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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仲衡早年丧妻,之后一直未续弦,一方面是怕委屈了幼子,一方面也算是有了一次婚姻的经验,不想再被拘着,怕妨碍自己流连花丛的“雅兴”。
他自己招蜂引蝶也罢,可对这小儿子就疏于管教了,男人毕竟对小孩子没有几分耐心,他房里也没个女人持家,这苏胤翔一天到晚由佣人带着,可不要养出无法无天的性子来。
长大之后被送出国混了个野鸡大学的文凭,然后回国就假模假式在苏氏混了个闲职——仗着自己喝过几年洋墨水,分管海外物流这一块。
他这职位,只要他不插手,基本不用他操心下面任何的具体事务,只管点个头,签签字即可,这次出事儿,就是因为他插手了,而且这手还伸得巨长无比。
苏仲衡要说虽然望子成龙,但心里其实特清楚自家孩子的尿性,把他安插在这个岗位上,也就是希望他安安分分的,在自己谋权篡位的宏图大业未竟之前别跳出来惹事儿,可他这儿子偏偏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为什么呢?还是为了个钱字。
苏仲衡制约他儿子无法无天的行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控制他的经济来源,这可苦了苏小爷了,他在外面行走江湖,天大的面子哪一样不要靠钱来撑?说来也算他还有点头脑,不偷不抢不与老爹撒泼打滚,自己利用职务之便默默搞了个包通关的公司,到处吹嘘自己有内部关系,专门帮别人走私一些关税高的货物,从中牟取巨额差价。
本来他这公司是同几个狐朋狗友合作的,在苏氏的物流公司这把大伞的庇荫之下,神不知鬼不觉,一来二往的还让他侥幸得了不少次手,结果慢慢胆子就肥起来了,想要吃一票大的。
城东齐家的齐小公子做生意也是个激进派,之前试着找他走了几批货,都顺利进来了,省下了不少钱,以为他有多硬的后台,便将自家公司里最近急需的一批芯片生意也包给他做,电子产品关税高,这真要能将海外买的货走非正常通道弄进来,别说齐家这批产品能赚大钱,连带着苏胤翔也能发笔横财。
两厢都美滋滋,就等着钞票雪片般滚进来了,结果不知道被谁走漏了风声,海关临检,几十个货柜的产品全部罚没,苏胤翔那个小公司亏得裤子都脱光了还不够赔人家货款,那齐家又岂是好相予的,更何况环环相扣,他们家正等着这批芯片下锅呢,根本就不是赔钱能解决的事儿,苏小公子气得一蹦三尺高,仗着自己道上有点关系现在追着苏胤翔满城跑。
苏氏照道理来说卷不进这趟浑水,那小破公司是独立法人,从行政关系上来说和苏氏两不相干,可这人是苏氏的人啊,人家能不找你要人要钱?
结夏这边就有了思量,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对三叔家来说算是灭顶之灾,可却给了她们一个极好的反击机会。
三叔最大的痛脚就是这个儿子,把他儿子摆平,他们那房气数也就尽了。
她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叫来了阮青青,和裴宇飞三个人一起坐在咖啡店商议此事。
“你三叔想必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是却一直对家里秘而不宣,肯定是怕股东会知道了之后找他的麻烦,而且一时间他从哪里凑那么大笔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必然会想办法从苏氏下手。”裴宇飞分析道。
“你知道他欠了齐家多少钱吗?”结夏问道。
裴宇飞想了想,“不太清楚,但是肯定上亿了。”
“哼,上亿,”结夏冷哼一声,“那他也要看看苏家这个粮仓里还有没有这么多米给他偷了,我姐前几天才拿到的财务报表,苏氏整个流动资金加起来勉强过亿,还要管这一公司人的吃喝拉撒,他要是能把这钱挪用了,那倒省心了,整个公司的员工到时候发不出工资还不把他一层老皮给扒了。”
“不是吧!你家现在这么穷哦?”裴宇飞口无遮拦地嫌弃道。
阮青青隔着桌子踢了他一脚。
“哎,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吧……”裴宇飞抓耳挠腮地解释,“你看!你当时就应该接受我的帮助,那你们家早就解困了,你非要去缠着那个什么陆哲修,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他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一样,声音都大了起来。
“你不了解,老陆人挺好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这是帮人的最高段位,懂吗?”
“切!看看你这一脸崇拜的样子,真不知道那老男人有什么好的,让你像个邪教徒似的唯他独尊。”裴宇飞一脸酸相。
结夏知道他因为她的原因和陆哲修不对付,也懒得跟他解释,转而问阮青青,“青青,那个齐家的齐政赫跟你是远方亲戚是吗?可以拜托你跟他传个话吗?”
“当然可以,他可欠我好大一个人情,他对我是有求必应的。”齐政赫曾经对她做过很过分的事情,这件事情到头来变成了阮青青拿捏他的小辫子。
“很好,他现在不敢把这事情闹大,无非还是顾忌两家之间撕破脸皮之后他会得不偿失,你跟他说,让他把这件事情能闹多大闹多大,并且让他告诉苏胤翔,他只要货,不要钱,至于他家的损失,苏氏一定全权补偿,绝不抵赖。”
(齐政赫你们猜到是谁了吗?就是阮青青那个不靠谱的远、房、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