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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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到高二的这个暑假,方程和迟昭尔又恢复成以前的生活方式,互不打扰。之前的交际,仿佛只是简单的一场梦。她知道,他们确实没办法那么好,现在的相处方式才是真正的他们。
去年以补课的方式将方程和迟昭尔的行程硬生生地维系在了一起,今年连这个唯一保持联系的桥梁也断开了。
一个是因为文理科分班的数学难度的变化,不好统一教学;另一个就是张哲下学期要去其他城市做交换生,他得准备好各类材料,没办法回福城。
这是暑假的第六天,方程还在整理语文知识点。微信突然跳了一下,方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张哲,和张哲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新年,转眼都过去五个多月了。
另方程没想到的是,张哲发了一份高二上的数学知识点并附上了留言“好好学习,京北等你。”方程大致翻了翻这份简洁的知识点归纳,张哲就是她在数学旅程中的一个点灯人,永远知道她的优缺。
“谢谢张哥,回来请你吃饭。”她回。
她放下手机,正欲继续做笔记的时候,抬眼又看到了桌角的那份未拆封的礼物。那糟糕的双人画面又浮了出来,心里有点堵。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程放下筷子,慢吞吞地说:“我想…去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听到方程的话,方书杰愣了一下,回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去爷爷奶奶家了?”杨然也跟着说道,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宝宝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方程摇了摇头,“想陪陪他们,就像方先生说的,子欲养。”听着方程的回复,方书杰想了想便答应了方程,这周六就送她回了老家。
方程知道,只有在爷爷奶奶这里,她才可以放下心学习,不会被迟昭尔的一切影响。
…
迟昭尔很烦闷,想见不敢见方程的心思还能给他一个逃避的理由,但是,他现在是连见都见不到了。
他以为他能很洒脱地放弃,最后发现,方程竟然直接扎根了。他甚至觉得,方程也在躲着他。书也读不下去,题也做不清楚,只好来篮球场解闷了。
“哟!竹马你终于舍得来了。”场馆内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揶揄声。“忙着分班考,考完了来检验一下你们。”迟昭尔刚放下包,转身就接住江彬彬扔过来的篮球。“哟呵,口气不小,来比一场。”篮球场的朋友们蠢蠢欲动。
“来。等着输。”迟昭尔手中的篮球往地上拍了拍,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比赛。在他投篮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方程在观众席的视线。
等打完篮球回家后,空荡荡的房间又勾出了他的烦闷,果然,打球刷题只能转移一时的注意力。
明明那段时间自己都隐藏很好了,为什么现在看不到方程后反而还会更郁闷?
他不懂。
所以,暑假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
捱过了暑假,又是新的一学期,迟昭尔和安泽又成了隔壁班的兄弟,指望安泽和他一个班是指望不上了。
方程也按着她的计划分到了文科A班的1号,而他是理科B班的3号,好像离她更近了一步,从40到3的距离。
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新的座位,新的排名,万物都在变化,你孙哥还是你孙哥。是的,孙哥变成了高二理科A班的班主任。
“叮咚”铃声响起,迟昭尔伸了个懒腰,放假后的第一节课还是很难习惯。
“迟同学还记得我吗?”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生走到了他的前面,是钟情,她笑得很甜,“这学期我们是同学了。”
“记得。恭喜你,进步的很快。”迟昭尔对钟情点了点头,随后又收了一下桌面,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出去透透风。”
安泽刚从后门走出来,就看到迟昭尔手臂搭在栏杆上,身子向前倾了一些,盯着操场,好像在想什么。
迟昭尔看了一眼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手,就听到安泽来了一句:“昭儿,想啥呢?”迟昭尔左右手拇指有些烦闷地交错着,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安泽,喜欢是什么感觉?”
正在打哈欠的安泽被这个问题呛了一下,反问道,“大哥,你没谈过恋爱?纯情处男是吧?”迟昭尔甩了一个眼刀,不耐烦地回着:“别扯这些,快说。”
安泽想了想以前的恋爱经历,“喜欢嘛…喜欢就是看不到她会烦?想跟她牵手拥抱,想亲她,想和她那啥呗。”
迟昭尔怔了一下,没有回答,从搓手改成了抱拳,最后又握住了栏杆。
安泽脸上又挂着一贯的坏笑,“你喜欢谁啊?跟哥说说,哥帮你参谋参谋?”
“如果你喜欢的女生不喜欢你呢?”
“那就去缠着她,追人的时候就别考虑面子了。实在不行就强吻她。”
迟昭尔听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安泽的背,咒骂道:“难怪你考不进A班。”
他转身就回到了班级,留下了在走廊上疼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安泽。不用问安泽,他也知道,他是喜欢上了方程。
如果她不喜欢他?
是啊,那又怎么样,山不就我我就山,南墙多撞撞,万一破了呢。
考到了第一,他就去表白,一定的。
迟昭尔这人一贯如此,反正也陷得差不多了,自作多情也没事,都是追,那他反过来追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