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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少年的话不留情面击碎他的幻想:你真要听?看你穿的衣服有钱而已。
许宁看起来快哭了。
那你为什么悉心照顾我?
怕你死了拿不到钱。
许宁来之前的激动被冷水淋下,原来宋醉救他只是为了钱,在他身边真的是为了钱,怪不得宋醉从来不把白问秋放在心上。
他感觉自己被宋醉耍得团团转,按理说他该恨宋醉的,但他心里涌上的是懊恼,如果他早知道宋醉是为了钱,他说什么也要用钱留下少年。
其他人他还可以用钱砸,但他的钱和他小叔一比只能算不痛不痒的零花钱。
从小生活在蜜罐的许宁忽然意识到了成长的残酷性,他失魂落魄从宋醉面前离开,他才不想宋醉看到他哭了。
宋醉无意中瞥到许宁发红的眼角,不会是因为他哭了吧?
他对许宁也没多大恨,主要是对傻逼单纯的嫌弃,为什么会蠢成这样子,以为有人被当劣质代餐还对许宁死心踏地吗?
有的话他连夜踹了贺山亭去领个老婆。
不过他只是想想而已,领回来的第一天估计他和贺山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得登社会新闻。
可惜他的乖乖老婆了。
*
跟在许宁身后的白问秋恰好将两人交谈的画面尽收眼底,他看不见宋醉的表情但能看到许宁眼里写满了爱慕。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猜到许宁背地里有人,只是没想到是他看不上的宋醉,喜欢了他的许宁怎么会去喜欢一个这样懦弱的人。
白问秋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指掐出血,指尖上传来的痛觉让他脑子清醒了,他不能和许宁吵架,这只会让许宁更贪恋宋醉的温柔。
不然宋醉凭什么勾住许宁呢?
在白问秋的印象里宋醉就是个被赶出门的小可怜,他望见少年走去了北门的甜品摊,认出了摊位上的冯思文,两个可怜虫抱团凑到一起了。
白问秋冷笑跟了过去。
他收拾不了许宁还收拾不了宋醉吗。
宋醉走到摊位后帮冯思文卖蛋糕,一位三四十岁的女士笑眯眯看着他,他有些眼熟但认不出在哪里见过,倒是冯思文恭敬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摊位前传来白问秋的声音:宋醉我们谈谈吧。
宋醉不清楚他的脸上是不是写着我很好说话五个字,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找他说话,他不以为意开口:没空。
白问秋打量着宋醉身上穿的小山羊绒外套,料子做工比他身上的还好,映得少年唇红齿白,压根不是摆摊买得起的。
他不明白宋醉的底气从何而来,想来都是许宁给宋醉的,他抬高音量问:小小年纪学会勾引别人男朋友了?
他都能想象到少年听到这话有多羞愧,到时稍稍威胁便能处理掉这个麻烦。
宋醉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但在贺山亭近墨者黑的熏陶下,他眼眨也没眨平静反问。
当初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不是你吗?让我想想你是在人家男朋友叔叔家接吻,还是在宴会的楼道上急不可耐脱衣服。
第一百二十章
宋醉话音落下,摊位上的冯思文吃惊张大了嘴巴,白问秋是多要面子的人呐,每门学科争着拿优秀,初中政治会考拿了良好气哭了。
实际上白问秋的心思不在学业上,只是享受成为焦点的感觉,不然也不会干净利落办理停学。
这样体面的人居然会在楼道里急不可耐脱衣服,后面要做什么很清楚了,冯思文看白问秋的目光立马不对了。
白问秋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压根没想过懦弱的宋醉会反击,慌张下竟忘了反驳。
感受到周围人好奇的视线,他脸上火辣辣的疼,除了贺山亭还没人敢这么羞辱他,果然是山里来的贱东西。
白问秋抬起手向宋醉扇巴掌,可他的手还没沾到少年白皙的皮肤就被宋醉轻松挟住手腕,接着他被猛然甩到地上。
变故来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头重重撞在铁皮的垃圾桶上,登时脑袋懵得发麻,边沿的剩饭剩菜混着血从他头上流下。
隔夜的垃圾满是腐败的酸臭味,大部分化为了黄浑的液体,自白问秋头顶洒到整张脸,他颤抖着手呕得反胃。
白问秋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在围观人群避之不及的打量下,他指着宋醉撂下狠话:你等着我去找学校校长!
要是校长知道校外人员在学校门口闹事,甜品摊肯定开不下去,两个可怜虫只能看着心血化为乌有。
宋醉没想过对白问秋动手,毕竟怕脏手,但白问秋自个儿太菜了一推就倒,好巧不巧还撞在垃圾桶上。
他望着污糟不堪的白问秋扬了扬眉,尽管他不认识校长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嘲讽:我们校长有洁癖。
白问秋听到这句话刚站起的身体摇摇欲坠,脸涨红得发青,恨不得撕烂宋醉的嘴。
目睹这一切的女士眼里又好笑又好气,白问秋以为在嘲笑自己,把自己的手掐出血。
宋醉你逞口舌之风很得意是不是?你会为你的得意付出代价的,在校门口推搡伤人,我让校长收了你这摊还是能做到的。
冯思文脸上出现了显眼的惊慌,虽然白家倒了但人脉还在,打个电话给校长不是什么难事,他不禁害怕能不能保住摊位。
白问秋没有错过冯思文脸上的表情,他心里浮现出快意,以后这两个可怜虫会怎么办呢?最好是知趣离开。
忽然一名女士突兀打断了他的话:这年头正当防卫都算推搡伤人了?
关你什么事。
如果是在平时白问秋还能保持风度翩翩的假象,但他嗅着身上的恶臭根本没心情礼貌。
那名女士闻言乐了,摆了摆用手机录的视频:你要不要看你是怎么冲孩子挥巴掌的,只许你扇别人不许别人保护自己啊?
听到最后句话宋醉应时举起自己甩白问秋的手:好痛。
白问秋看着视频眼神阴郁,宋醉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但视频流传出去人们只会指责他恃强凌弱。
他咬牙吃下这个哑巴亏,既然明面上的法子不行只能用不入流的手段了,他大可以利用许家的关系逼宋醉离开沪市。
他和宋醉孰轻孰重相信许宁还是分得清的,不过是当初赶宋醉出许家的重演罢了。
白问秋忍辱负重离开原地,满身都是垃圾的臭味,偏偏少年还拉长语调问:弄痛了人不赔钱就走了啊?
他眼里透出浓重的震惊,怎么能有这样理直气壮的人,他以前居然会认为宋醉懦弱胆小。
白问秋告诉自己忍一忍海阔天空,他今天给出去的钱日后千倍万倍讨回来,正当他捏着鼻子准备拿钱时听到少年嫌弃的嗓音。
算了好脏。
白问秋有股气直冲天灵穴,要不是他扶着栏杆差点倒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逃离现场。
宋醉望着白问秋的背影啧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对上贺山亭可怎么办。
他收回目光对仗义执言的女士说谢谢,女士只是笑眯眯开口:乖孩子不能打架哦。
还有校长他可不爱干净。
宋醉对此摸不着头脑,当女士拎了小蛋糕走后,冯思文才拉住他袖子悄悄介绍:刚刚那个是校长夫人。
宋醉眯了眯眼。
怪不得看长相这么眼熟,原来是以前甜品班的同学,众所周知校长惧内,看在借笔记的情谊上他应该能在沪大横着走了。
和宋醉的膨胀自信不同,谨小慎微的冯思文特别担忧白问秋会报复,他不信白问秋能咽下这口气。
如果有人能帮上忙就好了,偏生宋醉的男朋友又是个清贫小会计,会计证还不知道有没有考下来。
白问秋对付一个普通人太简单了。
冯思文心里念着宋醉的好,只恨自己没用只会卖甜品,思来想去只得给许宁打电话求助。
*
许宁不用拉练在家里反倒无聊,他索性打开书试图学习,这个时候冯思文的电话打进来了。
你快帮帮宋醉吧!
许宁被冯思文的焦急吓了一跳,以为宋醉出了什么事放下书就往外走。
在冯思文结结巴巴的哭诉下他才听明白了原委,白问秋今天居然去找宋醉麻烦了,饶是他再愚钝也能猜到白问秋肯定跟踪他了。
许宁对白问秋的感情很复杂,不是一句喜不喜欢就能说清楚的,可以说白问秋几乎承载了他全部的少年时光,没有宋醉的话他大致是要和白问秋过一辈子的。
冯思文毕竟是个外人,许宁对冯思文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不愿意相信白问秋会动手打人,他决定等白问秋回来亲自问问。
白问秋去酒店洗完澡换了衣服才回许家,额头残留着刺眼的血痕,满腹委屈想对许宁说。
谁知一回家许宁劈头盖脸问:你今天动手打宋醉了?有没有弄伤他?伤口严不严重?
白问秋面对许宁的质问懵了,他是许宁的男朋友,为什么许宁会关心宋醉,明明他才是今天受伤的那一个,宋醉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他刚到家的委屈化为了愤怒。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偷偷去见宋醉。白问秋交叉手臂冷笑,当我猜不出你那点儿的龌龊心思,今天后悔没当着你的面打他。
白问秋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口不择言,可他笃定许宁会因为愧疚哄他,正如十年来每次争吵般。
你真的敢打他?!
许宁听到白问秋的话难以置信,本来他不相信白问秋是冯思文说的那种人,但白问秋真的能对着不声不响的宋醉动手。
他脑补了当时的场面,白问秋指着少年的鼻子骂勾引人的狐狸精,少年沉默低着头不懂怎么争辩,没料到白问秋会扇自己巴掌。
要是白问秋知道许宁在想什么,大概会气坏了扇许宁一巴掌,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许宁自动忽略了少年的身手,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心疼,恨不得跑到少年身边安慰,只是惧怕他小叔。
我为什么不敢?白问秋被许宁的话刺激了,我可不会像当初的宋醉忍气吞声,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赶紧把他送走。
许宁对宋醉已经很愧疚了,这次因为自己的原因被白问秋羞辱,白问秋不仅不检讨反而打歪主意,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白问秋很陌生。
他厌倦了和白问秋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年少的情谊早磨灭得一干二净,这次对白问秋是发自内心的失望。
但白问秋为了他留在国内,他对白问秋是有责任的,分手两个字许宁说不出口,他辜负了宋醉不能再辜负白问秋,即便他不爱白问秋了。
许宁愁得半晌无言,如果白问秋自己想分手就好了。
白问秋不知道许宁的念头继续威逼许宁:你要是不把他送出沪市我们就分手。
他下定决心不让宋醉好过,今天宋醉怎么嘲讽他的他会怎么还回去,他猜到许宁可能有些舍不得,但那点舍不得又怎么能和他相比呢?
想到这儿白问秋忍不住低头笑了下,做好了对方连忙同意的准备,谁知下一秒许宁求之不得开口。
我同意分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白问秋难以置信抬起头,他怎么也想不到许宁会向他提分手,会为了宋醉向他提分手。
别说他压根没碰到宋醉,就算他打了宋醉又如何,就是个山里来的穷孩子,许宁脑子坏掉了吧。
他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扭曲成极为难看的表情,他控制住自己转身就走的念头:你记不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
尽管白问秋很生气但他没被怒火冲昏头脑,如果他们分手了,他只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去住租户众多的小区。
许宁脸上似有动容。
白问秋看出许宁心软了继续打感情牌,上学那会儿许宁成天跟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共同经历的年少时光是半路来的宋醉无法比拟的。
话罢他眼圈都有些湿润了,毕竟那个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他相信许宁见状不会无动于衷。
许宁听完动情开口:我去帮你拿行李。
这下白问秋脸是真黑了。
他口干舌燥说了这么多就换来一句帮你拿行李,他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离开,有心找许宁理论。
然而佣人们投来怜悯的视线,比当时看宋醉好不了多少,自尊心令他开不了留下的口,他深深望了许宁一眼:你以后别后悔。
撂下话他便怒气冲冲拿着行李箱走了,腰背试图挺得比谁都直,脊柱却不留神弯了弯。
许宁听到白问秋的话,在门边反省自己是不是冲动了,听到白问秋对宋醉动手就心疼了,分手完全是不过脑子的话。
但他冷静思考了下,如果不提分手他很可能就要被白问秋连坐,想到他小叔许宁打了个冷颤。
他还想过两天好日子呢。
*
宋醉从学校北门回到家,他手上拎了两个抹茶小蛋糕,冯思文每次都会送他甜品。
他斜挎着书包刚用钥匙打开门,鼻子尖的宋天天就跑到他腿边打滚,仰头盯着他手里拎的小蛋糕。
猫咪是不可以吃奶油的。
宋醉抱起宋天天转移焦点,果然小猫舒服得眯起了眼,把小蛋糕抛在猫猫头后。
只不过他还没抱多久,沙发上的贺山亭向他投来视线,仿佛是在说你抱它不如抱我。
宋醉不知道怎么说明小猫咪是软绵绵的而你是硬梆梆的,怕对方平淡反问你不喜欢我硬吗。
理智告诉他应该装看不见,但他在对白问秋的大获全胜中找到了自信大胆开口:你多少斤宋天天多少斤?
成年德文猫的体重在六七斤之间,它没成年就八斤七两了,哪有脸窝人怀里,就该羞愧从你身上滚下来。
宋醉看着瑟瑟发抖的宋天天无语凝噎。
对面的人完全不反思自己的撒娇行为,反而打压只有八斤七两的小猫咪,话里话外透着股恶毒。
贺山亭盯着他的腰轻轻啧了一声:你抱不动我不介意骑乘。
宋醉的耳朵尖一败涂地全红了,捂住宋天天的耳朵,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扫黄打非为什么不扫贺山亭。
你别想了。
少年不予理会坐到椅子上看书,他这辈子都不会脐橙的,贺山亭走过来低头亲吻他。
他本来端端正正在椅子上坐着,不知不觉就被抱着亲,偏偏亲的都是他的敏感点,他皮肤上泛起黏乎乎的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