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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卞涟鳶自己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仍是在哼唱的她侧身,只听见身后的陆坤茨低语道,「涟鳶小姐,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
涟鳶拧眉,她那娓娓动人的歌声戛然而止,可眾人依旧满怀迷恋地痴望她,他们跪舔起她那嵌着精致花纹和宝石的珠绣鞋。她对着看守和侍卫们大声命令道,「将他们松绑!」
果然和这狂妄的囚徒说得那样,还趴在地上粗喘的男子们赶忙起身,快速解开了囚犯们的禁錮。涟鳶看向这些还略显迷糊的犯人们,她又尖叫道,「还不快回家?!不要再踏入此处!」
此时的高空中有乌云和阴霾在聚集,接到指令的暴徒们发了疯似地逃命。
涟鳶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哑然,而早已重获自由的他则是在她身边坐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鏗鏘有力的踢踏声,卞涟鳶顿时就花容失色,楞住了片霎,她敏捷地跳起身来,拉起了陆坤茨的手,她带着他往左侧的雨树林里奔跑。
「那是什么?不像马蹄声······」惊慌中的陆坤茨回首,只见一组骑着亚洲象的士兵稳健地朝邢台处缓步奔来。
「我的天!」陆坤茨不禁用英语惊叹出声,「活久见。」
而还挽着他的她也回眸,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他与她一路飞跑,穿越起翠绿繁茂的拉律山。这座被称为「雨城」的高原之地,在马来地区当中,其降雨量是最高的。还未等二人喘过气来,如磐的暴雨倾盆而下。
南洋的气候着实令人窒息。
可对这块地域颇为了解的她并不失措,而他跟随着她,来到了她幼时经常躲迷藏的密处,这是一个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的谷槽,位于一个山脚的密灌中。她有些娇羞地放开了他的手,浑身湿透的两人在滂沱的大雨中相视。
陆坤茨脸上的污垢早就被大雨冲刷,再次抬首的他俊逸非凡,那双如璀璨矿石的黑蓝色眼眸令她在窘迫中垂眸。这是她游歷海外两年都不曾目睹过的美貌,而他又对她甚是了解,那脱口而出的英语又是如此地道和流利。他究竟,是何人?
「为何前来救人?」他先用淡淡的问句打破了这僵局。
卞涟鳶窒住了少顷,随后,她叹气,将脸深埋进自己的双膝中,那掩盖住了的声线格外惹人恋爱,「昨日是我回家的第一天,恰巧撞见了哥哥的手下们在运货,我之前对他们的生意并不了解,直到一个小兄弟犯了错······」
原来海山组织一直在私底下做贩毒的勾当。
在涟鳶穷追不舍的探问中,兄弟们这才承认了他们已经参与了好些时间的特殊任务。而聂狄雷在随同首领南部扩充私会党的分部,妹妹的提早归来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气之下,卞涟鳶开始审问帮派的其他事宜,而小兄弟们和手下们只能如实招来,这才上演了今日的这出闹剧。涟鳶没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竟然瞒她那么多事,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出自于如此邪恶和晦暗的宅邸中。
说着说着,涟鳶小声啜泣起来,她抬眸时,那双深琥珀色的美眸噙着澄澈的泪。
该死的,这凄楚却又媚人的模样像极了布莱尔·约翰森,他恨不得上前抱住她。卢卡斯,你不可以被她分心。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手轻覆于她的头顶,有些靦腆地安慰道,「嘿,你之前毫不知情,至少你还有良知。」
少女怔住。须臾间,她竟感受到了强烈却又陌生的归属感,习惯性警觉的她躲过了他的抚触。她有些别扭地转移了视线,囁嚅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唱歌的秘密?方才那场景,又是什么意思?」
陆坤茨抿唇。弗鲁米大师说,每一世的时间轴不对等,不能确定他和尼古拉斯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使命,所以他需要尽快拿到曼陀罗,而且这植株还必须经过樱花的手,才会附带她的灵气。
于是,他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前来的意图。可就在她听得如痴如醉时,一阵脚步声渐近。不好,一定是哥哥或者首领派人前来寻她。要是被聂狄雷知道自己和来路不明的男子单独相处,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就连那尷尬中略带羞涩的神情都和布莱尔神似。陆坤茨差点就在极度的渴求中凑近她,可他还是抑製住了这股反復升涌的冲动。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是布莱尔·约翰森,怎会如此放肆地想要靠近这女子?
当务之急是和卞涟鳶保持友善的关系,这样便可在寻觅到曼陀罗之后,让其附上她的灵气。
意欲离去的涟鳶挨近了,对这陌生男子耳语道,「每个月初、月中和月末,首领都会去寺庙里祭神,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来府上的西南偏门差人去寻我的贴身侍女艾黎,她会来通知我。」
临走前,她还塞给了他一袋子卢比和铜币。不过,当提及到曼陀罗时,涟鳶百思不得其解,据她所知,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来自于尼泊尔的奇株。莫非有点财力和手段的人,觅不到这等异国的珍宝。
待涟鳶离去之后,稍作片刻的沉思,陆坤茨决定先去寻找这一世的同伴。从刚才涟鳶口中对暴动事件理解,和他一同斩首的暴徒里,必定有和自己认识的同僚,而他们应该是从义兴组织而来。
跑回府上的卞涟鳶赶忙躲入了自己的庭轩。
瞅见小姐的艾黎惊喘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是去哪里了?!又淋雨了?!」
「咖啡!我需要咖啡!」涟鳶去到里屋换上了干凈的衣裙,而再次步入前厅时,艾黎立刻端上了提醒神脑的凉咖啡。英国鬼子们在拉律山种植咖啡,所以这些年,咖啡的饮用也流行了起来。
这才微呷了几口清咖,庭轩外面传来急促的快走声。是海山首领郑大人!他的身后是一行跟班,还有许久未见的聂狄雷。
平日里颇为和善与温润的郑叔却盛气凌人,他一脸阴沉地审视涟鳶,吓得她不敢抬眸,而哥哥聂狄雷却像是见了鬼那般,惊惶地呆望起她。他们不应该是在南部扩充组织嘛,明明听下人们说,一切利好,可归来之后,为何会如此怒发冲冠地出现在她的住处?
「涟鳶!」郑叔一记怒吼。不知如何是好的涟鳶和艾黎在慌乱中下跪,只听见首领甚是不快地质问道,「我问你,你今日去了何处?」
眼神略显躲闪的涟鳶清了清嗓子,先是给养育她多年的郑叔磕了个头,再低声地回答道,「涟鳶一直和艾黎在闺房中糊风箏和品咖啡。」
一旁的艾黎见势也附和道,「是的,是的,大人明鉴,小姐一直和艾黎在庭轩中,不曾外出。」
郑叔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深叹一口气,吶吶自语道,「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那些暴徒是怎么脱逃的······」
微微抬首的涟鳶惊住,只见聂狄雷一直耽视着她,那模样就好似,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邂逅。奇了怪了,就算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也不该是如此愕然的表情。哥哥这是怎么了?
就在涟鳶走神的空挡,聂狄雷走到她跟前,对着郑叔訕笑道,「叔啊,先让涟鳶和丫鬟起来吧,先不难为她们了······」
丫鬟?聂狄雷可从未这样称呼过糯汨和艾黎,他一直都唤她们为涟鳶的侍女。涟鳶抬眸,看着哥哥伸手将自己轻柔地搀扶起来。她欲挣脱他的掌心,可聂狄雷却没有放手。
因为不喜司法部门的介入,义兴暴徒的离奇逃逸事件暂且告一段落。
郑叔离去之后,聂狄雷就在涟鳶的庭轩逗留。像往日那样,涟鳶先是和哥哥闲叙一番,许久未见他的她不忍心就这样开始拷问他。毕竟,哥哥确实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她分享了这两年游学的趣闻軼事,而他则是谈及了这次随首领南游的一些观察和见解。
可就连艾黎都疑惑不已,总感觉雷少变得和之前不同了。聂狄雷一直都偏袒和爱护卞涟鳶,可是今时今日的他,眼神里写满了叫人忌惮的覬望和渴求。是她们多心了么?
缓和了几日,在一次单独的早餐时分,涟鳶终于开口询问聂狄雷海山的「私活」。出乎她意料的是,哥哥居然什么都没藏着掖着,向她如实道来了组织这些年的非法行径。义愤填膺的涟鳶气得吃不下饭,而聂狄雷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只是柔声劝她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为此事恼怒。
涟鳶哑口无言,嘴唇哆嗦起来,她狠狠地将筷子丢在餐桌上,跑回到自己的里屋。聂狄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打发了艾黎,径自去到她的卧房。只见涟鳶趴在花枕上啜泣,此刻的她身穿一条粉嫩素雅的白色旗袍,那撩人的娇身仿佛一副妖嬈瑰丽的彩墨画,叫人心动不已。
扯下了上掛的珠帘,聂狄雷默默地走到涟鳶的床前,竟然就在她的身旁坐下,他的指尖轻轻勾勒起逸散至她侧颊的发丝。
「涟鳶,想我怎么宠你?」那声线里带着恣意的玩味和试探。惊泣中的少女窒住,哥哥从未这样放肆过。聂狄雷的言行举止儼然和过往大相径庭。
甩开了他的手,她倏地直起身子,满脸伤怀地威胁道,「你要是再继续这些勾当,我就,我就······」
在涟鳶惊惧起来的视角中,聂狄雷蹙眉,他那神邸般的五官顿时清晰了起来,如此俊朗的雄·性面孔,这世间唯独只有,两具。哥哥的气质比她印象中的,还要魅惑和勾人。
「你就,怎样?」聂狄雷居然顺势爬上了床,弓着腰趴伏着前行,嘴角是颇具挑逗意味的邪肆之笑。
涟鳶目怔口呆,她浑身轻颤起来,不敢直视他,只能小声抗议道,「我就,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再次抬眸的剎那,他灰绿色的妖眸中闪过疼痛中的幽光,只听见他低喘出声,一只手臂闪现到她身后一把将她的后脑托起,逼着她朝他贴近,她仓皇的娇吟中,镜像里只剩下他淡色薄衫下的前胸,那黝黑而健硕的肌肉令她近乎快要掩面尖叫。
耳畔是他咬牙中的低哑,「别想离开我,卞涟鳶。」
对视中,恍惚起来的她轻喃道,「哥,你······」
可是他却面色凝重地打断了她,「涟鳶,叫我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