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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喔…事情有这么刚好吗?!」
「什么…什么事很刚好阿吧?
「嗯…啊啊,没事……其实是有事想跟你说。」
小周脸转过来,表情很认真像是准备为客人服务的新进侍生。黄敬庐想还是先到餐厅,边吃边说比较方便,于是先和小周打个关子。
绕过女五舍旁边的幽暗小径,他们接近研究生宿舍,再往前就是大一女生宿舍。通过红砖头砌成的老旧围墙所包夹的门口,左手方是楼高五六层,外观算是很新的研究生宿舍,而右手边是如球赛观眾席般,说整齐也不太整齐的脚踏车停车场。在错落的垂榕底下安然沉睡的铁马们,有许多人于狭窄曲折的车道里想牵出他们的座骑。
声音愈接近就愈大大声,在研究生宿舍开放式的门口前聚集的人是怎么回事?喊着如誓言般的口号的人群,在门口前整队,像是要准备出外做示威抗议。几名骑士回避那边,黄敬庐和小周也靠着停车场那端,左手边是开始朝共同教室那边进发的队伍。
走在最前头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长相沉静的端庄女子,另一个是有着高大身材,眼神里焕发着激烈光芒的男子,后方浩浩荡荡的队伍接近三十多个人,如跟随着摩西的希伯来人,朝着他们的应许之地前进。
「好好…好多人呀啊!这是…哪个社团巴?」
「不知道……但那个人不是…
当队伍前头刚与他们两人交错,喊着「挽救知识,追求无上真缔;拯救价值,打倒邪恶思维!!」的口号已经很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黄敬庐想说是要挽救什么书籍,现在又没有「焚书坑儒」的事发生?打倒邪恶思维,是指
「四维八德
相悖的思想吗?
「…这两位同学,你们要不要来我们社办坐坐?」
「咦?!」
男子的邀约像不容质疑,没有用「可不可以」,而是「要不要」。但被问到的两名男子并没有察觉到。带头的高大男子是他认识的人,只有一般程度的认识。两人用着「你是在和我说话吗?」的表情,看着停下脚步,走向他们的两名男女。
虽然看似登对,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英挺得像得奖冰雕般的男子,脚穿看起来相当高档的浅褐色皮鞋,身着黑色领带的西装上衣,怎样都觉得是哪个国家派来的高明外交官。
(学长,果然是很突出呀!难怪…)
英挺男子朝女子一瞥,女子相当有默契地将怀中的宣传纸递给黄敬庐和周小凤,接着再确认前面两位手中已经有东西后,男子开始说话:「你们好,本人是硕士班三年级的常一磐,不知道你们是几年级的学弟?」
小周很反射动作地朝黄敬庐身后退一步。前方的人潮好像会把他给吞没。
「我…是今年刚升上二级的学弟…学长好!」
「喔…哪一个系的?」
「中文系。」
「那…你们两位都是囉?」常一磐的眼光看向黄敬庐身后。黄敬庐回答:「是的。」
学长的眼睛定位似就只看着黄敬庐,黄敬庐觉得若视线移开就是
前方的人不敬。时髦的无框方格眼镜后面是如黄蜂般的眼睛,好像会刺进别人的心里。学长常一磐知道前方两人是自校的学弟后,仅眨眨眼睛说:「喔…那就太好啦!两位学弟,我们现在在招募新的生力军,你们就到我们社办坐坐如何?
「社办?…这,学长是什么社的啊?」
「我们是「新.书改社」…这是简称。比较详细的,等你们去我们社办后再跟你好好说明。如何,来不来呢?」
黄敬庐之前好像有耳闻过这个社团,听说是个已经成立好几年的大社团。然学长的热情邀约,依旧敌不过饱食之鐘的招唤。再者,离下一节上课还剩下四十多分鐘,如果不想匆匆忙忙地扒完食物,还是先行告退比较好。
黄敬庐看看后面脸色有点苍白的小周后,回头向常一磐婉拒:「嗯…我们会考虑看看,有可能会去…但我们现在很忙,必须先去吃午餐才行。所以很抱歉,学长。
「嗯…下一节就有课是吗?」
「是呀。」
「那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打扰到你们。但还请你们可以拨冗来参观我们社团,可以先来看看再说。嗯…rose,给他们单子!」
「是!」
一边的女子根本就像是常一磐的秘书,rose从身边的单揹式包包里拿出两张纸,然后两手递给黄敬庐,接着说明:「这是我们「新.书改社」的社员招募传单,请你们参考。还有,如果有意要深入了解我们社团,可以到…
「综合大楼四楼,四零一教室。本人会在那边恭迎两位大驾光临。」
「喔喔…好的。」
然后,常一磐与他的队伍们离开黄敬庐的视线。被发传单的两人看着大声呼喊口号的社团游行,一时之间忘了他们的目的。小周如刚刚回魂地说:「…阿庐,刚刚吧…谢谢你!
「嗯?为何要谢谢我呢?」
「因为…你在帮我…帮我说话吧…
因为无法轻松面对大阵仗,显得有人群前恐慌症状的矮小青年,把前方友人的应对当作是维护自己的言词而感到感激。但那被感谢的人应该只是给个礼貌回绝而已。
「…啊啊,没什么啦…我们快去吃饭吧,再不快点过去就要没位子了!」
「呜…是..是呀吧!!」
「小黄,还有小周,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呀?」
给人的称谓像就替自己的宠物取名,自后方骑着车悠然而来的人,喊住要继续移动的两个人。捷安特白铁的车身上,一双浓眉大眼正充满精神地看着黄敬庐两人。
「阿渠?
这双正气逼人的浓眉大眼,很适合刚正不阿的律师或沙场上衝锋陷阵的悍将。如果要形容的话,或许是个三国时代的飞将赵子龙。叫阿渠的人没有下车,看看后面之后继续说着:「刚刚被搭訕啦…不要在意,社团在台大多得是,无须为了一两张传单而浪费美好青春。」
「嗯…你的话里怎么好像充满敌意的样子?」
其实这叫阿渠的男生有个与宋代大儒一样的名字。「张蘅渠」是他的全名,但那是张载的字号,其中有改一个字。那付好像看到一桩丑闻发生的脸,就少了一股宏大气度,然如此这般也是有所原因。
「充满敌意…没有,我才对那个社团没兴趣。只是,一股莫名的奇怪感觉…那个叫常一磐的人让我感到很不对劲!
「你跟他有过节?」
(说真的我跟那学长也是不熟…)
骑车的人抬起右手,哈哈大笑地说:「过节?才没有呢!我才不认识他…….对了,先不要理这件事,你们要去吃饭吧?我也要一块,可以吗?」
「嗯,没问题呀!」
「哈,小黄大人果然明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