劝下去的立场。
“师父,可否带弟子一同前去,红蓼姑娘对弟子有恩,弟子不能见死不救。”
“掌门,也带我吧!多亏红蓼姑娘我师父才能醒来。”六曲指了指自己,“若不,将咱们去清潇观的人都带着,咱们除掉魔教,也算是为世上铲奸除恶了!”
六曲扬起手臂镇臂高呼,连珏眼神带着纠结。
“集结武林豪杰一同前去,除魔教,救天下于水火!”
花月宫是一个善于隐藏与制毒的小门派,但是韬光养晦多年,积累了不少的力量,而且偶有传闻,魔教众人勾结,似乎要掀起什么血雨腥风。
“师父,召集各大门派,我们一同去除魔教,救红蓼姑娘出来,您依然是武林至尊,清潇观掌门,那些事,也就随此告一段落。”
京墨极力的劝告,却没有让连珏有丝毫的妥协。
“这些事交由你办,我先去。”说完他走向马厩,牵出一匹马,一跃而上。
“我已经不再是清潇观的掌门,你们也无需追随。”他抛下这句话后,两腿加紧马腹,奔驰而去。
花月宫在江湖及其隐僻,许多人知道名字,却不一定知道它的位置。
离开清潇观已经三日有余,他四处打听,却不想根本没有消息。马儿已经三日没有休息,连珏看它这幅样子怕是还没找到花月宫,就被累死了,万般无奈下,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连兄!”一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连珏寻声看去,居然在这儿遇到了斩枫。
“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你这一头银发变黑了,我都险些没认出来,红蓼妹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斩枫拿着自己的酒壶坐到了连珏旁边,连珏听他提起红蓼,神色格外忧虑。
“红蓼妹子出什么事了?”
“你可知道花月宫在何处。”连珏没有回答。
“知晓,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听这话,连珏重燃起希望,“何处?”
“据说是距此处不远的一座高山内,此山不秀不奇,不险不峻,就是高了一些。你为何找花月宫?”
“红蓼在花月宫。”连珏简单回答,并未说太多,他准备在这儿歇息一会,让马儿吃些草,就准备出发。
一听这话,斩枫双眉蹙起,“那不太好办,花月宫人据说阴狠毒辣,虽然都是女子,但都是蛇蝎心肠。若是连兄不嫌弃,明日一早,在下随公子一同前去。”
有了斩枫这话,连珏心里有了点底,但是他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等不了这么久,拖得越久,红蓼肯定凶多吉少。”
“没想到,你这人如此重情重义,若不这样,你风餐露宿多日,肯定极为疲惫,就算是找到红蓼姑娘也未必能救出,你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两个时辰,皆时若是真是厮杀起来也有几分胜算。”
看连珏乌青的眼底,斩枫也能猜到,这几天他肯定鲜少休息。
“若是因身子不支而没有救出红蓼姑娘岂不是更大的遗憾?你且听我说的,到时候我给你带路。”
第56章 当诛
红蓼这一趟回去的路走了五天,她身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老者,走在颠簸的路上就会全身酸痛,而且不仅仅如此,她的牙齿,也开始松动,没想到花月宫的神女被破身之后,竟是如此的惨状。
她忽然庆幸,自己这副模样连珏没有见到,他记忆里的自己是那个年少青春的少女,她坐在车里昏昏欲睡。就这样颠颠簸簸比上次多行了两日才回来。
“带我先去见宫主。”红蓼声音虚弱,她走路已经有些不稳定,当时受伤的腿,现在更加严重,她走起路有些跛脚,需要人缠着才能走稳当。
听说红蓼回来了,娴娉跑出去迎接,可是看到红蓼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留了出来。
从眉目上还能认出了是她,可是她现在佝偻着身子,缺了一条腿满脸的皱纹,让娴娉一阵阵心酸。
“带我去见宫主。”红蓼再度开口,娴娉听了这话连连点头。
她搀扶着红蓼一步一步的往花月楼走,她的身体走几步就会累到气喘,娴娉真的不能把她和曾经脚尖一点就能飞上九霄云山的神女相比。
这条路不长,但是红蓼却走了许久,她艰难地爬上了台阶,站在门口,娴娉帮她轻轻叩门。
“宫主,神女回来了。”娴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身边的红蓼,对于未来除了害怕之外别无其他感受。
嫦嫣亲自打开门,看到站在娴娉旁边的红蓼先是一惊,然后随即唇角一挑,蹲下身子。
“我的好师妹啊!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演什么惺惺作态,你不是就希望看到我这副模样吗?”红蓼最看不惯她这副嘴脸。
“本宫可是师父极为信赖之人,她说将花月宫给我就是念我为人心慈。”她眼眸带笑,毫不把红蓼的嘲弄当一回事。
“如何?这样就满意了吧!嫦嫣,你还能奈我何?不过是活在我的阴影中的一只蚂蚁。”红蓼用力的挺直身板,看着嫦嫣,她粉颊红唇,云鬓高束,而自己却已经雪鬓霜鬟,犹如残烛。
听了这话,嫦嫣眼神冷厉,犹如一把冰刀刺向了红蓼,但红蓼对她毫无畏惧,看着她这副模样嫦嫣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苍老的皮肤和她的玉肌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现在只要用一点点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折断!
但,这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
“你说这些,不过是虚话,婵如,我是宫主,而你现在是罪人!”
嫦嫣没有理会她的话,屋里现在红蓼说了什么都说装腔作势,看到苍老垂暮的红蓼,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若是要杀了她,当然要选择最痛苦的那一种了。
“婵如能回来,本宫甚是宽慰,不过……“她话说一半,随即而停,再看去花月楼下已经聚满了花月宫的弟子。
“不过!”她声音高了几分,“花月宫神女婵如,盗走长月明珠,如男人□□,坏我宫规,此罪当诛!”
娴娉一听这话,跪在了嫦嫣面前,拼了命的磕头,“宫主,宫主啊!求你,求你饶了神女一命吧!”
“娴娉,你在花月宫中也有年月了,花月宫的规矩,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侍奉神女,与她情深,本宫能理解,你若是不舍得,那就随她一起上路吧!”
红蓼没想到,嫦嫣对自己的厌恶会牵扯到娴娉,她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跪在了嫦嫣面前,“求你,放了娴娉,我所做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一个重情义的花月宫人。”
看着红蓼低下了头,嫦嫣嘴角扬起,眼神里带着自得的骄傲,仿佛有蔑视天下之态。
“她不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吗?”
红蓼知道,她要将所有对她存有好感的人全部杀进,她就是要孤立她,要折磨她,要让她这条命葬送在悲苦之中。
“不,她不过是一种愚忠。”
娴娉听了这话,呜呜咽咽的哭着她爬到了红蓼身边,红蓼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开。
“你和我已经毫无瓜葛,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