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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心传来剧痛,卫瑾玉只迟疑了半响, 随后毫不犹豫一把握紧。
刚要将那门梁抬起,后颈忽然被人揪住,衣领处传来一只手,稍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扯。
卫瑾玉被人接住,转身一看:“卫三?”再抬头,瞧见卫凌霄冷着脸,黑色长靴抬起一把将门梁踢开,随后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往火海中跑去。
“父亲!”他大喊一声,跟着要进去,双手却被身后的人掐的死死的,不停地往后拖:“少爷放心,侯爷身手好, 还带了护卫, 一定会将夫人救出来的。”
卫瑾玉不住的挣扎,却见一阵风吹来大火越烧越大。
他愣愣的看着,眼看着那道门离他越来越远。
大火夹着浓烟, 他心中只想到那冷淡却又毫无感情的话:“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各不相干——”被烧红的手掌在在剧烈的颤抖着。
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卫瑾玉的双眼一点一点的开始淡下去。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他忽然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一把挣脱开身后的卫三,冲着那吃人的火海,就往里面冲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与她死在一起。
只还没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道脚步声,卫瑾玉的身子顿了顿,就见大火中他父亲冲了出来,黑色的衣裳上还带着火花,平素里那张平淡的脸此时满是狼狈。
卫瑾玉的视线往下看,只见父亲臂弯中抱着一个人。
她浑身上下被斗篷罩着,露出一抹大红色的衣裙,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
映着月光,她双眼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父亲。
卫瑾玉不知为何,忽然想到那日。
她惊了马,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听见他的声音一手撩开草丛,瞧见他的时候眼神都亮了:“卫瑾玉。”
她红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明晃晃瞧见的只有他。
她嘴唇一抿,委屈道:“我疼——”
想到这,他再也受不住,整个人往下弯,被烧的血肉模糊的手放在心口处,他低声喃喃了一句:“盛长歌,这里疼。”
她也曾披着自己的斗篷,缩在他怀中,满身的青莲香直往他鼻子里钻,他甚至还听的见她的呼吸声,在他怀中跳动。
可如今,她在别人怀中,她看的,她眼中的人,再也不是他。
卫瑾玉笑了笑,半弯着的身子忽然往下跪,两只血肉模糊的双手捂着眼睛。
卫凌霄抱着叶莲生从他身边过去。
许久之后,奴才们才像是瞧见他,连忙上前问:“少爷,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卫瑾玉摇摇头,滚烫的泪水却随着鲜红的血从手掌心砸下来。
他不是受伤了,他是心空了。
***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一整晚,才算是扑灭了。
除了叶莲生,盛雪瑶也被救了出来,是卫凌霄身边的护卫进去时随手拎出来的,不过她受了惊吓,身上多处被烧伤,脸毁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大夫治了许久,到现在还没醒。
其次便是卫瑾玉,双手烧伤,掌心一片溃烂。
唯独只有叶莲生,被卫凌霄笼罩在怀中,完好无损。
“查出来了。”屏风外,卫三的声音小小的,端是怕将里屋的人吵醒:“是盛姨娘放的火,夫人那日喝醉了,让奴才们都去看花灯这才让盛姨娘钻了空子。”
卫凌霄冷着脸,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往桌面上一放。
清脆的一声声响,卫三就知主子心情不好,犹豫了半响还是道:“少爷拒不医治,他的手……”怕是不太好,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是日后握不了笔。
“不要跟我提那个逆子。”卫凌霄低呵了一句,忽而听见屏风后面的声响,挥手不耐烦道:“你先下去吧。”
卫三弯了弯腰,立马退了下去。
等屋子里没人了,卫凌霄才往屏风后面走去,床榻上,叶莲生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怎么了?”卫凌霄笑了一声,伸手上前在她鼻子下刮了刮:“不认识了?”
“侯爷。”叶莲生搂住他的脖子站起,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侯爷为何要进来?”她问的是在火海中,明知危险,他却是义无反顾的冲进来。
“那你为何不跟瑾玉出来?”
叶莲生眉心皱了皱:“我不愿他救。”
“呵——”他低头短促的笑了一声,卫凌霄的眉眼实在是好看极了,风姿特秀,眸色潋滟,让人一瞧就舍不得挪开目光去。
叶莲生的眉心微微闪了闪,便听见他道:“你是我的人,遇到危险,我自然是要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他目光淡淡的,语气理所当然。
叶莲生眼睛弯了弯,唇角勾起笑了一声勾住他的脖子:“我也是。”
“嗯?”卫凌霄的眉头扬了扬。
叶莲生凑在他耳边,亲声道:“侯爷也是我的人。”若是你日后遇到危险,我也一样会第一时间义无反顾的去救你。
卫凌霄笑了笑,伸手将她搂的更紧了。
***
一年之后,卫府总算是走到了辉煌的尽头。
敌军来袭,北狄联合草原将首合力偷袭,乘胜追击抢走了七座城池,消息传进京的时候,城池早已失守。
皇上的身体从去年开始就渐渐的越来越差,此时听见这些当场吐血,卫凌霄作为战神,自然是毫不犹豫要披甲上阵。
一年来,卫凌霄与叶莲生关系越来越深,夫妻琴瑟,他去战场叶莲生自然不会放他一个人独去。
只是卫凌霄又如何舍得让她前去吃苦,何况这战场上是何等的凶险?
“没有商量的余地。”书房中,卫凌霄的语气冰冷:“刀剑无眼,你如何去得?”
叶莲生平日里娇糯的语气也含着怒:“你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了?”她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像往常一样撒着娇:“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你的吩咐不乱跑?”
她平日较弱的很,撒娇起来又甜又糯,让人恨不得一把抱起她,搂进心尖尖上。
站在门口的卫瑾玉听见,心尖痛的都在滴血。
这一年来,他与她虽同在一个府中,但是因刻意躲避,一年到头也就见了两次面,太长时间不见,他原本以为心早已死了。
没想到再听见她的声音,才发现那如枯木般的心都在开始颤抖。
“卫凌霄。”屋子里,叶莲生的声音越发娇柔,一双眼睛含着雾,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会想你的。”站在门口的身子顿了顿,挪开脚步往旁边走去。
这是对他父亲说的,不是他。
“乖。”卫凌霄一见她这般,心也软了下来。
上前抱住她,亲着额头哄:“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战场上凶险万分,他如何能保证的了,不过是瞧她担心,刻意哄她而已。
他上战场十年,从来都是来去自如。如今有了她,反倒是多了牵挂。
叶莲生愣神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见他眉眼淡淡,眼中含着温情。他眼中有爱意,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不用他说,自己就明白了。
他不可能带自己去了。
可这场战场……叶莲生想到这,红唇送上去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当真不让我去?”她声音娇糯又甜甜的,语气带着诱惑。
“我可以住在你的行军帐中,乖乖的,没你点头不到处走,只听你一个人话。”红唇在他耳边娇糯的撒着娇:“你白日里去上阵杀敌,我就在家中等你。”
白嫩的手放在他腰间上,手指勾着他腰间的墨玉:“夜晚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抱着我睡觉,你只要带我去,我什么都依了你。”
她仰起头,又软乎乎的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如何?”
“哎——”他轻轻的叹了力气,含含糊糊的凑在她唇上,亲的更深了:“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他将她一把抱起,放在书桌上。
大手在她身上游荡,语气含紧,炙热的喘着气儿:“坏东西,存心让我放不下你是不是?”
“那将军就带我去吧?”叶莲生巴巴的看着他,浑身上下娇的能滴出水来,让人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按在桌上。
卫凌霄这般想的,他确实也那般做了。
撩起衣摆,将人按在桌子上,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一阵炙.热的喘息。
卫瑾玉站在门口,听见之后身子瞬间僵硬了。
屋内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蹄。
他不是不经人事的,一听就知道里面在做什么?绕是心中有准备,她已是父亲的人,但是这般毫无保留的听见了,心中还是一阵钝痛。
他伸手,搓了搓僵硬的脸。
那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他像是自虐般站在那,脚步像是生了根,丝毫都不挪动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是半个时辰?或者是一个时辰?那声音总才算是结束,他浑身上下透出一阵虚汗,站直身子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
书房的门发出一声轻响,卫瑾玉扭过头。
他父亲卫凌霄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朝他走过来,瞧见他时面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淡淡道:“来了?”
“父亲。”卫瑾玉走上前,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
卫凌霄点着头:“进来吧。”
卫瑾玉跟在他身后,刚进屋子便闻到一股浓厚的香味,她身上独有的青莲香,里头还夹着一股浓厚的麝香。
是刚刚情.欲之时,散发出来的味道。
卫瑾玉脸色变了变,眼神不自然的往屏风后面看去,他知道,盛长歌一定在那。
“咳——”正前方忽然传出一道轻咳,卫瑾玉连忙挪开目光。
卫凌霄坐在书桌旁,看着他的眼神神色复杂,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平素里板着的一脸透着春色的潮红。
此时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衣裳微微有些不整,领口的扣子掉了两颗,露出里面白皙的颈脖。
雪白的肌肤上,上面还有青青点点的痕迹。
卫瑾玉脸色一沉,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