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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朱掣讚过好,绅士打扮好像就黏在温徇身上了,虽然这人都不系领带不扣领口,但看上去反倒有种秩序被唐突的美感,害得朱掣对着行动贺尔蒙差点把持不住、日日躺在性癖上疯狂扭动。

这次系列影片发出的头天人气就高得可怕,除了沙鹿的人气,再来就是有媒体先散出去的消息打头阵。虽然有些片段被剪了,比如拍卖会上和朱承贺衝突,再比如……温徇用爱心小手打小孩屁股。

他刚想聊天温五就进门了,本来见朱掣在不敢匯报,等温徇同意,小五才焦虑道:「林映和心脏病又发,已经送去医院了」。

只见温徇沉默片刻,才放温五出去。

朱掣没问,低头继续回评论。

饭局就订在方尼酒店楼下,朱秦两人十分鐘前已经先到了,虽然前不久温徇玩弄将死之人的模样至今心有馀悸,但不妨碍他们从他手里抠点利益。

只是没想到朱掣会跟着来。

见温徇先拉了椅子让朱掣落座,朱承贺不禁怀疑两人关係到甚么地步了,居然肯让他参与这种场合。

实际上他想多了,温徇根本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左右……都是要曝光的。

「将军。」秦建宇端起酒杯敬道:「这次的事实在感谢,还专程下来替我们下城区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隐患。」

「都是神国人民,首领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温徇直接挡开自己桌前的酒杯,甚么都没说就提起茶壶倒了热茶,举起古色古香的小杯回敬。

秦建宇脸色僵了一下,又回復正常饮尽杯中酒水。

旁边朱承贺见朱掣一坐下就顾着干饭完全不搭理他,便自讨没趣将视线放回商谈上。

秦建宇放下酒杯,再开口时客气了许多:「首领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下城区產业?毕竟这里是外环带,这次又有很多业主跟着被取缔下狱了,这一下子產业链几乎瘫痪,从上面派人来打理吧?就算再怎么专业那毕竟都不是本地人,还要先适应下城区的產业规模和型态才能下手,实在是远水难救近火。」

温徇一口茶还停在唇沿,就听秦建宇不卑不亢讲了一串。

朱掣扫了眼场面没作声,他早上特别空着肚子就是等现在闭嘴吃大餐的,不然这么一桌菜被这几个装逼大佬淹没在唾沫星子里,那也太亏了。

而且他毕竟是民,而他是官。

这世道法律还不算猖獗,他可不想拿小命去跟这些人斗。

「秦会长讲得有道理,我这边首领也有个提议。」温徇笑笑放下茶盏:「为了感谢协会在办案期间的帮助,首领打算直接将几个成衣和零件製造下游厂转让给协会管理,正式文件我会再让人送来,到时候名签上,那些厂就是协会的,公家入股一成,其馀就由协会自行打点。这些是工厂资料。」

温徇抬手,门边温五将一叠资料放到朱秦二人面前。

朱承贺立刻抢过去翻看,而秦建宇只是轻捏酒杯,思忖片刻后道:「将军,其实我有个更好的提议。」他看向温徇,目光深了许多:「你看,就算这样也只是解决了几间工厂的问题,剩下的几百家还是没有着落……」

温徇笑弯眉,示意他说下去。

「……既然一间间划分所有权管不过来的话,那为甚么不乾脆设立一个监察领导的位置呢?这样也不用非要特别招揽懂行又懂下城区的人来接续经营,只要让监察领导统一给定个参照就好了。」秦建宇淡然瞥了眼资料夹:「正好现在也是在改革阶段。近期自由民风开放,人民注重自主权利,那是不是也可以用选举的方式来制定下一任行政官,这样既能为新法立下典范,也可以同时解决下城区现况、防止再次发生动乱。」

朱承贺停下翻页的动作,看向温徇。

温徇微眸,放下茶杯,食指轻推镜架,抱臂往后一靠:「那好,这样的话你俩谁要任这个官?」

「我们共同治理,有甚么意见都能互相讨论……」

「不。」温徇斩断他的话:「行政官只有唯一一个,首领公务繁多、耳朵不够,没空听两个人在他跟前吵谁对谁错,而且论身分更不会立你俩其中一个。」

秦建宇拧眉:「温将军,我的提议是选举不是任命,而且你刚刚言语里有歧视下城区人民的意……」

「我到底有没有歧视你心里清楚。今天就算你当了官,那也是『你个人』当了这个官,而不是『协会』来当这个官,不要想甚么一起上任,也不要想把行政官邸搞成第二个人权协会,更不要想把所有应该不应该的势力全部混在一起做大杂烩。下城区是神国的一部分,但不是人民搞出来的独立自治区,我希望秦大会长能搞清楚这点再来开口提要求。」

朱承贺忍不住,怒摔一地资料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揍人:「你……!」

朱掣见状刚夹起来的豆腐块直接砸回碗里,秦建宇则是慌忙按下朱承贺,然而刚想开口,就听温徇完全不给面地嗤笑:「要是朱先生不服气,大可以跟我回上城区稟报首领,请他派一纸任命书下来,上面就标註『担任神国官员后即以国家发展为首要义务』,为了国家发展牺牲部分民眾利益可不是甚么罕见事,全国各地甚么人甚么阶级都有,连我都是按着这个宗旨做事的,总不能说这样就是罔顾人权了。只是就不知道……这个道理,有没有办法跟下城区几千万口人一一讲明白了。」

秦建宇沉默。

朱承贺甩开秦建宇的手怒道:「哈!还威胁起来了?看来为了给自家人争取利益温将军还是甚么话都敢说!」

温徇笑笑:「说甚么自家人,朱干部真亲切。」

朱承贺冷哼不屑:「谁不知道张大迅从来都是听林老头的话!平常那些噁心我们的脏事他也没少掺和!你们这帮阿舍就想肥水不落外人田!丢了个张大迅就拚命地把资源往另一个仓库里搬!我看这些產业不出一个月就全到他林映和手上了!」

「张大迅听林映和的话?」温徇眉眼凉凉一掀:「你是不是误会了甚么?」

不光两人,朱掣眼中也是意外。

明明温徇之前强调老张是老林的走狗,怎么这会又不是了?是有其他意图?

而温徇续道:「张大迅自营自用这么多年,可是一分钱都没落到他林映和手上。你看这次他落难,他林映和帮过哪怕一星点忙了没有?」

「……」

那确实没有。

温徇不顾沉默,只是将几句话连同指弹杯缘的动作一同丢了出去:「民间团体是有民间团体的不方便,但也有方便的地方,至少你们现在还可以正大光明跟政府对着槓,不用担心做了官后顾此失彼两面不是人。」他推椅起身,神色郑重盯向对面二人:「这是我由衷的劝告,两位自己好好想想,至于那些厂子是谢礼,两位就收下吧,都是首领的意思。我就先告辞了。」

朱掣临走前用卫生纸急匆匆包了捲着火腿肠豆芽菜丝烫手的厚捲饼,边呼烫边捧在手里,而温徇不动声色接过抽出转桌下塑胶袋袋起来往口袋塞,转头揽着人就要离开。

然而朱承贺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将人堵在门前:「等一下!我有话要跟我哥说!」说着见温徇厌恶的目光寒颤了下,但仍秉起勇气道:「这是我们的家事,温将军不介意吧?」

然而温徇还没动作,朱掣就转了个身堵在两人之间,不耐地拨开他的手:「他不介意我介意。」

朱承贺见他维护的动作,气得眼睛有些发红:「哥你护着他干甚么!」

温徇闻言又把朱掣抓回来极尽佔有慾地扣入怀中,嗤笑:「一个十八岁小屁孩打不倒人就发癲拿刀捅伤完全没有血缘关係单纯发善心照顾自己那么多年的哥哥,最后还是哥哥带着伤把你从警局保出来的,你有资格管他?」

「操你他……!」朱承贺正要横过朱掣往温徇领子上抓,膝窝又冷不防挨了一踹,这回直接精准软到快步上前的秦建宇怀里,手忙脚乱撑着托在腋窝下的手狼狈地站回来,气急败坏道:「哥!」

朱掣刮了刮耳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干吗?吵不过人家就动手,几岁了?」

「我是为你好!你别跟他走那么近,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朱掣只是调侃:「他要动手你这张嘴早不在了,还能让你在这浪?」

「但他、他……」朱承贺有口难言,毕竟那份害人的证据是筹码,不能轻易丢出去,赌气道:「嘖!反正他、他有毛病!」

「你放心,我跟他睡一架床用一个保险套,他有病没病我最清楚。」

朱承贺闻言反应过来,脖子都气红了一半:「你、你跟他……!」

只见朱掣勾着温徇脖子就把人拉下来就往脸颊上香了一口:「这是你嫂子,所以给我放尊重点。你刚刚在饭桌上那样欺负他我已经很不爽了,再给我惹火,小心我揍得你姨都不认得。」

「?」

朱承贺都反映不过来了。

欺负他?谁欺负他?哥哪隻眼睛看到他欺负他?鬼做的吗?

但朱掣没给他反应机会,拉着温徇就溜,留下一室的冷空气,还有朱承贺后面迟来的问候祖宗十八代。

温徇被他拉出去,指尖忍不住蹭蹭握在掌心的温度,失笑:「你刚不应该介绍我叫嫂子。」

朱掣挑眉:「那不然叫甚么?」

温徇微笑,凑近在他耳根上喷了口热气:「应该叫哥夫。」

「操!」朱掣低骂着鎚了他一拳,出酒店后立刻把人按头塞进后座,自己跟进去将人抵到一边车门、捏着他下巴咬牙道:「我下次要压回去!」

温五帮忙关车门立刻溜回前座,和温四非常识相地开车指路,无视后座动静。

温徇唇角抑制不住飞起,迅速凑前往朱掣唇上印了一口:「好,我等着。」说着又抓住对方准备使坏的爪子道:「我们今天不回上城区。」

朱掣一愣:「这事还没完?」

「我们追到一条有关『杜鹃』的暗线,昨晚就有一波情报员和私兵不见了,指向是奔着中城区去的。」

朱掣思忖片刻,试探道:「是林……?」

温徇将人揽进怀里,修长十指指腹繾綣地在对方窄腰上细细摩搓:「有可能,中城区那里不全都是商业区,还有很多军工厂,小心点总没错。」

「!」

「我要过去监军,你要不要去看看?」温徇鼻尖在朱掣额间轻点:「这次不用拍片,算是私人行程。」

朱掣一听监军,突然回想他在上回发骚说是带枪的,喉咙莫名发燥:「行啊,难得有机会去长长见识。」

将军的车架毫无阻拦越过检查哨,驶入中城区军营。

朱掣吃完刚从温徇口袋捞出来的外带还在擦手,头一次看见停泊在车库里闪闪发光的战车和军用机两眼发光,看着那堆从前只能透过游戏画面瞻仰的兵器嘖嘖称奇。

温徇见他左看右看整张脸几乎要趴到车窗上了,只是手像是行动安全带始终稳稳放在朱掣腰上,一点颠波都不让他受。

到了军备库,温徇用识别证带朱掣重重关卡,越往里越是幽静神秘,最后关口一开,架上琳琅满目晃得朱掣一时间有些眼花,屁颠地衝过去趴在窗口上瞻仰那些威武熊熊的兵器。

「你、你都会用吗?」

「想看哪个?我试给你看。」

「那……!」朱掣兴奋地转向旁边的激光砲,可想想好不大对,要是试完把人家库房炸了或是误以为内贼要炸城怎么办,所以又转向旁边看起来比较安分的衝锋枪:「那就这……」

「你想要试砲也可以。」不想温徇微笑道,活像个宠溺的老父亲。

……?他没听错?

这一砲房顶不掀吗?不算公器私用吗?

朱掣瞬间有种自己男顏祸水烽火戏诸侯的感觉,莫名羞耻。

温徇见他脸色变幻半天不禁轻笑,牵上他的手往里走:「没事,反正每次抽查也得挑一管出来试,我这反而是替他们把例行公事做了,他们回头还得谢我。」

朱掣闻言这才放心,带着满是新奇的星星眼跟进屋,乖乖穿戴防护装,配合缩在测试位安全距离后的透明挡板躲好。

温徇打开面板,隔着板边问朱掣想看甚么,然后点菜一样从武器库里点出一堆枪砲、上前就测试定位挨个试了遍。

朱掣看他每试过一个就在报告页面打一次纪录,记录之详细,有几回还当场拆兵器检查内部构造,也没出言打扰,反而细查那些小零件结构成大兵器的奇观,加上认真的男人最帅,视线半点都不愿挪开,想这辈子这景象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

可就在此时,控制面板上闪出一条讯息。

温徇目光扫过短浅几行蓝字,眸色一沉,往旁刷掉萤幕,接着一名军官神情匆匆闯进来,几步上前凑近温徇耳边低声。

温徇听完扬手让人出去,再回头时仍旧笑着,示意朱掣跟自己脱下防护装。

朱掣放好装备跟他出去,忍不住道:「出甚么事了?」

温徇轻拧眉心,就在朱掣自觉想揭过话题时,却听他沉声道:「有人溜进军备库,动了新研发的那批半成品。」

朱掣一惊,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偷军备库?

而这么刚好,他们一来就碰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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