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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具无大师眼睛一扫柳芳白,满脸惊讶之中又含着无限的隐忧道:“这位女施主练得莫非是墨孤魂前辈的摩顶功么?”
柳芳白微微点头一笑道:“正是。”
具有具无两位大师互相对视一眼,面上阴郁之色加浓。
“大师切勿担心,这位柳姑娘虽为墨孤魂之后,但是他乃是柳公子之女,柳公子当年与父亲反目之事相信大师也听说过,而且她只习得墨氏双面之仁义为怀,利济天下的一面,又兼有善良天性,断不致再续昔年墨孤魂之事。”
“如此则天下苍生有福了,阿弥陀佛,老衲谢过。”二老僧合十祝祷。
“绿妹妹,请你取出那对玉辟邪吧”,辛双成道。
言结绿一愣,从肩上取下一个包袱,“且慢打开,还须等怡芳楼主人与另两位前辈到来才是。”
“不错。”
话音未落,两种乐器在楼下同时奏起,冉冉而升到楼上,音色清旷高奇,如仙鹤腾飞,巨蟒探身,湿雨落花,玉碎昆山,无一丝悲苦或是阴戾之音,曲声反复演绎开来。
“闻二位之音如闻天籁,二位道友一向可好。”
“原来二位大师早到了。”两条青影飘在众人面前,两个约有五六十岁的道人,貌相清奇,衣袍纤尘不染,眼睛精光甚盛,身穿青布道袍,头戴高高的帽子,一人持玉玑箫,一人持火玉笛。
“‘笛奏龙吟水,萧鸣凤腾空’,李太白究是世俗之客,不能达我辈无物之境界,这‘水’‘空’之拘可见也。笛奏龙吟,萧鸣凤腾却不是好。”一位道人高声道。
“师弟言李太白之为俗客,亦不能脱于贪嗔痴,须知龙吟凤鸣,传世间奇象,笛箫之音究已粘尘滞俗,称不上无物。”
“不错,师兄教诲的是。”两位道人忽然一啸一笑,声音直入云霄,清越超远,其势如流,若大野之水,不为羁勒,任意而至,往复循环,无有穷尽。
啸罢二人坐下,“孤竹子,孤云子,见过各位”,两人抱拳当胸。
“两位远来辛苦,不必客气,小女子感激不尽。”辛双成道。
“辛姑娘勿言此语,我二人受令师大恩,姑娘所命,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多谢,还请二位一人奏《龙吟》,一人奏《凤鸣》,先用乐音启此花之妙悟。”辛双成道。
岳青君,柳芳白,古青萍,言结绿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略略明白他们的意思,显是借几人的音乐之力和内力摧动七彩莲开花。
孤竹子,孤云子各奏其乐器,几人听了,大有兴起高昂,心澄万物之感,宛宛有龙吟凤腾之势,两个和尚却默坐闭目,似不为此音所动。
“守莲人戴洪逸见过辛姑娘。”一人若忽然从云端飘忽坠落云头,一个四十多岁,面容清秀长须的中年人满面含笑的站在二楼中央,犹如画上之纯阳子吕洞宾。
“戴先生不必多礼,这么多年麻烦先生看顾莲花,小女子深感过意不去。”辛双成满面歉疚道。
“辛姑娘不必客气,当年辛姑娘为武林安危所付出的辛劳岂是一般人所能为所愿为?种树之人虽然不求回报,但是受树之庇荫者不能毫无感怀,十几年来姑娘虽然不出杭州,但是武林中有心人自然也不会忘记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师赛湘子一生以爱花为好,临走之时千万嘱托我须替他老人家完成一见七彩莲开花的夙愿,同时也要助辛姑娘一臂之力,今日辛姑娘之命,即为家师了此生平大愿,也是戴某人分所当为,戴洪逸一直对姑娘的侠义之心怀感倍至。”
“戴先生风骨潇洒,终生以爱花惜花护花为职志,思花入膏盲,睹花去病,令人感佩”,辛双成深深一揖道。
这时候岳青君忽然不解起来,“辛姐姐,你何时认识了这般多的世外高人?”他看看辛双成,辛双成朝他妩媚神秘一笑。
“请取玉辟邪来”,言结绿看了看辛双成,辛双成点点头,她将包袱递给戴洪逸,戴洪逸恭敬接过,举在头顶,望空拜了几拜,随即打开,只见一双雪白的玉狮子,托在他的掌上,戴洪逸眼中殷泪,喃喃道:“果然是,果然是。”
他神情激动,然后他将一对玉辟邪交给具有具无大师,二位和尚面带喜色,“湘子兄果然功力精纯,居然用内功将这两块玉皇玉磨磋成我佛门之物,连毛发都清晰可见,罕见,罕见。”具无赞道。
“晚辈不敢言家师之过,只不过家师说他一入痴便着嗔着贪,虽曾聆闻三宝大道,可惜未能涅槃舍得,此物因他之贪念痴心而为而得,家师亦为此丧命,历一段莫可名之厄难。家师令晚辈寻到此物交与二位前辈,以完昔年离寺之憾,此物归于佛门之前,尚须助辛姑娘摧开此花,以人力催花本属逆天之事,奈事起迫急,非我辈所能挽之,惜哉!”
“不错,你且坐下,一观此花开放。”具有道。
“是”,他稳稳坐下,此时箫笛之音不绝,悠悠袅袅,渐致微微,花朵微微颤动,似乎那株七宝莲花竟有吸音之效,将箫笛之音尽拢己身。
但见莲花如被采莲女玉手轻拂,又如清风微舒,具有,具无大师忽地将那对玉辟邪掷入缸中,恰巧每一只作骑马状骑在碧藕之上。
令人奇怪的是那对玉辟邪似乎浮于水中,并没有压在藕上,只见两位大师手掌向上,五指直指缸中,如托重物,头顶各有一股直上直下如箭的白气,不偏不倚,显然两位大师用的是一种极为奇特的隔空取物的内力吸住水中之物。